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澄用眼神表示着他的震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堂堂魔教教主居然……有也这种癖好。
说也,是因为……周青曼也有这种拉人唱戏文的嗜好,周青曼也有这么一卷话本。不同的是,魔君这本上面写着的是“世间书生总多情”,周青曼那本写着的是“人间恶霸总有情”。这两人的书是出自一家书斋的吗?怎么看着连字迹也一样?
魔君看着柳清澄那眉头紧皱,深深思索的样子,嘿嘿的笑了一声说:“我就这点爱好!那个,你不能动,我读给你听吧!”
说着便两腿盘坐在床上,翻着话本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开始给柳清澄讲解话本内容。有的地方因为怕柳清澄不能理解,还特地自说自演了一番。
柳清澄此刻若是能动,必定要额前抹一把汗。这魔君上跳下窜,连说带演的,看的柳清澄都觉疲累不止。
“柳大人,你明白了吗?”魔君喝了口水顺了顺气。
“恩恩!我明白了。魔君你的意思就是要让周小姐将我捉女干在床,然后我再恶语相向,最后魔君你再及时出现,扮演痴情书生挽救周小姐脱离苦海。对不对?!”
“恩!太对了!柳大人你真是一点就通啊!果然是个聪慧人。”
“……”柳清澄默然。
这任谁听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讲解加演示,都应该会懂啊,实在不是因为他聪慧的原因。
“柳大人,你一定要记得你的戏词啊!一定要记住啊!要不要,我再给你读一遍!”显然魔君对柳清澄的记忆能力相当的不信任。
“不!不!不用了!我记住了!”柳清澄可不想自己再被聒噪一次。
聒噪!只能用聒噪来形容魔君,整个戏文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可那魔君一句话的事情偏偏就要用百句话来解释。再听一遍,柳清澄觉得他绝对会吐血的。
“真的?”
“恩!”柳清澄拼命的点着他唯一能动的头,以示自己真的记得了。
不过……
“好,那你背给我听。”
“呃……”说实话柳清澄啥也没记住,他果断选择转移话题。“那个……魔君你说捉女干在床……是捉的我和……”柳清澄扫了一眼屋子也没发现除了他和魔君以外的人,最后眼光只好落回魔君身上。“我和你吗?”
“你胡说什么呢?我扮的可是书生!”魔君一脸的嫌弃。
“那……”柳清澄相当不解啊,难不成是要抓他和棉被?!
“放心好了,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我在春一方给柳大人你挑了一个头牌,一会就到了。保证是个一顶一的美人。”
“那个……魔君不瞒你说,在下其实是个断袖。而且……这个周小姐也是知道的。”言下之意,就算捉女干在床也该是个小倌而不是什么头牌姑娘啊!
“这你就不懂了!”魔君又开始了他新一轮的讲解“这个头牌是周小姐最好的朋友,名叫芸娘。若是你与芸娘被捉女干在床,周小姐还能待见你?绝对不可能了!”
柳清澄无语,这都是什么馊主意啊!
“那个……那周小姐呢?”周青曼最近可是都被拘束在家里的,应该没那么容易出来吧!
“一会就该来了吧!那个柳大人,你先把这个吃了。”
还没等柳清澄看清是什么东西,魔君便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他嘴巴里,还推了一把力,让他给咽了下去。
“唔……这是什么?”
“秘制春药!为了让这出戏来的真实一点。毕竟柳大人你喜欢的是男人啊,怕你到时候不行。”
柳清澄欲哭无泪,心道:为什么他总能遇到这样的事呢?
魔君轻轻的拍了拍柳清澄的肩安慰道:“柳大人,委屈你了,事成之后必定重谢!”
只可惜这事一点也没成,完全脱离魔君的掌控出乎了他的意料。因为,周青曼居然比芸娘早到了。
就在柳清澄和魔君发誓就算不用春药也绝对卖命做戏的时候,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与此同时还伴着一声怒吼。
“莫醇!!!!!你抢我相公干什么?!!!”
这声音一听便知道是周青曼无疑,后头还有周小静的声音夹杂着。
“小姐,你消消气!消消气啊!”
魔君自知坏事,连忙从柳清澄的床榻上跳了下来,一脸的着急。
“曼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柳清澄听着这两人的话,心想:感情这魔君和周小姐早就认识!不过魔君说的对,事情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你给我解释下,为什么我相公会在你床上躺~着?!”周青曼指着床上躺着的柳清澄大声质问着。
魔君哭丧着脸说:“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闭嘴!莫醇,你到底想干什么?!三年不见,一回来你就来抢我相公?!你除了这个就不能做点其他事?!”
