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是狐狸(包子)上——风之岸月之崖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录入:03-25

少年拿着毛笔低头,在桌上缓慢的写着,项城君垂眼认真看着,少年笔下写出的字,歪歪扭扭,但也不难看懂,等了好一会,少年才刚纸递到项城君眼前。

【名字不记得了,大家都叫我哑奴】

“哑奴?”项城君一愣,狐疑的看他:“你真的不记得了?那你在哪洗衣局有多久了?”

哑奴拿着毛笔,低头写道:【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哪里,好像有三年了】

“三年?”项城君诧异,忍不住扭头将哑奴仔细得看了一眼,而后又问:“那你今年多大?”

哑奴摇头。

项城君还想再问时,才猛然反应过来,哑奴记不得,当下又小心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只记得在洗衣局的事了,之前的事是不是都不记得了?”

哑奴点头,垂下眼睑,眼尾透露出了几分晦暗,半响他确实突然抬头,一双眼眸尽是湿润的看着项城君,伸手紧紧拉住项城君,张口叫着:“啊……啊!……啊!”

他想说话,可是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声项城君根本就听不懂的声音。

项城君被他惊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哑奴紧紧拉着他不放,口中只是一直在叫喊着,一个眨眼,眼眶里面的泪珠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掉,项城君看他这样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想做什么?你别焦急,你这么叫喊我不懂的,你想做些什么你把他写下来我看看,我能帮你的话,帮你就是了”

哑奴听他这话,怔了一怔,这才松手,重新趴会桌子前拿起毛笔,项城君被他弄得有些愣住,低眼一看,就瞧见哑奴敏着唇,湿润的眼眶里面满是水渍,却依旧认认真真的桌上书写,眼眶里面装不完的眼泪变成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白色的宣纸上面,瞬间就晕开了哑奴才刚写好的字迹。

项城君看得心里拧了一把,沉了面色,好办些,哑奴这才放下毛笔,抬头时已是满脸的泪痕,项城君看他一眼,没有多说话,只是接过哑奴递来的宣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满了哑奴满腹说不出的话语。

项城君垂眼细看,宣纸上写的尽是哑奴在洗衣局的情况。

哑奴原本不是哑巴,他是可以说话的,只是三年前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而失了记忆,醒来的时候,人就在洗衣局里面,已经不能说话了。其实,那地方说好听一点是叫洗衣局,说难听一点,那根本就是军女支院,在那里的人,过的凄苦无比,有时恐怕连路边的乞丐都要不如。每天被迫做着不想做的事,陪着十几甚至二十几个不想陪的人,稍有不对就是一阵鞭打刑罚,哑奴身子单薄,又属年幼之时,伺候不了那些人,在军女支院的日子,比起那些陪人风流的小倌更是难捱,硬撑着养了三年,如今眼看着哑奴在一点点的长了起来,这日子,比起也只是更加难捱了要不是顾忌着哑奴是罪臣之子,死了之后被人审查而无法交代,依照哑奴的这身子骨情况,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该死了几次了……

项城君看得越是仔细,这里的怒火就越是高涨,哑奴擦去眼角的湿润,不敢放声大哭,只是强忍着盯着项城君看,那小心翼翼期待中又带着彷徨的模样,看得项城君心里又拧了一分,一爪捏碎了手里的宣纸,项城君看着哑奴道:“你放心在这里休息,你的事我管了!”

哑奴一听这话,当下竟是突然哇得一下哭了起来,急忙起身对着项城君就是又跪又拜的,项城君一愣,忙弯腰将哑奴拉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又跪又拜干什么?我这还没死呢,赶紧起来”

将人拉起来,项城君盯着哑奴看了会道:“这两天你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之后就跟我回京都一趟,不许在哭了,知不知道?”

哑奴点头,两手忙擦去脸上得了泪。

项城君看他这听话的乖模样,突然心血来潮,伸了手摸摸哑奴的头,瞬间心里的优越感就猛然飘升起来。

怪不得大哥舅舅他们都爱摸自己的头,因为——这种老大保护小弟的感觉真是爽!

