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轩避开,“再闹我可就分心了。”
花未情勾起唇角,发出低声呻吟,“嗯……啊……啊……嗯……”撩拨着萧岚轩的心。
萧岚轩被他惹得全身燥热,低喝一声,“嘴闭上。”
花未情听话地闭上嘴,放在他肩上的手往他的腹下探时,也只是摸到微微抬头,不得不说这人定力十分好。
解决了花未情的问题,萧岚轩坐起身,拿出丝帕擦着手。花未情也坐了起来,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他白皙诱人的上身。
萧岚轩扯着被子掩住他的上身,“躺下。”
花未情别有意味地笑着,倾身倚在他的肩上,被子下的手往他腹下探去,“你别忍着。”
萧岚轩隔着被子按住他的手,“快歇着。”
萧岚轩脱了外袍,花未情捡了亵衣亵裤穿上,与他一同躺下,“你真不难受?”
刚才花未情故意挑逗他,他腹下也微微抬了头,这么忍着必定是不好受的。萧岚轩倒淡然,“不难受。”
“我看你是禁欲惯了。”
萧岚轩不语,蓝翎人本就比平常人清心寡欲。
花未情说起了别的话题,“有个事要和你说说。”
“嗯。”
“柳红袂腹中的孩子,我已打算收为义子。”
“那是你的事。”
“也是你的,我的义子也要称你一声义父。”花未情用手指把玩着萧岚轩的发,“你不高兴?”
“不是。”萧岚轩为他提了提被子,轻声道:“睡罢。”
花未情将身子挪过来,贴着他的,手臂横在他的胸口将他抱住,浓密的长睫落在下眼眶,投下一片阴影。
翌日,萧岚轩早起,花未情也跟着起了。两人穿好衣裳,洗漱过后便坐在房中用早膳。
萧岚轩道:“有甚东西要收拾的,等会回去收好,下午随我去胶州。”
花未情喝粥的动作顿了顿,“去胶州作甚?”
“难不成,你还想留在蕲州?”
花未情茫然地看着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打算带你回京。”萧岚轩端起旁边的淡茶抿了一口,“在外面一年,你也该知足。”
“这才一年,你说过,会给我三年。”
“我是说过给你三年,但我从来没说,会等你三年。”
花未情看着他,眼神复杂,“若是我不随你回京,又如何?”
“回不回是你的事。”萧岚轩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玦,放在桌面上,“不过,你若执意留在蕲州,日后,便不再是我萧家人。”
花未情袖下的手握紧,“你是在要挟我?”
“不是。”
“那你为何……”花未情蹙着眉,十分痛心。
“你不明白我为何要这样做,就像,我同样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留在蕲州。”
“我有不得不做的事。”
“你若想尝尝经商的滋味,我萧家店铺无数,让出一部分让你打理也无妨。”
花未情为难,看着那枚放在桌上的玉玦,便知道萧岚轩是认真的,“真的不能再等我两年?”
萧岚轩沉吟片刻,“这里始终有你放不下的东西,两年又能改变什么?留在这里越久,你便越不舍,谁能保证两年之后,你就能抛开一切?”
花未情心窝被狠狠一戳,萧岚轩说到了痛点,两年后若还没达成心愿,那到底是该毫不犹豫离开回到他身边还是不甘心地执着留下。
在心里做了一番挣扎,花未情缓缓举起三根手指,一字一句道:“我发誓,两年后,定回到你身边,不再离开。”
萧岚轩从凳子上站起来,“那时,我已不需要。”
他并没想到花未情经历过种种,还是执意留下。他心意已决,若花未情不愿放下这里的一切随他走,他便不再承认他花未情是萧家人。自然,孩子的身世他也不必知道。
花未情见萧岚轩离开,慌乱地从凳子上起来,大步跨过去牵住他的手,“别走。”
“容我考虑考虑。”
萧岚轩回头看他一眼,“我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我便从胶州启程回京,你若想清楚了,便来悦来客栈,若还是执意留下,便不用来了。”
说完,萧岚轩抽回手,提步离开,背影决绝。
花未情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聚缘坊和花氏丝织坊的封条已由官府揭开,只可惜里面的丝绸都被官府收缴,空留一屋灰尘。
花未情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面值钱的东西也已经被搬走,留下一些不值钱的桌椅柜子。站在开满桃花的庭院,花未情眼眶不禁酸涩,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他除了那一间店铺一间作坊,还有这间小院子,又得到了什么?
三年过去了一年,两年后,他又会得到什么?这一年遭了两次命中大劫,若不是萧岚轩,恐怕他连这仅有的东西也得不到。
一切都是是不甘心,上一世他被夺走一切,包括性命,有仇不报并非他的作为。这一生他为复仇而生,为成就大业而生,若是半途而废,那他这辈子也不会瞑目。
即便遍体鳞伤,也要走下去!
