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南璞玥坐在书房里看书,周乔又来找他,这次还带着自己亲手做的杏仁酥,显然是有备而来。
两人几番拓词,他再也不好意思将人撵出去,想想也罢,正好趁此机会将此事说清。
将人迎进屋,两人坐好,他直入正题的开口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摇摇头,情深意切的望着他:“想必陵安王已知晓小乔的心意,小乔也没必要再遮掩下去,你说我不知廉耻也好,说我妄想高攀也罢,我都没有关系,我只知道……”她难为情的低下头说道,“我心中意于你……”
听到她亲口说出喜欢,南璞玥还是忍不住有些不自在,烦乱的他,早已分不清自己到底喜欢的是诸葛逸还是眼前之人,他承认自己贪恋诸葛逸的身体,但也不否认自己曾喜欢小乔的事实,两者相比较,当然选小乔最合适,这样一来,既可以名正言顺不受人非议,又可以成全妹妹。想到妹妹,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他明明可以放弃那个人选择眼前的良人的,为何这么久了还执迷不悟,他觉得自己真傻。
周乔见他皱眉做着思想斗争,忍不住问道:“陵安王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他抬眼看着她,脑中一个念头闪现:他要选择她!
原本抱着与她说清自己有喜欢之人的想法,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只犹疑一下,便开口问道:“你不后悔?”
周乔一听,这意思是说他接受自己了吗?她欣喜的直摇头:“不后悔,小乔很早便爱慕于你,何来后悔之说。”
因为太过激动,连最开始的矜持都荡而无存了。
南璞玥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希望两人以后都不要为彼此的选择而后悔,这样想着,又继续说道,“你也早到了婚嫁之龄,本王不想因此耽误你,你若没有其它顾虑,两天后我便登门求亲。”
她心中一跳,尽力稳住自己乱跳的心,温声说道:“小乔没有顾虑,一切但听陵安王安排。”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两天后我自会去找你。”
她早已开心的忘乎一切,连忙应着便回去了,一路上心情颇好,欢呼雀跃,遇到认识她的人,都很难确认这是那个沉稳大方的周家小姐周乔。
两日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诸葛逸第一时间得知南璞玥向周府提亲一事,盛怒之下,连公事都没办,直接跑去王府质问。
赶至南璞玥的寝室,门都没敲直接踹开。
南璞玥好像早有预料他会来,所以早就逃之夭夭了。
他抓狂的又跑去书房,依然没有人,于是气急败坏的随手抓过一个小厮问道:“你家主子去哪儿了?”
小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颤巍巍说道:“我家王爷早、早上出去后便没回来。”
没回来?他松开手,沉思片刻,又心神不宁的返回到他的寝室,他就不信他今天不回来。
脱了鞋便躺到他的榻上,管他洁癖不洁癖,他今天非得问出个所以然不可。
南璞玥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他问过守门的侍卫,果然如他所料,诸葛逸来找过他,心里有些愧疚的走到自己的寝室,却不知他并没有走。
因白天特意吩咐丫鬟不要点灯,所以除走廊外,寝室一直都是黑着的。
屏退了贴身侍从,推开门,从容地走了进去,本心烦意乱的想着沐完浴后早早睡下,却不料黑暗中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陵安王让我好等啊。”
他一怔:“诸葛逸?”
“呵呵,怎么,刚结上新欢这么快便忘了旧人啊?”诸葛逸走近他,讥讽说道,但更多的是自嘲。
他站在原地不说话,也无话可说。
过了片刻,诸葛逸终于沉不住气,一把将他抵到门上,手一锤他耳边门框愤怒道:“为什么要娶她?麻烦陵安王给我个解释!”
他闭眼沉声说道:“你想听什么解释,本王喜欢她,所以娶她,这个解释你可满意?”说完缓缓睁开眼睛直视着他,即便在淡淡的月光下,两人的面容不是很清晰。
诸葛逸冷笑一声:“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请你大点声!”
他平静道:“我说,我喜欢她!我要娶她!相爷听见了吗?”
