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胥华扬抬头看向屋外 ,李苒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却只看到一个有些凌乱有些匆忙的背影,可凭借她最近调查所得的一堆资料的了解,一个人名出现在了她的脑海:"这是那个新员工吧,卢氏的小少爷卢闵远。"
胥华扬没有知声,继续都弄仍在呼呼大睡的儿子。
沙发另一边的李苒轻哼了一声,嘴里不住小声嘀咕,但音量却正好能让对方听到:"啧啧,不就是追个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啊,用得着那么大费周章的嘛!拉着人到一个地方一表白,对方同意就交往,不同意就重新再找一个呗!需要现在背地里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查得清清楚楚的嘛!"
这会儿,胥华扬终于肯看他,但他脸上要笑不要的样子仍让李苒感到非常讨厌:"干什么,有话就说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话是没有错,但是在告白失败后,经过不断的死缠烂打才把对方搞定的人没有资格对我说这话。"胥华扬淡定的反击,立马让李苒气到跳脚,她这是深深觉得有时候被人太了解自己的过往,也是一种坑爹的悲剧啊!
所以她只能主动缴械投降:"行行行,您是老板,您说什么都是对的。但是,你就这样不去解除误会好吗?你就不怕他会在你成功前就投入他人怀抱了?"
身在同一个交际圈,余天泽被拉去相亲,还真的想来一个可口娃子的事她可是有所耳闻呐。如果现在还不出手,到时卢闵远的归属还真是难说。你想啊,是个人都不会丢下一个热情洋溢的完美情人,而去喜欢一个成天面无表情的冰疙瘩吧。
胥华扬看着卢闵远消失的电梯口皱了皱眉,但最终也没有起身追出去:"时候还不到,等美国的事情了了,我才能以真正的的自己向他表达心意!"虽然理智上非常赞同,但感性上李苒还是觉得他没有这样的必要。毕竟感情这种东西虽然不讲究什么先到先得,但早一步真正的将人拿下,在抢人过程中还是非常有优势的。
之后两人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李苒也知道,胥华扬会作出这样的考虑必定有他自己的考量,她无权干涉。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工作结束的林栋天过来办公室接人。而这期间,他们的初初小朋友竟然奇迹般的没有醒来过,看样子昨晚的晚归加晚睡是真的累到他了。
林栋天结束工作后就立刻奔到胥华扬的办公室接人:"我来接人了!咦?初初呢?"一进门,他就左顾右盼一番,却没有找到他接下来的服务对象,忍不住问道。
"初初在李苒哪儿。"胥华扬一边看文件资料一边回道,连头都没抬一下,"我希望我去你那儿看望他的时候,接到的不是一堆的哭诉。"说完,就挥了挥手示意某人可以走人了。
熟悉自家表哥禀性的林栋天只能无言的关上门,再吭哧吭哧的走向旁边的秘书单间:"李苒姐~"
"嗯,阿天来啦,既然晚了,那你就再等下吧,先等初初把点心说完。"说着还摸了摸初初那头柔软且触感极好的小卷毛,"初初慢慢吃,你表叔一向耐性很好的,让他等一会儿。"
初初微微抬起小脑袋,看了眼站在李苒身后的表叔,撇了撇嘴,继续吃点心,但这时他往嘴里塞东西的速度相比刚刚,要慢上一倍不止,看得等得有些着急的林栋天背地里狂翻白眼。
番外:回忆录之卢闵敬篇(一)
卢闵敬坐在灯光昏暗的室内花园中,手心紧紧的攥着一封不久前收到的信,一行清泪不自觉的沿着他漂亮的小脸庞慢慢滑下。
他还是太无能了吗?他还是不够强大吗!直到如今,他已攒下了一份如此庞大的帝国,却仍旧无法保护他珍爱的人嘛!他不自觉的摸了摸佩戴在左手中指上的白金戒指,不,不行!他不能让那种事在他的弟弟身上再次重演!
