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战场上出现的那个白衣人,看看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入我军营如入无人之境,战场上来去自如。”萧奈背对手下大将,安排各种事宜后挥挥手让众人退下,而后看着自己右手,那上面血迹斑斑,是被那白衣人挑开之时震破的。
陌上清睁开眼,秦挽歌不在,大营内点起了火把。坐起身,被褥滑下,露出身上斑驳的吻痕,感受了一下,身上没有不舒服,看来已经清理过了。
穿上衣服,头发披散着,撩起帐帘走出去,立刻有人上千询问,“公子可是饿了。”
“你们元帅呢?”见那士兵头都不敢抬,偷偷看一眼便立刻满面通红的低下头,淡淡的开口,“你不必怕我,抬头说话。”
“是,公子,元帅说若是你找他的话便去帅帐,还说,还说……”说道此那士兵结结巴巴停住,似是什么不好的话,见陌上清看他,一哆嗦,结结巴巴开口,“元帅说……公子不认识路……怕公子走……走丢了,人我跟着公子。”
“带路。”陌上清依旧淡淡的,那兵士不知道他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见他一眼看过来,赶忙带路,不过这公子可真好看啊,仙女都没他好看吧。
进了帅帐,秦挽歌正在批示各种文书,战事吃紧,繁琐的是一堆,又必须立刻处理,这次副将一个都未带出来,果然这些事不是一般难做啊!看见陌上清进来,对他招手。
“清,起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拉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伸手将被风吹乱的长发抚平,这人与自己一起后就不再自己束发了。
“还好。”坐在他身边随他抚弄,看见案上文书折子散乱的堆了一桌。“这些归类一下,急的,不急的,各个地方的分开放,就不会找不到头绪了。”
“清,还是你厉害,什么都会,要不清你替我处理这些吧,我头都大了。”
“我不是军中之人,且这些本就是你该做的,你在秦家军的时候不也一样要做。”
“在秦家军才不用我处理这些事,我忘记让洛希先过来了。”秦挽歌一脸后悔
“你的副将?”陌上清开口问,一边伸手整理乱糟糟的文件。
“是啊,以前这些事都是他做的。”
“你这元帅做的倒是舒服。”
“那是,元帅是打仗用的,是做决定用的,这些事都需亲自动手,那要副将何用,元帅,是发号施令用的。”秦挽歌瞬间霸气侧漏。
“不要为你的懒找借口。”陌上清毫不犹豫的打击他,看他瞬间泄气,不由好笑。
“清还是笑着好看。”见他提起笔批示文件,桌上已经分类整理好了,这人啊,嘴上不说,其实是心疼自己的吧。
陌上清看了他一眼,说:“我饿了。”
“清没有吃东西就过来了?我去给你找吃的。”秦挽歌立刻站起来走出去,这人总是这样,不吃东西怎么行。
秦挽歌一边喂陌上清吃东西,一边磨墨,不时喂他喝口茶,陌上清一做起事来从来都不记得要吃东西喝水什么的,必须有人提醒。秦挽歌有些心疼,可是也没办法,这些自己也做不来,再次下定决心,让洛希立刻赶过来,不然清该累着了。
“好了。”直至深夜,陌上清落下最后一笔,看见秦挽歌看都不看那些文件一眼,直接让人进来拿出去,开口提醒他,“你不看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清看过了就一定不会错。”秦挽歌一脸昏君样,不过幸好他不是君。
“陪我出去走走吧。”
“累着你了,这一个多月都没让你好好休息。”秦挽歌觉得这人越发瘦了,心疼了。
“无妨。”
来到城墙上,祁军已经退至翼城,接下来就是等大军到来,然后夺回翼城了。二人并肩站在城墙上,望向祁军。
“清,我有东西要给你。”秦挽歌突然说。
“何物。”陌上清回头看他。
“诺。”秦挽歌递过来一个白色长条状的物体。
陌上清接过来,打开白布,只见是一管碧绿的玉箫,入手温润,有些惊讶。
“你从何处找来的,这玉可是极品,竟然被做成了萧。”
“这是我做的。”秦挽歌百年难得一见的脸红了。
“你做的?”陌上清有些吃惊。“为何……”