哑奴身上有伤,身子骨也弱,但第二天却还是醒得很早,在洗衣局养成的习惯,让他时时刻刻担心害怕着,睡过了时辰会被人拖出去狠狠打上一顿。

哑奴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但是校场上的士兵已经开始列阵操练,哑奴不敢走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会,那眼眸的羡慕与晦暗,复杂得让人有些胸闷。

很多时候,哑奴都会忍不住得想,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是身处在一个平凡的环境里面?不希望能像别人那样做些什么,只要能本本分分过着自己平淡的小日子就好,可是……思及自己在洗衣局的那些日子,哑奴又忍不住一阵阵的心里叹息。

一个人已经残掉的人,又在洗衣局那种地方呆过,这平淡的小日子,恐怕都要成了奢望……

第十章:货对货,叫绝配

主营营帐里,厉恒矽翻看着沈枢楼准备的册子,眉宇微微轻拧,半响无话,最后厉恒矽将那册子合上,指尖轻扣桌面,这才算是开了口:“边境的防线你安排的人马,可能都起不了作用了”

沈枢楼面色冷硬,看不出丝毫异样:“早前安排的那些人马,也只是起一个防御震慑作用,细小的流沙虽阻隔不能,但压一压他的气焰,倒也不可”

厉恒矽轻笑:“如今新帝刚一登基,这西苑国与楼兰就忍不住想要挑衅了,对此事不知道你有何看法?”

“我有没有看法那并不重要,关键是将军心中恐怕已经有了对策”见厉恒矽微微挑眉,沈枢楼冷冰着脸,戳破道:“若非如此,将军今夜不会赶回军营,而是在家中侍疾吧”

厉恒矽轻笑:“这么了解我,不愧是我肚里的蛔虫啊”

沈枢楼撇他一眼,没有做答。

目光看向帐外,厉恒矽忽而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上次挖出来的那些矿,现在怎么样呢?”

“依照将军吩咐,全都拿去铸造兵器了,最快也还需两月时日”

“两个月啊,据我所知,下个月楼兰的十六皇子墨颀烜就要到我炎朝,拜见新帝了吧”

沈枢楼点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难得眉宇几不可见的微微拧了起来:“听闻,跟随墨颀烜的,还有西苑国师,玉玲珑”

听得这个名字,厉恒矽微微眯起了眼,那似笑非笑得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只狐狸:“玉玲珑,听闻这女人,可是个绝代佳人啊……”

沈枢楼冷冷纠正:“玉玲珑不是女人”

厉恒矽轻笑:“差不多了”想到这个绝代佳人,厉恒矽突然又想起了军营里的某个软绵绵,拍拍衣角,厉恒矽突然起身离开大帐:“那些渗透进来的流沙,先交给你处理了,三日之后,我便要一个结果出来”

沈枢楼盯着他移动的身影,有些不悦的问了一句:“将军打算去哪?”

厉恒矽轻笑:“去见见我的绝代佳人”

沈枢楼追问:“那将军的对策呢?”

厉恒矽挥手,有些不负责任的道:“先放一边”

沈枢楼眸色冷沉,颇有种想要提刀砍人的架势。

来到大帐,厉恒矽刚一错步进去,就看见屏风后的床榻上,项城君睡的四仰八叉,身上的被褥掉了一半斜挂在地上,腰上微微撩开的亵衣,露出了一小截白嫩嫩还有些肉乎乎的腰肢,挂在床脚的腿,亵裤裤口上翻,露出的小腿肚子也是白嫩嫩的,光溜溜的脚丫子露在外面,脚趾圆润净白,却是格外好看。

