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文景阳很是惊讶,不是惊讶君洛海的胆大妄为,是惊讶他们这一路上竟然完全没有收到这消息!这么大的事君洛晖的密探不可能不告知君洛晖,这简直就是假传圣旨了。
这么一想,文景阳心里瞬间一沉,猛的文景阳整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顾不上和文谨严说什么,整个人立刻就冲了出去,跑边对那立刻跟在他身边的暗鳞和暗鳍吩咐道:“暗鳞陪我回去,暗鳍你立刻带着家父他们离开京城!”
他要是没想错的话,此时君洛晖才是最危险的!因为京城里的密探都应该落到了君洛海的手里,而不知道情况的君洛晖现在却呆在密探所里!
这么想着文景阳恨不得能多长出四条腿,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街上的摊位也陆续开始收摊了,跑出文府的文景阳这时是满头的大汗,不是跑出来的,而是给急的。
而在文景阳身边的暗鳞看着文景阳焦急的样子,低声道了句:“失礼了公子,说完便直接把人抱起一个纵身便上了旁边的屋顶,用最快的速度直线的朝朱雀大街跑去。
文景阳被暗鳞的动作下了一跳,直接抓住了那抱着他的手,虽然这样很失礼,但现在可是没都顾不上了,他只想快些赶回朱雀大街,他只知道君洛晖现在很危险,而他们现在所在的玄武大街是朱雀大街正北方,可以说完全就是一南一北,距离还是有些的。
就在他们跑到四条大街交汇之处时除了皇宫那方向之外,其他的三个方向突然的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紧接着他们看到的便是迅速燃烧起来的滔天大火。
看到这一幕文景阳脸色极黑,如今不用想就知道了,这就是君洛海说要给他们的惊喜,把整个都城都点燃的惊喜,文景阳简直有点全身发冷的感觉,这是要有多疯才想要一城的人来陪葬?
“公子你放心,皇上他一定没事的。”此时的暗鳞只能说这么句安慰的话,脚下的动作一刻都没挺的朝朱雀大街狂奔。
文景阳咬了咬牙让自己压下心中的惊慌,在泗水城时那是假死,但现在一不小心却真的会被烧死,看着那四处蔓延的滔天大火,却清楚地知道这次可不是什么假死了。
在他们急掠的时候文景阳更是听到街道上四处都有人在惊呼和哭喊,文景阳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恨过一个人,如果让这人当上皇帝,那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
唯一让文景阳多少安心点的就是,京城的防火署很快便做出反应了,只见他们一队队的人马如河流般四处流向那火灾最烈的地点。其中一个地方便是朱雀大街君洛晖驻留的院子附近。
等暗鳞带着文景阳来到时那地方此时已经彻底被大火点燃了,看到这一幕文景阳简直有些两眼发黑,就连身后那呼喊着让他后退的防火署人员的声音都完全没听到。
但此时的他并没有真的发蒙,他的视线努力的在那燃烧着的建筑里寻找着他心底那个人影,但如此大的火势又怎么能看到里面有没有人?半晌后站在他身边的暗鳞都拖着他往后退了几步。
不甘心的文景阳甩开拉着他的暗鳞,文景阳拉住在一旁救火的人问道:“这屋子里的人都出来了么?他们在哪里?!”
“没,没见人出来,你放手!我还要救火呢!”那人急忙甩开文景阳的手,再次投入救火的行动中,而文景阳这时也抢过边上人的水桶把水朝那燃烧着的火焰浇去,一桶一桶的浇着,以为文景阳只是想出力救火的暗鳞也帮着动手,但他没注意的是文景阳浇水的地方一直都是一个方向。
紧接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文景阳再次拿过桶水把自己全部浇了个透,然后整个人就沿着被他浇灭的那条小路里冲进了火场,就连在一旁帮着浇水的暗鳞都阻拦不急,整个人看到文景阳冲进去的身影时脸色都彻底变了。
就在他想要冲进去时,那被弄出的小路再次塌了下来,彻底被火焰给封住了路。
“君洛晖!!”低着身子,到了火场中的文景阳用自己湿着的衣衫捂住口鼻,并不时的喊着君洛晖的名字。
不管如何不进来寻找一趟他绝对不甘心,这个说忙完回来找他的男人不能就这么死了!
