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立没说话了，坐在沙发上动来动去，有点尴尬。
秦牧精得很，看他表现大概也知道是高大少跟他说甚么才让他过来的。
虽然秦牧的确不怎么喜欢高立，不过高立是苏华的经纪人，一荣损XXX，他再怎样不长心也不至于会对高立怎样，不过那一天要是高立不做苏华的经纪人了，秦牧会不会秋后算账也是不好说的。
秦牧说：“苏儿的电影快要开拍了吧？”
高立舒了一口气，明白秦牧是给他递梯子了，当下就意会了秦牧的想法，人也放松了不少：“快了快了，其他戏份都拍得差不多，接下来苏华就要忙着把戏补上，在此之前我想先给他开场记者招待会，解释一下这些日子发生的破事。”
“好。”秦牧想了想，又说：“文家应该不成大碍，要是需要用钱的地方，就跟我说好了。”
“懂的懂的，一定找你这个大金主。”高立拍拍秦牧的肩，乐得很。
“你拍我的牧牧干嘛？”苏华穿着睡衣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一脸郁闷，觉得他爹和高立坐在一起聊天的画面真心碍眼。
——苏华承认自己妒嫉心很重，那又怎么！
“醒了去厨房吃点东西垫肚，一会儿我们出去吃午饭。”秦牧站起来，自然牵过苏华的手，给他递了一杯水。
苏华的心情又变好了：“好啊，我也好久没有出去，去散散心也不错！”
高立看着两人的相处又有点不顺眼了，不过这次他聪明地不说甚么，而是站起来告辞：“苏华，剧本有点改动，我放在那处，你尽快背好，过几天要开始补拍你的镜头了，还有大后天有一场记者招待会，到时给你机会解释这些天发生的事，没甚么特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说完后还对秦牧点了一下头。
苏华眯起眼睛，觉得高立今天大大地不对劲，干嘛对他爹那么有礼貌、那么好？而且对他说话的口气也和软了不少，以前不是一早冷讽热刺过来吗？
擦！不过突然觉得他爹太优秀，想跟他抢人吧。
高立不是苏华，自然猜不到他脑中的思想已经奔腾到八千里那么远去，他今天来也主要是因为他大哥的交代，想着先来给秦牧服个软，现在高家在军方有点困难，秦牧又是现在政府主要交好的人，他怎样也不能再得罪人了。
他听他哥说，好像秦牧隐约地有一些日久失传的技艺甚么，还带着家传之宝送了政府，现在政府巴不得把他捧起来呢。
无论怎样，秦牧这人得罪不得，光看他对文家下手的劲道，就知道他多宠苏华了，这种人没有彻底打死的话恐怕还会东山再起，要是说高立以前捧苏华只是纯粹想赚钱，现在却加了几分深意。
高立一走，苏华的脸色就拉下来了，扁着嘴说：“他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跟你坐得那么近？”他没记错高立向来不会接近秦牧吧？
“我跟他家合作了，大概是探消息吧。”秦牧没有跟苏华说明白。
“哦，我还以为……”苏华的心舒服了一点。
“以为甚么？”
“以为他暗恋你想追你了——”
为着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苏华给他爹揍了一顿。
＊＊＊＊＊＊
苏华跟秦牧出门逛街，虽然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但还是夏天，围着围巾戴口罩这些掩饰的手法就不太合用了，而且他爹也不见得乐意陪他折腾。
苏华咬咬牙，换了一套衣服，甚么都没有遮掩就跟他爹出去了。
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出门，重新出来后觉得天空是那么美、风是那么凉，一切都这么美好。
刚吃了早饭苏华也不饿，刚好是秋装开始上架的时节，他就拉着他爹去逛名牌店了。
先不说苏华闹了一个多月的新闻，就是两个长相出色的男人手牵手的逛街这件事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还有一些人偷偷地拿出手机拍照。
当然这世上有的人不介意，就有些人厌恶，上了年纪的有些毫不掩饰地鄙视着苏华他们，不过苏华仰起下巴，高傲得像是战斗公鸡甚么，打算这种人要是敢上前骂他的话，来一个他骂一个，来一双他骂一双！
不过到底鄙视还鄙视，他们也不敢在大街辱骂苏华。
苏华选了一间男装的精品店走进去，秦牧跟在他身后，店员笑着迎上来：“苏先生，你真好运道，今季的新货昨天才刚到店呢。”看着也是跟苏华相熟的。
苏华点点头，店员熟悉地带着他走到一个专柜面前——全部都是很合苏华品味的衣服。
苏华回头对她说：“有没有他的？”他指了指秦牧。
店员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笑着回答：“苏先生不妨看看这边的款式，有些衣服设计比较相近，也有这先生的尺寸。”
