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江澈女干诈是女干诈了些,但绝不会做出违背战袁锋意志的事情来,更不可能为了得到一个男人就破坏超纲,毁了一场科举。
如果他真的如此色令智昏,也不会让战袁锋重用至今。
“那你说说看,此事的幕后主使者会是谁?”
左邵卿认真思索了一番,试着分析道:“一来,此人有胆量和皇上对着干,身份一定不一般,二来,此人有本事事先得到考题,在朝中应该有很大的关系网,三来,会这么做的人,一定是能从中得到好处的。”
“嗯,那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陆铮循循善诱地引着他的思路。
“如果是左邵晏,他能得到一次会试的机会,但是他显然没有本事事先弄到考题,所以不是他……其他人的话,显然不是为了财,也不可能是为了名,反倒是故意扰乱超纲似的。”
陆铮眸中带着笑意问:“为何不能是为了求财或求名?”
左邵卿肯定地回答:“那个被怀疑作弊的学子一看就知道家境一般,绝对不可能花大笔钱买考题,求财不是这种求法,至于名声,臭名声倒是有。
太过晚生不认识什么朝廷大员,猜不出来。”左邵卿耸了耸肩。
“那就别想了……”陆铮抱着他往上提了提,让他的小腹正好对准自己的火热,沙哑地说:“上面擦了这么久,是不是该换下面了?”
左邵卿握着布巾的手僵了一下,脸色也更红艳起来,磨磨蹭蹭的始终不敢下手。
“爷,咱们正事还没说完呢。”
“你确定我们要继续泡下去?”陆铮捏着左邵卿泡的发皱的手指问。
热水泡的人懒洋洋的,左邵卿一时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他注意到这一点时,发现某人的胸口已经被他擦的又硬又红,就跟被人疼爱过一样。
他偷偷笑了一下,然后三下两下给他擦了下半身,故意忽略某个精神的大家伙,先一步从水里跳上岸。
陆铮盯着他挺翘的臀部晃了下心神,喉咙迅速动了动,也跟着赤条条地走出水池。
左邵卿瞅着散落在地上的破衣裳,俊脸又是一红,从这些破的不成样子的碎步就知道刚才两人吻的有多激烈多忘情了。
他随手扯了一件陆铮的衣裳披上身上,衣服下摆长长地拖拽在地面上,露出两条细白的长腿,倒是有些旖旎的味道。
陆铮的眼睛冒着火光,故意不告诉他其实这个房间里也有准备他的衣裳,怡然自得地欣赏了一会儿美人美景,直到肚子空空才不得不叫人送上饭菜,准备先饱口福再饱眼福。
129.放他娘的狗屁
两人安静地吃完一顿饭,镇国公府的菜肴色香味俱佳,而且每一盘都分量十足,又以荤菜居多,左邵卿敞开肚子吃下两碗米饭才算完。
等他吃完饭,就一边研究陆铮的口味一边给他夹菜,看着他毫不避讳地吃下自己递过去的菜,颇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觉。
看陆铮吃饭是件很享受的事情,每一道菜他吃起来都很美味似的,而且难得的不挑食,比一般公子哥不知道好养活多少倍。
等吃饱喝足,让下人撤掉,陆铮带着左邵卿去给老夫人请安。
左邵卿有些惴惴不安,按照礼数,他应该在进门第一时间就先去请安,只是当时被陆铮乱了心神,根本想不起来这事儿。
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泡在浴池里了,天大的事也得往后挪。
镇国公府很大,陆铮自己住着一个三进大的院子,院子外是一个大花园,花园里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池塘。
左邵卿一路走来也没碰上几个下人,和一般富贵人家奴仆成群的情况大相径庭。
直到走进老夫人所在的暖香阁,才渐渐有了人气,守在门外的婆子见到陆铮纷纷行礼,“陆爷安,左三爷安。”
左邵卿没想到自己也有这种待遇,他只来过一次镇国公府,第二次连大门都没入,这些婆子竟然也能认出他来,显然是有人事先交代过的。
刚跨进厢房,就听到里头传来爽朗的笑声,中气十足,一听就是老夫人独具特色的声音。
“娘,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陆铮在老夫人面前总是多了分随意。
老夫人的笑声戈然而止,左邵卿看着她淡下来的笑脸心里一凸,难不成是怪罪自己失礼?
