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我偏不！”
冷冷看着凌沐晨，这是齐言很少有的目光。而凌沐晨总是更有气势，冷冽的目光更是让人从来不能拒绝。
那天最后还是被带着去了医院，甚至打了退烧针，连着打了两三天才好了。
连着好几天，凌沐晨再没对他做过那天那种事情，齐言也渐渐忘记了。相处久了发现凌沐晨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除了那天突然对他发神经的“性骚扰”，凌沐晨确实是比他想象中温柔了很多。
起初不想理他，他也不会逼着他和他说话，和以前一样，一副高傲冷漠的模样，但是对于齐言的事情居然记得比齐言自己还清楚。说他性格冷漠，才发现原来也有温柔的时候，温柔起来甚至让人觉得，就这么和他过一辈子也不错。
这才回过神来。就这么不到一个星期，他居然把自己迷得神魂颠倒……
可是那些都是不可能的。
回归到最真实的角色，他们于彼此都只是路人，是普通的上下属。
甚至连朋友也不是。
只不过是因为那一天他碰他的时候，他居然发现自己没有了那种厌恶和反抗。
最后那天齐言才发现凌沐晨手臂上有条伤疤，看样子是不久前弄的。这时候凌沐晨才回过神来，拉着他去看他卫生间的门。
“你自己看。”冷冷说了一声，凌沐晨指了指那颗巨大的钉子。
“我、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弄的。”
凌沐晨冷冷笑道：“显而易见的事情，你还需要我怎么说？”
“……我怎么知道。”
凌沐晨却难得又笑了笑，指了指门上的钉子：“很简单，换一扇门。”
“……你有病。”齐言在这住了一年多了什么事情也没有，“稍微注意一下不就好。”
凌沐晨才不管那么多，他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大少爷觉得不委屈自己。
齐言倒纳闷了，真的不委屈自己干嘛还住他这儿？而且一开始说好的只住一晚上，却死皮赖脸来到现在。这么想着，凌沐晨忽的走到自己带来的登机大小的行李箱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扔给了齐言。
“312770”
接过那张看，才发现居然是张白金的没有上限的信用卡……
“什么？”
“312770，密码。”冷冷说着，凌沐晨站直了身子看了眼齐言，“这张是副卡，以后你拿着。”
“……我不要。”齐言没差点当场吓死：“你收回去吧。”
“用不用随你，我不要。”冷冷说完，凌沐晨最后还是硬拉着他去了世界广超附近最大的家具店。
逛商场是大多数没钱人的消费活动，但是齐言不算。因为他从来不稀罕那些只能看不能摸的。
装潢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地板都是大理石的，每天都被清洗的没有一点灰尘，齐言看了看自己脚下那双普普通通洗的有点泛白的小帆布鞋子，再往旁边一看，凌沐晨穿着一双很好看的精致的小牛皮鞋，上身穿着件白衬衣，那头耀眼的金色的头发下，很好看的脸高高的抬着，就这么走着，和这个装潢的精致大气的高档家居店没有半点违和感，和他一比，反倒是齐言像是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似的。和成人的奢侈世界真是格格不入。
恰巧凌沐晨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快点，”
于是乎迅速的跟上，看在其他人眼底，娃娃脸的齐言甚至比凌沐晨还小了不少。
白皙的皮肤，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还有清秀的脸，以及高高瘦瘦的身材。就像是曾经流行一时的清纯小少年，若不是平时那件厚重老旧的西服，即便穿着卫衣走在路上的回头率还是很高的。
凌沐晨侧眼看了看齐言，那头略蓬松的短发看着就让人忍不住蹂躏一番，可爱的娃娃脸和细长的双腿双骄更是想要捏一捏。居然是十分可爱的一个人？
“我说，”齐言快步走到凌沐晨身边，小声说，“我们换一个地方吧。”
“为什么要换一个地方。”凌沐晨还在用挑剔的目光看着四周，回头看了眼齐言，很是不解。
“太贵了！”齐言随手翻开一个价位，都是最起码上万。
“……”凌沐晨对此依旧毫不在意，冷冷看着齐言：“总之我无法接受那扇门。”
“可是，那是我家的门！”
两个人争执着，完全没在意路过的人看着他们有点诧异的目光。
“那个男生好帅！好高！”
“仔细看他旁边那个长得很清秀可爱啊……”
“不觉得他们很配吗？！”
“美强攻和人妻受！”
“以我的腐龄推测，年下无误。”
“你看他们那么亲昵的模样，不会真的是……”
不知道为什么，凌沐晨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也不再说话，齐言发现他的耳朵好像有点红，完了之后凌沐晨突然朝着后边几个女导购看了一眼，那一眼真是一下子秒杀众人。
感觉安静了好多。
只是齐言居然看见凌沐晨莫名发红的耳根。
在他发愣的那一个瞬间，凌沐晨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然后冷声说：“算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齐言一下送了一口气，开心笑着，“那真是太好了，回去吧。”他完全忽略了凌沐晨拉着自己的手。
那么自然而然。