卢闵敬将手中的那张已被他搓揉烂的薄纸放到一旁的果壳箱上,然后拿出一个打火机将信燃烧殆尽,看着在烈火中逐渐化为灰烬的信纸,他对着四下无人的四周淡淡的说道:“去,开始加大诱饵,离收网的时间不远了!”
卢氏,卢家!我不会让你把我所有的东西都夺走,相反,你欠我的,我会一样一样的都讨会来,你们给我等着!
曾几何时,在外人眼中的变态骚男,属下心中的冷酷阎罗的卢闵敬,也是一个天真烂漫不下于他堂弟卢闵远的好好少年。但他的天真和纯情却在卢氏的一次又一次有心计划下被狠狠夺走,剩下的只有冷漠和无情。
十岁前,卢闵敬拥有一个众人羡慕的美满家庭,父母关系融洽,对他也非常宠爱,最重要的是,他的爷爷是卢氏家主,身为嫡系长孙的他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虽然无尽的宠爱没有将他养成一个张扬跋扈的嚣张富二代,但那种得天独厚的优越感,让高傲从这一刻起便深深的扎根于他的心底。
在十岁之前,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这样继续下去,他会在父母亲人的期盼下成长求学再回来继承哪怕不是卢氏家主的其他家业。但是噩梦一般的日子从他十岁生日的那一天正式拉开了帷幕。
那一天,被打扮的帅气十足的小卢闵敬,在被父母送往卢氏老宅庆生的路上劫走。除了一开始的惊慌,之后被迅速迷晕的他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唯一知道的是,再次睁眼后的他失去了一切。
他的父母已被盖上白布头,静静的待在太平间,他家的所有东西都被那个他见过没有几次的亲爷爷以寄存为名全部收回。
众人离去后,留院观察中的他一个人独自站在阴冷的太平间,呆呆的看着再也不会睁开眼对自己笑,不会再用他们温暖的手拨弄自己那头乱发。
他摸着父母已经变得冰冷的脸庞,一种无尽的悲凉浸满全身。他好想哭,但眼睛就像突然间干涸,挤不出一滴眼泪。他就这么呆呆的站着,站在摆放着他父母遗体的两张床之间,眼神变得逐渐空洞……
啊,从这天起,他就没有家了,没有家了!这时,泪水又好像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使命,拼命的往外涌,好让自己的主人排解他再也压抑不知的哀伤……
出院后,卢闵敬被带回了那个他的父母再也到达的目的地卢氏老宅。卢氏,作为一个拥有红色背景,军政两届都权利颇大的世家,其老宅自然也是让你看来后望洋兴叹的。但是曾经跟着父母来过几次的他,完全不会被四周急速倒退的山峦迭起所迷惑,他现在唯一的感情就是漠视,漠视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曾经的那个高傲优雅的卢家小少爷不见了。
被重新打理过后,卢闵敬被带到了他的爷爷,也是卢氏家主的面前。
老爷子看到大变样的孙子,眉毛微微扬了扬:“还在悲伤?”
