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寂寞,才要玩啊。”那人低下身子在他耳边说了这么句,跟在他心底挠痒痒是一样的感觉,那声音软软柔柔,听的人的好似吃了媚药似的。
“怎么玩?”
“你输了,跟我走。我输了跟你走。”大男孩挑了他一眼,笑着:“你懂吗?”
莫寒启当时笑了,一手托着几颗骰子,一手在众目睽睽下直接搂上那人的腰:“有什么不一样吗?”低声的笑,带着些莫名的媚态,莫寒启一双眼睛里便带着股吸引。这回,反倒是先前主动勾搭他的那人莫名就红了脸,猛地一推开他,“既然这样,那就开始了?我们摇三次,三局两胜?”
“不用了。”莫寒启抬头扫了对方一眼:“一盘定输赢吧。”
末后轻轻补了一句:“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而在那之后,一切也确实如他所猜测。顺着那个大男孩去了附近一家高档的宾馆。之后各自洗了澡,再然后便是一晚上的狂欢。
这是莫寒启第一次和男人做。
在那之前他没想过和齐言发生关系,但是食髓知味,他只想着把齐言压倒。
而且那天晚上他对着一个陌生人喊了一晚上“齐言”这个名字。
结束的时候大男孩递给他一张纸条,笑着说:“我很少遇见你这么温柔又让人欲仙欲死的,有空联系?”说完就将纸条直接塞在他衣服的口袋里,拍拍屁股就走了。
末后却又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昨天晚上喊一个人的名字喊了快一千次了,我觉得你是真的很喜欢他——如果可以,希望你以后不要联系我。既然喜欢他就好好珍惜他,别做让他伤心的事情。”
莫寒启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只笑了笑,在他微笑着的时候那个大男孩已经走了。
他愣愣看了眼手上的纸条,莫名觉得自己很可笑。
一个月后他第二次见到那个男孩,对方对着他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打电话给我。”
莫寒启于是也对着他微微一笑,露出王子一样好看的脸:“为什么?”
男孩撒娇似的贴上他的身体,挑了挑细长的眉毛,才发现这个男孩长得不漂亮却很吸引人。
不单单喝醉了以后,连清醒着居然也能受他的蛊惑。他一手攀上莫寒启的脖子,贴上他那张好看的脸:“等一下再告诉你——既然是你问我,就得让我先舒服。”
说完以后,又是激情的一个晚上。
直至最后莫寒启又不死心问他:“为什么?”
男孩说:“因为还没有得到那个人,所以你才会睡着的时候叫他的名字。”
“那如果得到了呢?”
“如果得到了,你就该直接去找他了。”男孩很认真看了他一眼,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跟你在一起的这两次,我觉得我快爱上你了。”微笑着,点燃烟火。
全然没有看见莫寒启低头看着他,目光里带着的讽刺和轻视。
在那之后,莫寒启再没有去见那个男孩。
也没有见过齐言。
他以为一切真的结束了。却在自己大三那年又一次遇见齐言。
三番两次的遇见,想要忘记却无法忘记。他于是决定,好好爱这个人。好好把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大四那年莫寒启拒绝了家里安排好的去国外留学的安排,选择继续在T大读研究生。
齐言大四那年他们已经认识了四年,从齐言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到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
他们有时候很少见面,有时候连话也说不上。不知道是什么羁绊使得莫寒启始终无法放下这个人。
大四那年齐言变得更忙,他从大一开始就已经开始打着各种短工,大四的时候已经在一家大公司里做了很久的实习生。他说他不准备考研了。
莫寒启问他为什么。他告诉他,他们可以一起读研究生,然后一起在莫寒启家的公司工作。莫寒启以后会是那家公司的继承人,按照他的脚步,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一一辈子。
原来他也想和那个人在一起一一辈子。
哪怕一年,一个月也不过寥寥见过几次面,偶尔抱在一起。也很好……
可是齐言拒绝了,他选择了自己的选择,过了完全不一样的,莫寒启所不希望他过的生活。他们只剩下更少的时间,偶尔的碰面。
他渐渐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存在。
也不知道他们能一起走多久……
他生平第一次爱一个人,想起了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天长地久,又害怕一种东西叫天长地久。
齐言,我想和你一一辈子。
一一辈子,到底多长。
第46章:反问
接地窗子外边的天色变得有些昏暗。
齐言忽然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清。
“怎么样?齐言,敢不敢?”而凌沐晨正眯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目光锐利的好似可以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刺破,他正盛气凌人,咄咄逼人向他走去,轻声笑着问他:“怎么了?不做回答啊?不敢回答吗?”