苏华此时才露出好看的笑容，挥挥手：“行了，我都熟啦，自己看就好了。”
“有甚么事可以叫我。”店员点点头，留下私人空间给予两人。
秦牧很少买衣服，因为甚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会被他本身光茫所掩盖，人们并不太会注意到他的衣着，反而会沉醉在他精锐的气势之中，因此他的衣服穿来穿去也是那几套，却从来没有人说他。
不过苏华觉得自己跟他爹都是明面上的情侣了，买买情侣装甚么……很合理。
秦牧站在身后看苏华挑，有点无聊地抬起头看看四周。
这处的隐密设施做得好，基本从大门不会看到甚么，只有进来后才能看到一排又一排整齐的衣架和柜子，当人从一个专柜逛去另一个专柜时，也有足够多的空间让他们感觉到舒适。
店员大多数是站在柜台那边的，有客人到来时立即出去招呼，不需要他们时也会识趣地站到一边，不会像一些专门店，像跟尾狗一样跟在后面，令人有一种压迫的感觉。
秦牧的视线转回苏华身上，只见他翻了两件衣服，歪着头对他笑：“牧牧，你看这两件怎样？”
“很好。”秦牧说。苏华挑衣服的眼光向来不错，而对秦牧来说衣服只要合身就好了。
于是他招来店员，让她一件拿过他的尺寸，另一件则拿他爹的。
两人进了不同的试衣间里试衣服，苏华出来时秦牧还没出来。
他在等身镜前打量了一下自己，觉得这款衣服再配个小围巾就完美了，正好旁边也有卖配搭品，他便挑了一条衬托自己的衣服。
秦牧站了出来，衣服在他身上撑是穿出了不同于苏华的气势。若说苏华是温婉斯文的，而他则有一种刚烈的气性，举手投足间尽是风范。
明明设计的款式相差无几，店员却觉得像是两件不同系列的衣服似的……
“好看。”苏华理了理一下秦牧的领口便它们更挺立，衬托出秦牧的英俊不凡。
妈啊！他爹穿这一套衣服简直好看到不得了！苏华为了自己的眼光在内心暗自点了一个赞。
“这套是由英国著名设计史密夫.杜汉威在WWW旗下出品的同一系列……”店员微笑地介绍着这两件衣服，一下子彷佛把衣服的品格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就这两件吧。”苏华很快地决定了，然后买了四五件给自己，又拖着他爹去其他专柜买了六七件衣服才罢手。
此时已经下午二时多，于是苏华决定去吃午饭了。
才步出门口，苏华就感到有闪光镜闪过，秦牧微微地皱起眉头。
“算了吧。”苏华摇摇他爹的手：“吃饭？”
秦牧点头，伸手忽然搂着苏华的腰，往某一个方向看去——
搞突击甚么，也不是只有苏华才会。
第93章：电影开拍咯
苏华被秦牧搂住时，还有点疑惑，因为他爹不像是会主动和他在外人面前亲近的人啊。
秦牧借机，低下头在外人眼人彷佛在亲吻着苏华：“必须让一些人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了。”
明明知道苏华是他的逆鳞，却一次又一次放任一些人在外胡说，想他把书翻出来，他们也得拿出相当的诚意才行。
苏华才没有秦牧那么含蓄，当下直接亲上秦牧的嘴。
街上很多行人都被惊呆了，还有一些人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尖叫声，还有一些少女兴奋地抓着身边的好友说：“他们真的是一对……我就说他们是一对啦，不是炒作！”
她的朋友被扯得东歪西倒，呆呆地说：“……两个男人……”
“呕心，两个男人当街这样亲亲抱抱也不知道害羞。”说的是一个较大年纪的阿伯，他看苏华和秦牧的眼神就像看甚么病毒似的。
“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搞不懂啊……”这是一位大妈说的。
年轻的OL掩着嘴呵呵笑，不太好意思地看了他们几眼，然后快步地离开了。
“呵呵，这下子还有谁敢不要脸地扒在你身边！”苏华磨牙，秦牧的女人缘向来好得出奇，以前没有公开时就老有不知名的电话号码含情脉脉地给他爹传短讯之类的，还有一些女的说话娇滴滴的跟他爹撒娇——那些和他爹合作的职员这么不要脸她们父母知道吗？！
“……”秦牧。
或者秦牧永远都没办法像苏华那么开放……
秦牧又感觉到一阵闪光，确定了照片被拍下后，很快地他站直了身子，改为牵着苏华的手：“走吧。”
要不是向某些人宣告苏华对他的重要性，他也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喔，这么开放……
苏华完全毫无顾忌，反而因为两人能光明正大地在街上行走着而感到高兴，勾起了愉悦的嘴角，他从来不介意出柜，不过之前交往的对象都不太乐意和他公开表现亲蜜，现在捕着机会，内心别提有多爽了。
提着一袋二袋的衣服，苏华找了一间看着比较干净的西餐厅进去吃午饭。
苏华点了两个餐，然后对他爹说：“过几天我会忙起来，可能没办法回家吃饭了……”他缺的戏有点多……
