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将头扭向另一个方向,只见一个身姿硕长英挺的男子背光而立,一头微卷的长发伴着两缕紫丝一条白巾随风飞散,那修长的手正把玩着一把长枪的矛。
下一秒,我只听到他“嘶”的痛叫一声。
我“噗”得嗤笑出声,他才意识到我醒了,有点尴尬地把长枪扔在旁边。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我还没见过他施展什么武功呢,女里女气的,还带把长枪做什么?带把长枪就算了,还要耍帅?耍帅就算了,居然还耍到自己被自己割伤。
聂上薰好像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不是他的所作所为,保持着一副潇洒无比的样子朝我这里走过来,昂首挺胸的,一路还伴随着一股幽幽的梅花清香。
不了解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气质绝佳,体带梅香的绝色美人,实际上不过是长得还算不错但却非常自恋,性格还十分变态,眼睛好像还有点毛病,阴里怪气,还随时随地就能干那事的怪卡……
他背着光,我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见他站在我面前,一副居高临下俯看着我,良久才说了句话,言语里还带点调笑的意思:“怎么,半年不见了也不想我,我才替你解了药,你就这么骂我?”
我大惑,瞠着眼睛瞪着他,他是怎么知道我在骂他的?
他掩嘴轻轻哼笑一声:“我有什么事会不知道?傻蓉蓉,啊哈哈哈~”笑声极尽妩媚,要是他是个女人,我保是骨头都酥了。
等等,他前面说什么来着?
才替我解了药?
我惊叫:“你替我解了药?!你对我做什么了?!”
还是看不见他脸,不过我能想象他是什么表情,估计是一挑眉,嘴角微微翘起,十足看笑话的模样:“还说是个男子,可是比姑娘家还贞洁,我们家小蓉蓉果真是可爱,惹人疼。”
我大骂:“别叫我小蓉蓉!!”
这句话倒引得他更加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我倏地半站起身,拉着他的领口将她拖得半倾着腰,这家伙穿了一件紫袍子,腰上系着金色纹路腰带,这样一看,倒是比女人的腰还细,到底是不是人啊。
对他的腰也就是随便一瞟,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大叫:“你到底对我怎么了!”
他被我拉着领子,又勾着身体,姿势肯定不会太舒服,本以为他挣扎两下会站起身来,没想到却顺着我直接压着我将我推在地上,他也与我一起躺倒下来。
我闭起眼睛吓得赶紧大叫:“别!!是我的错,我不问了!!我再也不问了!!”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挺窝囊的,但假如已经被他那个了,现在再激得让他再把我那个一次,不是自寻死路?
很久也没有什么动静,我终于壮着胆子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碧天暖阳。
只是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美,心情竟也静了下来,古代的空气就是好,无污染,景色也好,就连天空的颜色都这么纯粹干净。
以前陪女朋友看电影,男女主角总是喜欢躺在夜幕的星空下,此等桥段百用不殆,倒是还没看过有男女主角躺在大太阳地下赏太阳的,大概因为这样会刺瞎眼吧!
后来一想也不对,我干嘛把聂上薰和我比作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就算是,那也应该他是女人,我是男人,哼,娘娘腔!
我就这么一想,便生起些鄙视聂上薰的心情来,侧过头去看这旁边的人。
这么一看,我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鄙视不起来了。
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安宁静谧的状态,太阳下的阴影衬出他精致的面部轮廓,另一边映得雪白,那条半分柔和半分凌厉的眉毛,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淡淡的,他好像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唇。
除去他的个性,这张脸,确实是当得起长安四大美人的。
都说每天看帅哥美女,自己也会长的好看些,婴珂蓉这张脸是与我无关了,只希望假如有朝一日我还能变回男人,能沾些聂上薰,期殊羽,婴珂蓉这些帅哥美女的光,也长得少许好看点……不,普通点也行,或者只要能看就行,丑八怪也无所谓……
只要能让我变回男人就行……
可是聂上薰偏就闲不得我这么半分的赞美,也不好让我稍微静下心来欣赏一下。
就这么突然地转过来,那双紫眸就这么眨了眨:“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好美?”
真是大煞风景……
我作呕吐状又把头扭回去,还不如继续欣赏那美妙的阳光和碧蓝的天空。
还没欣赏几秒,只觉得耳朵旁边一阵瘙痒……没错,真的是瘙痒……
聂上薰那个一夜七次郎又开始了,居然在舔……另外他的头发太长了,蹭的我的耳朵好痒!!
卧槽,马上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你想死的话就继续吧!”
他一点也不害臊地笑了笑:“我们小蓉蓉真是可爱,我只是忍不住。”
忍不住你妹!
我继续吐槽:“忍不住的话……”我瞄了瞄他身下,不怀好意地眯眯眼:“不如就不要了吧。”
他居然笑得更开朗了,竟抓住了我的手带去那里:“好啊,你帮我?”