目睹着项城君这般及其不雅的睡相,厉恒矽摇头失笑,不动声色的错步上前,伸手戳了戳项城君的小肉腰。

项城君睡意朦胧,伸手一挠,当即就在腰上留了几道鲜红的痕迹,厉恒矽微微挑眉,伸手轻轻一掐,项城君迷迷糊糊的哼唧一声,一个滚开,继续睡。

厉恒矽好歹也与项城君同睡了几夜,对他睡熟后的情况多少也知道一些,当下看着项城君这一翻滚,腰上露出的一大片肌理,白里透红,厉恒矽玩笑心起,伸手在那腰上又戳了一下。

“滚!”项城君一个巴掌极其不耐的飞来,拍开厉恒矽的手,厉恒矽才刚抬眼看他,项城君接着咕噜一滚,咚!当下狠狠咂在地上。

听那咚的一声格外响亮,厉恒矽还怕他该是要摔疼了,忙上前去打算将人拉起来,哪知道项城君傻不拉几的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厉恒矽低头仔细一瞧,当下忍不住就噗哈哈的放声笑了出来。

项城君坐在地上已经被摔傻了,一脸茫然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愣头愣脑的模样着实可爱有趣极了。冷不的就让厉恒矽突然想起了一身毛茸茸的黄色小鸭仔。

听着厉恒矽那响亮的声音,项城君这才算是反应过来,挣扎着从地上爬去,才刚站好飞起脚丫,就一脚给厉恒矽揣过去:“笑个屁!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厉恒矽侧身躲开,轻咳一声收起笑意,一本正经的看着项城君道:“昨夜不是与你约好了新兵训练的事吗?现在就是带你去新兵营的”

项城君皱眉,走到床边,拿过衣服,就当着厉恒矽的面一件件的穿上:“新兵营?我记得大营这边的新兵营似乎还在修建当中,你要带我去哪个屯?”

厉恒矽道:“虽然新兵营的修建差不多快完成了,但我大营的新兵已经招募完了,这些人现在都在琅琊山的西北营,去不去?”

“去!”穿戴整齐,项城君扭头看着厉恒矽一脸的愤愤之色:“谁不去谁是孙子!”

琅琊山的西北营,距离大军主营这边其实也并不远,骑马的话,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赶到这里,项城君跟着厉恒矽来到西北营的大门前,远远跳眸而望,只瞧见里面的不少汉子不是零零散散的四处散坐一团,就是几个围在一起玩摔跤斗殴,边上还有人嗷嗷叫着起哄。

马背上,项城君拧眉,看着眼前的情况,脑子里,只有四个字——乌烟瘴气!

厉恒矽一脸惬意,仿佛并不觉得眼前的景象是否有违军纪,只是朗声朝项城君道:“这次新招募的士兵,军纪意识薄弱,还不懂得轻重,看着这些乌合之众,你有办法收拾干净吗?”

项城君拧眉看他:“是拔牙还是剃毛,都没问题,不过……”眼珠子一转,项城君道:“我要蒙毅做我副手,这家伙顺手一些”

厉恒矽点头。

两人一起下了马背,刚走出没多久,营帐里面就疾步踏来一人,立在两人跟前抱拳行礼道:“末将西北营校尉,克尔宁,参见大将军!”

厉恒矽点了点头:“进营说话”

“是”克尔宁转身,将两人迎入账中。守在营帐外的士兵,听着克尔宁刚才的声音,一个个忍不住面面相觑。

入了营,厉恒矽也不上坐,双手负在身后便问:“那些士兵,是怎么回事?”

克尔宁抱拳回道:“这些人都是新招募进来的,因为大军那边一直没有正式分配下来,所以只暂时由末将管束,刚才是他才刚操练结束,乘着这休息时间,大家伙才会闹闹”想到这一闹,就被厉恒矽撞见,克尔宁又忙道:“末将知错,回头一定严加约束他们!”

厉恒矽对此,也只是随口一问,点了头,又道:“这次的新兵,你去把人都给我召集了,我有事吩咐”

“是!”克尔宁得话,转身就走,急忙去组织人员。

项城君站在一旁,拧了拧眉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手下的水货这么多呢?”

厉恒矽扭头看他:“何解?”

项城君装模作样摇摇头道:“对水货,说水货,一丘之貉,焉能懂之”

厉恒矽一愣,心里不由得轻笑,错步走到项城君身旁,厉恒矽伸手在项城君的腰上拧了一把:“水货对吃货算不算绝配?”

