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举手作可怜状,转过身可怜巴巴的说:“掌柜的,你……你们过来了。”
“所以呢?”严安轩抱着双臂冷冷的问。
“……所以,掌柜的这些都给你。”小二将自己刚赢的那些东西摊在严安轩的面前。
“所以呢?”严安轩保持着姿势不动。
“那个……掌柜的,我……您能别扣我工钱吗?我只是和他们打了个无伤大雅的赌而已。”
“所以呢?”严安轩仍重复这一句话。
“……掌柜的我错了!还有您能不重复这一句话不?”
严安轩终于动了动,揪了揪小二的耳朵,阴笑这说:“小子长能耐了,敢拿我打赌!”
“……掌柜的,我错了。”小二任他揪着自己的耳朵。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哼哼。”严安轩威胁般的说。
“……我知道了。”小二仍垂着头,只是明显神情轻松了许多,掌柜的这样说的意思不就是只要他不发现不就好了哦呵呵。小二在心里偷笑。
“不过呢。”严安轩放佛瞧懂了他的意思,淡淡的说:“背着我不让我知道也是不行的,除非你想被扣双倍工资。”
“……”小二沉默了,心里的偷笑也停止了。
宗瑾瑜看着严安轩教训人的姿态,不由得笑了笑,走过去碰碰他的肩膀,说:“安轩你不是还有事的要找大厨的吗?”
“……也是。”严安轩突然笑的和颜悦色,说:“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好。”
“大厨,现在在做什么呢?”严安轩看大厨一直在翻炒着锅里的菜,眼看锅里的胡萝卜都快变成黑色了,大厨却仍在翻炒。
“大厨难不成在尝试新的菜式吗?”宗瑾瑜问。
“……是。”大厨见是宗瑾瑜问的,虽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是回答了。
“那为什么炒成这个模样?”严安轩夹了一筷子,仔细的放在眼前观察,却没有丝毫咽下去的欲望,只好将筷子伸到宗瑾瑜面前,然后满含鼓励的看着宗瑾瑜,宗瑾瑜只好张开嘴巴接住那些变了颜色的菜。
“怎么样?”严安轩好奇的问,大厨也时不时的将目光瞟过来。
“……一言难尽。”宗瑾瑜说的委婉。
“唉,大厨看来是你是失败了。”严安轩遗憾的说。
“怎么可能?”大厨不相信,便用筷子夹了一大口放到自己嘴巴里,然后呸的吐了出来。
“真的有这么难吃?”严安轩有些难以置信。
宗瑾瑜夹了一小筷子菜放到严安轩面前,严安轩下意识的就张口接住了,嚼了两下然后咽了下去:好难吃!严安轩在心里感叹,然后看了看宗瑾瑜,他这样子的少爷竟能咽下去,真是厉害!虽然自己也是很厉害的!
“……”虽然严安轩也咽了下去,但是大厨还是仍旧是不开心的:唉!竟然让掌柜的吃了这样子的菜,自己真是……太失败了!
看大厨的神色黯然的自己都不忍再看下去了,严安轩便转开了话题道:“大厨,先别管这些菜了,中秋快到了,我们客栈要做几种有特色的月饼,色香味俱全的那种。”
“好咧!掌柜的交给我了。”大厨又振奋了起来。
“嗯,还有金瑜,”严安轩看着宗瑾瑜道:“金瑜你见多识广就负责创意的部分,而大厨你就根据金瑜的想法做吧!”
“……掌柜的我的想法也不错啊。”大厨有些不服气。
严安轩深深的看了一眼锅里失去了色香味的菜,又看了看大厨,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厨也看了看那锅菜,黯然的点点头。
“大厨,这锅菜只是个小小的失误,我相信你的月饼可以做的很好的。“严安轩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嗯,掌柜的我会好好干的!“大厨受到鼓励,便握起拳头宣誓。
“嗯,加油好好干!我就先出去了,金瑜也过来。”
“希望我们的配合能够完美,我先过去了。”对大厨说完这句话,宗瑾瑜便跟着严安轩离开厨房。
“你说我现在洗澡还是睡觉前再洗呢?”严安轩突然转头说。
“这个……随你喜欢吧!”宗瑾瑜答。
“呃,那我现在洗吧。趁着现在还不是太忙,正好吃完饭就可以吃晚饭了,睡觉前洗就有点儿晚了,话说我有多久没洗澡来着……”严安轩自言自语。
“这样的天气应该每天都需要吧。”宗瑾瑜道。
“……你不懂!”严安轩停止自言自语,反驳道:“此澡非彼澡也。”
“怎么说?”