果然是怪卡,不是一般地怪,为什么这人会是我在这个时代的朋友……为什么我在这个时代碰到的人都这么奇怪!
我急忙抽开手,镇定且不阴不阳地嗔道:“不要内玩意儿的话,就自己动手吧!”
我怎么能承认我居然会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个男的,来这里之前的二十多年,我可也是天天与我的老二为伍。
他又笑了,这么妖孽的人脸上居然会有这么纯粹的开朗:“哈哈~我现在是相信你真是个男子了,不知我家小蓉蓉之前身为男子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来这个时代后,只告诉过聂上薰我是现代人,其实我对聂上薰相信我说的话这件事,也保留余地,现在被他这么认真地问这个问题,倒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随口说说:“就这样呗,还能怎么样,按照我们那儿的话说,就是纯屌丝一枚。”
他好像有点疑惑,非常认真地看着我重复了一遍:“蠢雕丝?那是什么?”
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傻不愣登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的要死!于是我就这么喷着笑出来了:“你不要这么呆好不好,哎哟哎哟,笑死我了!”
他问:“真的那么好笑么?”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没心情估计他这个问题,一遍捂着肚子一边道:“真的真的,你刚才的样子真的笑死我了,怎么那么呆啊!啊哈哈哈!!”
他又问:“真的,真的那么好笑么?”
我继续上气不接下气:“真的……真的!啊哈哈哈哈~~”
突然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终于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我连忙停住了笑,睁开眼,果然,他那张脸已经凑到我面前,那长得挺好看的那张脸笑的很不好看……非常诡异!
我连忙往侧边挪了一点,小声说:“不不不,不好笑,你是高富帅,什么样的表情都帅!”不过现代好像没那么有味道的高富帅……
嗯,女人味。
他终于将脸离我远了些,大发慈悲地说:“算了,饶过你。”
19.靠,巫蛊术
他终于将脸离我远了些,大发慈悲地说:“算了,饶过你。”
我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他了!
正打算好好鄙视一下他,却又听他说:“我家小蓉蓉身为男子时,一定也那么可爱,诱人,好吃。”
什么和什么?
好吃?那是形容人的吗?
我无奈地附和道:“是啊是啊,如果我真的这么好,她也不会出轨了。”
说完才发现,我干嘛没事把这么丢脸的事拿出来告诉聂上薰这个怪卡?
还在暗自后悔,聂上薰又很天真地问:“出轨?那是何物?”
我无奈地解释:“一枝红杏出墙来,懂么?”突然发现,我又蠢了一次,我的智商是不是为负的啊,他听不懂不是很好,我干嘛还要解释,希望他这一句也听不懂。
可是,事与愿违这句成语不是白白从字典上出现的。
他饶有深意地“哦~”了一声,还很有节奏感地缓慢点点头。
我破罐破摔地说:“想鄙视我什么的就鄙视吧,我也不在乎了,反正我现在连她长什么样都快忘了,哎……真不知道这一辈子还能不能见到她。”
说这句话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凄凉,手突然被聂上薰那双常年冰冷的手给握住,我下意识抬头去看他,他眼神终于不再是那副不正经地媚样了。
认认真真地问我:“你很喜欢那个她?”
我有些不耐烦,撒泼似地叫道:“都说了我现在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怎么还会喜欢她。”是啊,我真的不喜欢她了。
他突然非常认同地笑说:“是啊,我想也是,都有我了,还怎么会惦记那个男人。”
我喷了:“谁说那个是男人啊!她是女人!!”
我大叫完才发现,原来他是耍我的?怎么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反倒是微微点了点头:“原来是个样子,那就不奇怪了。”
我坐起身来,好奇地问道:“什么?什么不奇怪了?”
都说好奇害死猫……然后我听到的,是令我可以狂吐三天不止,聂上薰版本天方夜谭安徒生神话究极进化版本的故事传奇!
聂上薰也坐起来,开始津津乐道地说了:“依我看,可能是这样的,那枝红杏确实是出墙了。”
我打断:“等等,什么红杏?”
聂上薰解释:“哦,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她。”
我无语地抚额:她叫小珊好嘛……
我微笑:“您继续。”
聂上薰继续毫无节制地讲故事:“依我看呢,那面墙可能不是那么欢喜那朵红杏。”
我一愣:“什么意思?”
