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远山听到,懂毛啊懂,这么说话不累吗?不过转念一想,顾及着小橙子,他们确实不好把话说开,付远山现在在部队,张青找他要人,他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顾澄一直陪沈言初陪到了晚上,才被张青送回了家,走之前顾澄还依依不舍,被沈言初哄了好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去了,并说好第二天放学了就来看他。
顾澄回去之后上床睡觉,可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硬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照理说出去玩了几天,早就是累的不行了,可顾澄腿酸胳膊酸,脑袋却清醒地很,他在想沈言初。仿佛现在才回过神来一般,下午去医院路上的那种惴惴不安,见到沈言初的自责难受,好像差一点就捉不住了一样。他又想起第一次同沈言初分别的那段日子,竟觉得,如果再让他经历一次,他肯定会疯掉。
顾澄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有些愣,他拿起枕边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最近通话上,最顶上是沈言初的名字。但顾澄却没有按下去,又把手机扔回了床头,想,还是别影响他休息了。
第二天沈言初那去了很多人,蒋毅、谢芸韵都来过了。谢芸韵见了沈言初,调侃说:“我从前老是想着白马王子病了,自己化身白衣小天使去照顾他什么的。”沈言初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谢芸韵继续道:“现在想想自己果然是闲的蛋疼。”一旁的付远山听到,“噗”地笑出来,说:“你有蛋吗?”被谢芸韵一记刀眼飞过去,果断阵亡。
顾珏上午也去了病房,沈言初起初见到,显然是非常惊讶。顾珏明显料到了沈言初的反应,笑着去看了看沈言初床尾的病历,一边说:“小橙子跟我说的,唔,情况还好,你外伤不多,要不要转到我骨科病房?你的腿倒是最严重的。”
开玩笑噢,转到骨科病房让顾澄每天来看他的时候又能看到你,他是傻了才会转。沈言初冷着脸不回答,顾珏却笑了,说:“你以为我想管你吗?还不是小橙子拜托我照顾你。”
沈言初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的小橙子还真是,总是出乎意料啊。
沈言初到底没有转病房,他嫌麻烦,顾珏也没说什么,每天白天有空就过来看看他,这自然是小橙子叮嘱的,因为小橙子白天要上课。等顾澄放了学到了病房,就和沈言初一起吃饭,饭菜是张青叫家里的钟点工每天送来的,沈言初天天都被灌排骨汤和猪蹄汤,顾澄就跟着陪他喝。
沈氏底下几家金融公司的清算工作收尾,张青总是会带很多文件和资料来给沈言初看,俩人有时候讨论事情,都要弄得很晚。顾澄也不烦他们,就一个人坐在沙发那写作业,马上有个物理竞赛,顾澄就又找些竞赛卷子来写,唰唰唰很安静。每次沈言初和张青讨论完,他才意识到,小橙子还在身边。
沈言初的目光朝沙发上的身影望去,他想,有个人陪着,真好。
大约是事故发生的三天后,付远山到病房跟沈言初他们说了张权的情况。沈氏底下被清算的一家基金公司总经理挪用基金总额将近1个亿,在海外期货市场投资失利,血本无归,沈言初突如其来要清算各公司资产,那个总经理就措手不及了。加上沈言初来势汹汹,为了后期合并,对清算的各流程都卡地很严,陆续有几个公司的财务被查出有问题,沈言初都严肃处理。况且合并后管理层重组,很多原来的经理都上赶着巴结,那位经理去找过沈言初几次,都被拒之门外,他以为自己的末日到了,殊不知沈言初根本就是被找烦了,谁都不见。
而张权就是那位经理的儿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日益憔悴,而每日见到沈言初更是心生恨意,不知是哪个弯没转过来,就想出了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张权大概咬了几天没松口,却被付远山查到他父亲的事,稍一威胁,就全吐了出来。
沈言初靠在病床上,听完付远山的话,也没开口,倒是张青叹了口气,说:“那个姓张的也来找我过,我没理,没想到……”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只要张权再狠一点点,或者再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他们可能就见不到沈言初了。
顾澄这时候放下了手里的书,他刚才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倒是把他们说的话听得一字不落。顾澄走到病床前,坐在床沿上,一手拉过沈言初的手,沈言初挑眉看他,他就笑了笑,侧身依偎在沈言初的身边,说:“你没事就好。”
是啊,没事就好,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沈言初俯下头亲吻了顾澄头顶的发丝,一旁的张青和付远山尴尬地就想找借口开溜,这是赤裸裸地秀恩爱吗?啊?
