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大人在上 下+番外——千桑迦河

作者:千桑迦河  录入:03-29

周城因和陈默待一起久了,为人处世这方面也有所精进,顾虑到陈爸陈妈是南方人,以及老爷子喜静不喜闹,他便把见面地点定在了一家茶馆,环境清雅,茶也很不错。

上午十点,两家人见面了。

亲家见面分外眼红。

陈爸陈妈像是看敌人一般仔仔细细把对面的半大老头儿看了个遍。一身唐装,身子骨儿看着很是硬朗,就是留着一下巴的小白胡子看着是怎么回事儿?无端感觉像是在见亲家爷爷似的。

周老爷子也在打量着陈家家长。男人挺拔儒雅,女人和善优雅,两人都有很浓的书卷气,看得出家教很好的样子。当下,对陈默那孩子的印象又好了些,诶,最近貌似总是在加分啊……都、都快十分了吧……除了不能给他生孙子这点。

一开始气氛有些尴尬,两边都没有说话。这又不是男女朋友见家长,这是男男朋友见家长啊。

周城给陈默使了个眼色,先开口道:“爸,这两位是默默的爸妈,叔叔阿姨,这是我爸。”

周老爷子点了点头,有些不大自然地笑了笑,“亲家好。”

陈爸陈妈:“……”这老头儿可真直接。

周老爷子脸色讪讪,糟糕,把心里想的给喊出来了……

周城忍着笑,忙打圆场,“叔叔阿姨您别见怪,我爸他这人就以点好,性子直,说话有什么冒犯的您多担待些。”

周老爷子差点一口气背过去:“……”混小子!什么叫他就这点好啊?!他年轻时可是叱咤商场的商业巨头好吗?!而且,他老脸微红,怎么这弄的像是他儿子在帮他撑场子?不应该是他帮儿子拿下亲家父母让那混小子不再整天拿他妈念叨他么?

这事儿一想通,周老爷子便发挥出了商业巨头应有的范儿。谈吐举止,无一不当。两家家长也都明白,既然露了面儿,就代表已经默认这俩孩子的事。都是为人父母的,又是同病相怜,聊着聊着便很有话题——例如,周城小时候的糗事,陈默小时候的怂事儿,俩人的坏脾气与臭毛病,都说笑话似的给透了个门儿清。

也不知这仨家长是抱着什么心态,难不成他们会以为周城和陈默会因为彼此的这些破事儿而闹分手?

太天真了!

陈默和周城默契一笑,他们可是连帮对方扶着鸟撒尿的事儿都干过,这些童年趣事?啧,只会让他们觉得对方实在是太可爱了而已。

******

陈妈上飞机前,拉着陈默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小默,要记得常回来看我们啊!可别学之前几年,对你爸和我不闻不问的。”说着,眼眶又红了。陈爸揽着她肩膀,对陈默身后站着的青年说,“照顾好我儿子。”

周城忙不迭地点头,想笑又碍于眼前的离别情景,一时间表情有些诡异,要笑不哭的。

飞机起飞,俩人返回陈默的小公寓。

一进门,周城就按捺不住地扑了过来,抱着人径直倒在了沙发上,一顿猛亲,动手动脚。陈默也很想他,况且他一向在这事儿上都很坦诚,动作非常配合,喘息声,衣料摩擦声此起彼伏。

就在周城想一举攻入时,突然僵住了身子。

“怎么了?”陈默的脸有些红,气息不稳。

周城懊恼地趴倒在陈默身上,隐忍地吻他,道:“我忘了件事儿。”

“什、什么?”

