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试这么残忍的事！”杨谡想也不想地断然拒绝了艾疆的提议，还反过来劝了他一句，“我看，你也还是对你男人好点吧！！”
只是有时候，事情将来到底会如何发展，谁也不知道。
第33章
左飞和祈筠仍是一边沿途游玩，一边慢慢地往熙山派的方向返回——原来这次的时间并不太紧，只是左飞为了让祁筠早日离开傲天派给夸张了一下。祁筠也真是拿他没办法。
在熙山派不远处的市集，两人经历了一场意外。
远远地，就看到关真正满身是血地和一个男人打斗。而且小小的关诚似乎身上也受了伤，正在一旁哇哇大哭！
“……！！”两人自是大惊，连忙同时拔出剑来，冲上去替关真解围。
好在那男人的工夫虽不算低，但也不是左飞和祈筠的对手，没两下就败下阵来。
“说！！你是什么人？！！”左飞用剑抵着男人的脖子逼问道，“为何要伤我门下弟子？！！若你据实相告，我兴许还会留你一条小命！！！”
“哼！”男子冷笑道，“老子是辰龙教的人，对于你们这些熙山派的走狗，当然要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去死吧！！”左飞说着就要一剑刺穿他的脖子。
“……？！”展竹连忙挡开了他的剑，惊道，“你不是答应饶他一命的吗？！”
“……”左飞只得收了手，“……罢了！今天算你运气好！！给我滚！！！”
“……哼！”男子摸着已被刺出血的脖子，忙转身跑了。
“关师弟，你没事吧？！”左飞这才去查看关真的状况。
刚才就已查看过关真伤势的祈筠轻轻叹了口气，“……他只怕是……哎……”
“爹爹！！爹爹你不要死啊！！！”关诚扑在他身上嚎啕痛哭着。
“……大师兄……”关真气若游丝地对左飞道，“……谢谢你……救了……诚儿……诚儿他以后……就拜托你和二师兄了……”
“……我明白。你放心。”虽然左飞明知道关真提到自己只是顺便的，言下之意是要把儿子托付给一向与他交好的展森，但此刻自然也顾不得计较这些了。
“……诚儿……”关真又把目光转向儿子，努力伸出手去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泪，“……别哭……别难过……爹爹……是要去那个美丽的地方……找你娘了……”
关诚哭着打断他的话：“那诚儿也要一起去！！不要丢下诚儿一个人孤零零的！！！”
“不行！”关真坚决地摇了摇头，“你一定……要活着！听话！你也……不是孤零零的……你要……好好听孟师叔的话……听师公和大家的话……好好地……活下去……”
“……好，诚儿听爹爹的话！听大家的话！诚儿要当个听话的好孩子！！”关诚终于泪眼朦胧地答应了。
“……很好……那……爹就可以安心地……去……”关真一句话没说完，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爹爹！！！！！！！！！！！！！！”关诚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
“……”虽然与关真父子平时素无交情，看着如此凄惨的一幕，祈筠还是早已红了眼圈。
“筠筠，别难过了。”左飞拍了拍他的肩，“诚儿也受伤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带他去找大夫。他虽然看起来伤得不算重，但孩子毕竟那么小，只怕会禁不住……这样，你抱着诚儿，我把关师弟的遗体背回去。
“……嗯……”祈筠强忍住悲痛，点了点头，抱起了关诚，“走吧，叔叔带你去找大夫。”
“不！！！我要去找娘！！！！！！！”关诚却在他怀中拼命挣扎着。
“诚儿乖……你不是刚刚才答应过你爹爹吗？”祈筠一边向附近的医馆匆匆赶去，一边柔声安抚道，“即使你爹娘都已经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着，是不是？”
“你放开我！！！我要娘抱！！！！！！！！”关诚仍旧坚持着要“娘”。
“……”祈筠不知他口中的“娘”到底是何人，还以为是他已经伤心糊涂了，又或是小孩子的任性，一心想着要去找天国的父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只得死死抱住他不让他挣脱，默默地朝医馆走。
左飞见关诚在祈筠身上又踢又打又咬，不由得有些心疼，“……要不我来抱他吧？我本以为这差事会比较轻松，所以才让你来的……”
“行了，没事！现在还有时间换来换去的吗？！”祈筠心系着关城的伤势，哪里还顾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更何况，关城毕竟年幼，力气小，给他身体造成的伤害也是有限的。
“……那好吧，还好就在前面了。”左飞指了指前面的医馆门牌。
就这样，祈筠和左飞两人带关诚在医馆中作了一番诊治和包扎，然后就带着他和关真的遗体返回了熙山派——这次在左飞的坚持下，两人的分工果然作了交换，由左飞来抱小诚儿。
