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铮归来的第三天,左邵卿妥善地安排好衙门的事情,就迫不及待的整装回京了,他不想一路上骑快马赶路,否则这么冷的天气非得把鼻子冻掉不可。
陆铮此次出海极其顺利,损失的兵力忽略不计,剿灭了海盗两百多人,是个很小的团伙,因此收缴回来的战利品也没有前两次多。
左邵卿花了一天时间清点完毕,将自己和陆铮看上的几样东西留下,剩余的全部装车运往京都,准备拿去孝敬皇上他老人家。
说不定战袁锋一高兴,还能给他儿子封个爵位。
“吧嗒!”左邵卿在左小狼脸上亲了一口,惹得左小狼小脸发红,眼睛明亮,一副害羞却高兴的模样。
“儿子啊,爹爹告诫你的事情都记住了没?”
左小狼狠狠点头,趁陆铮不注意,小心翼翼在左邵卿脸上回了一吻。
自从他父亲回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和爹爹亲近,只是,怎么看着他爹爹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爹爹,你是不是哪疼?”左小狼小小的手掌摸上左邵卿微皱的眉头,他知道疼的感觉,可难受了。
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提开,然后取代了左小狼的位置,将手伸到左邵卿的腰上细细按着。
“还不舒服?”陆铮声音温柔地问。
左邵卿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别在小孩面前说这有的没的!”
原本小别胜新婚,只是前两天他心头交代事情又忙着整理行装,因此没让陆铮近身,结果某人昨夜彻底爆发了,化身为狼将他往死里做。
要不是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在马车上过,左邵卿绝对不敢任由他胡来,害得他到现在还只能躺着。
陆铮将内力汇聚于掌心,加大了按摩的力度,没两下就让左邵卿舒服地吟哦出声。
“再大力点……往左边点……对对!……哦……好舒服……”一声声令人遐想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两边的护卫立即自觉地后退几步,免得被这销魂的声音勾走了魂。
陆铮也被勾出了火,奈何条件有限施展不开,只能用手吃点豆腐,心里算着离天黑还有多久。
夜里,一行人在一处农家歇息,离主卧近的人夜里都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就像是老鼠偷吃东西,咯吱咯吱地响。
这导致第二是主人家都不好意思收他们的钱,还连声道歉说“家里简陋,招待不周”的话,等左邵卿听明白事情缘由后,羞愤的连头都不敢抬了。
之后的三天里,左邵卿将陆铮赶下了马车,轻易不出现在人面前,一边在马车上养精蓄锐,一边数左小狼识字。
越往北,下雪的天气越多,天气也越发的冷了,左邵卿干脆连用膳都呆在马车里,整个人裹成了个球。
起初他还担心左小狼会不适应北方的天气,给他置办了好几件厚厚的狐裘,结果小东西穿不到一个时辰就嫌热给脱了,赤祼祼地衬托出了左邵卿的体虚。
没理由啊,他也是内力练到一定境界的人了,怎么还会这么怕冷呢?怎么会连左小狼都比不上呢?
陆铮好笑地回答他:“你当左小狼前两年的冬天是怎么过来的?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他的体质就不太可能畏寒。”
左邵卿摸了摸左小狼已经白嫩了许多的脸颊,想起他吃过的那些苦,顿时不羡慕嫉妒恨了。
“看来给那些人的处罚还是太轻了,真想把他们都丢进狼窝,让他们体验一把和狼群生活的感觉。”
扳倒王二老爷后,左邵卿就着手将当初害左小狼的人都揪了出来,王振海的那个小妾首当其冲,被他毁了自以为傲的容貌,丢到了某处深山老林自生自灭去了。
其他参与此事的人轻则打板子,重则断手断脚,算是给左小狼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听说后来这些人接二连三地都遇害了,案子报到衙门的时候,左邵卿特意判成了自杀,至于真正的凶手,定是真正失去儿孙的王家人。
第九日,左邵卿终于看到了京都的城门,银装素裹中,那高高的城墙依然如此庄严肃穆。
“小东西,咱们就要到家了!”左邵卿抱着左小狼左右摇晃,将愉悦的心情顺利传达过去。
左小狼见他高兴,也乐呵呵地手舞足蹈,一兴奋起来,嘴里就会冒出几声狼嚎,吓得路过的老百姓左顾右盼以为狼来了。
左邵卿拍了拍他的屁股,无奈地训道:“答应爹爹的事情呢?说好的不狼叫,不学狼走路,不随便亮爪子的,怎么就是记不住?”