“结扎后两周不能行房。”周城的声音满是懊恼。

“……”

然后,俩人就强忍下某欲,穿好衣服,老老实实地靠在一起看碟。

好巧不巧,碟片里也是一片基情,喘息渐浓。

“我先去个厕所。”周城腾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快步朝厕所走去,姿势有些怪异。过了半小时,电影都看完了,周城却还没出来,陈默有些担心,便走去看看。这一看倒好,看到一副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

周城正拿着一个圆扇子满头大汗地给他那命根子闪风呢。

陈默抱臂斜倚在门口,坏笑着,“哟,这是什么新招儿?”某人总是自诩自个练过功夫,十八般床技,样样精通。

周城苦着脸,手腕慢了下来,“媳妇,它老是挺着可咋办……”

陈默有些不解地望着他,“那不是有它么?”眼神指了指淋浴头。

周城:“……”

陈默心里突然一跳,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的特别坏,凑过来,“你该不会……没想到这个吧?”

周城脸色微红,脖子一扭,愣是不说话。

陈默大乐,笑眯眯地攀住他的脖子,对准他那只红彤彤的耳朵亲了口,舌尖儿有些调皮地划拉了一下,然后就觉得腰腹处一热,他低头看了眼,那里一片白腻。

周城恼羞成怒,低吼了声把陈默狠狠按在怀里,恶狠狠要挟道:“不许说话!”

陈默简直要乐疯了,却还得强忍着,听到男人这样说,心里便生出一阵酥软,他依偎在他颈边,轻声说:“嗯,我不说话。”我只用做的。尔后便吻住了他的嘴。

喘息渐浓,一声低咒,陈默哈哈大笑地从浴室逃了出来。

有个二货相伴,生活还真是欢乐无限啊。

番外(三)有桃花自大唐来

高远这次真生气了,沉着脸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拿起外套就出了公寓,而此时,罪魁祸首沈九跟肆少爷,还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起劲,丝毫没意识到旁边有个喘气儿的气冲冲地离家出走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肆少爷嘴贱,一不小心把私下里对高远的“昵称”当着他的面给喊了出来,高远又惊又怒,而沈九则是一脸淡然,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甚至,嘴角还带着些笑。

“你早就知道?”高远怒而质问之。

沈九的心神还沉浸在电视情节中,顺口回了句,“嗯啊。”

高远:“……”万箭穿心,生不如死,这些词儿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当然太过了,只是,难堪与失望还是真的存在的,尤其是……高远有些黯然,自个掏心掏肺疼的儿子竟然私底下都是叫自己“傻子”,他虽然也明白沈肆本性不坏,只是调皮了些,这样的称呼应该没什么恶意,甚至可能只是一种亲昵的叫法而已。

但高远就是不高兴了,这个结果是种种事件的累加所致。

譬如,洗澡时沈九不再厚着脸皮跟他挤在一起,反而是每天乐滋滋地跟儿子一块儿,打打闹闹,有时还唱着歌儿;吃饭时沈九很少再跟他夹菜,倒是把那越加茁壮的儿子给伺候的周周到到;俩人独处时所谈论的话题也不再是那些让他脸红心跳的事,相反,每一件事都跟肆少爷有关,从生活起居,到兴趣爱好。

大部分时候高远都觉得挺开心的,毕竟,家庭和睦总是好的,但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们父子给彻底隔离了。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他好像有点多余。

他有想过抽个时间跟沈九好好谈谈,说说自己内心里的想法,他们是一家人,不应该有什么隐瞒的不是吗?但一直没这个机会。要么被肆少爷的话题占据,要么被压在身下。

在那些个目眩神迷一阵脱力后,高远感受着身边人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又会想,都这样了,他又有什么不满足呢?

一家人都健健康康的,家庭又和睦,又没有什么需要他担心为难的,只偶尔会觉得难以言状的失落罢了,整体日子还是被他过的和乐幸福不是吗?