“你回来了?怎么不先休息一晚再过来?”
左邵卿听出她话里的揶揄,想起刚才两人一进府就往房里钻的事情,热气逐渐涌上脸颊,被陆铮握着的手掌心里也冒了电汗。
陆铮倒是不在意,拉着左邵卿坐在老夫人另一侧的椅子上,“一路赶回来是有些累了,先过来看看你再去休息。”
老夫人嘴角扯了一下,有些不以为然,她将视线转到左邵卿身上,见他乖巧安分地坐在陆铮旁边,两人的外貌同样出色,只是陆铮阳刚俊朗,左邵卿隽秀绝伦,看着倒是相配极了。
可惜是个男的,老夫人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她朝左邵卿招了招手,脸上恢复了笑容说:“听说劭卿考了会试第一,小小年纪就这么出息,我还打算让人送上贺礼呢。”
说实话,这样的结果也是出乎老夫人意料之外的,虽然知道左邵卿是个书生,还是个学识不错的书生,但以这个年纪就能夺得魁首,那就不是一般书生能做到的了。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他没点特别之处,又怎么能让陆铮死心塌地的呢?
老夫人越看左邵卿越顺眼,加上觉得他这么年纪就被儿子拐带到这条不贵路上,多少有些怜惜之情。
左邵卿走到老夫人跟前,弯了弯腰,奉承了一句:“老夫人几日不见越发容光焕发了。”
“这孩子嘴真甜!”老夫人握着他的手,将一块四四方方的玉石塞进他手里,“喏,昨儿有人送来的小东西,拿回去刻个章玩玩。”
玉石入手温润,是一块上好的田黄石,左邵卿也没推却,小心收好后打了个千笑着说:“谢老夫人赏。”
他记得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才女,正好可以用这块田黄石刻枚印章送给她,连左淑慧都能记得老夫人做过的每一首诗词,他也不能太孤陋寡闻。
心里怎么计划着,却看见老夫人板起脸问:“怎么几日不见,连娘都不肯叫了?”
左邵卿立即从善如流地唤了声娘,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漂泊不定的人突然在这块土地上生了根,比起左府,这里反而更像一个家。
老夫人满意了,让丫鬟给他和陆铮上了一杯参茶,“你们一个忙着剿匪,一个忙着科举,可别把身体忙坏了。”
左邵卿发现,她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像什么事都不上心,却又什么都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例如塞给自己的那块天黄石,有倒如手心里的这杯参茶,虽然知道自己是沾了陆铮的光,但依然能让人暖到心里。
想到珍宝阁的库房里还有些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左邵卿准备下回带来孝敬她老人家。
心里安定了下来,左邵卿开始观察这屋子里的人,一个管家和一个钟嬷嬷是他见过的,另外还有几个年轻的小丫鬟,个个都长相不俗,不过她们身子端正,眉目清朗,倒是没有一点女子的娇媚之气,反而一个个英姿飒爽。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小女孩,四五岁的年纪,被拾掇的很可爱,两个孩子正坐在厚厚的地毯上玩沙包。
陆铮见他盯着屋子里的丫鬟看,眉头挑了挑,一把将人拉倒身边坐下,“在看什么?”
左邵卿回头朝他眨了下眼睛,指着地上的那个小丫头问:“怎么家里还有这么小的……”他不知道这两个女童的身份,也不知该怎么称呼。
要不是知道陆铮上辈子无子,他都要怀疑这两个可爱的小姑娘是镇国公府的郡主了。
“哦,那是老婆子刚选的两个丫头,准备带在身边养的,等你们成亲后,也该给府里挑个继承人了。”老夫人抢先回答。
左邵卿的双眼瞬间瞪的老大,胸口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这种事……还能这样解决吗?