“曼儿啊……你们还没成亲,所以严格的来说,他不是你相公!”
柳清澄听着这话,突然觉的这魔君有些欠揍。果然,周青曼也是这么想的。
“莫醇……你!!!你就是个混蛋!小静,带上柳郎。我们走。”
说着周大小姐便怒气冲冲的往外走,而魔君也追了上去。两个人全都离了柳清澄的视线范围。于是他只能听着声音,臆想……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周小静一直拿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出声。
“你不能走!”
魔君肯定拉周青曼的手了……
“你放手!”
魔君这会肯定不会放手的。
“不放!”
“滚蛋呀!”
“你真要嫁给他?他可是只喜欢男人。”
“那又怎么样,至少我能做他唯一喜欢的妻子,他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莫醇,你说是不是?”周青曼的声音微微颤抖似是要哭了一样。
“曼儿,那个时候你还小,你不懂!”
“小怎么了?小就不懂得那些男欢女爱的事吗?小,你就可以始乱终弃的吗?”
柳清澄听的是一脸的无奈,这些词,周小姐是从哪里看来的啊!不过……始乱终弃?!
“我……什么时候始乱终弃了。还有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柳清澄也十分的想知道答案,其实这话他早就想问了。
“春一方的芸娘啊!她说的天底下最没用的就是书生,最花心的也是书生,那书生还不如街头强抢民女的恶霸呢!至少人家敢作敢当了,可书生呢?始乱终弃,毁人名节却还要偷走别人的心。更可恶的是,还要些什么狗屁诗,来炫耀自己又得了谁的芳心,要了谁的身子。一群龌龊东西。呸!还说什么金榜题名之时定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娶,其实都是得了荣华富贵就忘了苦等佳人。爽过了就好,管你什么情深意切,海誓山盟的。书生!!呸呸呸!都是些薄情寡义的混账东西!特别是那些个所谓的教书先生,最是无耻。”
周青曼越说越激动,听的柳清澄都觉得书生的确是有些无耻无赖了。转念一想,这魔君肯定要反驳,他猜的没错的话,魔君是相当喜欢书生的。
“她……她胡说八道!”
“哪里胡说了,你不就这么干了吗?你当初说要娶我的,为什么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都做好和你私奔的准备了……可你就这么走了,连个书信都不留……你说你不是始乱终弃是什么?”
柳清澄默默的在心里替魔君回答:因为定了亲啊!实在没有必要私奔啊……
“那我现在来娶你,你可还愿意?”
“哼!晚了。我明天就嫁人了!”
“那……我去抢亲便是!”
“真的?!”周青曼的声音透着惊讶。
“恩……真的。”魔君的话语里满是宠溺,柳清澄想着:这下好,他被下药还不算又要被抢亲了。
“你不许骗我!”
诶!那个口口声声喊他“柳郎”去哪里了?!柳清澄哀怨的看着周小静,却只有一个侧脸对着他。
“不骗你!”
“那……多不好啊!”
这话柳清澄怎么听怎么觉得周青曼说的是“太好了!就等着你来抢亲了~”那欢庆之情都已经溢于言表了啊!
“小静,我们走!”周小静闻言,赶忙松手,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便疾风一样跟着自家小姐走了。
“那个……什么……抢亲的话。就给在下解药好不好……明天在下好去成亲……”柳清澄总算是能开口讲话了只是……
为什么无人回应……
“人呢?都哪去了?喂!有没有人啊!”
还是无人应答,柳清澄的心情一下子就乌云密布了。
39.三年之情
和柳清澄一样心情还有源音舫的李沁。
他此刻正被“柳清澄”打的处处落在下风……而他的护卫却在优哉游哉的喝茶。
“沈彤,你确定你不出手?”包水仙就是再没有武功修为也看的出来,王爷此时已经是招招见拙,若是再来个一两个回合,王爷必输无疑。
“自然不能出手,王爷的面子很重要。这可是柳大人,手无缚鸡之力的柳大人啊!王爷不会输的,放心好了。”沈彤说完这话,便很享受的看着绝色公子在那沏茶,而周福对他则是一脸的鄙视加不满。
这护卫当得太不称职了,显示害的他们被骗上这源音舫,现在又要害他们被困在这里吗?诶,这王爷,眼看着就要输了啊!
输了,就得老老实实的呆子源音舫,那也不许去。赢了才能使船掉头回案。现在看来,他们是必输无疑了。
李沁听了包水仙和沈彤的对话,对沈彤恨得是咬牙切齿,手上的力道又多了几分,可是却是全没了章法。
“王爷,你这剑耍的太不好看了,听说王爷擅用鞭子,要不换鞭子吧!”