卢闵敬木着脸抬头看着老爷子,眼神空洞,一句话也没说。又慢慢的低下头去。
老爷子见状不由皱紧眉头,小声念叨一句:“啧,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还以为……啧!”见卢闵敬这样,他也没兴趣继续问下去,便不奈的说,“现在小敬的父母不在了,他需要一个新的监护人直到他成年,你们谁来接受他。”他缓缓的看了一圈站着两旁的卢氏旁系众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老爷子的意思他们也听出来了,下面站着的这个孩子虽然是他唯一的孙子,但他完全没有想要放到身边培养的意思,相反,似乎有一种偷鸡不成拾把米的懊恼感,相比这孩子将来一定不会得到老爷子的赏识,他父母的那笔遗产十有j□j也将有去无回,既然无利可图,他们又干什么去样别人家的孩子。
正当老爷子的脸拉得老长,现场气氛僵持凝重的要命时,一个站着位子靠的较后,面容严肃中带着些许真诚的男人站了出来。
“大伯,这个孩子让我来养吧。”其实他的面瘫程度不下网王中的手塚国光,平日也没有什么用不完的善心助人为乐,反而在面对很多不平事时,冷眼旁观居多,但现在却……跟他相熟的人对他的这个举动表示了万分的不理解。
不仅是他们,连老爷子和跟他仅在过年时见过几面的卢闵敬也对此有了些反应。
老爷子开口道:“我怎么不知道老三家的人竟然会如此有爱心啊。”他说的漫不经心,但却把他身后的卢老三吓出来一身冷汗。卢老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也是大多数的小辈都不太了解,但作为唯一跟着卢老大在战争中跌打滚跑历练出来的卢老三可是知之甚深啊。现在的卢老爷子,当年的卢老大是何等的心狠手辣,为达目的六亲不认。
卢老三在年轻人开口前赶忙说:“阿义也就是个喜欢孩子的主,他会要养孩子还不是因为他家媳妇儿不能再怀了嘛。”
“老三,我记得你儿子现在已经有一对龙凤胎了吧,这还不知足?”老爷子说话间淡淡的扫了眼恭敬的站着后面的年轻人,“知道什么叫知足,才能活的更久,懂吗。”
“多谢大伯的教会,阿义记下了。”
“那小敬你还要养吗。”老爷子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但又让人弄不清他到底是威胁对方要养还是不要。
年轻人身子微微一颤,过了一小会儿后才缓缓说道:“小敬是个好孩子,我想养他到成年。”他抬头,看了眼站在他前方背对着他的孩子,眼神坚定的回答。
老爷子挑了挑眉:“哦?既然这样,那你就把他带回去吧。”说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老爷子离开后,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散去,该干嘛干嘛。只留下卢老三还有刚刚出头的年轻人和他的新任儿子卢闵敬小朋友。
“哎呦阿义,我说你啊,别的事你不去争,但这种事却争得起劲,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啊!”见老爷子离去,终于放松不少的卢老三开始埋怨让他心惊胆战的自家儿子。
此时的年轻人,也就是卢寥义表情柔和的许多,他看着自己父亲的耍宝样无奈的笑了笑:“那能怎么样,总不能让华哥的儿子露宿街头吧。”说着想用手摸一摸卢闵敬的小脑袋,带被孩子躲过了。看着一脸木然的孩子,他暗自叹了口气,“而且这件事很不寻常,身为卢氏继承人且本身能力也坎比特种兵的华哥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呢!”他看着这次劫难中唯一幸存下来的孩子,眼中透着担忧。
卢老三也看着毫无发应的孩子,叹了口气:“行了,你就别想了,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多对你没有好处。既然你已经接下了这个孩子的监护权,那么就在这个孩子……就让他过得更开心一点吧,别让在天上的阿华他们夫妇放心不下。”
“嗯。”卢寥义重重的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卢闵敬成为了卢寥义的长子,他多出了两双可爱的弟弟妹妹。
此后五年,卢寥义兑现的他当初的诺言,让卢闵敬活得开心,过得快乐。在一静一动相得益彰的龙凤胎陪伴下,卢闵敬的心房也渐渐打开,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他觉得五年前的那场笼罩在他心头的阴霾正在逐渐散去,噩梦也将远去。
在这一年,他遇见了他生命中的另一个劫。才刚刚步入高中校园的他,竟然被同校的一个优秀的学长深深吸引,甚至有时候晚上还会在梦境中与他悱恻缠绵。还是个小小少年的他怕了,他觉得自己不正常,却不敢跟父母说,直到有一次在房间拿着学长的照片自wei时,因为忘记锁门,被年幼的双胞胎撞破。
双胞胎的姐姐卢敏敏非常早熟,看到此景立刻捂住了有些受惊的弟弟的嘴,然后带着他离开,并贴心的关上了门。
卢闵敬尴尬的擦去手上乳白色的液体,快速的穿好裤子出去。开门时,他发现两个孩子竟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守在门口。见他出来,卢敏敏握紧小脸有些微红的卢闵远的手,对卢闵敬说道:“敬哥,今天的事我们不会对爸爸妈妈说的,对吧!”她扯了一下身旁仍在害羞的弟弟,见到对方重重的点了点头后才继续说,“但是敬哥,你要知道,这条路可不太好走,虽然我还小,但我看过的书却不少。再加上我们这种家庭……敬哥,我们会给你保密,但你也要最好暴露的准备。”
回忆录之卢闵敬篇(二)
看着如此体贴的话语,卢闵敬第一次感到进入这个家的幸运。是的,是家,这是五年前在父母尸体旁痛苦的自己以为再也不会拥有的东西。
他蹲下身,轻轻的环住只到他胸口的两个娃娃:“谢谢,谢谢你们。”
“敬哥不哭,敏敏说了会帮你就会说到的!”卢闵远用小心的帮他擦去脸庞留下的泪水,而卢敏敏则摔出一句:“哭个什么劲啊,跟那女人似的。需要我们改口教你敬姐吗!”边说还边非常嫌弃似的用袖子抹了几把卢闵敬脸上的眼泪。
卢闵敬顿时破涕为笑,是啊,他哭个什么劲啊,他现在很幸福好麻!