“六年了吧,从我们分开到现在有六年了,这萧是我用了三年时间做的,那时整日想你,战场厮杀后越是想的厉害,所以空闲的时候我就找些事做,后来做了这萧,现在送给你。”秦挽歌带着感叹,那段时日是自己最难过的日子,没有清在身边,自己年少封将,带领秦家军保卫西北,当时真真是心力交瘁,疯了一样想他,军中诸多大将因自己年幼不服气,现在想来若不是因太过想他而把精力都投到战事上,自己或许不会那么快让人臣服吧。
陌上清捏着玉箫,靠进他怀里,那几年,他定是很辛苦吧!虽然他不说,可是自己是知道的。
“我吹一曲给你听吧,那年以后,我就没有吹过萧了。”
“好。”揽着他,在他耳边轻语。
陌上清靠着秦挽歌,苍凉的萧身传出,若即若离,如诉如泣,却又缠绵悱恻,情深如许。二人战在城墙上,秦挽歌拥着怀中人,一阵风吹来,怀中人长发飞扬,白衣飘飞,伴着萧声,仿佛要随风而去。
第7章
经过那一仗之后,祁军不顾一切想要在业国大军前来之前攻下业城,秦挽歌带着剩余的人死守业城。十日后,终于在业城将破之时秦家军副将洛希带领五万骑兵先行赶到,一举压下祁军的攻击,业城得保,现在只需等待大军前来便可一举夺回翼城。
“元帅,你终于是元帅了啊,我还以为你一辈子就到这将军了。”洛希带领骑兵保住业城后才刚下马,一身血衣还未换下就开始调侃秦挽歌。
“若是可以,我到宁愿一辈子都是将军。”秦挽歌叹了口气,那样的话就有更多的时间陪着清了,没有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背负在自己身上,要抽身而退也不是难事,可是现在……
“切,没志气,你就想的是天下太平,那样你就可以潇洒走江湖了。我想换一身衣服,全是血。”洛希见他眉宇见挂着疲惫,有些惊奇,不过还是不问的好,那几年他的样子自己可是见过,现在比当年可好多了。
“去吧,换好后来找我,介绍一人与你认识。”秦挽歌见他退下,便转身去找陌上清,之所以想把陌上清介绍给洛希,是因为洛希是自己的好友中唯一一个知道他存在的人,那几年他没少陪自己喝酒,战场上几次在自己失控后救下自己。
“清,待会我介绍一人与你认识。”走到陌上清身边开口说,陌上清此时正在替他批示公文。
“很重要?”头也不抬的问,手上不停,他可没时间见没用的人,光是替他批示公文自己就没时间做别的事了。
“我给你说过的,洛希,他是今天带领骑兵的人。”说着倒了杯茶给陌上清。
“就是你那个管家?”接过茶,轻抿一口,听见是洛希便颇有兴趣的一挑眉。
“管家……好吧,就是管家,他来了,以后你就可以休息了。”虽然对管家这称呼有些无语,不过见陌上清斜了他一眼,便立刻认了。
“为何要介绍给我认识。”喝了茶便继续提笔飞快的批示,手下丝毫不见停滞。
“他知道你我的关系,”秦挽歌见他顿了一下笔然后便继续翻看公文,然后落笔,仿佛不受影响,便继续说:“那时候我上战场总是失控,他救了我好几次。”
“失控吗?”陌上清怔了一下,放下最后一本文件,叫人进来拿出去。这些秦挽歌全都交给他了,批示好了就只见让人拿下去就好。
秦挽歌正准备说话,帐外传来脚步声,洛希撩开帘子走进来,“元帅,你不厚道啊,我带着人一路狂奔而来你都不犒劳我一下,就忙着来与你的清打情骂俏了。”
陌上清坐在帅案后,看着进来的人,应该是刚换的衣服,一身青衣,年纪不大,就二十一二岁,娃娃脸,身材修长,这根本就是那家公子,谁能想到他是秦家军三大将之一,而且兼职管家,正职骑兵将领。
“娃娃将洛希?果然名符其实。”淡淡的开口。
“不是吧,你也知道了,元帅,是不是你告诉他的,你怎么能这样,我的形象啊。”洛希抓着秦挽歌衣袖摇晃,一脸我不依的样子。这娃娃脸是他的痛啊,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秦家军的骑兵将领是个娃娃,就得了个娃娃将的称呼,刚知道的时候差点吐血,自己明明25岁了。
“手里箭尹少韩,娃娃飞骑洛希,一目了然影陌,乃秦家军三大将,尹少韩徒手发箭,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洛希一骑飞越十丈悬崖,影陌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没有他查不到的。”陌上清顿了一下,斜了一眼秦挽歌“秦挽歌,西北大战之时一人横冲西北联军八十万,擒杀联军大将,我说的可对?”
