一直到凄厉的婴孩啼哭声响起。
迷迷糊糊间,萧楚谦伸着懒腰醒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受不了地转头去看这泪包转世的小太子,小东西见了他当下就停止了哭号,只扁了嘴一下一下地哽咽抽泣,眼里还衔着泪花,然后双手就朝着他伸了开,萧楚谦无奈,只能把人给抱了起来。
从他改名换姓变身太监小楚子起就留在了昭德殿里干起了伺候太子殿下的差事,到如今已有快半个月,这小娃娃黏人得紧,当然他唯二黏的人除了凌祁佑就是萧楚谦。
黏着凌祁佑还好说,毕竟是他父皇,但黏着萧楚谦这么个“太监”……对此萧楚谦只能是觉得自己魅力太大了,小娃娃的父皇虽对自己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架不住小娃娃他喜欢。
期间皇后也来昭德殿看过几次,小太子对着皇后也不太给面子,也同样是说哭就放声痛哭,以至于徐心兰每每被他弄得尴尬无比,而萧楚谦瞅着凌祁佑的皇后这般面露难堪之色,心里就免不得有些舒坦,也对这原本不怎么待见的小太子总算是有了一些好感。
捏着小太子滑嫩的小脸蛋,即使快被一旁虎视眈眈的奶娘给盯穿了,萧楚谦也完全装着没看见,嘴里念念有词:“可怜的孩子,连你父皇都不喜欢你,说是天生富贵,还不如一般人家的小娃娃,配着这么尊贵的身份倒是折煞了你了……”
凌祁佑踏进寝殿的门之时,一眼看到的就是萧楚谦蹲在太子的摇篮边,手里捏着的摇鼓不停地晃,笑嘻嘻地喊着“小馒头”,而那小孽种扭着身子用力抬脑袋冲他笑得满脸口水的场景。
提步走上前去,凌祁佑的目光斜睨到摇篮里头,小太子看到他当下冲他伸出了手,要他抱,凌祁佑不搭理,又瞥向了萧楚谦,冷声问道:“小馒头是什么?”
“奴婢给太子殿下取的小名。”
萧楚谦随口说着,头也不抬,一直在逗弄那小东西,每喊一声“小馒头”,小东西就很给面子地“哒”一声,算是回应他。
凌祁佑的眸色一沉,显然是不悦了,身后的小丑儿呵斥萧楚谦:“放肆!太子殿下身份这般尊贵,岂能用这样粗俗的名字!”
萧楚谦不以为然:“丑公公你这规矩也太多了,民间百姓都知道小孩子配个贱名好养,而且你看殿下他自个不也挺喜欢这名字的嘛。”
“殿下是殿下!普天之下除了陛下身份最尊贵的人,岂是那些平民百姓可以相提并论的!”
萧楚谦显然是不会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去的,依旧我行我素乐此不疲地和小太子玩着喊名字应答的游戏,凌祁佑扬了扬下颚,吩咐他:“把太子带去院子里头玩。”
即使对萧楚谦不规矩的举动不满,显然他也不愿多说,甚至连跟萧楚谦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费劲,也是每日例行的,他一下朝回来,就连带着小太子,将他和萧楚谦俩人一起给赶出去。
萧楚谦却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他:“陛下,您不喜欢太子?”