“你个混蛋!”诸葛逸一拳打上去,几乎用尽了全力,完后气息不稳的扶着门滑落在地,表情无比哀伤的看着栽在地上的他。
这一拳很痛,差不多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从头到尾他连躲都没有躲,此刻雍容华贵的躺在地上,头嗡嗡直响,可笑的是,他竟闭眼笑了,是的,一切都结束了。
诸葛逸心知这一拳打的有多狠,很快就责怪自己太冲动了 ,没多想便爬过去心疼的将他扶起。
南璞玥靠在他的怀里,头痛欲裂,忍受着极度的难受撇开头道:“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为什么?”他抱紧他哭出声来,直摇头道,“我不走,我绝不走。”
第五十八章:让我最后一次为你加冠
没想到他竟然会哭,而且这样一个坚毅不催的男人竟然还是为自己哭的,想到这个男人曾在城门下的慷慨陈词,想到这个男人曾在战场上的威风凛凛,想到他面对一切困难时的冷静沉稳……南璞玥突然心痛了,比起头上的痛,心好像更厉害一些,他附上胸口,强迫自己决不可在这个时候心软,否则所有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于是他再次放狠话道:“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诸葛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自己已经为他做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这个冰山的心真的是冰做的吗?难道前些天对自己的种种好都是自己的错觉吗?他不信,他还清楚记得两人亲热时他的热烈回应,更记得前不久两人信誓旦旦的说不会离开彼此。他骗我,他一定隐瞒了什么,诸葛逸心里确定道,随后将他抱到榻上,紧接压上身去便招呼也不打的拨开他的衣袍。
南璞玥伸手阻拦,却不想他更加野蛮。
“你!”南璞玥又羞又怒的推着他,已然知道自己无论多说什么也无用了。
而他就是不信,他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判断,很快扯落彼此的衣服,将他翻了个身后倾身压上去。
像是久旱逢甘雨一样,诸葛逸舒畅的发出一声低吼,南璞玥同样怀恋他的霸道,既然已被引起了欲火,索性再与他沉沦最后一次。
床帏晃动,发出吱吱的响声,氵壬欲与罪恶的深渊在黑暗中愈发狰狞。
几个回合后,两人皆累的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阳光照进屋内,洒下片片温暖。
诸葛逸醒来后就这么从他身后环着他,而这些他都知道,也没躲闪。
直到快到晌午之时,南璞玥终于轻启唇瓣道:“回去吧。”
他惩罚性的轻咬上他的耳唇,不甘心道:“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昨晚叫得这么销魂,我可是听的明明白白,你休要不承认。”
暧昧的气息洒进他的耳朵,温温的,麻麻的,南璞玥忍不住面色有些红润说道:“这跟爱与不爱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
“你!”
“还有。”他打断他,“我叫与不叫更加说明不了什么,这是身体反应,像你这般蛮干,任谁也受不住,你莫要推脱责任,全部赖在我的头上。”
他不死心,直接问道:“玥~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若有可否讲与我听,我定会……”
“没有!”南璞玥再次出声打断他,讲了又如何,只会增加他无谓的纠缠,弄到最后无外乎彼此难舍难分。
“玥~”他轻唤道,“昨晚、昨晚是不是因为我太冲动下手把你打重了,所以……”
“不是!你不要再多想了,我只说一遍,我们之间结束了。”
结束了吗?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了吗?诸葛逸颓然的翻身躺在榻上,过了有一会儿,他缓缓起身穿衣,南璞玥也顺势坐起身,找了一套干净衣服后开始套将起来。
两人差不多整理好衣容后,诸葛逸平静对他说道:“可否让我最后一次为你冠发?”
他顿了一下,之后轻轻点头。
铜镜前,长长的墨发倾泻开来,耳边垂落的青丝中间,一张俊颜玉面漂亮的简直不像话。
诸葛逸望着望着便痴了,即便几乎每天都会见到这张倾国之脸,可他还是看不腻,他想,这一世除了他,恐怕自己再也不会对谁怦然心动了。
为他箍好玉冠后,情不自禁的俯下身,轻柔吻下……
南璞玥盘腿安静的坐在软榻上,闭眼接受。
见他没有推拒自己,诸葛逸便放下心来细心品尝着口中的柔软,或轻或重,或深或浅,之后彻底放开,抬起他完美的下巴,齿舌辗转,欲罢不休。
从头到尾,南璞玥不冷也不热,只顺应着他的动作,安静的享受,任谁看也看不出安静中的他,眼神中有任何情感。
爱到荼蘼,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南璞玥才撇开头将他推开。
“陵安王在吗?”
是周乔来了。
诸葛逸一听是她,心下不爽,情敌上门他怎能舒坦,大步上前开门,见面就问:“找他作何?”
她一惊,疑惑反问道:“大人怎么会在这儿?”
诸葛逸面不改色道:“不用管我为何这儿,我只想问周小姐来此做何?”
明显口气不友善,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周乔皱眉说道:“小乔不为何而来,只是昨日与陵安王约好今日……”
他刚要不爽的质问,南璞玥已经走到门前微笑着开口道:“小乔,你来了。”
显然人家是理所应当的见面,诸葛逸反倒成了多余的那个。
见这架势,诸葛逸已然知道两人已是出双入对,自尊心受到严重挑战的他,恐怕再多看一眼就会伤到眼睛,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连招呼也不打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周乔心中不解的问道:“大人今日怎么了?”想想自己也没有得罪过他啊,真是奇怪。
“没事,不要管他,我们去其它地方说话。”他心里虽然有些为他担心,但表面依旧笑如春风的与她说话。
周乔听后也不再多想,欣喜的与他并肩散步。
而这边回到府中的诸葛逸从此后闭门谁也不见,几日来,就连早朝都不再去了,大王问起,他只派人说是抱恙在家。
平淡无波的几天过去了,这天夜里,将军府内。
周乔刚刚沐完浴换好衣服回到寝室,却不料走至床榻边时,室内的油灯瞬间全部熄灭,她吓得刚要喊出声来,身后一道黑影恰时将她穴道点住,于是声音立即卡住,惊恐的万分的留意着室内的任意一点动静。
只心跳加速的紧张了不到片刻功夫,那个身影在夜色中勾唇一笑,继而将她打横抱起。
周乔惊魂未定的睁大眼睛看向他,一种不好的预感向她袭来。
将她放倒在榻上后,这时,黑衣人说话了。
“你就是那个与南璞玥订婚的女子?”