他大部分时候都这样想,知足常乐,但不是今天。

在沈九露出那抹笑时,高远就决定这次要动真格的了。老子不发威,你真当我是弱受啊!于是便驱车直奔周城那。

周城和陈默的日子过的蜜里调油,小两口腻歪到不行,吃个水果都恨不得把对方给吞了,高远在他们家坐了会儿,便觉得有些坐不下去了——他这个巨瓦电灯泡也太孤独了,索性便离开了,来到附近的公园。

秋风渐起,他一个人在黄昏,心情变得更加低落。

******

沈九在几分钟之后才意识到媳妇离家出走了,这还是因为饭点一到,他习惯性地起来去做饭,每次做饭前都会先问一下阿远想吃什么。刚刚他喊了数声,都没听见有人回答,疑惑地去看,却发现玄关处阿远的那双卡其色皮鞋不见了。

里里外外翻了翻,再联想到之前的对话,沈九一拍脑门,事情大条了。

他和儿子以为的爱称,媳妇可不一定能接受啊。况且,沈九使劲儿回想刚才自己的表现,自己到底……有没有笑?如果笑的话阿远会不会误会他在嘲笑他啊?嗷——如果是那样……可就真的坏事儿了……

眼下也不及教训儿子了,沈九一声令下:“沈肆,快跟我一起去找你小爸去。”

沈肆把眼神从电视上□□,故作懵懂,“大爸,找个人对你来说不是小意思嘛?”言外之意,我这个小孩子就没必要去啦。

沈九斜了沈肆一眼,压低上身:“你不去?”尔后直起身来,淡淡说,“也行啊,就是最近一个月都甭想让我给你输送神力了,我可记得,没有神力的帮助,某人到现在还是个小矮子。”

沈肆:“……”跐溜一声,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利落地套上鞋,和沈九比肩而立,脸上笑眯眯地,“快走吧,一会儿天黑了小爸会被吓哭的。”

“兔崽子!你这张嘴怎么就这么欠呢!要不是你这张臭嘴,你小爸也不至于离家出走。”沈九敲了下旁边少年的头,笑骂着。

有他和阿远的优秀基因,再加上自己最近给他灌输的神力,这小子拔高的可不是一点两点,身高窜到他肩膀位置不说,整张脸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从萌态毕现的正太脸到现在眉骨清奇,眼睛清亮的妖娆少年。

上周去老爷子那,老爷子一见到沈肆这个样子就哭了,“这谁?我家宝贝孙子呢?!”

任凭高远跟沈九怎么解释,老爷子愣是不相信,最后还是沈肆顶住压力,顶着那么张脸嗲着声音卖萌:“爷爷,我真的是肆儿呀~”

老爷子被这声音给震到了,身板儿一抖,老花镜都跌到鼻梁上,“你、你……真的是小肆儿?”

“是的呀,爷爷~”话音未落,沈肆的少年躯体也是一震,卧槽!!这是他吗?!

高远委婉地解释了一番,老爷子才心痛心惊交加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个又小又软的小孙子哟,怎么才这么几天就“没了”呢?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清瘦的少年,心里很是失落。

所幸,沈肆最近的变化不是太大,除了个子更高了些,容貌并没有继续改变,但是,沈肆咳了咳,嗓子有些不舒服。沈九在他旁边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事,男孩子变声而已。”

“什么是变声?”

“男孩进入青春期后必须要经历的一个过程。”

沈肆却只抓住了“青春期”这个关键词——他都进入青春期了,他的媳妇儿还不来冒个泡真的合适吗?!

但任凭他再怎么焦躁不满都没用,眼下最重要的事儿是找着他小爸。

第一目的地自然是老爷子家。为避免被老爷子盘问,沈九很自觉地没有先打电话探口风,只假借说他跟沈肆买东西正巧路过老爷子这,上来看看他。

老爷子也没多问,只是眼睛紧盯着沈肆,那目光太过直接,沈肆被盯得有些发毛,便强忍着头皮的发麻说:“爷爷,您别这样盯着我了,您再盯,我也不可能变回去的啊。”并不是这样。