自古虽然也有个别男子和男子成亲的先例,但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人家连继承人都可以用过继的。
他还担心将来要面对婆婆逼媳妇儿给儿子纳妾或者婆婆直接给儿子塞通房的戏码,原来都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吗?
老夫人将那两个丫头片子叫到身边,相互介绍了一番,左邵卿注意到,老夫人在称呼上依然用的是正经的“陆爷”,并没有太过亲昵。
“我看中了你二堂叔家嫡出的三小子,今年两岁,长的虎头虎脑的,可机灵了,你要是有意,我就请他们来谈谈。”
这几十年来,因为镇国公府单脉相传,亲戚也是越来越远,能找出个合适的又有相同血脉的孩童可不容易。
也有几家亲戚看他们血脉单薄,总是想方设法把儿子送进来,即使将来继承不了爵位,也能谋个更好的前程。
万一运气好些,镇国公府唯一的亲生儿子嗝屁了,那他们的儿子可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到时候整个镇国公府就是自己的了。
“此时不急。”陆铮眉头皱了皱,“我和劭卿还年轻,这么早培养继承者变数太多。”
按陆铮的想法,至少等他们三十岁时再考虑这个问题,培养个十几二十年,是成龙还是成虫就看他的造化了。
太早养着,等他们长大了指不定还要经历一场养父与养子间的权力斗争。
皇位之所以竞争的这么厉害,无非就是皇子们一个个大了,心也跟着大了。
老夫人斜了儿子一眼,恹恹地说:“随你。”反正不是亲生孙子,早几年和晚几年区别不大。
左邵卿嘴角扬起一道不可查的弧度,低着头没出声,在他还没有正式成为这个家里的一员时,这种话题还是不参与的好。
老夫人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赖在老婆子这儿,看着你们就心烦。”
陆铮顺势打了个招呼就把左邵卿带走了,一点也不黏糊,事后左邵卿追问了一句:“你平日面对老夫人时都是这种态度?”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陆铮捏着他的手心问:“这种态度怎么了?”
左邵卿暗忖:进门出门只打了声招呼也没行礼,而且看情况,恐怕连晨昏定省也是没有的,这样真的不会被御史参奏一本“不孝”吗?
他在陆铮面前一向表现的很直接,想什么都在写在脸上,陆铮也看明白了他未出口的疑惑,教训道:“亲生母子,何必太过拘于礼节?”
陆铮也见过不少世家的繁杂俗礼,母子从小不亲,只有晨昏定省才会见一面,亲生娘亲还不如乳娘来的亲近。
陆铮时老夫人亲自喂养的,虽然十一岁就上了战场,但是彼此都是对方唯一的亲人,这份亲情弥足珍贵。
左邵卿一时理解不了,只当是自己和亲娘的身份特殊,做不到这份随性而为罢了。
风有些凉,还带着一点点潮湿,陆铮带着他逛了一圈花园,然后在湖心亭小憩。
让下人取了件披风来,陆铮亲自给左邵卿披上,亲吻着他的侧脸说:“等这满池的荷花盛开,你可以邀请些好友回来赏花。”
左邵卿想象着那荷花盛开的美景,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到时候可以划船带我去游湖?”左邵卿的关注点显然不同。
“这有何难?想去现在就可以。”
左邵卿连忙摇头,文绉绉地说:“此时寒风凛凛,不是游湖的最佳季节。”炎热的夏季,夜晚在湖水上划水乘凉,那么多么的惬意啊?
也许是未来的生活太美好,左邵卿一时间都忘了时辰,更忘了他现在还是左家的人。
左府里,左韫文在左邵卿别带走时就慌了,独自斟酌一番后去了汀兰苑找了薛氏,打算让她去程府找人帮忙。
哪知道薛氏冷哼一声,“老爷,不是妾身不肯帮忙,只是这科举舞弊可大可小,万一劭卿是真的犯了事,岂不是连累的我们两家都不保了。”
左韫文心里有气,“劭卿怎么可能会作弊?他哪来的试题?”
