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直接离开摄像机,拿着卷成圆筒的剧本再两人肩上同时敲了两下,“都回去清醒清醒,别在这儿给我捣乱,想好了明天再来!”他指挥场务过来,“来把他两轰回去,看着就来气!”
场务为难,站在旁边好声好气,“季哥印哥,要么今儿先回去睡一觉休息休息,我看你们两都没睡好才进不了状态,明儿休息好了连今天戏份一起补上。”
印彦修和季劭宁敢跟王导吹胡子,却不好意思跟一个场务瞪眼,场务两句话就将他们劝走,王导很是满意场务的做事。
两人去了停车场,季劭宁发现印彦修跟在他身后。
“跟我干嘛!”他没好气。
印彦修也没好气,“搭车!”
“没空座!”季劭宁上了车。
印彦修赶紧跟在后面也坐上去,“去医院。”
“不拉客!”季劭宁着了车向后倒,“今天不出活!”
“师傅我加钱!”印彦修说着就掏钱包,摸出来五十甩季劭宁眼前。
“服务费不够!”他将那五十装兜里,“昨晚那服务费加前天晚上的,全套包满意,最少一千不讲价!”
“欠着!”印彦修系好了安全带,“真贵,下次不用你了我找个便宜的。去医院师傅!”
说着两人火气都没了,季劭宁半路上问他,“去医院做什么?开药?问你经纪人要点就行,这药经纪人手里多少都有。”
“不是,去见见王宇。”印彦修捏捏眉心,“我觉得还是我自己的毛病,早晨火气大抱歉,我就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精神病。”
“得了吧!”季劭宁道,“还没被报道够了?先回我家,然后跟王宇大夫通电话问问怎么办,医院还是别去了,或者约个时候偷偷的见他。”
印彦修想想有道理,于是也同意先去季劭宁家看看情况。
时隔好久又来这里,房间收拾的依旧干净利落,上次来他家还是满屋子灰尘,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来曾经有过那样的状况,房间一尘不染,一根长头发都没有。
趁着季劭宁给他泡牛奶麦片,印彦修先给王宇去了一个电话。
说完大概情况,王宇决定晚上亲自去趟季劭宁家里跟他详细聊聊。
整个下午两人就闷在房间里,靠着网络和游戏度过。
期间季劭宁连连哈欠,但却忍着没有进屋睡觉,印彦修很是过意不去,“你进去睡吧,知道你一整晚没睡熬不住,不用管我我自己玩。”
季劭宁依旧没进去,最后撑不住躺在书房的沙发上睡着了。
晚上王宇大夫敲门过来,看到印彦修满眼红血丝。
他随便的跟季劭宁和印彦修两人聊着,没一会儿他让印彦修跟他单独相处,季劭宁回避。
季劭宁等在客厅不知他们聊什么,索性翻出来材料烤披萨。
等披萨香味弥散出来时,印彦修和王宇也从书房一起出来了。
三个大男人面前摆着四个大披萨,一人一块吃的很快,王宇也没有在意形象,抢着他们的吃饱了才跟季劭宁说,“印彦修这事情可能还需要你配合一下。”
季劭宁点头,“没问题,需要我怎么做?”
“他说有几次跟着你睡就能睡着,我建议让他暂住在你这里,观察几天的睡眠情况和晚上醒来的次数,然后再进行判断,可能过程有些麻烦,现在不确认印彦修是对他家的环境有反应还是对任何环境都有反应,或者说那种情况并不是幻听而是真实的声音。”
季劭宁很认真的点头,“没问题,我会配合。”
“另外他接受治疗也不要对外声张,刚好我一朋友在刑侦处,方便的话我带朋友去你家里看看。”王宇很热心。
“谢了王大夫。”印彦修有些意外,他以前认识的王宇似乎没有这么正经。
王宇像是安抚他似得,“所以说如果你房间里有可疑的地方,你就没什么事情。”
“那我这几天怎么安排?”印彦修问。
王宇道,“暂时住在这里,其他照常,然后每天晚上的睡眠状况要告诉我,还有我去联系我朋友,也许近几天去你家里。到时候通知你。”
印彦修像是有了主心骨似得立刻道谢,送走王宇后他竟然觉得很放松。
季劭宁问他,“你跟王宇说我在的时候你睡得踏实,有没有说我们做了?”
印彦修一愣,“没有。”
“那晚上做么?为了保持效果还是做吧!”
印彦修想了想,“你家有润滑?”
“当然!”季劭宁一脸得意,“比你家全多了!还是进口货!”
印彦修听了觉得有那么点不是滋味,不过还是问了句,“进口长什么样儿?拿出来看看。”
季劭宁显摆似得去房里拿了好几管出来,印彦修接过来一看,有用一半的,还有全新的。
“没套子?”他问。
“有,也在房里。”季劭宁准备去拿。
印彦修将润滑放在一旁,“别拿了。”
“怎么了?”季劭宁下意识一问。
“晚上不做。”
季劭宁这才注意到印彦修表情有些不对,说没事又不像,说有事也不至于,一琢磨才明白过来。
他摸摸下巴看看那些润滑,什么都没说拿着它们放回原处,收拾好了卧室的床,“那你晚上睡哪儿?王宇说一起睡,还一起么?”