“君洛晖!!”一路往里走,文景阳庆幸的是他这里虽然也是四周都是火,但因比较宽敞所以还是能走,他一步步的接近这里面的庭院,越是往里越是难走,甚至直到后来他前面都是坍塌的房屋,完全没有了路。
“君洛晖我知道你没死!快回答我!”他怎么可能就死了呢?文景阳打死都不相信,这人哪次不是都有后招的?一定是在哪里被困住了。
不死心的文景阳在可以通过的地方坚持着寻找,并不时大声喊着君洛晖的名字,但半晌后却还是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好些刚才能走的路此时都已经彻底走不过去了。
就在他想要继续往里走时突然被人拉住了,心下一惊的转头看过去,却发现来人面目漆黑,完全让人看不出他是什么样子,不等他说什么那人立刻用最快的动作把他手上湿着的布条捂到了文景阳嘴上并说道:“你怎么进来了!快给你吓死了!”
听到这声音文景阳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许多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是紧紧的握着眼前人的手,再不放开。
而这时他们身后的路‘轰’的声彻底被烧塌了,两人彻底被封在了这火场里面。
第六七回
这下子让文景阳才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他转头看了看四周,现在比他刚进来时的火要大多了,热浪阵阵袭来,对眼前的景象由喜变悲,文景阳对着那紧紧拉着他的人急道:“你都出去了进来做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干什么要进来冒险!你……”
“就因为你进来找我!你在这火场里,别说这里全是火焰,就是地狱我都会来!”好不犹豫的君洛晖对着那朝他急的文景阳就是这么说道,随后也不等文景阳再说什么,拉着文景阳就往火烧得最烈的院子走去。
被君洛晖的这话给震住的文景阳只能任由前面的人拉着自己往前走,他紧紧回握着君洛晖的手没有再多说什么,至于他们现在往哪走文景阳没问,他只要跟着眼前这男人走就是了。
两人走到那完全被火焰封闭了的庭院,君洛晖看了眼火的那一边,二话不说的脱下身上湿透的衣袍,转过身把他身后的文景阳给罩了个结实,没等文景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把人拦腰抱起。
文景阳觉得自己凌空而起的时候马上便被君洛晖抱着朝前冲去,这下他才明白过来君洛晖是想抱着他冲过火墙,想起现在君洛晖的外袍正披在他身上,这人把最好的保护全都给他,能让一个人把自己这么的放在心上,还有什么所求呢?
冲过火墙后君洛晖便把文景阳从怀里放了下来,文景阳一把把自己头上的湿衣服扯了下来,然后就看到君洛晖的头发此时已经有些焦了的感觉,心下微微一抽,一言不发的把自己身上的衣袍脱下来给君洛晖披上。
“接下来我会跟你走,但我不需要你这样保护。”说完这话后文景阳只是再说了两个字:“走吧……”
对文景阳这态度,君洛晖只是一愣,但随即眼睛却是一亮,轻笑出声后就继续拉着文景阳往前走,要不是还处在火场里,君洛晖都止不住要大吼出声了。
这庭院从外面看这里应该是火焰燃烧得最厉害的地方,然而里面却有着一处相当空荡的空地,随后就见君洛晖拉着文景阳朝前走去,然后在一个被倒塌的花架下方,君洛晖用旁边的断木把花架给推开,然后才在那原来的花架底端把一个隐藏在地面上的门口打开。
直到看到这地下通道后文景阳才知道一直在这院子里的君洛晖是怎么逃生的。话不多说,两人手脚利落的跳进了这地下通道,那被烧得火热的地面,在文景阳跳下去的时候边上的地面直接就把他的手给烫出了水泡。
地洞里君洛晖把那门给还原好后,接着点亮的火把,文景阳看到君洛晖的双手手心有着比他更多的水泡,火红一片,庆幸的是这封闭地道的门口是一种岩石做成的,若是用铁的话,他们完全不用考虑这条路了,因为烧过的铁是完全无从下手的东西。
地道里只有着一个之前被君洛晖他们留下的火把,也该他当时心有灵犀似的留了一个火把,不然现在他们两人可要摸黑着往里走了。
文景阳接过君洛晖手上的火把并说道:“等下我来拿吧,现在先帮你把手掌包一下,怎么刚才也不用布条包着手来做?这都伤成什么样了?”