“随便洗一洗将身上弄湿然后再擦干不算是洗澡,我说的洗澡是慢慢的泡细细的洗,懂否?”
“明也。”
“那你等会儿过来帮我擦背。”严安轩半提议半命令。
“哦?”
“……喂,这是你应当的吧!这个客栈时我的,你身为区区一个伙计理所应当也是我的,让你擦个背很简单的吧!”严安轩又拉出了所有论。
“好啊。”宗瑾瑜答的倒也干脆。
“那你快去搬热水,我先上去安置木桶。”
“……好的。只是木桶你能搬的动吧。”
“别小瞧我!两个我搬不动,一个我还能搬不动吗?”
待热水掺着凉水进入木桶,严安轩哼着小曲就准备脱衣服,眼睛却不经意瞥到宗瑾瑜还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你怎么还在这里?”严安轩问。
“不是要帮安轩你擦背吗?”
“……那等会儿叫你你再进来也不迟啊!”
“你能保证你的声音我能听见?”
“听不见我不会叫的大声点儿吗?”
“然后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那你就先背过身坐下吧,离我远一点儿。”
宗瑾瑜挑了挑眉,坐到很远的位置。
只是这个房间本就没帘子什么的遮挡的东西,所以毫无阻挡的看到严安轩可以说是非常简单的。
然后他注意到严安轩的背上有一个类似刻印的东西。
第七十二章:印迹(六)
那个刻印已经不是那么清晰了,只是趴在严安轩光滑白皙的背上显得异常的违和,破坏了那样的美感,而且那样的印迹根本不是天生的,那样的印迹显然是人为造成的。
“安轩,你……现在需要擦背吗?”本来想问他是否知道自己背后有这个东西的,可是宗瑾瑜还是选择问了眼下即将发生的事。
“现在还不用,啊——”严安轩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将毛巾放到自己头上,感叹道:“还是像这样泡澡最舒服了啊!”
“……”宗瑾瑜喝了口水,引诱道:“我泡澡的房间比你的房间大,池子是用汉白玉做的——”
“罪恶!炫耀!瞎得瑟!”严安轩果断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又甩着毛巾批判道:“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讲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家!真是国家的罪恶!百姓的罪人!”
搞得我好羡慕啊!严安轩心想。
“想不到安轩你竟有这样子忧国忧民的想法,看来我学习你怎么做一个心忧天下的善人了。”宗瑾瑜答道。
“那是当然!”严安轩又甩了下毛巾,几乎要站起身,但是当他意识到屋里还有他人便又蹲下了,只是嘴里话不停:“我从小深受感染,下决心长大后一定要成为一个有钱的人,这样我就不用看着别人的脸色吃饭,所以我还决定长大后变成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你看现在我在客栈可不就是说一不二了啊哈哈。”严安轩顺势将毛巾盖到自己脸上,笑的毛巾一颤一颤的就要从他脸上滑落。
“安轩,你现在说的话和你一开始要表达的意思完全不一样!你确定现在的精神没问题?”
“……呃,我刚刚说什么了我不记得了,现在过来给我擦背。”严安轩将毛巾从脸上拿下来。
“……“宗瑾瑜没有动弹。
“喂!你怎么不过来啊?”
宗瑾瑜也没看他,只是淡淡的说:“刚刚耳朵不太好使,有人说话吗?我没听见。”
“……那现在你能听见我的话不?”
“大概。”
“大概?”严安轩趴到木桶边缘上盯着他,调笑道:“你该不是害怕我的身体吧?你该不会除了自己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吧?”
“你确定自己的身体很男人?”宗瑾瑜边问边站起身顺便脱下自己的外衣。
“……你……脱衣服干嘛?”
“你不是想看男人的身体吗?我现在脱给你看啊!刚好衣服也被你弄湿了。”宗瑾瑜波澜不惊的说道。
“……我现在不想看。”
“那可真是可惜!”宗瑾瑜遗憾的说。
“……”严安轩背对着他,将自己的背离开木桶一段距离方便宗瑾瑜为他擦背。
触到严安轩的背部,宗瑾瑜不禁感叹:摸起来的感觉果然比看起来的感觉好多了。
不过这个印迹……
就近观察再加上轻轻触摸之后,宗瑾瑜发现这个印迹有烧灼的痕迹,而且这个形状好像是一般玉做成的形状。
竟然还有字!只是字太模糊了,依稀可以分辨出两个木,两个木?林?
“嗯~”尾音上挑,严安轩竟不自觉的呻吟了一下,又羞又怒:“喂!你怎么手指老是在那个地方啊?”