印彦修起身拍拍衣服,“当然。”他直接进了卧室。
62.每日每夜进进出出
半夜印彦修照样醒来,之后便集中精神静静的听着客厅的动静。
旁边有人翻了个靠身过来,含糊不清道,“这是我家里……没有声音……放心睡。”
印彦修先是一愣,后才想起来他已经搬来季劭宁家里借住,“忘了……”
季劭宁一条腿又搭在他身上,很快便传出沉重又均匀的呼吸声。印彦修却慢慢清醒,他在等着那个声音,他想确定到底是自己的幻听还是什么。
等了好久也没有等来动静,不知是不是醒来的时间不对,印彦修想要爬起来看看放在旁边的手表,结果被季劭宁束缚住了手脚,“怎么还没睡?”他也比刚才清醒些,“听到声音了?”
“没听到,睡不着。”印彦修索性爬过去看时间,才是半夜两点半,离天亮还早着。
季劭宁贴在他后面问,“习惯性睡不着还是担心别的?”
印彦修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季劭宁索性贴上去,“不如用老办法……最后几天拍戏睡眠最重要,睡不好质量低,NG多了更容易暴躁!”
印彦修又想起来那管剩了一半的润滑,准备同意的念头顿时被浇灭。
季劭宁已经开始贴着他的后背磨磨蹭蹭,渐渐地印彦修就感觉到了后面那个有特别触感的地方,那地方杵的他不由得跟着回味之前的美好,还让他有些松动。
一犹豫,正清醒的要命,想想季劭宁说的也没错,印彦修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索性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时间还早,做吧。”
季劭宁嗓子眼里“嗯”了一声,立刻熟门熟路的进入状态,他从床头摸出来一管新的撕封口,印彦修听到了动静,“不是有开了封的,用那个。”
季劭宁手没停,“那个隔了很久了不知道干了没,明天扔了,跟你用新的。”
随便一句话印彦修知道那是敷衍,润滑怎么会干了,白天他眼睛又没瞎,但是这样倒也让他心里舒坦不少,他任季劭宁动着,没一会儿气息就乱了。
印彦修全程憋着声音,这在别人家他拿不准房子隔音的效果,结果第二天早晨他才发现季劭宁的手腕上面有两排牙印,清晰的晾在那里。
季劭宁和印彦修去片场比较早,没想到冯晓媛也早就过去,季劭宁将手腕晾给她看,“把我手腕盖一盖,牙印儿遮住。”
冯晓媛一看吓一跳,“季哥你家养狗啦!”
印彦修在刘光那里问些专业性知识因此没听到,季劭宁却哈哈大笑,“朋友家狗在我家寄养几天,结果第一天就被咬了!”
“季哥这你得去打狂犬疫苗啊!”冯晓媛有些担心。
“没事,印子而已,不严重。”
这天季劭宁和印彦修看起来都有些累,白天空暇时间里两人都曾去服装间里面打了个盹,这在以前几乎没有过,两人之前像铁人似得从来不会累到要中途休息好几次。
王志看着他们的样子没有阻止,只是关心的上前一问,“怎么了这么累?晚上没休息好?”
印彦修赶紧答,“自从快杀青,可能压力有些大,每天都睡不好。”
王导拍拍他的肩,“无论如何挺过杀青,之后放你们很长时间的假!”
印彦修点点头继续闭眼休息,王宇大夫说这事儿不要公开,当心又被写到报纸上,私下里按照他的方式来确认或者治疗就好。
眼看着离杀青的日子一天一天更近了,而印彦修一直期待又害怕的那一幕也要快拍摄,那一幕定在最后一天,为了给杀青庆功。
期间印彦修接到了大夫的电话,“最近两天哪天有时间?抽个空我带那个刑侦的朋友去你家看一看。”
印彦修一听立刻道,“今天就有,下午三点我差不多就没事了。”
“行那四点吧。”王宇定了时间。
印彦修这天集中了百分之两百的精神,不到两点就完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刚准备走却被王导叫住了,“今天完成很顺利,等下补拍几场之前不满意的。”
印彦修看看时间,有些心急,尽管离约定的时间还有段距离。
“有事?”王导问。
“没。”印彦修掩饰,他将手中外套又放下,“刚想出去抽根烟。”
“一根烟没问题,去吧,这几场过后就拍你的。”王导直接下了命令。
印彦修算算时间,拿出来手机给王宇发了个短信:可能五点回去,临时被抓住补拍。
王宇仅回了两个字:收到。
印彦修因为着急晚上的事情,拍摄过程一点都不敢倦怠,基本没有NG的时候,但是他的搭档嫣然却不停的NG,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被印彦修的气场压得,总是找不到感觉。
被别人拖累NG也很恼火,印彦修一次一次的忍,终于暴躁到了边缘,爆发了整个拍摄过程中第一次怒火,针对着嫣然。
嫣然被骂哭了,印彦修被好些人拉住劝架,担心他打她。
王导却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片场内闹哄哄,他一言不发。
直到印彦修火气发的差不多终于冷静下来,王导才黑着脸过去,“从没见你这么失态过,提携后辈也从来没有你这样的!镜头前压得后辈不能发挥,不能带动后辈入戏,你付很大责任,今天先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来继续。”
王导终于放走了印彦修,而他也松了一口气。
这次没有搭季劭宁的便车,而是专门打了出租后坐地铁,墨镜戴着帽子也戴着,地铁中尽管有人好像认出来他,但也不敢确定,下班高峰期印彦修怎么可能来挤这要死人的地铁!