“知人知面不知心,老爷您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薛氏这句话原本只是想说,左邵卿这些日子占着举人身份很是孤傲,在左韫文面前扮乖巧,对别人可没这么客气。
没想到她一语成箴,夫妻俩磨了两个时辰的嘴皮子后,就听说了左邵卿在公堂上的事迹,尤其是左家三爷被陆公爷带走的消息。
左氏夫妇俩震惊的无以复加,甚至刚开始还欣喜地以为陆公爷此番举动是因为左淑慧,爱屋及乌。
可是等他们冷静下来就知道不对劲了,加上外头开始有些不好的流言,两人听完后气得头顶冒烟。
左韫文气的是,左家好好的男儿竟然被人如此诋毁,不管是真是假,对名声肯定是有碍的。
薛氏则暗恨:果然是狐狸精生的种,居然连男人也勾引,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了?
“老爷,您这回怎么说?”薛氏狠狠地咬咬了牙,嘴角扯动着嘲讽道:“您是不是觉得,反正都是联姻,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无所谓?”
左韫文听完这句话脸色更是黑如锅底,难得恶声恶气地骂了一句脏话:“放他娘的狗屁!”
130.那晚生就静候佳音了
左韫文和薛氏在家里翘首以盼,可是夜幕降临后左邵卿依然没有回来,薛氏酝酿了一肚子的话没有了发泄口,只能继续发牢骚:“老爷,您看您的好儿子都成什么样了,真当自己是镇国公府的人了?真是不知廉耻!”
“闭嘴!”左韫文今天一整天心情起起伏伏的,暴躁易怒,连最受宠的月姨娘进来都被数落了一番。
他在内心权衡了无数遍利弊,始终无法判定这件事对左家而言是好处大些还是坏处大些。
坏处是显而易见的,左府一直维持的清流名声恐怕就要断送在左邵卿手里了。
至于好处,只要陆公爷能对左家稍加援手,那左家的前途定是一片光明。
左韫文烦躁的胡子都快掉了,在名声与利益之间徘徊不定,对左邵卿自然也是又爱又恨的。
薛氏嫁给左韫文这么多年,虽然没得到丈夫的喜爱,但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被大声吼过,顿时心酸难忍,冷哼一声撇下左韫文到后院去了。
刚进女儿的闺房,薛氏就被眼前的情景气坏了,一地的碎瓷片,桌椅歪倒在各个角落,整个房间除了那张床还好好地摆在那,什么都被砸了。
“你这是做什么?”薛氏气的胸口发闷,“丫鬟们呢?怎么能任由你胡闹?”
左淑慧正坐在唯一一张完整的床上掐着眼泪,见到薛氏进来,委屈地哭诉:“娘,女儿都听说了……”
薛氏从一片狼藉中找出一条路走到她身边坐下,安抚道:“别听风就是雨的,现在情况不明,说什么都太早了。”仿佛刚才那个听风就是雨的左夫人不是她似的。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这个传言,即使亲眼看到左邵卿跟着陆铮走的平民,也只是觉得两人的关系比一般人好些,正常人一时都不会往外出想。
但整个京都城,多少世族大家在关注着镇国公的动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被夸大其词地宣扬出去。
“那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何况现在三弟一直不着家,肯定是……”左淑慧一想起自己未来的丈夫和个男人搞在一起就浑身不自在。
“那个孽种!”一提起左邵卿,薛氏气闷地摔了床上唯一完好的瓷枕,“早知道他是这副德行,当初就应该和他那狐媚娘亲一起除掉!”
左淑慧身子一抖,捏着帕子的手指泛着不正常的白色,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娘,咱们家不能留着这么一个坏名声的人,大哥将来还要做官,女儿将来还要嫁人,不能因为他一个人毁了咱们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