那双修长的大腿正向迈着大步走向他,步步紧逼的身影一点点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也增大了压迫感。而这个时候凌沐晨又忽的露出以往一样的笑容,在睥了齐言一眼后冷冷说:“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带着嘲讽和轻视。
在原地愣了许久的齐言从惊慌中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看着凌沐晨。
“凌室长,不好意思,我必须要回去了。”他朝着凌沐晨冷冷看一眼,面无表情陈述着原因:“因为按照公司的规定,多留半个小时就算合法加班了。”说完却带着微笑,然后迈有些艰难的步伐走着。
忽的被凌沐晨一把拉住:“我送你。” 凉薄的声音带着些命令的语气。
“不用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毫不客气地甩开对方的手,即使很快,目光对上一双带着愤怒的眼睛,齐言只面无表情对上他,“我可以自己回去。”
凌沐晨于是不拉他也不阻止他。只是站在远处,微微靠着一张檀木制的办工桌子,目光冷冷看着他。 很久才说:“你等一下。”
听见那句话齐言才慢慢回头,“凌室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先休息两天吧。”凌沐晨顺手从抽屉取出一样东西,是一份病假单,他走了过去,将自己给他拟好的病假单子递给齐言:“之后我会去你家接你。”
“有劳了。”带着疏远的假笑,齐言没有作答只是点了点头,却又忽的犹豫着什么,只是依旧什么也没说,完全不能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而凌沐晨好似总是可以将他一眼看透:“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齐言没想着接受某人的好意,只当做一个笑话——打电话给他?他们是什么关系?到了这个地步吗?
却只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最后走的时候看了凌沐晨一眼,依旧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便走了。
而那天凌沐晨对他说的话,他也只是当做没有听见。
说什么爱?
原来爱,真的太奢侈了。
……
平静。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无论是工作,生活,还是所谓的爱情。他一直想要的平静却让他险些窒息。
回答家里,看着没有发生过一丝改动的屋子,莫名叹了口气。
他以为他会接到莫寒启的电话,他以为对方会疯狂的打给他,找他,向他解释。现在才知道——他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
或者说是因为他自己根本没有死心。
这世间上怎么有他这样的人?整整五年的时间,连自己的情人在做什么却都不知道?他有时候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就真的那么喜欢莫寒启。
不过他不敢再去想什么。半个小时后齐言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直至过了很久,他听见周围好像有什么声音。
但是他睁不开眼睛,他疲惫地只是眯着眼睛,好像看见有人坐在自己的床边。
想起他大二的时候生了一次病,莫寒启为了看他翘掉了最重要的考试,想起他大三的时候和他走在街上突然被人抢劫,抢走的是他没有多少钱,但是全部是各种证件的包,为此莫寒启追了那个人几条街,最后在垃圾桶里捡到他的包,里面被翻的只剩下身份证和他从来随身携带的户口本。
莫寒启问他为什么要把户口本带出来,他说因为方便。
其实那时候他没有告诉对方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不打算回到曾经的城市。
齐言睡得迷迷糊糊……这时候有人给他打了电话,电话铃声不断地在他耳边翻来覆去地吵,才终于把他给吵醒。他拿起电话,发现这个号码是老家的人打来的。犹豫了一下,他才接了电话。
电话另一端居然是齐言的叔叔和婶婶。
他是从小父母就不在了,而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在他出生前就已经不在了。打电话给他的是他的亲叔叔,是他爸爸的亲弟弟,齐言从没有意识的时候就开始住在那家。起初他家是没有孩子的,齐言在那段时间过得也于是还不错,但是过了几年他叔叔婶婶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三四年前他来到C市区读书后再没回去,除了每个月固定的寄钱以外,彼此都不会联系。
“言,最近好吗?”电话另一头的是齐言的叔叔,说着一口还算标准的普通话,带着些乡音,但是齐言能听懂。
“叔叔,我在这很好。”齐言苦笑了一下。
有时候他总是会忘记自己还有亲人,每天睁开眼睛,总觉得这个世界上他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一人管饱嘛。
“在大城市还好吗?”
“很好啊。”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的齐言,只是应付着对方,“叔叔有什么事情吗?”
他知道他叔叔家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闲得无聊和他打电话做什么?
“是这样的,你弟弟啊……你知道的齐睿啊,他结婚了。”齐睿是齐言叔叔的儿子,是齐言的表弟,只比他小了好几岁,现在也就20岁出头,没想到现在他都结婚了。
“是吗。”齐言有些惊讶,他来C市区的时候一直跟齐睿说要他好好读书,但是齐睿根本不听,在H市区和一群小混混混的风生水起,而齐言的叔叔家只有他一个儿子,居然也只是从小宠着他,谁知道一直宠着,长大以后根本管不住。齐言也知道他不是读书的料,根本静不下来,笑着:“齐睿要是能静下来心思那也好。”
电话另一头的人应和着笑了笑。
齐言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办酒吗?”