不过依旧有人偷偷拿着手机拍照,传到微博偷偷发给印彦修本人。
印彦修被挤在人群中一言不发,但脑子却没有停止转动,这场怒火他是有意发出来的,他总感觉身边有人盯着他,不管是不是错觉,将错就错的做给那人看,也当做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回了自己家后家中又有些灰尘,印彦修为了保留现场没舍得收拾,没过几分钟门就响了,王宇带着他的朋友来。
“这是我发小……”
“怎么是你?”印彦修吃了一惊。
“有缘!”这警察冲他一点头,很淡定!
王宇倒很意外,“认识?”
那警察道,“认识,审过他!”警察边说边环视着房间,然后往窗户边走去。
印彦修简单给王宇解释,“上次抓住我前经纪人的时候,就他来的现场。”
警察眯着眼睛扫视玻璃,还不忘侃,“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也得拘留。”
王宇张着嘴巴看他两,印彦修倒想起来,“那王光雄现在什么情况?”
警察微蹙眉看窗户,没有回答,好像没听到,很久了他才指着那个洞,含含糊糊说,“情况不乐观,这洞是近期的?”
印彦修一看,“对。”接着他将那晚事情详细讲给警察听。
警察边听边透过窗户看远处,等印彦修讲完时他说,“待会儿把你家里的钥匙给我带走,我要去检验一下。”
“那洞是怎么回事?”印彦修问,“真是枪打的?”
警察告诉他,“倒也不是真枪,这种弹孔一般是仿真的气弹枪,你这玻璃……”他曲起手指敲了两下,“普通玻璃,真的枪打过来你这玻璃别想要了!”
印彦修松了口气,“也许是谁家孩子恶作剧……”
“倒也不一定。”警察否定,他指指空地和对面的楼,“这个角度一看就是从高出打下来的,对面那楼是个写字楼,不应该是孩子恶作剧,总之这些天我暗中来查,你该干嘛还干嘛!”
警察告别后,印彦修问王宇,“今晚我是睡这儿啊还是睡季劭宁那儿?”
“哪儿爽睡哪儿!”王宇道。
印彦修想想,“这房子没收拾,我还是走吧!”
到了季劭宁家,房间里已经飘出来饭香,酸酸辣辣的味道,闻着就下饭,“酸辣土豆丝,今天就这一个菜,我没去买菜,怎么样?王宇带来的警察说什么?”
印彦修边洗手边说,“那警察你认识,就是上次抓王光雄那个。”
“怎么是他?真是巧!”
“是啊,那警察说那玻璃上的圆洞不是枪孔,是气弹枪的孔,但不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他擦擦手出来,直接坐饭桌旁边等着季劭宁给盛饭。
“真是这样?”季劭宁有些担心,“那事情没查出来前你老老实实住这儿,就算是有人看你不顺眼,暗算你的几率也小些,话说你惹了谁了?”
印彦修摸摸脑袋,“我怎么知道!”
这是惹了谁了?跟上辈子会不会是一样的?
印彦修突然一个想起来一件事情,这几天脑子都乱了什么都顾不上,冷不丁想起这事情却让他有了些头绪。
如果这辈子不是妄想症,那么上辈子也一定是不知不觉惹到了谁,除非两辈子都不走运的患上了妄想症这个东西。
记得上辈子拍《匪的报恩》时,同样是快杀青的阶段他遇到了这样的窘境,窗户倒是没有弹孔,不过每天晚上同样是听到很多不明的声音,各种人在客厅走动,时不时的还会碰到他的卧室门。
那时印彦修谁都没敢告诉,更不敢去看精神科医生,实在是担心被抓到尾巴没有好形象,于是只能忍,到了拍最后一幕那一天,谁都不知道,其实他的精神状况已经遭到不行,连着多少天没有好好睡觉,只想着拍完后外出旅游一段时间舒缓舒缓紧绷的情绪。
怪不得这辈子遇到这件事情下意识的就去找大夫,现在这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终于能找到理由。
起初印彦修只是认为他传多了绯闻因此不担心别人们的眼光,因此不会在意也不会排斥王宇,原来潜意识中促使他正视这件事情的原因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