左小狼不好意思地钻进左邵卿怀里,小声地保证着:“下次一定会记住的!”
一行人原本想低调地进城,不曾想城门口的守卫都认得宋汉霖等人,不知道谁先吼了一句:“镇国公回来了……”然后左邵卿便看到了一幕久违的场面。
城门里外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朝这边张望,附近巡逻的士兵也立即赶过来,生怕有人胆子大冲撞了镇国公。
人群自动地分开一条道,激动地朝他们呐喊着,那热情竟然似乎不输陆铮剿匪归来时的场面。
“看不出来陆公爷还有如此魅力!”左邵卿一脚踹向陆铮,不解地问:“你怎么还赖在马车里?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骑着高大的马接受众人的瞻仰吗?”
陆铮抓住他的脚踝,在他没有穿鞋的脚底挠了挠,勾着唇角回答:“本公比较喜欢接受夫人的瞻仰!”
左邵卿用力抽回脚,重新塞进暖和的被窝里,鄙视道:“若是让京都的百姓们知道堂堂的镇国公竟然坐马车,您不觉得面上无光吗?”
“本公的颜面不是靠骑马得来的!”陆铮靠在马车里,丝毫不为所动。
外面的呼喊声一直不断,左邵卿猜测这多半是因为他们带回来的那十几车财物,为了让全京都的百姓都知道陆铮的功绩,左邵卿可是故意敞开箱子任人观看的。
在这一点上,陆铮的脸皮就没他那么厚了,按他的性格,这些财物要么自己留下,要么差人送到户部,绝对不会想带着这些招摇过市。
左邵卿斜眼看他,“你是大仁大义,不在乎这点名声,但要让大央的百姓一直敬重着镇国公府,就必须让他们知道你做过什么,否则,北狄的威胁不在了,人们只会慢慢淡忘了镇国公的战绩。”
人就是这样,再深刻的事情也会被时间冲淡,陆铮所处的位置,必须要赢得民心,即使将来有人想动他,也要考虑到民心不是?
“何况,咱们又不是夸张事实,只是将战利品摆出来而已,至于其他事情,就让老百姓们自己猜测去。”
陆铮抱紧他,用力揉着他的脑袋,直把那一头乌发亮丽的长发揉成了一团乱麻,“书生就是书生,果然女干诈!”
陆铮很聪明,可是他的聪明都是用在大事上,对于那些弯弯绕绕的小手段他还真不擅长,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决定了他做事的手段。
回到镇国府,左邵卿跳下车跺了跺发麻的双腿,然后转身抱着左小狼进门,三天前他们就收到消息,老夫人已经回京了,偌大的镇国府里因为主人们的归来而显得格外活跃。
先去拜见了老夫人,左邵卿着重介绍了一下左小狼,他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老夫人能否接受左小狼的出身。
“怎么姓左?”老夫人第一句话如此问,眉头微微皱着,似乎不太高兴。
“呃……我想着是我看上的,就让他跟我性,将来您或陆爷看上了哪家的孩子再跟着陆爷姓。”
老夫人没说话,只是朝左小狼招招手,“乖孙,到祖母这儿来!”
左小狼不胆小,但怕生,他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向来是警惕且凶狠的。
左邵卿担心他伤到老夫人,连忙给他普及知识,“这是爹爹的娘亲,也就是你的祖母,也是你的亲人,要乖乖听祖母的话知道吗?”