后来凌沐晨一直都没有说话，拉着齐言一路走，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才松开手，他一个人上了车。
齐言却突然停了下来，顺手接了个电话。他
拿出电话一看，居然是莫寒启。
心里猛地一震，才想起那么多天，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也不曾看见过。
“喂。”接起电话，另一头传来莫寒启带着微笑的声音，许久不曾听见，齐言只是笑的温柔。
凌沐晨趴在车子窗口。
齐言接电话时候一直“恩”啊“恩”的回话，脸上好像也没有太多表情，但是很明显非常高兴，和被自己那样拉着去家居店买家具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他忽的低了低头，心里正想着什么。
“你不知道上车接电话吗？”又看了眼还站在原地愣愣的齐言，凌沐晨自觉自己的暴脾气居然没法施展，只是冲他说了句，“不是不想留在这吗？现在我们回去啊。”
“那个……”齐言这才缓缓走了过去，低头不好意思的看着凌沐晨。
当他走过来的时候，凌沐晨居然明显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是漏了一拍似得。
“那个，你今天可以先去别的地方住吗？因为你不是，不是因为……我不是说赶你走了，只不过因为今天有朋友来……然后。”
“我知道了。”齐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凌沐晨已经明白了，他忽的对着齐言冷冷笑了一笑。
“啊，真的？那你是同意……”齐言话还是没有说完，但是这个时候凌沐晨忽的把车窗打了下来，然后一踩油门，就把车子开走，扬长而去。
“我还没上车呢……”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齐言低头一看还是莫寒启的电话。
“喂……”
“小言，你在那里？我想好了，我现在从你家出来，我们等下正好可以一起去吃晚饭，然后下午的时候可以一起去玩。那个时候你过生日我都没有好好给你庆祝，是我不好了，你不会生气吧？”
莫寒启果然很关心自己呢，齐言一下子差点感动的当场落泪，但是他却笑了笑：“我才不会那样啊，又不是小孩子。”
“那就好，你现在在哪里啊？我开车过来。”
“好……好吧。”把大概的地址报给莫寒启以后，齐言又和他说了好几句才挂的电话。
莫寒启，这个名字，一如既往带着温柔。即使自己无意识的伤害了他很多次。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齐言那么爱他，那么珍惜他。
放下电话以后齐言才松了口气。这时候却发现自己眼前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开得飞快朝着自己驶来，猛地一个刹车，车子恰巧停在齐言跟前。直至车窗落下来，是凌沐晨那张好看的脸。
“你？”齐言吓了一跳，“不是走了吗？”
“吵死了，大惊小怪。”凌沐晨冷冷看了眼齐言，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然又怎么会回来？
“还不上车吗？难道你真的打算走回去？”如果是一般情况，他凌沐晨才不可能掉头回来。
“你怎么回来了。”
“因为齐言就是个笨蛋，我怕你等下走回去走得脚抽筋。”
“……那还真谢谢。”
“上车。”凌沐晨懒得和他废话，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副驾驶。
“不……不用了，我等下要去别的地方。”知道拒绝一个人的好意不是好事情，“我的朋友会来接我。”
“朋友？”
“是啊……”
“什么朋友？”
“……这和你并无关系。”直到齐言这句话落下，凌沐晨的嘴角也同时微微上扬，冷笑着：“确实和我没有关系。”车窗同时落下，毫不犹豫地掉头，车子飞快地离开，只剩下被掀起的一阵灰尘。
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尾。齐言莫名觉得心里一阵难过。
是什么样的感觉。
顺势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白金色的信用卡，双手捧在手心，只觉得万分沉重。
把密码和副卡都随随便便告诉一个人，是这位大少爷的常态，还是在表露什么特别的心情？
只觉得莫名的沉重。
齐言用力将那张信用卡掰开，虽然未能掰成两段，却也已经被他弄成了扭曲的形状，可是莫名的情绪让他无法像是平时一样“淡定”，直至将信用卡弄成两截，随手扔在远处的垃圾桶里，他才走出了停车场。
他想要的，平静的生活。而不是与自己无关的，任何一切。
第31章：约会
从停车场出来以后去了附近的一家麦当劳等莫寒启，因为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干坐着就点了一杯麦旋风，然后找了个位子。大概半个小时候以后莫寒启才姗姗来迟，风尘仆仆的赶到。
莫寒启脸上是一贯的笑容，他总是这样外表出众，风度翩翩。一时间像是明星一样，璀璨夺目。
“小言。”
莫寒启冲齐言招手的时候好几个女孩子都失望的叹了口气。莫寒启坐在齐言对面的位子，脸上还是挂着笑，双手撑着脑袋看着齐言手里那杯麦旋风：“久等了。”
“没有。”笑了笑。
“啊，我也要吃。”撒娇的笑了笑，莫寒启