“元帅,他可比你像元帅多了,那些公文都是他替你批的吧?”洛希震惊了一下,听见陌上清说到秦挽歌横冲联军的时候声音带着心疼,便立刻回神。
“你来了,以后那些事就是你的了。”原来你都知道的。
“不是吧!又是这样,早知道我就晚点来了。”洛希立刻叫了起来。
“晚点来这些事也是你做,都是一样的结果。”陌上清凉凉的开口。
洛希张了张嘴,然后一脸可怜样的靠上秦挽歌,可怜巴巴的说,“你们夫妻欺负人,我要告诉少韩。呜呜呜……”
陌上清无语,跟他们元帅一样,脱线。懒的跟他们闹,说正事要紧,“大军何时能到,虽然多了你的五万骑兵,可是祁军毕竟有五十万大军,且萧奈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大军早日到来便多一分保险。”
洛希看了看他,放开秦挽歌说,“果然陌公子比较像元帅。”此时陌上清坐在帅位,秦挽歌与洛希都站着,丝毫没有违和感。
“问你话呢。”秦挽歌走到陌上清旁边坐下,这样就只有洛希站着了,洛希抽了一下嘴角。
“不出3日便到,我来的时候一路上遇见不少陷阱,清理了一些,有些绕过去了,所以今天才到,这一耽搁,大军比我慢不了多少。”洛希拉了张凳子坐下,正色道。
“如此便好,这仗还是早点结束的好。”秦挽歌感叹。
“我出发的时候影陌给了我一封急件,当时他好像有什么要事,就近发给了我,信上说有人查陌公子,而且提到了无痕,估计影陌是去查这事了。”
“还说了什么。”秦挽歌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查清。
“就这些,没说是谁查的,不过应该这几天就会有消息发过来了,离我收到那信已经过了五日,还没有什么事是影陌查了五日还没有头绪的。”洛希安抚他。
由于密信看过必须毁掉,所以洛希给他背了一遍信上内容,秦挽歌听后沉默了一会还未开口便听陌上清说:“是萧奈,萧奈应该没在人手上吃过那么大的亏,那日我挑开你们的时候用了九成力,他的手估计裂开了,而且有一段时日不能用兵器,给他吃了这么大的亏,他怎么能不查我。”
“如此吗?可是为何提到无痕,无痕无色无味,中了无痕的人会绵软无力,委顿而死,难道他想用药”秦挽歌猛然想到,惊得一身冷汗,“这无痕解药极难制作,若是萧奈用这个对付我们,那后果不堪设想。”
“解药北沐会做,阿禾我不知道会不会,不过倾城公主是一定会的。”陌上清语气里有冷意。
“倾城公主怎么会做解药?”秦挽歌有些奇怪,清他好像有些气愤。
“无痕便是倾城公主所做,她是毒医的得意弟子,即医人,也毒人。”陌上清越发冰冷,身上都冒着冷气。
“怎么会是她,不是说无痕不知道是谁做的吗,而且仿佛已经失传了。”秦挽歌震惊无比。
“毒医是祁国人,而且与萧奈有些渊源,萧奈的师傅是毒医的师兄。”这时洛希开口,“这些是在西北的时候影陌告诉我的,他说我们早晚会与萧奈对上,多了解一下总是好的。”
“这样,我让阿禾修书与他师傅,让他师父前来,有备无患。”陌上清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丝冷意。
“洛希,你先下去吧。”秦挽歌见他如此,必是有事,还是好好问问为好。
第8章
“清,怎么了?”洛希离开后秦挽歌急忙问他,清从来不会如此失控。
“倾城公主,还有一个名字叫毒娃,你不知道吧?”陌上清反问。
“毒娃?公主怎会是毒娃,毒娃成名之时公主不过六七岁,不是说毒娃只是身形像是孩子,实际年龄已经五六十岁了吗?”秦挽歌有些惊讶。
“你也知道是传说,实际上毒娃成名之时确实只有六七岁,而公主就是那个孩子,当年她为了试要,将才满月的婴孩喂食毒药,害死不计其数的孩子,我妹妹便是她杀死的,我父母为妹妹报仇,也惨死在她手上。”陌上清说到此处全身爆发出阵阵冷意,手上茶杯砰的一声碎裂,“所以我才有如此寂寞的童年,倾城公主,若她想,岂止是倾城,倾国怕是也不在话下。”
“公主平时虽说不上多善良,可是也不至于如此狠毒吧,会不会是弄错了?”秦挽歌赶紧把他手上的茶杯碎片拿下了,而后小心的问着。
“事实如此,若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知她救过你,你不信也在情理之中。”陌上清冷静了下来,知他一时难以接受,便不强求。
“清,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有点难以接受,毕竟我当她是妹妹,我定会查清楚的。”秦挽歌忙解释,生怕陌上清生气。
“查清楚了又能如何,若真是她所为,你又当如何?”彻底冷静下来,不想他为自己的事去冒险,那毕竟是一国公主,若是查出来是她,秦挽歌怕是会做什么危险的事了,“这是我的事,你不必管了,也不必去查,报仇什么的,我早就放弃了。”
“清,你啊……”秦挽歌唯有一声叹息,他的顾忌,他都懂。
两日后尹少韩带领的大军终于到来,接下来就是夺回翼城,不想,尹少韩所带来的三十万大军却有三分之一都陷入昏睡,秦挽歌知道大事不妙,怕是萧奈在路途中就给大军用了无痕了,无痕好配,解药却难求。
“阿禾,无痕你解不了吗?”秦挽歌与陌上清去问阿禾能不能解,得到的回答却是不能。
“解不了,当日师父说此毒已绝,所以我便没有学。”阿禾后悔,当初要是学了的话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你师父现在何处?”
“师父到处游历,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阿禾是在陌上清入江湖之时离开师父的,如今有六年近七年没见过他了。
“修书给皇帝,让他派倾城公主前来吧,国家大事,我想公主不会置自己的国家于不顾的。”陌上清开口,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萧奈定会趁机攻城,三十万大军只有二十万能出战,悬殊还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