凌祁佑瞳孔微缩,继而荡开了视线,冷淡道:“他是朕的儿子。”
“可是您似乎不怎么喜欢他。”
“朕封了他做太子。”
“小馒头他哪里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萧楚谦觉得比起这至高无上的身份,可怜的小馒头显然更希望他父皇多抱抱他,可惜凌祁佑对此实在吝啬的很。
凌祁佑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不悦:“你话太多了,下去。”
萧楚谦撇了撇嘴,也懒得再多说,抱起小家伙去了外头院子里。
凌祁佑坐到了御案前去,小丑儿在一旁帮他磨墨,见他脸色不太好,低声询问他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要传太医来,凌祁佑摇了摇头,却又不自觉地咬住了唇,连眉都蹙了起来。
小丑儿看他这副样子有些担忧,凌祁佑却根本说不出口,他的身体,燥热难耐,似乎又开始有了那种难以启齿的反应。
只是现下还不算太强烈,他咬牙也能撑过去,但就与从前的每一次一样,起初两日只是预警,等到真正发作的那一日,不与人交合身上就会如同上万虫蚁在同时啃噬,体内,尤其是那一处,奇痒难忍,哪怕是割肉的痛楚也没办法缓解那种感觉。
凌祁佑不是没试过强撑过去,但之前的三年,每一回到最后,他依旧还是只能选择妥协,无数次地主动求欢,以最下贱最可耻的姿势承欢萧楚谦的身下,只要闭上眼睛回想起那个画面,他就恨不得要将萧楚谦给千刀万剐了。
“陛……陛下……”
看凌祁佑面色已经变得煞白,小丑儿担心不已,伸手过去想扶他,被凌祁佑挥开手:“朕没事……”
院子里。
萧楚谦抱着小馒头心不在焉地在太阳下头站了一阵,小馒头双手抱着自己塞给他的摇鼓玩的不亦乐乎,萧楚谦的视线却几次落在那敞开的窗户里头,凌祁佑的身影上。
背对着他的小丑儿挡住了一大半的视线,凌祁佑又是侧坐着,萧楚谦隐约只能看到他样子有些奇怪,即使看不真切,但也立刻明白了是什么原因,之前的三年,他实在对凌祁佑这样的反应太熟悉不过了。
看着小丑儿手忙脚乱地给凌祁佑倒茶,萧楚谦低下头捏了捏小馒头的手,轻叹气:“你父皇到底是怎么让你母后把你给生出来的……”
凌祁佑那样的身体,萧楚谦实在是怀疑,他哪里来的本事才成婚就让皇后怀有身孕,而且这半个月也没见他去崇恩殿留宿过,只是再怀疑,手里这活生生的小家伙确实不争的事实。
这么想着,他捏着小馒头的手的力道也慢慢加重,被捏痛了的小馒头呜呜哽咽着,泪眼花花看着萧楚谦,似是有满腹委屈。
于是萧楚谦一下又心软了,罢了,跟个奶娃娃,实在是没有计较的必要。
半夜。
凌祁佑从梦中惊醒,浑身难受得厉害,在床上不停地翻滚,用力咬住自己的胳膊才勉强让自己清醒一些,外间守夜的小丑儿听闻动静匆匆跑进来,一看凌祁佑这样子吓得惊慌失措,当下道:“奴婢去派人传太医……”
“不!”凌祁佑大声打断他,牙齿都在颤抖:“不要传太医……”
小丑儿红了眼睛,跪到床榻前:“陛下,您是不是……是不是又……”
“你去……给朕去死囚牢……弄个身强力壮的死刑犯……蒙上眼睛带过来……”
凌祁佑满头都是冷汗,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却又艰难无比,到了这个地步,他再坚持强撑下去,到最后死的那个说不定就是他自己了。
小丑儿则完全吓傻了,因为凌祁佑这话,愣是给不出半点的反应,嘴里下意识地喃喃:“陛……陛下……”
“……快去啊!”凌祁佑已经双目赤红,大声呵斥他。
摇篮里原本睡熟了的小馒头被惊醒,当下就放声啼哭了起来,小丑儿惊得回过神,也红了眼睛,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嘴里喊着“陛下您先忍忍奴婢很快就把人带来”这就退了下去。
才走出寝殿的门,就与来人撞到了一块,面前冷眼看着他的人,正是萧楚谦。
小丑儿不欲与他多说,擦身而过就要走,被萧楚谦给拉住了手胳膊:“陛下他是怎么了?”
“没是……陛下他没事……”对上萧楚谦这会儿凌厉的双眼,小丑儿腿都软了,却依旧强撑着喝道:“你放开我……你跑来这里做什么!这是陛下的寝宫……”
只是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底气罢了。
“我既然是负责伺候殿下的,听到他哭了当然得来看看,”萧楚谦冷哂,抓着他手胳膊的力道慢慢加重,几乎要将他的手给掰折了:“我问你,陛下他到底是怎么了?”