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零的钞票，齐言递给莫寒启：“我有零钱。你也去买一杯吧。”
莫寒启看着他那一手零钱一下子笑了，将那皱皱的几张纸币塞回齐言手上，他怎么看得起那小小几块钱零钱？
“本来老婆的账单应该由老公付的，你怎么反而给我钱了。”
“是吗。”齐言愣愣看了莫寒启一眼，有点不好意思，然后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麦旋风。
莫寒启看着眼前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呆呆的却很乖巧的齐言，很宠溺的笑了笑，忽然低下头开始掏出手机玩了半天，一边玩一边跟齐言说话。
“等下想要去吃什么？”
“随意吧。”齐言抬头看莫寒启，但是对上的不是和以前一样的，正面对着自己，微笑着的莫寒启，而是他低着头，露出一头浓密而黑亮的小短发。
“随便？”莫寒启抬头看了他一眼，“每一次都是这样，难道你没有一点主见吗。”虽然这话是微笑着说的，却居然好似带着讽刺。而齐言却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小言。那天真的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来学校找我了，但是那天我……”
“没事。”也不是第一次吃这种闭门羹。却莫名抬头对着莫寒启笑了笑：“只不过那天遇见一个女生，听说是你的女朋友。”
“什么？” 莫寒启突然坐直身子。
“开玩笑。是前女友。”齐言无所谓玩着手里的塑料制勺子，“我当然知道，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不准说这种话。”莫寒启却一下生气了，怒视着齐言：“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吗？”
动静有些大，引得坐在周围的人也不由看了过来。
“我、我当然知道。刚才只是玩笑。”
知道莫寒启的脾气，齐言只能顺着他。
之后再没提起过这个话题，莫寒启忽的直直看着对面的齐言，“你和我待在一起就那么不自在吗？”
齐言觉得心里莫名一颤，抬头看着莫寒启。
“我……没有。”
“可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从来不笑。”
“怎么会？”这才露出一个笑容。
“傻瓜。”莫寒启突然弯着嘴巴笑了笑，伸出一只手过去替齐言擦他嘴角的冰激凌，“我逗你玩的。”
“是吗。”轻声说了这么句，又低头继续吃冰淇淋。
“你啊，总是心不在焉。”莫寒启露出一些不高兴。
他表现的不自然吗？可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这种的个性啊。他应该早就知道他是怎么性格的人吧？
齐言偷偷看了眼莫寒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觉得莫寒启已经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那种想法深刻到他以为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他都能和这个人在一起……
等齐言吃完那杯麦旋风以后，莫寒启毫不犹豫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还朝着他伸出一只手：“好了，我们现在，去玩吧。”
齐言却看着那只手犹豫了一下。莫寒启是那种从来都被人注意着的风云人物，他可能并不那么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但是齐言却恰恰相反，他很少被人注意，但是实际上有时候却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他明显看见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朝着他灰溜溜看了一眼。
“发生么呆啊。”莫寒启温柔的笑了笑，一下子握住齐言的手，直接拉着他走了出去。
那一刻，齐言觉得自己整个心跳都不正常了。
一下子好似想起第一次和莫寒启见面的时候，他伸手拉着他的手，替他揉伤口。
因为他的篮球撞到他的脑袋，他们大庭广众下的亲昵动作于是有了理由。
可是那个时候齐言还没喜欢上莫寒启。他还只是他生命里的一个路人。若不是那时候莫寒启一直执着的不肯放手，齐言和他可以现在也只是路人。
即使他自己也有时候会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莫寒启。还只是，因为觉得，他应该喜欢他。
走到外边的时候，莫寒启异常开心，拉着齐言又蹦又跳，齐言总是跟不上他的节奏，什么事情都好慢了一拍。但是他就是觉得很高兴。莫寒启拉着他跑到在市中心的世界广场绕了一圈，路上有很多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有的人总是要投来一些很奇怪的目光，但是莫寒启却毫不在意，他只是笑的很开心。
迎着阳光，这个大男孩的笑容好看的好像可以融化所有的冰雪。这个人是莫寒启，是齐言这辈子的第一个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