君洛晖任由文景阳动作,他享受眼前这人着急他的样子,而在听到文景阳的询问他也有些无奈的说道:“需要拨动机关,包着布条的话不好操作。”
听到君洛晖这么说文景阳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细心的帮君洛晖把他的伤手给包扎好,而在文景阳给他包扎完毕后君洛晖低声的朝文景阳喊道:“景阳……”
“嗯……?”听到喊声而抬起头的文景阳被君洛晖给吻了个结实,那吻里有着霸道和急切,在撬开文景阳的双唇后君洛晖的舌头就灵巧的钻了进去,纠缠着文景阳的舌头让他被动的和自己共舞。
那让文景阳包扎好的手,此时早已一首扶在文景阳腰身上,一手则扶着文景阳的后脑,让文景阳整个人都和他亲密的贴在一起。
文景阳对君洛晖这火热的吻先是吓了一跳后才开始尝试回应着,他笨拙的响应着君洛晖的动作,却不知道这举动差点把君洛晖彻底点燃得想直接把怀里的人就地正法。
好半晌,君洛晖才放开了文景阳,随后只听见君洛晖哑着声音说道:“景阳,我快要忍耐不住了,若不是时间和地点不允许,我甚至想直接在这里要了你!”说完这话,君洛晖拉着文景阳的手碰触到他下腹那早已昂扬的物事儿继续说道:“回了宫,把你自己交给我,好么?”
君洛晖的动作简直让文景阳整个人都羞耻极了,但经历了今天这么一出,文景阳心底早已没了抗拒,即便那是个不好的回忆。他也愿意为了眼前这把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再试一次。
微不可闻的点头应了声后文景阳才转移话题般的说道:“这地道是通往哪?”
瞧着答应了的文景阳,君洛晖狠狠的握了下拳头。掌心的疼痛告诉他他并不是再做梦。深吸了口气。君洛晖压抑着快把他燃烧殆尽的说道:“这地道直通城外,也幸好有这地道,不然这次还真给君洛海给阴了。”
眼前这人脸皮薄,既然答应了他,那他也不能再得寸进尺不是?转开了话题也正好缓解下快破笼而出的欲望,天知道他忍耐得有多辛苦。
早已经收回了手的文景阳还能感受到刚才碰触到的火热,手心发烫的也不知道是水泡的还是那碰触而传来的余温。这么一想文景阳觉的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甩了下头文景阳先一步的朝前走去:“我们走吧,外面的人估计要急了。”
看着那火光下红的更透彻的耳根子,君洛晖只觉得心更痒了几分。这地道只有一条直路,没有任何的岔道,所以即使两人都走得有些心不在焉,也不会说走不出去。
直到他们来到尽头,两人都没有在说过话,而在尽头之后君洛晖就想拆掉手中的布去打开机关,却被文景阳给拦住了:“你告诉我怎么弄,我来吧……”
听文景阳这么说,没有考虑的君洛晖便把打开的方法告诉了他,而这也是除了他自己知道外的第一次告知别人,这通道建好后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过他不会相信任何人,而当然的,这里面没包括文景阳,这人绝对不会背叛他,所以文景阳一问,他便能毫不犹豫的的说了。
“咔嗒”一声,那机关门便打开了来,呼吸着外面清爽的空气,文景阳简直觉的他重活了一遍一样,于刚才火场里的感觉就如仙界于地狱一般。
在他们爬出这地洞口的一刻,文景阳听到在他身后的君洛晖不容置疑的说道:“景阳,回去我们便行房!”