小丑儿吓得肝胆俱裂,面前这人明明被陛下喂了十三颗那种毒药,应该手脚再使不出力气比他这个阉人还废一些的,为何还能像从前那般一手就能将人钳制住,且他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看着小丑儿惊恐的目光,萧楚谦眼里的神色更沉了几分,一字一顿:“陛下,身体又起反应了是不是?”
小丑儿几乎瘫软在地,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是……是……你放开我,我要去给陛下找人……”
“找什么人?”萧楚谦冷冷盯着他:“他要你去外头找野男人?”
“死……死刑犯……”小丑儿颤抖着声音被他吓得当下就都说了:“陛下说……蒙着眼睛带过来……”
“咔嚓”一声,小丑儿几乎听到了自己骨头就要被掐碎的声响,在他的痛呼声中,萧楚谦终于是放开了他,冷声道:“你在这候着,不要出声。”
然后便也不等小丑儿多说,大步走了进寝殿里头去。
12.泻火
萧楚谦大步走进寝殿,一脚将身后的门踹上,外头小丑儿惊得身子跟着哆嗦,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算了,比起去外头随便找个人来,还不如就让萧楚谦……一如他所说,做生不如做熟。
萧楚谦走到床边去,瞥一眼床上已经神志涣散,衣裳扯得凌乱不堪,嘴角不断溢出呻吟的凌祁佑,扯了扯嘴角,先走到了摇篮边去,将不停嚎哭的小馒头给抱了起来,可怜兮兮的小东西到了他怀里依旧一下接着一下地抽泣,好歹是没有方才哭得那么惊天动地了。
萧楚谦耐着性子哄他,在小家伙终于停止哭闹再次睡过去之后,才将人又放回了摇篮里头去,手指蹭了蹭他脸上没干的泪痕,又推了推那肉乎乎的小脸,心下一时倒是有些好笑,直到被人从身后给一手勾住了腰。
凌祁佑的身体整个贴了上来,呻吟就在他的耳边,喘息间热气喷薄而出,贴着他整个身子止不住地痉挛,即使就是这样靠着,萧楚谦也觉出了他有多热切难耐,偏过头,对上凌祁佑理智全无水气氤氲的眸子,他的眼里流露出一抹讥讽嗤意,可惜这会儿已经被情欲彻底俘虏的凌祁佑根本看不出来。
微启着的红艳的唇不断地溢出撩人的声音,在凌祁佑追着亲吻上来时,萧楚谦却故意往后撤躲开,凌祁佑见他这般反应,有些恼了,用力一推,就将猝不及防的萧楚谦推倒到了床上,然后下一刻,便骑了上去,坐到了他的胯上去。
俩人的下体私处隔着衣物撞到了一块,原本想撑起身的萧楚谦因为这一下刺激得腰眼都酸了全身无力也再次倒回了床上去,凌祁佑的臀部在他瞬间昂扬起来的了硬挺上来回蹭动,一双手扯开了他的衣裳,双手游走进去,爱不释手地摩挲着他肌理结实的胸前小腹,刻意地挑逗着他。
他的头发已经散乱地披散开来,额前几缕发丝因为汗湿紧紧贴合着,眼波流转间盛满渴欲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萧楚谦,所谓媚眼如丝也不过如此,嘴里溢出的呻吟腻得人身子都要酥了,他的衣裳已经凌乱地褪下了大半,松垮地挂在胳膊上,漂亮的身体半隐半现,极致的诱惑。
萧楚谦看着他被情欲控制之下呈现出的种种撩人之态,原本抱着看笑话的心情这会儿反倒被他挑逗得心痒难耐、燥热无比,只是想起凌祁佑对自己做下的种种,心里难免不痛快,即使呼吸已经不稳,也依旧一动不动,就是不给他半点回应。
凌祁佑有些急了,一双眸子被情欲烧得赤红,三两下就将萧楚谦的衣裳全部扯了开,连带着亵裤一并扯下,扶住那挣脱了束缚弹跳出来已经胀大到狰狞可怖的巨物,对准自己那已经迫不及待一张一合的密穴处,没有半点犹豫,就这么重重坐了下去。
“嗯……”
下意识地呻吟出口,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挺硬撞进深处的满足感缓解了他身体里的渴望,凌祁佑如释重负地闭起了眼。