小酒在一旁小声道:“老板,别伤心了,你人没事就好,财没了还可以再赚回来。”
花未情眼里有着不服输的气势,他一步一步提步进门,走到门口双手推开门,再提步进去。小酒没跟着进去,站在原地。
不久,房里传来砰砰的声音,小酒大跨步冲进去。花未情把房里的红色的衣箱移开,撬着衣箱下的砖板,搬开两块方形地板砖,下正是白花花的银子和一沓银票!
“老板,这是……”
花未情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早担心会有人眼红上门劫财,便将钱财藏在这里。”
和南洋人做生意赚来的一万两银子都在这里,是花未情准备开新铺子用的。小酒憨厚地笑了笑,“老板可真有先见之明!”
藏起来的钱财还在,花未情确认后便将砖板放回去,用衣箱压着。拍了拍手,看着小酒,“记住,你方才所见不能让别人知道。”
小酒点头,“恩恩,我一定不会说。”
花未情弹了弹袖子上的尘,边走边道:“先去一趟衙门,把我们的东西要回来。”
徐进东自从被萧岚轩吓过一次之后,不敢对花未情有半点不敬。花未情开口说要把官府收缴的丝绸器具要回去,徐进东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花未情将作坊里的工人都请了回来,每人发了些赏银,嘱咐明日正式开工。至于聚缘坊,也打算明日重新开张。届时买丝绸送丝帕,将新老顾客都吸引过来。
打理好了一切,花未情就上了一趟庄府。
庄易璃一见到他,脸上笑着,心里恨着,“花老板这次能从牢房里出来,可真是福大命大。”
花未情笑了笑,“花某本就是无罪之人,上天也只是还花某一个公道。”
“不知花老板,来庄某府上,是想……”
“不过是兑现我说过的话罢了,庄老板可是忘了,半月前,花某在牢里亲口说过,若是能重见天日,必定要登门拜访。”
没想到他竟是专程过来炫耀的,庄易璃干笑,“那花老板可要进来喝杯茶?”
“不必了,花某近日事务繁忙,不宜久留。”花未情别有深意地看着庄易璃,“对了,花某还要提醒庄老板,晚上睡前可要把门锁好,以防半夜有人敲门。”
庄易璃眉心发黑,冷声道:“多谢花老板提醒。”
“告辞。”离开庄府,花未情脸上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未情勾结番邦通敌叛国的罪名也被洗清,蕲州知府下了令,日后可与南洋人有生意来往。
第40章:抉择·取舍
聚缘坊重新开张,附近几家店的掌柜都上门来贺喜,都是些嘘寒问暖的话,花未情一边照顾生意一边应付。
这上门的人也有沈家小公子沈翊青,花未情与他寻了一个酒楼坐下。
“前些日忙着生意,近些日得了空正想花点银子买通衙门的人进去探一探花老板,谁知前日便收到消息,花老板已经出来了,可喜可贺。”
花未情抿了一口酒,也知他说的是虚话,他那时背负勾结番邦通敌叛国的罪名,谁又能大着胆子进去探他。生意场上的客套话,花未情应付自如,“沈老板这般惦记着,可真让花某受宠若惊。”
沈翊青轻叹一口气,“说来惭愧,花老板此次有难沈某也没帮上什么忙。”
“沈老板言重,上次的瓷器你倒是帮了花某大忙。”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对沈老板是小事,对花某可就是大事。”花未情提起白瓷壶,给沈翊青倒满酒,再给自己倒满,“花某无以为谢,便在此敬沈老板一杯。”
沈翊青举杯与他的杯子碰了碰,仰头饮下。一杯酒下肚,沈翊青咂咂嘴,“难得一个好日子,不如今日就由沈某做东,你我上万花楼快活一夜,如何?”
花未情笑了笑,“多谢美意,不巧的是花某还有要事要办,恐怕要辜负沈老板的美意。”
沈翊青也陪着他笑了笑,“既然花老板有事,那便改日。”
与沈翊青在酒楼告别,花未情先是回了聚缘坊。今日店铺重新开张,许多常客特意上门道喜,花未情一一招待。
今日生意也算红火,晚上打了烊回到府上,七娘和柳红袂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花未情神情若有所思,只吃了一点便回房去了。
从怀里掏出那一对玉玦,上面一个刻着花未情一个刻着萧岚轩,这是花未情特意找玉匠做的。
在烛光下,一对玉泛着幽光,印在花未情那双桃花眼里。
不得不承认萧岚轩说的是对的,两年后,谁也不知道,他花未情是否会心甘情愿放弃这一切安安心心地在萧府做萧家的夫人。
外面有人敲门,花未情仓促地收起手上的玉玦,道了一声进来。
敲门的是小酒,今日花未情回来后脸色就不好,他过来看看,“老板。”
花未情看着门口的小酒,“有话进来说。”
小酒点了点头,提步进门,走到花未情面前,“你可是有甚心事?”