24.小媳妇儿
沈言初的外伤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顾澄周末的时候去参加了物理竞赛,回来的时候正好沈言初出院,他就跟着沈言初一起回了家。付远山给沈言初新找的两名司机今天都来了,长得高大威猛,话不多,但是做事很麻利,俩人合力把沈言初扶下楼,再扶进车里,顾澄就拎着东西跟在后头。
等到了沈言初的公寓,两名司机才离开,并表示随传随到,听候沈先生的差遣。沈言初还没说话呢,顾澄就先“嗯”了一声,好像他是沈言初的全权代表一样。原本张青想给沈言初找个护工,被沈言初拒绝了,他不喜欢家里有别人的味道,再说他只是一条腿不能动,又不是全身瘫痪了。张青只好找人每天往沈言初那送饭,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带着工作文件去,顺便给人捎饭。
自从沈言初出院住回了家,顾澄就赖在他家不走了,张青见到顾澄的时候,顾澄都跟个小媳妇似的围着沈言初。帮沈言初倒水啊,拿东西啊,洗衣服晒衣服收衣服叠衣服再把衣服拿进屋里摆好啊,张青看得一愣一愣,沈言初在一旁习以为常。
“要说你们俩没在一块我还真不信了。”
沈言初抿嘴笑了笑,他最近也觉得自己特别幸福,每日见到顾澄不说,顾澄还对他照顾有加,偶尔闹个别扭跟他堵堵气,他都觉得开心。沈言初没去看张青,翻了一页手中的文件,说:“你们这帮人还就不许有这种纯洁的感情了。”
“你什么时候有纯洁的感情了?”张青白了一眼沈言初,看顾澄在厨房烧水,压低了声音,“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小橙子挑明了?”
沈言初正要翻文件的手顿了顿,只是说了句:“再等等吧。”
沈言初吃过晚饭坐在沙发上拿笔记本刷邮件,顾澄在厨房收拾碗筷。顾澄洗完,拎着两只湿淋淋的爪子就走了出来,偷偷走到沈言初的背后,然后两手一伸,覆在沈言初的脖子两侧。沈言初已经被顾澄时不时的恶作剧搞得免疫了,被顾澄这样一弄,居然也没吓着,空出一只手去拉自己脖子上的小爪子。
顾澄从身后抱住沈言初的脖子,凑到他耳边,问:“你今天要不要洗澡?”
沈言初握着顾澄的手僵了僵,他出院之后就没洗过澡,腿不方便,好在最近天不是很热,但确实也有些不舒服了。他本来想着什么时候张青过来,让他帮忙的,可最近张青也挺忙,到他这来都只是送送文件送送饭,他也就没麻烦人家。沈言初侧脸去看身后的顾澄,顾澄仍圈着他的脖子,见沈言初有些犹豫,很大方地说:“没事,我帮你。”
然后沈言初就被拖进了自家的卫生间,要不是他熟知顾澄的性格,估计真要以为小橙子兽性大发了。
顾澄其实自从住进沈言初家以来,总是有股难以言说的情绪笼罩在心头,他想不通的时候,就在书房里抄经,想让自己“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地安静下来。不过确实没什么用处,那股情绪变得更加莫名,有时候晚上醒来发现自己在沈言初的怀里,那么后半夜就很难再睡着。
因此当顾澄帮沈言初搓着沐浴露却发现沈言初某个地方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之后,那股情绪变得更加猛烈,不完全是惊诧,更多的烦闷和燥热涌上来,顾澄的脸涨得通红,手也停住了,他甚至一瞬间忘了呼吸。
沈言初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心里面后悔了无数遍啊无数遍,就算他能在顾澄面前自然大方地脱光衣服,却万万高看了自己的自制力,或者应该说小看了小橙子的魅力啊。顾澄的动作本来就轻柔,拿着个浴球在自己身上擦过来擦过去,加上浴室内水蒸气朦胧,顾澄的衣领、袖口全沾了水,让沈言初只觉得全身冒火,有些事就不可避免了。