声音好听而充满磁性,只是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邪佞。
周乔开不了口,只心下紧张的看着他,但无论她怎么看,也不过尚且模糊的看到个轮廓,凭感觉猜测,此人长相不难看,但此时她可没心情去想这些,她关心的是此人来此的目的是要索命还是……
不难想象,无论是哪个答案,恐怕都难逃一劫。
正当她惊惶万状之时,黑衣人慢悠悠的躺在她的身边,然后支起一边胳膊撑着脑袋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你说,你是喜欢温柔一点还是……”说着轻声一笑,“我想,第一次应该是希望温柔的吧。”
第五十九章:为情所困
说的很是轻松,仿佛一切在他眼里是那么不值一提。
大手抚上她胸前的柔软,顿觉手感不错,于是,他倾身压上,吻上她的脸,她的脖,接着下移到她的乳房,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褪下自己的衣衫,之后下身抵住她的桃花源,轻声道:“乖,忍一下就过去了。”说完往前一挺,顿时发出一声沉重的嗓音。
而她,再也不是处子了!
身上之人一直温柔而又不失力道的做着运动,此时的周乔目光呆滞的望着床帏,眼泪一颗颗无声的流下,仿佛只剩一具驱壳,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挣扎……
很痛!痛得不光是身体,还有灵魂!她就要嫁给最心爱的人了,她本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成了最不幸的女人。
这一夜,他要了她两次,因为考虑到她是第一次,所以下手轻了些,显然这不是他的办事风格,若是换做以前,他可保不准来多少次,因为他不在乎,他从来就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宁可他负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负他!他就是林倾尘!一个外表阴柔、内心阴暗的男人。
狡猾毒辣如他,平日来无影去无踪,在得知南璞玥向周府提亲之后,蓦然心血来潮跑来破坏两人关系,说不出来为什么,总之不喜欢听到他要成亲的消息。
此次或许出于一时心软,或许是很久没尝到过处子之身,又或许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莫名情感,以致于他手下留情了,他想,这一次之后,他还会再来的。
这个身体,着实让他迷恋!
办完事,他解开她的穴道逃走后,周乔一直把自己缩藏在被子里,失去了贞洁,满腹的羞耻让她变的焦虑不安,明天,明天的明天……她不知如何面对南璞玥,想到有一天自己不是处子之事被他发现就会因此失去他,她就慌乱无措。
这日,天气渐凉,京淄城西面方向,有一个新建起不久的府邸,府邸坐落较为僻壤,其府门上正中央挂有一块黑色牌匾,牌匾上刻有太史府三个烙金大字,若有寻常百姓不知府内主人姓名,我可以在此告诉他,此人性情温和,心性善良,正是前襄北县候司马钰也。
再说司马钰,自上次立功后,便向大王主动上奏不要封赏,只求调至京淄,言说无论官职大小皆无怨言,大王仁智,于是,他很快达成所愿,迁到京淄做了太史,其主要职责是掌管起草文书、策命诸侯卿大夫、记载史事,兼管典籍、历法、祭祀等事。
官职也不小,但在他看来,身属何职都没有关系,不过一个衔号而已,而他一心调至都城不为其它,只为那个他朝朝暮暮想在一起的人罢了,再说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人,若是倾城美女也不足为奇,可是偏偏是一个男人,想必大家都已猜到,没错,那人正是诸葛逸。
几日上朝以来,他都不曾见诸葛逸,直到后来忍不住派人暗中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生病在家。
心下担心,于是早朝刚退便急匆匆赶至左相府。
提着营养品来到诸葛逸的寝室,却见寝室外连一个小厮丫鬟也没有,走上前去敲门,不想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口气。
“我说过多少次了,任何事都不许来打扰!”
司马钰皱眉,开口道:“逸弟,是我。”
司马钰?诸葛逸沉思片刻,一个翻身坐起,也来不及穿戴好衣服,便起身去开门。
两人碰面,司马钰一惊,没料想几日不见,他便变成这副憔悴颓废模样。
只见他头发散乱,眼睛干涩,性感的薄唇周围胡子拉擦,一件薄薄的中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说不出的狼狈。
对于自己的形象,诸葛逸根本没放在心上,将他请进屋,刚要沏茶倒水,却发现茶壶中干干如也,一时失笑,便喊丫鬟。
知道门外没人,司马钰拦道:“不必了,为兄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