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小地主 上——召南余歌

作者:召南余歌  录入:03-29

这个世界很像古代社会,但是一开始,他就猜测应该是现代小说中常出现的架空世界,因为他们说的不是方言而是和他一样的普通话,这在后来恢复了原主的记忆后得到证实。他身处的这个朝代国号俞,建国已有五十余年,虽然还说不上是什么太平盛世,但是起码作为统治者的皇帝还算勤勉,百姓生活安定。

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徐姓地主家的大少爷,家住临城。虽然说是地主,但是实际上应该算是商人。徐家是商业起家,直到徐凌远的父亲娶了他的母亲,而身为地主独身女儿的徐母带来了大量的田产,徐家才有了地主的身份。

后来徐父将徐母陪嫁来的田地几乎都变卖了出去,利用这笔资产在县城购置了更多的房产商铺,除了自家经营的商铺外,租金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由于这个朝代重农抑商的倾向比较明显,对商人在科举上的限制很是严格,因此徐家在成为地主后,对科举仕途的追求很是迫切。

而在读书这方面,原主比他强很多。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却已经在年前秋天中了秀才,无疑应该是徐家目前最大的希望。但是一切欢喜和希望,都在他的这次大病中烟消云散了。

情形大致是这样的:徐母在徐凌远刚三岁的时候就染病去世了。对于徐母他并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从原主记事的时候起,几乎每个看到他的人,在惋惜徐母的英年早逝之外,都会为他的不幸叹息。徐母死的太早了,而且娘家已经没有人了,年轻的徐父肯定会续弦,哪个后娘会对原配的孩子上心呢,而年纪尚幼的他又不知道为自己争取,很可能就此明珠变瓦砾了。

事实不出人们所料,在徐母去世一年后,徐父就另取了一位地主家的女儿为妻,并且很快就生下了他的弟弟徐思远,这个新主母的儿子自然备受关注,并且在他抓周时抓到毛笔后,就越发的受重视了。而原本就聪敏的他,在这种氛围中越发的敏感孤僻了。

平日照顾他的人,是徐母生前的奶娘,徐母去世后也不受待见的她,总是不断地向他抱怨徐父待他们母子的不公,告诉他只有争气读书,等以后有出息了,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些让他在发奋用功的同时,更是将徐父当成害死母亲的凶手,将整个徐家的人当成了敌人。

寒窗数载,他终于取得了初步的成功。虽然他怨恨父亲,但是也许在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父亲的关爱的,尤其是他小小年纪就一举中了秀才,一时被传为神童,虽然不说,他自己心里也是有些骄傲的,但是人们在夸奖他时,最后总会将重点放在他弟弟的身上,使得他更加的失落了。

但是以他敏感孤傲的性格,自然不会去说什么,只能压抑在心中,越发的勤奋向学。因为常年久坐不动,竭力苦读,再加上忧虑郁积,就病倒了。好不容易刚好了一些,年纪大了的奶娘又因病去世了,亲人去世的打击,让还没痊愈的他病得更厉害了,才在又一次晕过去之后,换来成了现在的徐凌远。

“唉,我们俩也算是难兄难弟了,不仅名字一样,就连在家中的地位都差不多。”徐凌远在了解了这些后感慨道。“我原本就可以得到一份可以证明自己的工作了,可就是一闭眼的功夫全没有了,而你呢,原本应该少年得意的吧,可是现在你又去了哪里呢?”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他坦承他没有什么济世之才,他在大学里除了努力学习,就是尽力做一些家教类的兼职,虽然还算积极乐观,但是由于精力有限,以至于他除了专业学得很好外,几乎没有任何特长,他本人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想凭自己的能力,获得一份好工作。而英语这个专业,他也实在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能有什么用处。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们两个都不怎么幸运,但是如果你真的穿越到了我那里,相比之下,也许我比你还要幸运一些吧。”起码土地在这个世界里还是十分有价值的,即使不受待见,也是地主家的少爷,而且已经是一个秀才了,根据原来的记忆,这个朝代的秀才还是比较难考的,并享受一些特有的待遇,例如到衙门不用下跪,田地在百亩之内免除税收等,徐凌远觉得有这些,自己以后的生活应该不至于太过艰难。