沈言初拿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假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努力克制着,顾澄顿了几秒后,也开始重新动作。顾澄给沈言初擦完沐浴露,又去拿莲蓬头帮沈言初冲身上的泡沫,沈言初的腿被架在浴缸外头,只觉得身上被温柔的水流抚摸过,某个部位开始变得更加的硬挺。
“你……”顾澄正好冲到沈言初的胯部,眼睛盯着某个地方看,有些不知所措。
沈言初睁开眼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顾澄的嘴唇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地红,脸被水汽氤氲着,也不知是热的发红还是害羞地脸红。顾澄今年14岁,是快要到15岁的年纪,对这种事,总是只在书本上看到过,现在却真真实实地在自己眼前,书本上描述地再详细,也不足以让不谙人事的小橙子明白多少。
“小橙子。”
沈言初的声音有些沙哑,钻入顾澄耳郭的时候,从脑后直接升起一股痒痒的感觉,沈言初拉过顾澄的手,握着的莲蓬头滑进了浴缸的水里,扫在沈言初腿上的时候只感觉到涓涓的细流滑过,再没有冲击力。顾澄的手被带到发热的源头,那发烫、湿润、滑腻的触感让顾澄猛地一惊,想要抽回来,却被沈言初牢牢地按住了。
“小橙子,帮我好吗?”沈言初已经坐起身,脸凑近顾澄,贴着顾澄的耳朵轻轻地说。
顾澄反应过来,转头去看沈言初,眼里也不知是什么情绪,沈言初此时已经考虑不了这么多,带着顾澄的手就动起来。大手包裹着小手,小手里还握着自己最脆弱的部位,沈言初感受到顾澄手指的轮廓,喉咙已经微微发紧,前所未有的体验,沈言初不能否认,这比他任何一次的自给自足都来的舒服。
动作已经越来越快,沈言初差点忍不住,松开顾澄的手,捏住了顾澄的肩膀,顾澄却没有因此而停下。他耳边沈言初的呼吸越来越重,他就随着呼吸的频率加快自己手里的动作,突然有种奇异的兴奋感涌上来。沈言初不断在耳边轻声叫着“小橙子”,捏着顾澄肩膀的手变成了搂着顾澄的姿势,顾澄被拉到沈言初的身前,手上的动作有些别扭,可他不敢停。
“沈哥?”
沈言初就是在这句话中身体抑制不住地抖了抖,释放了出来,白色的液体融进浴缸水里。顾澄的手仍保持了刚才的姿势,沈言初放开了他,俩人的视线交汇的一刹那,仿佛有电流流过。
顾澄愣了愣,很快起身把浴缸的水放了,又把莲蓬头捡了起来,给沈言初冲完最后的部位,转身拿了手边的浴巾披在沈言初身上。顾澄若无其事,做完一切,又去扶沈言初起来,等沈言初站在了镜子前,顾澄就出了浴室。沈言初握着浴巾的手紧了紧,却见小橙子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又回来,递给沈言初一套睡衣,然后笑着说:“沈哥你快点,我衣服都湿了,要洗澡。”
25.闹别扭
那之后,顾澄就跟那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小媳妇地围在沈言初身边。
但大概也只有顾澄自己知道,心头那股莫名的情绪变得越发的浓烈了。他偶尔会偷偷地去看沈言初工作时的样子,认真的侧脸,看着看着就会心跳加速,或是早晨醒来的第一眼看到沈言初的睡颜,对方呼吸就在自己的面前,让他不由得在床上多赖了会,不愿意起来,不愿意去上课,就想,这样静静地看一天,多好。
不过顾澄总是把情绪藏得很好,就连沈言初都说不出哪里不对,更不用说方俊他们了。周末的时候顾澄都找了“准备物理竞赛”的借口没跟方俊他们出去踢球,而是和沈言初窝在家里,沈言初忙工作,他就在一旁看看书写写字。沈言初那晚之后对顾澄总有些小心翼翼,不过日子长了,发现顾澄似乎对此并没有太上心,他也就微微放心下来,和平常一样同顾澄相处着。