原本两人从傲天派归来应该是件喜事的，但现在显然已经没人有心情为此而欣喜了。
“……诚儿？！！你怎么了？！！”当看着有好几处都被白布包裹着的关诚时，最先冲上去的是绮心素。而其他人多半都在关心明明刚刚还是活生生、现在却已经成为一句冰冷尸体的关真，左飞则在向他们悲愤地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娘！！！！！！”关诚扑到绮心素怀里痛哭起来，“爹爹被坏人害死了！！！！！！”
“……什么？！！”绮心素闻言大惊，这才注意到众人已经因为关真的死而炸开了锅。
“……”祈筠则是怔怔地看着绮心素，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关城口中的“娘”居然是指他。这些日子以来他和左飞都眼看着绮心素是真心待人，对他也就少了许多戒心。
关诚哭着续道：“那个人一见了我们，就拿着明晃晃的刀往我和爹爹身上乱砍……呜呜……诚儿好害怕……也好痛……”
“可恶！！！”绮心素往地上狠狠地砸了一拳，“是谁干的？！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祈筠替关诚回答道：“是辰龙教的人。”
“……！！！”绮心素的心头猛然一惊。——是啊，这种事自己怎么就忘了呢？对于辰龙教的很多人来说，会这么做并不奇怪。曾经，自己不是也认为杀光敌人是理所当然的吗？！而现在，自己和这些人有了感情，才能体会到这前所未过的痛楚！
“那些魔教妖人真是太过分了！！”这时，就连平时一向温文尔雅的展森，也忍不住愤恨地骂了一句。
“……对了，展师弟，”左飞严肃地看着展森，“关师弟临走前，说就把诚儿托付给你了。”
“嗯。”展森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以后一定会将诚儿视如己出的！——对了，我反正还暂无子嗣，诚儿，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认我当爹爹，好不好？就算以后你还会有弟弟妹妹，你也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大儿子！”
“……”关诚怔怔地看了展森半晌，然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好！爹爹！！我又有爹爹和娘亲了！！！”
“……乖孩子。”展森虽然眼眶还湿润着，还是向关城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
“……”一旁看着这一幕的绮心素，只觉得心中一阵五味俱全。
第34章
神仙谷。
这果然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在秀美的山水之间，站着一个秀美的男子。
“心素！！！”另一个男人激动地扑了上去，与之紧紧相拥，“终于又见到你了！！你知道我这些日子又多想你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绮心素在杨谡怀中含泪回答，“阿谡……我也很想很想你啊……”
“不！！你一定没我想你那么想我！！！”杨谡搂抱的力度几乎快要令绮心素窒息，“我做梦常常都会梦见你……睁开眼，也会习惯性地以为你就睡在我旁边……甚至就连在大白天，也会依稀看到你的影子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已经快要疯了你知道吗？！！曾经理所当然的一切，当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有多么的珍贵……心素，你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再也不想过这种这么久才能和你见一次面的日子了！！！不要再离开我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绮心素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替杨谡宽衣解带，“……我也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包括我的身体，和我的心……”
“我也是！”杨谡也急不可耐地两三下抓扯下了彼此的衣物，狠狠地将绮心素压在了身下。
两人就这样在这独属于他们的山水之间融为了一体。
“……阿谡，你听我说，我们已经快要成功了！”一番缠绵之后，绮心素开始说明这次会面的主要目的，“你看这山谷的环境，是不是很适合埋伏？我已经探听出，熙山派的重要人物过几日就要出发前往星月山庄，而这神仙谷就是他们会经过的地点之一！”
“……啊！！”杨谡又惊又喜地重重吻了绮心素一口，“当真？！那可真是太好了！！看来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日子就要到了！！”