老爷子叹了口气,幽幽地转开了视线,怨念很深。

下一站,自然是周城那里。只是,沈九没想到,高远只在那坐了会儿便离开了。一时便有些心急起来,下楼来,却在附近的停车位看见了自己的那辆车。心中大喜,既然车在这,人应该走不了多远,于是便和儿子分头去找。

他去了公园,沈肆去了公园后面的小街。

此时,天色已全黑,华灯初上,街上行人匆匆,大都是向着家的方向。

******

沈肆横穿过熙攘的街道,向里面延伸的小巷子里尽是小吃摊儿,有各种烟火气息传来,他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脚步却依然朝里走去。

几个年轻女孩,有的捂着嘴皱着眉有的则骂骂咧咧,从他身边经过,他隐约听见了“脏死了”、“那不会是个疯子吧?”、“头发那么长肯定是啊”之类的话。

不知为何,他左胸膛下的那处忽然急剧地跳动了起来。

脚步加大,呼吸也不自知地急促了些,越来越逼近那处阴暗的角落,行人都面带嫌弃地匆匆从那个角落跑过,而他却步步走进。

像是走进一个神圣的殿堂,虔诚至极。

他目力极好,即使在一片昏暗没有灯光的情况下,还是清晰地看清了角落处的物体,确切地说,是一个人,一个头发极长衣衫凌乱的人,一个男人。

长发遮住了他的脸,衣衫也很长很奇怪,上面满是污渍,隐约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臭,沈肆非常确定,相反,倒像是某种药香,苦涩又浓厚。

角落里的人见有人靠近,丝毫不动,那张看不清五官的脸遮掩在黑发下,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突然开口:“需要帮忙吗?”

角落里的人默不作声,身形未动,一片死寂。要不是沈肆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声,他也会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此时已经死了。

“我可以帮你。”他再次开口。不知为何,即使这个人冷淡沉默、丝毫不领他的情,他也不想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良久,他看见角落里的人动了动,似乎想站起来,却因为身体太弱而不能,沈肆忙伸手去扶他,那人身体一僵,随即低声说了句,“多谢。”声音嘶哑又憔悴,听的沈肆心里一颤。

“要不我背着你走吧?”沈肆建议说,手指扶着那人的胳膊,发现他手指极长极瘦,皮包骨头大概就是如此了吧,他心里一阵吃惊,这得要经受多少折磨,才会瘦成这个样子啊?

那人顿了顿,道:“公子大恩大德,长吉感激不尽,还请问公子大名?”

沈肆愣了下,这是什么说话方式?人类的方言一种吗?不及多想,便回答道:“我叫沈肆,你可以喊我……”“肆少爷”这三个字硬生生刹住了闸,他忽地冲那人笑了笑,“长吉你怎么称呼我都成。”

长吉点了点头,就着沈肆的动作,趴在了他的背上。少年的穿着很是奇怪,亵裤未免太过紧身,外衫又过于破烂,连前面都不曾缝实,想必,他也是个穷苦子弟。

沈肆背着长吉离开小巷子,朝他大爸的车走去。走在大街上,他们这对搭档分外引人注意——一个长相过于俊美的少年背着一个衣着奇怪的怪人,头发那么长,看着还脏兮兮的,这……难道是在拍戏?武状元苏乞儿穿越了?

旁人的眼光沈肆丝毫不在意,他步履极为沉稳,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背上的人,唯恐他一个不注意,这个人就死了。

这是继上次老爷子昏厥之后,沈肆第二次体会到害怕。

到车边的时候,他大爸果然已经把他小爸给找回来了,正抱在一起腻歪呢。沈肆咳了咳,那厢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在见到沈肆身上背着的人时都吓了一跳。

“肆少爷,这是谁?”

沈肆极为小心地把长吉放靠在座椅上,头也不回地答道:“他是我朋友。”给长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回头冲沈九说,“大爸,咱先开车去趟医院吧,长吉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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