左小狼最听左邵卿的话,小心地看了老夫人几眼,确定她没有危险这才走过去。
老夫人也在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孩子,见他五官生的细致,眼神明亮一点也不畏缩,隐隐带着一股狠劲,心里就满意了几分。
他们陆家的孩子,可不能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之前左邵卿给她写信时已经说过这个孩子的来历了,她到没觉得他出身低,也没觉得他和狼群生活过就低人一等,只是有些担心这小东西不像个正常人。
好在这一见,发现他走路稳稳当当,等他开口叫了句“祖母”时,声音也嫩嫩的,格外计人喜欢。
都说隔代亲,老人家最疼的就是孙子辈,看到小孩子就心软,哪怕知道这孩子不是亲孙,也不妨碍她的喜爱。
接下来的时间,老夫人彻底遗忘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子,抱着孙子嘘寒问暖,又让钟嬷嬷取出一个大箱子宝贝,任由左小狼挑选,那大方劲看得左邵卿眼红。
左小狼心思敏感,很容易分辨别人对他是心怀好意还是心怀敌意,和老夫人相处了一会儿后就知道这个漂亮的祖母是真心疼自己,因此也慢慢放开了。
224.改姓问题
左邵卿和老夫人聊了很久,各自说起了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当老夫人听说儿子在海上遇险差点被暗害时,眼眶一热差点就落泪了。
这事儿在陆公爷的严厉警告下,没有人敢透露给老夫人,这回还是在左邵卿不小心说漏了嘴,悔的他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子。
“娘啊,您别担心,您看陆爷这不是好好的,再说了,不过是几个海盗,哪里是陆爷的对手?”
老夫人握住他的手,庆幸道:“还好有你在,看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
如果说之前老夫人还有那么点在意左邵卿的男儿身,此时就真的是彻底接受了这个媳妇儿,她也看明白了,他儿子这辈子建功立业、征战南北,娶个女人摆在家里不如娶个能助他一臂之力的男人。
陆铮稳坐一旁,此时眼底也泛着柔和的光。
回到卿璐苑,左邵卿让人将最靠近主卧的偏房收拾出来作为左小狼的卧房,又从四大丫鬟里拨了两个过去照顾他,这才跟着陆铮回房。
“镇国公府空院子多的是,何必要和我们挤一处?”陆铮泡在热水中,在他背后,左邵卿正给他尽心地擦着背。
左邵卿知道大户人家的孩子,从小就不会和父母住一起,有条件的都会有单独的院子,就像他当初在左府一样。
“小东西对陌生环境很敏感,放太远怕他不适应,这样挺好的。”其实左邵卿心里是想:毕竟不是亲生的,本来就要多相处才能培养感情,如果只是晨昏定省时见一面,那还不如不养。
陆铮转过身,很自然地将左邵卿圈在怀里,咬着他的耳朵小声说:“本公是怕住太近了,他半夜三更会听到一些不太好的声音。”
“什……什么声音?”左邵卿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耳根蔓延到全身,软绵绵地靠在陆铮身上。
陆铮没有回答他,而是在他嘴角脖颈留下密密麻麻的碎吻,继续刺激道:“你也知道左小狼的耳力非同一般,一般人这样的距离可能听不到什么,对于他就未必了。”
相处了这么久,左邵卿也发现,左小狼的五感格外灵敏,还真确定不了陆铮的话是真是假。
那间偏房位于正房的右侧,和主卧隔着一个书房,按理说只要不是内力深厚的人应该听不到才对。
陆铮将人压到浴池边,温热的水流包裹着两人的下半身,那摩擦的肌肤多了几分滑腻和暧昧。
氤氲的水汽弥散在整间浴房中,交叠的身体若隐若现,那越来越高的呻吟断断续续,带着压抑的快感!