“你的背上为什么会有烧灼的痕迹?”宗瑾瑜的语气有些冷又有些心疼。
心疼?对这个印迹?对我?严安轩心里有些开心。
“这个啊,我小时候就有了。”严安轩回答,扭动了身子,有些别扭的答:“这个地方老摸着会痒,所以现在擦其他地方吧!”
“小时候就有了?”
“是啊,就是大概五六岁的时候,我爹收养我的时候帮我洗澡的时候发现的,那个时候比现在看到的要大。”严安轩解释道。
“所以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宗瑾瑜轻柔的帮他擦着背部的其他地方。
“……嗯。”严安轩肯定了之后就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宗瑾瑜静静的等着,整个房间里只能听见稀里哗啦的水声。
“……我爹曾经说过这个印迹可能和我的身世有关。”严安轩闷闷的说。
“但是你怀疑是吗?”宗瑾瑜柔声说。
“……嗯,因为我不能肯定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在小孩子的背上留下这样的痕迹,现在有时候会有麻痒的感觉,所以我不知道当初我的背上烙上这样的印迹时会有多疼!所以,这样留下的线索让我压根不想去想去找——”
“还好是在背上。”宗瑾瑜轻声说。
“……什么?”
“在背上的话,只要你不刻意的去看,你就看不到了,这样很好。”
“哈哈……也是。”严安轩笑着说,只是这时候的笑明显是苦笑吧!
宗瑾瑜从背后轻轻环住他,轻声说:“没参与到你的幼年时光,真是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严安轩反驳他:“我那个时候又糙又凶的,虽然经常抢不到东西,但是我还是活下来了,有些孩子,呃,算了,不说了。”
虽然反驳,严安轩也没挣脱宗瑾瑜的怀抱,更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那样由着他抱。
“所以能早点遇见你多好。”宗瑾瑜放佛没听见严安轩这番讲述似的继续重复道。
“对了,也不能光说我啊!你呢?你幼时怎么样?快讲讲像你那样含着金勺子长大的人和我们有什么不同?”严安轩兴致来了,忙转过身,生怕错过宗瑾瑜脸上神色变化的细节。
只是这样一来,两人又变成了面对面的样子,因为先前靠的极近,所以待严安轩转过来两人的面部几乎都要碰到了一起。
严安轩因为这个姿势立马羞红了脸,火速的后移,将背靠在木桶上才安心。
宗瑾瑜也没在意,只是搬了个椅子坐在严安轩的面前。
“你……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坐在那里我也听得见的。”严安轩指了指起先宗瑾瑜做的位置。
“这样安轩你不是才能看见我的表情变化吗?而且也方便你问问题。”
感觉宗瑾瑜说的还蛮有道理的,严安轩也就没多想了,只是催促着宗瑾瑜详细的叙述他幼时的样子。
“我是我家唯一的孩子,但是我却有几个堂兄。”
“唯一的孩子?你也太好命了吧!这样都不用争家产的!还有你和你堂兄的关系好吗?他们家的条件怎么样?有没有可能和你争家产啊!”
宗瑾瑜只讲了一句话,严安轩就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堂兄家的条件比我家好太多了!他们拥有的是别人无可比拟的。”
“无可比拟啊,这是皇家才有的待遇啊!你堂兄家也太厉害了吧!富可敌国?”
“……不过他们均是同父异母。”
“唉,媳妇儿娶太多其实呀不太好。”严安轩感叹道:“我预感他们将会有一场惨烈的家产之争、继承人之争。”
“你说的倒也不错,只不过他们都只是暗地里行动,明面上看他们是好兄弟。”
“所以说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严安轩又发感叹。
宗瑾瑜瞥了他一眼。
“好吧,我纠正: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严安轩想:怎么突然这么在意了。
“这个时候,生母的家世就变得尤为重要了。”
“也是啊!有了强大的后盾才能走的更远!”
“除此之外,母亲的地位、父亲的恩宠也是尤为重要的。”
“也是,我朝不是一直推崇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吗?那类比到百姓那里也是一样的。”严安轩表示赞同:“这个时候如果是嫡子还且还是长子就占了巨大的优势了!”
“所以,事情很简单就解决了。”
“哈?你是说最后得了继承人之位得了家产的那位堂兄既是嫡子又是长子,这命也太好了吧!那他的弟弟可是要哭死了!”
“哭?那种时候没有人会哭的,大家只是笑着,笑的喜气洋洋、一派天伦。”
“……这样的家庭好复杂,连真实的感情都无法表达,活的真累!我要是再那样子的家里生活,估计我都能被逼的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