“是啊。”绮心素甜甜地一笑，“所以我们苦尽甘来的日子也要到了，是不是？他们路过的时间应该是……”之后，他详细地交代了一番具体事宜，“……我总算是帮上你的忙了。”
“嗯！那既然如此……”杨谡已经穿好了衣服，又开始帮绮心素穿衣，“我们这就一起回辰龙教去吧？”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啊？！”绮心素却用力地摇了摇头，“我要是现在突然消失，一定会引人怀疑的！那岂不就前功尽弃了？！何况谁又知道他们的路线会不会临时有变呢？我怎么也得呆到计划完成的那天啊！！”
“……这话也有道理……”杨谡叹了口气，“那，你一定要记住，即使是最后的关头，也不能放松警惕！危险随时都可能会出现的！”
“嗯，这个我明白。”绮心素又是嫣然一笑，“放心，我很快就会平安回到你身边的。”
“别忘记你说过的话！”杨谡严肃地凝视着绮心素，“你知道吗？我不敢说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不会独活，因为我还肩负着辰龙教教主的责任……可是，如果你不在了，我一定会活得生不如死的！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纵使君临天下，又有什么意义？！”
“……好啦好啦，我今天告诉你这么好的消息，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绮心素忙捂住他的嘴，“你的心意，我早就铭记于心了。”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不说了不说了。”杨谡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对了，”绮心素话锋一转，“你到时候打算把他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刚才不是说了吗，把所有经过这里的熙山派人全部一网打尽啊！”杨谡理所当然般地回答。
“……就算有妇人和孩子也不例外吗？”绮心素眉头一皱。
“当然不例外啊！就算是女人不也可能是会武功的女弟子吗？那要怎么区分？孩子长大了不会为他们的父母报仇吗？……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杨谡有些奇怪地盯着绮心素。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绮心素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些日子，我眼见着辰龙教的人随便伤害无辜，心中实在很不是滋味。也难怪大家要一口一个魔教地叫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谡顿时不悦起来，“那你又何必一口一个‘辰龙教’地叫？！难道那不是我教吗？！你在熙山派呆久了，都以为自己是熙山派一员了是不是？！”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绮心素也拉下脸来，“我只不过是前几天见小小的关诚也被我们的人所伤，有些触动罢了……你说，像关真这种无关痛痒的弟子，为什么要见到他就非要杀了他？！有意义吗？！伤害一个稚嫩的孩童又有什么意义？！我也知道，这些事并不是你吩咐下去的，多半只是有些无能鼠辈想借此邀功……但你身为教主，也总该适当约束他们的行为啊！你应该让他们明白，滥杀无辜是不会得到任何奖赏的！！”
“哦~~原来你是为了展森刚刚收养的义子鸣不平啊？”杨谡的神情忽然变得异常诡异，“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展森是不是？都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了？！呵~你一口一个‘森哥哥’，他一口一个‘素儿’，叫得可真够亲热的~~”
“……是我为引诱他才叫他这么叫的！原来你一直在派韩茂町监视我们的一言一行？！”绮心素也开始生气了，“你就那么不信任我？！我不是为了你才去接近展森的吗？！！”
“就算是，你敢说你对他没动一丝真情？！”杨谡怒吼着质问道，“如果没有，你为什么要为了他的义子来指责我？！你以前几乎从来没指责过我的不是吗？！！”
绮心素也愤怒地回敬道：“我就是喜欢关诚怎么了？！我喜欢他和他是谁的义子有什么关系？！！我一开始喜欢上他的时候怎么知道他会成为谁的义子？！！”
“你说你喜欢他？！你以前不是经常说你除了我谁也不喜欢吗？！！”
“那我在熙山派的这段日子学会了怎样去喜欢别的人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