齐言的叔叔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齐言这才知道人家结婚连酒席都办完了才通知他的,却笑:“你知道的,你在C市区那么忙,我们都不好通知你。但是齐睿啊,那小子很惦记你这个哥哥,他说说什么也要把结婚时候拍的录音带邮给你。”
齐言只笑了笑:“我等下把我住的地方的地址发给你吧,叔叔。”
想了想,又说道:“齐睿结婚了,我也没能来看看,我明天去银行取点钱,打你卡上。你有时间帮我给睿子吧。”
电话另一头的人叹了口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钱不钱都无所谓。”
齐言说:“那是一定要的——我从小都是受叔叔婶婶照顾的……齐睿是我弟弟。我就一个弟弟……”说着,居然发现自己的眼泪止不住就流了出来。齐言一手仍然拿着电话,另一手却开始抹眼泪。
电话凌一头的人又叹息了一声:“你在大城市不容易,那里压力大,但是也不见得比家里好。你要是愿意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齐言含着眼泪点点头,只说了声“好”。却知道早在自己拿着户口离开那里的时候,就再没有想回去过。
他心里忽的想到点以前的事情,眼泪控制不住就流了下来。
这时候他听见客厅的门被人打开了,犹豫着准备挂电话,笑着:“叔叔,我现在还加班呢,有时间打给你——”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打了钱我给你发短信。”说完便匆匆忙忙挂了电话,这时候开了客厅门的人已经走到让房间里来了,才发现是凌沐晨。
凌沐晨站在门口看了齐言一眼,有些生气问他:“你在和谁打电话?”
“凌少爷?你管那么多?”齐言那衣服袖子擦了擦眼泪,没好气看着凌沐晨:“你怎么进来的?”他记得凌沐晨可是连钥匙早就还给他了。
凌沐晨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冷眼凑了凑他,声音也带着股寒意,问:“你刚才和谁打电话?”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齐言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鞋子走到柜子前去拿衣服,最后披了件外套就准备出去。走到门口果然还是给凌沐晨拦了下来。
“凌室长,登门入室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请问你到底要怎么样?”
凌沐晨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狠狠蹬着他,最后却问他:“你要这样逃避我吗?”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好像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凌室长……你喜欢站在这?很好,那你继续站在这好不好?”无所谓看了凌沐晨一眼,齐言顺手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掉,最后又一脚爬上床,狠狠看了凌沐晨一眼,转了个身,继续睡觉。
凌沐晨皱着好看的眉毛,站在原地有些无可奈何看了齐言一眼。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几乎是甩门而出。
这时候齐言才转了个身看向空无一人的屋子。刚爬起身,却见凌沐晨冷冷推开门,站在门边上冷冷看着他。
“不是要睡觉吗?”
“……不能起来上厕所吗?”齐言毫不客气瞪了他一眼,才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脚疼的不行。
凌沐晨一下走了过去,扶着他,脸上笑盈盈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善良的帮你一把?”
“不用了。”齐言想也没想直接推开他,皱着眉头说:“我可没你想想的那么柔弱。”说完就一个人大摇大摆走了。
谁知道一路走到厕所都见凌沐晨正站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守着他。
“你跟过来干嘛!”
“我怕你嘘嘘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凌沐晨很难得一脸善良的表情看着齐言。
“你出去,你站在那里,我怎么尿啊?”见对方似乎还没那个意思,齐言不高兴看着他,“你再不出去我尿你一脸。”
“……哦?”凌沐晨好看的脸一下黑了,却很快又恢复着一张笑脸:“你果然没想象中那么脆弱,但是——你想试试吗?”目光忽的冷冽。
虽然嘴上一直不让人,但是最后还是乖乖退了出去,只是关上门的时候非得看齐言一眼:“有事就叫我。”
齐言皱着眉头看了眼自己一手提着裤子准备拉拉链的下流姿势,目光毫不客气瞪着凌沐晨:“凌大少爷,真的不劳烦了。”
说完以后自己亲自走上去狠狠把门一摔。
他只是摔倒膝盖,又不是丧失了基本的生理功能?莫名觉得好笑,尿的差不多的时候把裤子提了提,冲完厕所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却差点没吓尿。
跟前一只灰溜溜的肥老鼠正巧从下水道的管子后边爬了出来,擦着齐言的脚边就一溜烟不知道跑哪去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