“你不用等我吃饭……”苏华有点不舍：“还是你放工后来探班？”高立给他传了时间表，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拍戏、拍戏再拍戏……差不多要住进戏棚了。
“看情况。”秦牧完全没有苏华的黏劲，只是冷静地点了一下头，接过苏华递给他的袋子，放在脚侧。
其实他也很忙的，因为忙着把书整理的关系，已经有差不多两星期没有回公司，若非公司里有他可信任之人打理着，恐怕秦牧也不能如此放心。
苏华和秦牧出去逛了一次街，第二天报纸就报导这一个消息了，把两人的关系形容得很甜蜜，完全没有半个月前的冷讽热刺，苏华看了一眼报纸就抛开了。
苏华当主角的第一套电影开拍，之前因为他绯闻的关系而拉下了不少进度，他去戏棚时，导演的脸都是黑的，对他没有半分的好脸色，直接往死里地操他。
太久没有面对镜头，苏华有点不习惯，用了大半天还是找不到感觉。
导演摔了稿子，直接骂：“你要是不行我再找人也是够时间的，以前听你演戏好甚么，我怕你是床上功夫太好了吧！”
苏华恍了恍神，其他人都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
“抱歉，我先休息一会儿。”苏华平静地说，穿着一身乞丐装的他看上去带着几分落魄。
“别放在心上。”高立低声地说。
“我知道。”苏华无所谓，反正现在圈内的人看他都觉得他是被包养的，能当主角也是他爹花了大钱潜规则，看他不顺眼呢。
这些都需要苏华一步一步去克服证明，高立无意帮他，也不能帮他。
苏华在这圈子混了十年，那会不知道内里的圈圈洞洞？他沉着气再一次翻着剧本，闭上眼睛沉思着。
另一边的助理低声对导演说：“导演，你真的要把他换掉啊？”
导演没好气地说：“怎样换？他的金主投资了这么多钱，要是把人换掉了，我找谁给我投资五千万啊？”
助理不说话了，不过他挺讨厌苏华的，原本很顺利的工作被他搞得乱糟糟，他又要排时间，又要到处求爹告娘的让其他明星把时间挪出来拍戏，不但被喷得一脸灰，还要受气，好不容易才把苏华的时间压后，现在苏华又不在状态，真的气死他了。
他看向苏华的目光都带了点怨恨……
“醒目一点，你这样看他，他还不知道你讨厌他吗？”导演敲了一下助理的脑袋，这人倒是挺勤快的，就是藏不住心思。
苏华休息了一会儿，自觉状态开始回来了，便健步如飞的走向导演那处，沉静的说：“导演，我可以了。”
导演只是冷笑了一下，不说话，回头呼喝：“开工了开工了。”
助理也聪明地走去另一边帮忙，一时间原本冷清的片场再次热闹起来。
“——第十五场，take ten——”助理吆喝道。
苏华一站到场景当中，立即变成了流里流气的乞丐，直接抢过群众演员手上的包子喝道：“滚，给爷爷我挪个位置。”
那人低着头，难受地走了。
苏华坐在墙角上很有滋味地吃着包子，抖着腿，一双眼不怀好意地张望着行人，突然他见到一个穿着打扮都很华丽的公子，看上去弱兮兮的，立即丢下手上的包子搓手：“爷爷我的机会来了，这只肯定是肥羊。”
他又四处张望，见到有几个乞丐也是鬼鬼祟祟地跟在那肥羊身后，立即一个瞪眼，脚上一曲，悄悄地从后巷走了。
这一幕拍完了，导演喊了卡，苏华才从角色中回过神来。
“不错。”导演总算露出了这天的第一个笑容，之前他没想到苏华能拍到这么好……一开始时他真的以为苏华的性格就跟乞丐一模一样，有点猥琐有点流氓，反正看着就不是好人。
但这不像好人的乞丐，却最后成就了一番事业，武力美人都有。
这套电视剧是架空的，但场景却是中国古代。
苏华趁着还在状态，一口气拍了几场的戏，包括小乞丐使计给其他乞丐下绊子，打算独吞肥羊时却发现那不是肥羊，而是刹神，被掳去做牛做马，最后凭着自己的机智和努力，把那人的武功都学了七八成，最令导演惊喜的是苏华是真的会武功，虽然气力不够，但那姿势不错，马步扎得够稳。
导演一天内拍了十几场戏，连晚上也不放过，直接开拍苏华偷进练功房的样子，把苏华之前拖下的进度完成了十分之三四。
等到导演喊了最后一声卡后，苏华直接瘫在地上没法动了——这么高强度的拍摄实在令他有点难过。
“没事吧？”高立给他递了一瓶水。
“死不去。”苏华喝掉了大半瓶，才觉得好了一点。
“苏华啊，明天的戏我想改成……”导演拿着剧本走过来，跟苏华商量着明早开拍的戏。
苏华望天……现在都快深夜十二时了，而导演想他明天凌晨五时回来拍戏……
他还是搭个帐篷睡在戏棚里吧……
高立在一旁笔记着，认真地说：“没问题，我记得公司有几间休息室……现在应该还有位置的，今晚苏华和我就睡在这边吧，明早可以直接下来开戏。”
“好，工作人员也打算通顶把其他场景赶起来了，希望把进度尽快赶回来……”导演忍不住说：“不会再有甚么……绯闻了吧，这太影响拍摄了，没拍一天损失就是十几万元，他再拖下去真的没办法拍完了，之后有剧组把场地都租走了。”他真的怕了苏华，戏倒是演得好，可是麻烦事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