萧楚谦也爽得几乎尖叫出声,在凌祁佑坐在自己身上摆动着臀起起落落地套弄他的茎物时,双手不自觉地扣上了他的腰,渐渐收紧,喘气也逐渐粗重了起来。
凌祁佑闭着眼睛微启着唇,为了获得最大的身体愉悦,每一下的套弄都撞到体内最敏感的那一处,太过刺激,不间断地呻吟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却又欲罢不能。
茎物被媚肉紧紧咬住的快感刺激得萧楚谦的理智也渐渐开始溃散,很快就再把持不住,也不再满足于凌祁佑这挠痒似的频率,终于是变被动为主动,一手勾着他的腰,就这么就着身体相接的姿势,抱着人翻转过了身去。
将凌祁佑压在身下,软枕头垫到他的腰下,抬起他的两条腿缠住自己的肩膀,萧楚谦不再客气,掐住他的腰就开始大起大落凶狠地抽插起来。
凌祁佑一声尖叫,主动缠紧了他,俩人俱是忘我地投入了这场抵死缠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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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之时,凌祁佑从头痛欲裂中转醒,身体上那种难堪的反应已经褪去,他闭了几闭眼睛,才慢慢想起昨晚的事情,手指用力掐住了身下的床褥,嘴唇几乎被自己的牙齿咬出血来。
小丑儿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在床榻前跪下,低着头问他:“陛下,奴……奴婢伺候您起身吧,该上朝了……”
沉默半晌,凌祁佑才咬着牙冷声问他:“你从哪里找来的人?”
“死……死囚牢里……按着陛下的吩咐……”小丑儿硬着头皮答话,这是昨晚萧楚谦离开之时叮嘱他说的,当然除了这么说,他也确实不敢跟凌祁佑说是他把萧楚谦放了进来,且之前没有给萧楚谦净身也是他做下的。
“现下人呢?”
“已……已经杀了……”
凌祁佑没有再问,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了身,身上没有多少黏腻不适之感,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瞥低着头满脸心虚的小丑儿一眼,话到嘴边,便也还是吞了下去。
即使知道又怎样,到底他也只能选择自欺欺人。
见一旁的摇篮里是空的,凌祁佑微抬了抬下颚,问小丑儿:“太子呢?”
“殿下昨晚苦恼不停,奴婢怕吵着陛下您了,就让小楚子将殿下抱了走,还请陛下原谅奴婢擅自做主。”
凌祁佑听着微皱起眉,小丑儿的话音刚落,萧楚谦已经抱着小馒头进了来,连看也不看凌祁佑一眼,直接将小馒头放进摇篮里,然后马马虎虎地行了个礼,就要退下,却又被凌祁佑给喊住。
“将太子抱走,以后你带着就行,不用送还朕这里来。”
凌祁佑的语气很冷淡,萧楚谦听着却是略有些惊讶:“他似乎是陛下您的儿子吧?”
“那又如何?”
“你不乐意带着他,可以送他去皇后那里,或者交给太后,哪有把太子甩手扔给下人就不管不顾的道理?”
凌祁佑轻眯起眼,眼神更冷了几分:“你这是在教训朕?”
……算了。
萧楚谦懒得跟他在这浪费口舌,走了上前去,重新把小馒头抱了起来,嘴里嘀咕着:“可怜的小馒头,你父皇不要你,以后还是跟着本公公过吧……”
小馒头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凌祁佑要将自己送人的意图,嘴一扁,就已经泪眼汪汪,萧楚谦捏他的小脸:“乖,不哭。”
再瞥一眼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袖口满脸麻木无动于衷的凌祁佑,心下一声轻叹,也只能作罢,就这么抱着小馒头回了他住的后院耳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