项城君被拧得怪叫一声,当下就怒炸:“配你娘的头!再敢动老子的腰。小心老子砍了你的爪子!”

厉恒矽幽幽点头:“辫子长了再抓,养肥了再杀,我懂的”

第十一章:一千人,新练兵

偌大的校场之上,整齐排列的队形,全是大军今年招募的新兵,而这里还不是新兵的全部,仅仅只是其中之一,高台上,项城君与厉恒矽并肩二站,克尔宁立在中央,正大声的对着校场上的新兵喊话,项城君微拧着眉,看着眼前的这一群人,突然间就想起了几个月前大哥项楚风交代给自己的事……火骑兵的成立。

火骑兵乃是十六年前,项城君之父,鹤云霄所建,区区六十人的队伍硬是成了当年南晋的强力部队,而如今,大哥项楚风成了炎朝之帝,在其他事上,项城君自认帮不了他什么,可是……在这些事上,能做的,项城君一定去做,他要把这火骑兵组建成炎朝的铜墙铁壁,来守护哥哥的东西,只是……这一份心意,注定这辈子,哥哥都不会懂……

厉恒矽站在一旁,看着项城君忽而垂下了眼睑的模样,神色间透着几分晦暗,心里狐疑,忍不住上前,拍了拍项城君的肩膀:“在想什么”

项城君明显一惊,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因为被人抓住尾巴而心虚一般,猛然抬头,见得身旁的人是谁时,这才又安定下来,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厉恒矽心里狐疑,禁不住微微拧眉,项城君却一改方才之气,周身洋溢着那阳光般的气息,大步上前,伸手一指眼前的新兵,朝厉恒矽道:“随意一点吧,部队从中分开,我要左边的这一千人”

底下的士兵,早前听了克尔宁的话,知道台上的孩子,这次有可能作为他们新兵的将军,心里的轻蔑与不屑,只希望自己能不被选中,可是当听得项城君的话音响起时,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显得格外的愤然不满,而那些没被选中的却是在呼了口气之后,对着身边倒霉的同伴,投以同情的目光。

毕竟被大将军亲自训练,与被一个黄口小儿管教训练的差异很大,将来说出去的差异更大。

底下的动作,项城君自然是看见了,有些郁郁的心,因为这些人的反应一扫而空,当即扬起的嘴角,显得有些小坏小坏,却是衬得他这个人似乎更添可爱。

厉恒矽见他没有什么情况,之前的疑惑便也放下,点了点头接道:“那右边的这一千人,就是我的了,一个月后,咱们战场演练来定胜负”

项城君哼哼冷笑:“希望到时候厉大将军可别又反口复舌的好”

厉恒矽轻笑:“那可要签份契约协议?”

“不用了”抬手一挥,项城君没在理他,只看着底下的部队,对克尔宁道:“让他们全体跑步前进,在树林里面等我”

克尔宁愣了一愣,不知道他与厉恒矽是想要做些什么,却也点头,朝着底下的士兵大喊:“全体士兵向右转,跑步前进!”

“是!”整齐的喊声一落,台下的队伍就动了起来,跟着克尔宁的步子,跑出校场。

厉恒矽站在一旁笑了笑道:“一个月后,只看帅印落入谁手了”

“随时奉陪”应了剧话。项城君跟在众人之后,也下了高台。

项城君错步来到林里的时候,那被他随手选中的一千人,已经列队整齐,克尔宁站在一旁,不明白他是打算做些什么,只满是狐疑的盯着他看,不止是克尔宁,就连那些新兵全都齐刷刷的盯着项城君的方向。

看着那些人朝自己投来的目光,不屑,轻蔑,愠怒等等什么都,项城君微微挑眉,大步上前,就立在众人前头:“都这么看着我,想宰了我啊?”全场安静,似乎无人做声,但项城君还是清楚得听到人群里,有人的嘀咕:“一个毛孩子来做我们的将军,你能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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