“对付你,本王还用不着鞭子!”那言语里的讽刺之意让李沁心头一怒,一个转身剑便朝着“柳清澄”的胸口刺去,可却被那人轻而易举的挡了回去,不仅如此那人手中的剑更是直指李沁咽喉。
李沁直愣愣的看着那双清冷却又杀气腾腾的眼,明知此人并非柳清澄,心口却仍是疼了一下。晃神间已然忘了招架。
那剑锋顷刻间便要刺入咽喉,却被沈彤夹住。所有的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千面郎君,我记得你先前说的是切磋,既然是切磋不应该是点到为止吗?”沈彤双指用力,那剑便从中间断为两截,剑也应声而落。
“这世上恐怕也就鬼神童子能做到以指断剑了,诶可惜了我一把好剑了。”剑的主人,看着那断剑眼里满是心疼。
绝色公子瞧着,端了杯茶起身,边走边道:“这剑是我的,什么时候成你的了。王爷,喝杯茶压压惊!”
“多谢!”
绝色公子见李沁接了茶,抿嘴一笑,又对着千面郎君说:“这剑你可得赔我!”
千面郎君捡起那断剑,叹息道:“诶!所以我说可惜了我一把好剑,一点没错啊!”
“你呀!油腔滑调的,三年不见竟还是这样!”
“怎么能是油腔滑调呢?我这是能说会道。”
千面郎君说着这话,手便抚上了绝色的脸颊上,摩挲起来。绝色打开那手,转了身子嗔怒道:“你就嘴皮子厉害!我看……”这话还没说完,就见千面郎君拦腰抱起绝色,目无旁人的调笑着:“我嘴皮子是厉害,要不要试试?”
“咳咳!”周福一阵假咳,总算是了解那让人尴尬的场面。
“忘了,还有正事呢!不过……先让我亲上一口如何?”
那唇还没来得及碰到绝色的脸,便被李沁一剑鞘捅了肚子。
“诶哟!王爷,不带玩阴的啊!”
“把那张面皮撕了再亲。”那千面郎君一直都带着柳清澄的面皮,李沁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总觉得是柳清澄在调戏那绝色公子,心里很是不爽。
“原来是吃味了啊!谅……唔!”
解字未出,又吃了一剑鞘。千面郎君捂着肚子,乖乖闭上了嘴。
“柳清澄究竟在哪?”
千面郎君指着自己的脸道:“在这啊……我就是啊……”
“……”李沁看着的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手又抚上剑鞘。
“别!”眼看着李沁又拿剑鞘,千面郎君赶紧服软。“柳大人被我们魔君借去小用,用完就还回去了。莫急莫急!”
“魔君?”李沁虽然早就料到是魔教的人,可是却不曾想魔教的教主会亲自来庆州府。
“恩呐,我们魔君追老婆,连带着我们这帮小的也要跟着折腾。诶……”千面郎君想起这几年因为这事耗费的人力物力,就无比的怨念。
“男婚女嫁的事,要双方愿意才可,你们魔君现在是要抢亲吗?”周福一听那魔君二字,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切!魔君和你家那个麻烦精早就私定终身了好吧?!你和周老爷现在却要让她嫁给一个断袖,啧啧……真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周福立马就炸了,指着千面郎君的鼻子骂道:“你!你!你胡说什么?!怎么不是亲生的?这门亲事是我家小姐自己定的,哪里是老爷强迫的,再说了什么时候我家小姐和你家魔君私定过终生了?!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坏我家小姐的名声!”
“什么时候?!三年前啊!你家的那个麻烦精哭着喊着要嫁我们魔君,庆州府哪个人不知道?最后要不是我们魔君走了,说不定现在娃都有了。”
此话一出,惊得所有人都看目瞪口呆的。周福也同样的表情,不过却夹杂着一丝悲痛。
“三年前的那个书生……”
“没错,就是魔君本人!”
周福突然有一种想跳觅河的冲动。真是天作孽尤可怜,自作孽不可活啊。那书生,还是他找来的,老爷亲自忽悠着带到小姐跟前的。
话说三年前,周朝一不知道是在哪里又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一会来就嚷嚷着要给周青曼请私塾先生,誓要将自己女儿从不学无术的泼皮无赖转变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周福一直都觉得这个想法相当的不靠谱,没前途。他五次三番劝阻也没能让周朝一打消这个念头。
周朝一说风就是雨,没两天就开始全城招私塾先生,只可惜周小姐“美名在外”,整整一个月都无人应招。周福见此,又劝收手,可周朝一还是不听。庆州府找不到那就去别的地方找。总之周朝一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周福见劝不住,就只好卖力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