浴池中的水激荡四起,不断流入的热水让浴池的温度保持不变,左邵卿只觉得自己被包裹在温暖柔和的棉絮里,良久不愿动弹。
等两人平复下来,陆铮替他清理了身体,擦干后抱到床上,床上事先放着汤婆子,被子里已经是暖的。
左邵卿咝咝的抽气,尽量将身体蜷缩到有热度的地方。
不过等陆铮也上了床,他就有了更好的暖炉,恨不得将身体的每一寸都贴到陆铮身上。
“果然还是自己家里舒服啊!”在水里做了两回,左邵卿并没有太累的感觉,他将功劳归于那个宽敞舒适的浴池。
“再舒服你也只能住到元宵节。”
“是啊……看来三年后得想个法子调回京,虽然外面自由,可是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这倒无妨,有你的地方就有家,住哪都无所谓。”
左邵卿觉得心底最软的那部分突然被戳了一下,整个人都是麻麻的,说不出的高兴。
他往陆铮怀里蹭了蹭,“那好,以后咱们去一个地方就买一套宅子,以后老了到任了,就挨个去住一住,也算不枉此生了。”
“随你!”陆铮将下巴靠在他的头顶上,手掌在他摸不着后背轻轻摩挲着,“对了,老夫人刚才的提议你同意吗?”
“你是说让左小狼跟你姓?”左邵卿抬起头,正好和陆铮低垂下来的视线相对。
“嗯,娘想让他入族谱,那就必须要姓陆!”
左邵卿收养左小狼的时候并没有想太长远,只是觉得那孩子很独特,又有天时地利人和,收了就收了。
但镇国公府的继承人不一样,那必须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所以他才决定让小东西跟他姓,这样小东西也不用面对太大的压力。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怕将来老夫人选中的继承人对小东西有戒心!”
有血缘的兄弟都可以为了权势地位斗的头破血流,何况是没有血缘的兄弟呢。
陆铮嘴角微微勾起,“那就让他当我们的继承人不就行了?”
“什么?”左邵卿惊的坐起身,房里虽然不冷,但光溜溜的皮肤突然脱离了温暖的怀里清空是有些冷,他将被子拉到脖子上,惊讶地问:“这怎么行?不说他的出身,就是他和野兽为伍的这段经历恐怕就很难被人接受。”
“这又如何?只要他将来有出息,谁又在会乎他的出身和经历?何况知道这件事情的寥寥无几。”
左邵卿还是觉得不安,说实话他对左小狼的期望并不大,只要他平平安安长大,孝顺懂事即可。
他甚至想过,如果哪一天陆铮变了心,他至少还有个儿子养老。
好吧,这个念头纯属瞎想,但是从始至终,左邵卿都没想过要将左小狼当成镇国公府的继承人来培养。
“他还这么小,长大后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这个决定是否太草率了?”
“你当镇国公府的继承人真的能继承本公的爵位?”
左邵卿眉头一挑,“你是说……?”
“别忘了皇上当时为何会答应旨赐婚。”陆铮将他捞回怀里,“战袁锋不会主动消弱镇国公府的实力,前提是他信任本公,如果到了下一代,谁也不敢保证他是否同样信任咱们的继承人,何况,这是他收回兵权的绝佳机会。”
这个道理左邵卿也知道,当初陆铮能是因为这以确定皇上会下旨赐婚,他撇撇嘴说:“那即使没有一等公,总不至于连个二等三等都捞不着吧?”
好吧,他怎么有种浓浓的罪恶感呢?仿佛自己就是送到战袁锋手里的把柄,专门用来克制镇国公府的。
“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本公是不会为他争取的。”陆铮一派淡然地说。
左邵卿眼珠子转了转,“也行,咱们家不缺钱,大不了多给他留点银子,最不济也饿不死。”
“那你的意思就是同意他改姓了?”
“这……”左邵卿挠心挠肺地纠结,他也想要个随他姓的孩子啊,难得左小狼这么符合他的眼缘,再找可未必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