一年的时光,就在双胞胎帮卢闵敬时不时打掩护中过去。这一年是卢闵敬最开心的日子,他通过他的“穷追不舍”,终于赢得的他一见钟情的学长袁天行的爱情。
亲情有卢寥义夫妇填补了,友情在某种程度上由卢敏敏填上,而爱情,现在也被温柔的袁天行补上,他感到自己圆满了。
每次躺在袁天行的怀里,他总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满足,他以为这种幸福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走向生命的尽头。
这天是卢闵敬的十六岁生日,在由卢寥义一家帮他庆生过后,他在双胞胎的掩护下离家跑到了袁天行提前预订到的酒店房间。
今天,他要把自己全部献给学长,让自己完完全全的拥有对方,但是他却不知道他正走在通往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道路上。
“咚咚咚。”
“谁?”
“学长,是我。”
门一开,卢闵敬立刻被一双大手拉近房间,直接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学,学长!”看着一如往常帅气的袁天行,他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之前储存的勇气好像全部泄没了,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袁天行见他这样,“噗”的笑出声来。他将卢闵敬放开,牵着他的手带他来到天台上早已准备好的烛光晚餐旁:“虽然知道来之前你一定已经吃过东西了,但我还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在这个特别有意义的日子里浪漫一下,留下一份特别的记忆。”说着,一边替他倒红酒,一边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
卢闵敬的脸顿时被他的话熏得绯红,在此之前,袁天行并非没有对他表示过想要更加亲近的意味,只是每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挡过。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之后袁天行再也没有对他有过这方面的暗示,但日常相处却依旧贴心温柔。
看着这样总是细心照顾他的好男人,卢闵敬总有种亏欠感,所以,他想趁着他十六岁生日这个日子将“补偿”送上。
虽然隐隐感觉到卢闵敬的暗示,但一年来已经爱他爱到骨子里的袁天行依旧照着过去的风格慢慢来,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年不会再让他多等了。
想到前不久跟家人坦白了自己跟卢闵敬的恋情时,父母铁青的脸,哥哥愤怒的咆哮,一种无力感充斥全身,但在一看到卢闵敬的一瞬间,他身上所有的不良情绪都瞬间消失,剩下的只有满满的幸福。
天台上摆的桌子并不大,两人的距离其实也只有一米而已,他看着面前正低头切割着牛排的卢闵敬,一对长长的睫毛正忽闪忽闪的不停煽动,一张好似果冻般小巧润泽的嘴正不断的咀嚼着时不时放入口中的食物,也许夜晚的晚风带着些许寒意,卢闵敬总是时不时的抽动几下他的小鼻……
袁天行拿着红酒杯盯着眼前人默默不语,他感到自己被蛊惑了,他的魂已不再自己身上,去了他最爱的人那里……
他放下酒杯,用手指挑起还在努力与牛排奋斗的卢闵敬的秀气小下巴。在他迷惑的眼神中,满满的靠近,吻上了那张他窥觊已久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