聂上薰:“或许是利用那朵红杏,他真正喜欢的,是你这朵红杏。”说罢,还暧昧地伸出指头点了一下我的鼻尖。
我立马暴跳起来:“什么和什么,你才红杏,你全家都是红杏!”对他的胡言乱语很是不满,谁就是红杏了,不知道这话是说女人的嘛。
然后气呼呼地大跨一步,与他保持一尺距离。
自个儿和自个儿气了老半天,闷了老半天,虽然是秋天,但古人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你少穿一点,别人还要说你耍流氓,中午太阳又毒,一个人在这里傻站着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我就决定还是不气了,想来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有时候生气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涂个乐趣。
后来转身准备走向聂上薰那里,走的同时发现之前自己为什么生气都忘了,果然是没事找事儿吃饱了撑了。
不过倒也奇怪,前面我一声不吭地在太阳底下傻站了这么久,聂上薰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莫名觉得有点好奇。
朝他走近,他正坐在地上,不过还是摆酷的那种姿势,紫袍下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随意平放。
我本来还觉得这人脑子大概也有点问题,我在太阳底下默默不语的站了老半天,你也不来劝劝,反而就这么和我一样在太阳底下默默不语的坐了老半天。
可再走近一点却发现,他好像两只在动着,还挺认真的在干些什么事,竟然没有发现我在走过去?
于是我脚步渐渐放慢,才发现他正用左手拨弄着右手臂上的东西,姿势不是很舒服的样子,看上去也别扭,哪有人用左手办事情的……不是,用左手干活的?
毕竟是草丛上,再傻的人都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聂上薰他也不傻,很快就注意到了我,但又好像在掩饰什么,突然把右手上的袖袍给放了下来。
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竟然有慌张的样子,不免有点好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头好像还有点隐隐的不安。
我就站在那儿朝他问话:“在捣弄些什么?”
他用侧面对着我,我承认他侧面确实立体确实好看,可也别给我一副静止的画面啥也不说呀,我又不是来欣赏雕塑的。
就这么僵持了良久,他突然侧头过来,终于给了个正脸,又是像花开似地笑:“你过来瞧瞧不就知道了。”
瞧就瞧,谁怕谁?
我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走过去,毫不客气且粗辱地卷起他右手的袖管,才发现他手臂上面过了一圈圈的白纱,他虽肌肉紧实却肤白,白纱上渗出殷红的血,就这么看上去挺骇人的。
这才醒悟过来,他是受了伤,而且不轻。
突然想起前面捋他袖子时,他的身体好像是那么微微的震了一下,我一定是弄疼他了,就在我意识到这点的同时,又听到他“嘶”的吃痛一声,吓得我立刻抬头。
如我所料,他果真是一脸痛苦的表情,很,非常,超级的痛的样子。
那表情简直让我想扁他。
居然有闲情逸致演戏给我看,我轻轻碰了碰他手臂裹白纱的位置,提高语调问:“呀,看起来好严重的样子哦,这里是不是很痛啊?”
他“痛”地哀哀叫:“嗯嗯嗯,啊嘶~好痛好痛!”说完还作无辜脸,泪眼朦胧地望着我。
这家伙,实在是太欠揍了。
我站起来,给了他一腿:“快给我起来,别装死相!老子已经有扁你的冲动了。”
他终于不再装疼了,表情终于是恢复了正常,拍了拍身上的青草染的尘土,慢慢站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他坐着的时候,一站起来,我就要被迫仰视他,老子真正不爽。
不过说起来……
“你这血怎么搞的呀?”我问。
他摸了摸垂在左肩的头发,朝我左边位置抛了个飞眼,我随之望去,原来是他那把长枪。
什么意思?
我瞠着眼睛,表示疑问。
不是吧?
“你该不会是自己被自己……”
他点头。
“那也就是说,前面那块帕子上的血其实是你的?”
再点头。
“所以,这三个人其实没死?”我翘起大拇指往后指了指。
继续点头。
我靠……
我一下子火气攻心,虽然我前面就发现他们几个人还有呼吸,但我想聂上薰刚才那块手巾上的血以及他一副阴暗诡异的样子好像把他们整的不死也残了,至少要下半生都半身不遂吧!
结果原来只是聂上薰本来就长着一副心机颇深的样子,其实他就是个二愣子?
非但没把他们弄得怎么样,反而让自己先流了血。
我一股脑冲到他们面前对着平躺的三个人就是一顿狂踩:“老子也是你们可以随便……”半句话卡在喉咙里,觉着怎么说都别扭,随便轻薄?随便欺负?随便……那啥?
算了,先踩他们两脚消消气再说。
踩了老半天,见他们三个人除了被我袭击后的自然身体惯性抖动之外,没有任何反应,我回头看在一旁插着手,像看戏一样,还面带一丝笑意的聂上薰,询问:“你确定他们真的没死?”
他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那他们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他继续交叉着手臂,淡淡道:“我对他们下了蛊。”
“什么蛊?”虽然期殊羽好像对他身上这种巫蛊之术,或者可以说邪门歪道的功夫嗤之以鼻,但我倒觉得还蛮酷的,反而有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