沈氏的几家金融公司清算结束,合并成为沈氏集团财务公司,以全资子公司名义入主沈氏,张青担任负责人,沈言初收回沈氏融资、投资权,控制沈氏资金链。沈言初受伤不方便出面,张青天天忙着跟股东吃饭打交道,欲哭无泪,就每天把大堆的文件扔给沈言初,沈言初只好每日在家工作,家里出现的助理秘书经理各种人越来越多,每天顾澄放学回家,都会发现沈言初在书房跟人谈事。
而今天是顾澄15岁的生日,回家的时候书房门关着,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顾澄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开始生闷气。等了一会不见房里的人有结束的趋势,顾澄拖着拖鞋踢踢踏踏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见仍没反应,“哼”了一声,开了电视机,又把声音开到最大,调到综艺节目,电视机里就不断发出“哈哈哈”的笑声。
书房里沈言初的新助理有些尴尬,她是已经认识了家里的这位小祖宗,知道得罪不起,可眼前的人她也得罪不起啊。她站在沈言初的椅子旁,脸上没汗都做了个抹汗的姿势,被沈言初用眼角瞟到,然后在纸上唰唰唰地写了几行字,写完又若无其事地跟对面的人说着话。助理一看,稍稍欠身,默默地离开了书房,走出门的时候顾澄就坐在沙发上,直愣愣地盯着她看,她顿时冷汗直流。没敢多停留,助理小姐抓起自己的包就出了门,顾澄看着她出去,又回头看看紧闭的书房门,越发不爽,然后发了条短信给顾珏。
——大哥哥,你干什么呢?
——准备下班,怎么了?
——今天我生日,你们都不记得了吗?
顾珏看着短信笑,“你们”的意思是指他和沈言初吗?他跟小橙子十几年没见了,确实已经记不清他生日是什么时候了,这会儿想想,仿佛有了点印象。没等他回复,顾澄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陪我吃面吧。
顾珏简直忍不住乐,原来小橙子是跟沈言初闹别扭了,不然最近粘沈言初粘得那么厉害的小橙子怎么会来找他陪过生日,坏心的顾珏眯起了眼,回了消息。
——你在哪呢,我去接你。
顾澄收到回复,又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然后抓起钱包公交卡,出门找顾珏去了。
因此等沈言初谈完事,送谢程山出来的时候,客厅里根本没有人,只有电视机在呱呱叫,他表情不自然地愣了愣。谢程山是来谈合作的,谢芸韵的父亲,也是程辉集团的总裁,本来就拥有沈氏大约3%的股份,最近又趁着沈氏有些动荡的局势新入了2%,加起来已经超过了5%,不算小股东了。沈言初自然想要拉拢人站在自己这边,因此也不敢怠慢,顾澄回来的时候闹脾气,他想着谈完事去哄一哄,结果呢,那小子根本没给他哄的机会。
沈言初把人送出门,自己又给顾澄打电话,前两个被陆续按掉,第三个打过去的时候索性关机了。助理小姐正好回来,开了门,却见沈言初面色不善地坐在沙发上,电视机还没有关,综艺节目已经结束了,变成了晚间新闻。
“咦?小祖宗呢?”助理小姐把超市的大袋子拎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问。
“不知道。”沈言初瞥了眼助理小姐,眉头紧蹙,嘴唇也抿着,说不出来的肃杀。
“呵呵呵呵。”助理小姐偷偷抓了自己的包,“我走之前他还在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然后跳到玄关出套上了高跟鞋,只对沈言初留下一句“东西我放厨房了我先走了沈总您早点休息”然后就开门离开了。开玩笑噢,老板脸色这么不好,傻子才会继续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