“如果真的回不去了,那就去种田吧,在自己一直向往的田园生活中,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经商什么的他不懂也没有兴趣,他的秀才身份也不允许;接着读书参加科考,前世他的语文就不是很好,写的作文从来没有得到过老师的夸奖,诗嘛,也就上学时背过一些,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他也只是很生硬的接受而已,再靠自己读下去却是没有信心。

更何况自从生病后,大夫就说他的身子伤的厉害,小小年纪身体,底子本来就薄,这次生病更是让他精血虚竭,心神不固,往后都不可再劳心伤神,只可静心养性,连书都不能够再长时间研读,更不用说写诗赋文,继续参加科考了。

虽然不知道是这里的医疗水平太差,还是这幅身体真是如此脆弱,目前他也只能先做米虫一只了。这也是为什么徐家上下都不肯和他说太多话,尤其是关于他自己的事情的原因,生怕一个不小心刺激到了这个孤僻的少爷。而这样一来,当一个小地主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这样也不错吧,不用自己出什么力,还有人伺候,按照这里的制度,以后说不定还可以妻妾成群,甚至比在现代好多了。”他不由自嘲地想到。

在他的记忆中,照顾他的老奶娘在世时经常跟他说,徐母在徐父变卖她所带来的田产时,坚持留下了位于谷水镇的八十多亩上等田地,那是徐母家发家的根基,有徐母幼年时的回忆。徐母在世时虽不去住,但还是会派人去修缮那里的院子。

这些田地以徐家如今的家产来说,虽然毫不起眼,但是一来是徐母留给儿子的一份遗物;二来,虽不算多,但无论如何可保他一生衣食无忧。由于徐母去世时他还太小,所以暂由徐父收管,待他成年后再交还给他。而不管徐家是个什么状况,现在的徐凌远是不想与他们有太多瓜葛的,既然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那么就由他接受了,他不能保证这幅身体的大富大贵,但是一定会让他过的比过去开心快乐,其余不管是不是属于他的,现在的他都不会再去争取。

而他通过自己的接触发现,徐家的新主母似乎并不完全像原主记忆中的那样,虚情假意。徐夫人嫁过来也有九年了,看上去却很年轻,像是二十四五岁吧,待他虽算不上热情,但是应该算是客气的。在徐凌远醒过来后,无论是吃喝用度,还是探病问候,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不会让人感觉到讨厌,毕竟不是亲娘,不能奢望更多。

至于徐父,徐凌远所接受的记忆中,他是一个毫无责任心,只关心自己的风流男人,对于这个评价,由于他一直都没有接触过他,以后也不打算接触,只能暂做保留。他做好了打算,在身体好转后便找了一个机会,向徐父说明自己想去乡间静心养病,便如愿以偿的来到了现在住的地方,并且徐父看他想开了,还满意地允诺,在他年满十六岁之后,就将田契交还给他。

“虽然这里和以前完全不同,但至少这里的乡村和自己以前的家乡还是十分相似的,就在这里重新开始吧。”想到这里,感觉到有点冷的他,往被子里缩了缩,便渐渐地睡着了。

第5章:定居

一大早,徐凌远躺在床上无奈地表示,这幅身体实在是不能再脆弱了。由于前天在外面吹了凉风,今早起床时,他便感到头又开始晕了,而且还咳嗽流鼻涕,在现代估计就是重感冒,不想麻烦的话,到药店买两片感冒药就能治好,可是到了这里就严重的多了,很可能会转成肺病,甚至会要了人的性命,又摊上了这个体弱多病的身体,更是只能往最严重里治。