“人生在世难免会有不称意,有几件心事也正常。”
小酒抿着唇,弱弱开口,“我,若是……老板……”
花未情轻笑一声,“你若想听我也不知如何说起,还是罢了。”顿了顿,继续道:“明日一早我便出门一趟,铺子里的生意你先管着。”
“是,老板。”
“听七娘说她儿子得了重病,她明日过来的时候,你给她些银子。”
“恩恩。”
“没事的话,你去歇着。”
“老板也早些睡。”
小酒出了门,把门一并带上。
花未情再从怀里掏出那一对玉玦,唇边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往前感慨,“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我以为不会用在我身上。”
翌日,天还没亮,花未情就从院子后面的马棚里牵出那匹枣红色的马,牵出门便跨上马背,挥着鞭子驰骋而去。
蕲州与胶州毗邻,只需两个时辰就能到。
到了胶州最大的悦来客栈,已是日上三竿,花未情下了马背,将缰绳交给迎上前的小二,径直上了楼。
拦下一个端茶送水的小二,“冒昧打扰,请问姓萧的客人住哪间房?”
小二指了指左边,“这边数过去,第三间上房。”
花未情道了声多谢便绕开店小二,疾步往左边走。在一间房门口停步,踌躇半响才抬起手敲门。
里面有人应了声,花未情才推门而入。
萧岚轩袖着手站在桌旁,“想清楚了?”
花未情提步进门,把门合上,看着他,“有些话想跟你说。”
“那就是还没想清楚。”
“我后退一步,你也退一步,可好?”
萧岚轩踱到凳子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怎么个退法,说来听听。”
花未情往前走了几步,道:“这两年之内,你在京中要娶妻或是纳妾我绝不会说一个不字。”花未情伸出手展开紧握的五指,手心躺着一块刻有花未情三字的玉玦,“我只要你收下这块玉玦,腾出你心中的一小块地方,待我回到你身边之时,再接纳我。”
萧岚轩不动声色,“娶妻纳妾于我而言有何难,何必要取得你的同意。”
花未情顿觉背后一阵凉风拂过,随后他重振立场,所谓的各退一步不过是形式罢了,花未情早料到他不会娶妻纳妾,“若是你有意娶妻纳妾,早就这么做了,可你偏偏谁都没娶只娶了我。”
“以前不会,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
“你不会,因为,你喜欢我。”花未情一字一句说得肯定,目不斜视地盯着他淡漠的脸看,“你并不喜欢青楼,却三番四次地来。你向来喜好独来独往,却将我赎回去入住你的桃园。你在别苑设喜堂与我行三拜之礼。你身为男子却甘愿屈于我之下。你得知我娶妻生子满心怨恨却还要千里迢迢赶来救我……”
萧岚轩漫不经心道:“那又如何?”
“既然你喜欢我,那为何就是不能等我两年?两年之后,我只奢求你心里还有一丁点我的位置,其他的,你爱怎样我都不管。”
许是花未情声音抬高,婴儿的哭声突兀响起。萧岚轩听到立马起身往里间走去,花未情一愣,也跟着进去。
萧岚轩弯腰从床上抱起襁褓裹着的婴儿,看着他大张着嘴哇哇大哭,一时也不知如何哄他。
“谁的孩子?”花未情疑问道。
“我的。”
“你收养的?”
“我亲生的。”萧岚轩答得自然,花未情极为震惊,僵在那里许久不动。萧岚轩只顾着哄孩子,根本无暇顾及花未情的讶异。
“乖,别哭。”声音温柔,与对花未情刚才的淡漠反差极大。
花未情看着萧岚轩和他怀中的襁褓,只觉自己是个外人。魏雨辰此时从外面推门进来,先是看到一身紫衣的绝美男子,心里也猜到他就是花未情。
萧岚轩见魏雨辰进来,便道:“你来哄哄他。”
魏雨辰过去从萧岚轩怀里接过襁褓,看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可能是刚睡醒,饿了,我带他去找一找奶娘。”
“嗯。”
魏雨辰抱着孩子出了去,屋子里就剩下花未情和萧岚轩两个人。
花未情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岚轩,“孩子,真的是你亲生的?”
“骗你作甚。”
花未情自嘲一笑,他以为萧岚轩一心一意喜欢他,不会再与别人有任何瓜葛。到头来,还是自作多情。看着萧岚轩,花未情艰难地勾起唇角,“是和那位玉香郡主生的?”
“不是。”
“那是谁?”
“随我回京,你自然会知道。”
“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你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