这话让文景阳那舒展身体的动作就是一僵,然后有些羞怒的朝君洛晖低喝道:“不是已经答应过了么?做什么还提?!”而且还是在外面!虽然夜朗星稀的,但也是外面好不好,万一有人可怎么办?
这话才说完就看到君洛晖咧开嘴笑的开怀,他可不会告诉文景阳,他忐忑得不得不这么再确认一次,就怕刚才那些是自己在地洞里的幻想。
但理所当然的的,君洛晖这幻想已久的行房要押后了,因为此时的京城正处在大火之中,等他们回到城里时,城里的人已经大部分都退出了城外,在城里的只有着防火署的人。
看到城中的情景,再热烈的气氛此时也消散了,寻到了一直在城门口等候的暗鲟,君洛晖吩咐道:“帮朕把所有人都叫到城墙上,还有让暗鳍回皇宫拿朕的龙袍来,事不宜迟,用最快的速度!”
听道君洛晖这么说文景阳便也明白了君洛晖是要恢复身份,也是,这时候他这皇帝还不出现,那才真的是动摇民心了。在龙袍送来前,文景阳从旁边拿了这水。仔细的给君洛晖整理着仪容,看着这人脸上的灰烬和有些焦痕的发丝,文景阳不可避免的心里再次波动了下,这人此时的模样哪还有半点皇帝的派头?
等文景阳帮着君洛晖整理的还能见人后暗鲟也把在这火灾现场所有能话事的人都叫到了城墙上。而在城墙上汇集了众人后君洛晖才开口问道:“我进去前让防火署做的事如何了?”
“回皇上,已经阻止了火势的蔓延,但要灭火却还是有些难度。”回话的是负责传令的暗鲟。
在众人皱眉的时候,一旁的文景阳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哦?什么法子,你说便是。”立刻的。君洛晖这么说道,不管是什么办法,听听看再说,保不准真的可行呢?
“用皮囊之类的东西装满水然后用投石机来把他们投到火中,这样如何?”沉吟了下,文景阳这么的说道。
但还别说,他这么一说众人眼睛就是一亮,这方法可行!
随即君洛晖立即吩咐下去,让防火署的人去办这些事,用的直接是皇命,战争器械这种东西,没有元帅的军令或者皇命,还真是调不动的东西。
第六八回
在防火署的人去调配投石机的时候,暗鳍正带着严安从皇宫方向疾驰过来,看着那和暗鳍一样飞檐走壁的人,就连君洛晖都差点忘记了他这贴身太监还是个大内高手来着,谁让他整个记忆里都是那重生前严安病死的模样,看到那模样的严安任谁也不能把他和大内高手这个东西联系在一块。
“奴才严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行完礼严安头一抬,看着君洛晖那模样严安一脸焦急的嚷道:“哎哟我的皇上哎,你怎的就成这模样了?这头发都烧焦了!”
“好了严安!这事儿不重要,你怎么也跟着出来了?”看着许久不见的严安,虽然想絮叨絮叨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简单的问了下便让严安帮着他把那龙袍穿上。
“皇上要回来拿龙袍我能不出来么,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在宫里可都是提心吊胆的。”边回答君洛晖的话严安边帮着君洛晖穿快速的穿上拿来的龙袍。
“闲话回头再说,你跟在景阳身边,朕去忙了。”捋了下袖子,君洛晖说完便带着剩下的防火署和刚调来的御林军便离开了城墙。
严安虽想跟着但君洛晖的命令他可不能不听,这时他才发现边上的这位竟是男妃文景阳,心下急转,对此严安根本不用深思,只需要了解一点,那就是此时这个男妃在皇帝的心里很重要,这就够了。
“奴才见过文君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