于是中间只隔了几天,他就又开始了一天三顿喝中药的生活。吃药他是不怕的,可是中药熬的药汁实在是苦的难以下咽。而且在这里,但凡是生病的人,似乎都不宜出门走动,甚至连窗户都被关的严严实实的,生怕在体弱的时候有邪气侵了体,那就不得了了。而且有了这次教训,阿姆恐怕更是不会让他随便出门了,一想起来,就令人郁闷不已。

可是先不说这种养病方式是否正确,整天整天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娱乐,阿姆和红英忙着整理院子、洗衣做饭,也没时间陪他聊天,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聊了,时间长了憋也要憋出病来了。按照徐凌远的经验,这种病在现代只要多喝点水,多运动运动出一身汗,很快就好了。而且这幅身体容易生病的根本原因就是体质太差,缺乏运动,一直这样静养下去会好才怪呢。

“哎呀,大少爷你怎么出来了,赶快进去躺着。”阿姆将溜出来的徐凌远往屋里推。“怎么就是不肯听阿姆的话啊,好全了再出来阿姆绝对不会拦你,知道你在屋里呆了这么久发闷,可是病还没好急不得啊,早知道昨天就不应该让你出去乱走,这下要是病重了可怎么办呀,长生这个小子也不回来……”阿姆一着急就开始唠叨起来。

“阿姆你别急,我这就进去躺着,就是有点伤风,不碍事的。”打住阿姆的唠叨,徐凌远只能认命地再次躺到床上。虽然无奈,但是有人这么关心自己还是很感动的。只是要继续去找阿贵他们的打算是彻底泡汤了。

阿姆、红英以及长生就是跟着他来这里的全部下人。但是说阿姆和红英是下人有些不合适,因为她们是在逃荒时被徐母收留在徐家的。阿姆姓夏,因为成亲几年只生了一个女儿,所以在饥荒时被夫家抛弃,娘家也要求她必须扔下女儿才能进门,因为没有口粮养外姓人,而且阿姆明白,即使她回去了,也会被家里要求再嫁来换粮,伤心绝望的她只好带着四岁的女儿沿路乞讨逃荒。

徐母在世时她跟着徐母,关系很是亲厚,徐母从未真的把她母女当成下人,以致原主从小就和她的女儿红英一起叫她阿姆,阿姆据说是她的家乡对娘的称呼,徐母去世后,阿姆被安置在了厨房,但是对原主还是非常关心的,可以说是除了已故的奶娘,他唯一愿意亲近的人。这次是主动跟着徐凌远到这里来照顾他的。

别的下人尤其是雇佣关系的都不愿意跟他到乡下来,无论是现代还是这里,城市对人们总是有着特别的意义。小厮长生是徐家的家仆,是现在的徐母选来的。依着徐凌远的想法,有自愿跟着他来的阿姆母女就够了,毕竟自己也是个大男人,虽然有条件使唤下人,但还是觉得按以前的生活方式活得自在,而且这副纸糊似的身体再不锻炼就真的废了,所以面对长生的不情愿他也并不在意,如果他硬是要回去,他也不会阻拦,当时只是不想当场驳了徐母的好意罢了。

“大少爷,你怎么又到厨房来了,这可使不得,快回去躺着,饭就好了,饿了的话我让红英先去给你拿点吃的。”躺了一上午的徐凌远跑进了厨房,想看看这里的厨房和以前爷爷家的有什么不同。

“阿姆,你就让我走走吧,我在床上都快要生根了,再说了,这里这么暖和,我只在一旁看,不会碍你事的。”徐凌远坚持道,一边好奇地四处打量。

“唉,以前你整天看书的时候,想着你能多动动就好了,现在这一病,反倒是让你变了许多,你想站就站一会吧,觉得烟呛就回去躺着。”阿姆有些感触地妥协道。

“我知道了。”徐凌远应声道。

这间厨房倒不小,基本分成两边,进门后左边靠进门的地方,有一个约有一米高的大水缸,里面蓄着从井里打来的水,这样用着比较方便。然后是一张切菜等用的桌子,再往里是一个放碗筷盆碟的木橱柜。而右边靠门里的是储存柴禾的地方,往前就是灶台,灶台和柴禾之间有一个给烧火人坐的凳子。灶台也是一米左右高,并排有三个做饭的锅,在后面靠近烟囱的地方还有一个小一些的锅,锅灶的内部是相通的,这样就可以用前面做饭的火带热后面小锅里的水,以便洗手洗脸用。

现在红英正坐在灶台前烧火,阿姆在用最外面的锅炒菜,这些大致的格局和用具,和他爷爷家的比,除了大一些,并没有什么差别。最大的区别就是取火的工具了吧。他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家里就用火柴点火,后来就换成了打火机。而徐凌远看见在灶台中间,有个长方形的凹坑里放着两块石头,这就是这里点火用的工具了。徐凌远知道这个叫火镰,其中一块石头上装有钢片,用另一块打火石撞击取火,还必须用一些易燃的东西来引火,看着好玩,用起来却并不容易。

也许是怕徐凌远被厨房里的烟尘呛到,阿姆很快就炒完了菜,这里人不多,徐凌远病着也吃不多,所以一切从简,午饭只有一菜一汤,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纯天然的蔬菜就是比现代的大棚里种出来的味道好。

记得他大学里的一个同学曾夸张地说,在学校食堂里吃饭,分辨自己吃的是什么,更多的靠的是视觉,因为根本就吃不出什么味道。可能它们之间的区别,就像现代城市和原始森林里里空气质量的差别那样吧。

吃完饭后,徐凌远被迫又躺回床上。阿姆和红英见他没有睡意,怕他无聊,就拿着针线活计在屋里陪他。他们在给他做春天穿的单衣,虽然他的身体相对同龄人来说长的较慢,但毕竟是正在长个的年纪,衣服还是要一年一做的。况且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来的有比较仓促,所以带的东西并不齐全,阿姆便让长生从县城带了些布料来,自己给他做。

阿姆今年不到四十岁,除了有些爱唠叨之外,干什么都十分麻利。看着软绵绵的布料在她和红英的手中,慢慢的有了衣服的形状,比闭目养神有意思的多了。

“我说大少爷,别嫌阿姆爱唠叨,我知道你的心气高,可是咱不能只认准了一条道,就走到黑啊。按理说,你是读书人,是中了秀才的,比我知道的多,可是阿姆还是要劝你一句,心放宽些,路是死的,可人是活的,什么都能过去的。”阳光透过窗户纸暖融融的,阿姆见徐凌远的气色比往日好,就试着劝他道。

“阿姆,我都知道,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担心了,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徐凌远安慰她道。

“什么谢不谢的,我怎么当的起呦,只要你过的好好的就行了。想当年要不是你母亲,我们母女哪里还能来照顾你呀,大少爷,好人有好报,虽然你性子孤僻些,但是我知道,你和你母亲一样心善,夫人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徐母去世后,阿姆在徐家过的也并不太好,想起徐母不免有些激动。

徐凌远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会知道她的儿子去了哪里吗?但愿她会保佑他,徐凌远在心里想到。

“大少爷,我们估计要在这里住多久啊?如果住的久的话,我们还是要多收拾收拾的。”红英边裁布边插话道。

“阿姆,我想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你知道我没有精力再参加科举了,我想就在这里守着娘留给我的田地,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徐凌远很认真地说。

“这……那徐家……”阿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除了母亲留给我的什么都不要,这些就够了,而且我觉得住在这里也挺好的,如果阿姆你们在这里住不惯的话,等过一段时间也可以回去的。”徐凌远耐心和他们解释道。

“你决定了就好,我只是担心你受欺负,不回去也好,大少爷你放心,你在哪里我们母女都跟着照顾你,这里条件虽差些,倒是比在徐家清闲自在。”阿姆见他拿定了主意,也就不再操心了。

“阿姆,那我们可有的活要忙了。既然要长住,自己种些瓜果蔬菜,养些家畜是必须的,眼看天就要暖和了,可得赶紧准备。”红英似乎对留下也没有异议,听说要长住,就急着筹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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