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端午眉毛挑了挑,不光会说话,还只会叫芝兰。
“我记得,我好像不喜欢养动物吧。”
“是啊。”端午有些无奈。
“那这是谁送的?”
“是您买来送给白小侯爷的啊!”
“送他的东西,怎么会在我这里呢?”
“因为。因为!”端午一时语塞,怎么解释?说他们俩是一对?说他们俩是冤家?
不不不,该怎么解释呢?
“含章,你怎么起来了?”萧叶羽连忙走过来给万俟锦号脉,万俟锦连忙抽回手说,
“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萧叶羽愣了一下说。“我叫萧叶羽,是个大夫。”
“哦,我没病,不需要医治。您请回吧。”万俟锦笑得阳光明媚。
“这…… ”萧叶羽看向端午,端午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含章,快让叶羽瞧瞧。”白琼华连忙说
“是啊是啊主子!”
“你还没给我解释这对鹦鹉呢。”万俟锦可怜巴巴的看着端午,端午面色难堪的看向白琼华
白琼华连忙笑着说
“哈哈哈哈哈,原来含章喜欢这对鹦鹉啊。”
“这不是我送给你的么。怎么在我这里?”万俟锦眨了眨眼睛。
“呃…… ”
“亦月呢?我要见她。”万俟锦说
“亦月?”白琼华突然有些暴跳如雷。
“我要见亦月!”万俟锦神色慌乱,“不不不,我要见她,我要见她!”说着就要往门外跑去,白琼华连忙抓住万俟锦,万俟锦挣扎着,使劲的要推开白琼华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亦月!啊——”
“端午,去拿绳子!”白琼华连忙点了万俟锦的昏穴制止住他的行动。
“白琼华!你放开我!我要见四哥!我要见四哥啊!”
白琼华皱着眉,“现在先将万俟锦绑起来,等御医和叶羽的诊断吧。”千万不能出了任何纰漏。
萧叶羽连忙给万俟锦号脉,“奇怪,脉象非常奇怪。”
“怎么讲?”
“含章的脉象和正常人无异,就是现在波动较大,这种毒…… ”萧叶羽突然撸起万俟锦右手的袖子,看着白琼华说
“这种毒恐怕是西域的忘蝎。”
白琼华微怔,惊讶之余“怎么会是忘蝎呢?”
“这毒是什么毒?”万俟卯走进了卧房看着被绑着躺在床上的万俟锦问
“此毒乃是西域逸夫的独门密毒,此毒用量少会使人昏迷,用量多不光使人失忆,心智会变的和本人截然相反。最后会筋脉尽烂,直到死亡。”
白琼华双拳紧握。
“那含章中毒多少?”
“依现在来看。”萧叶羽撸起万俟锦的右边袖子,一条深紫色的血线从万俟锦的手腕直线向上,如同树枝一般扩散整个手臂。
“使毒者应该和含章有深仇大恨,要不然不会用这么多的剂量。”
“这毒怎么解?”万俟卯关切的问
“此毒无解。”萧叶羽说着摇了摇头,
端午看着万俟锦如此的狼狈,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小侯爷,您在西域呆过,您有办法救救我们主子吗?”端午有些恳求,白琼华摇了摇头说,
“我只会辨别一些毒,不会解毒。”
“这…… ”萧叶羽皱眉,忸怩的说“如果亦月小姐在的话,应该…… ”
“可是…… ” 萧叶羽看着白琼华撇了撇嘴,大家对于这份感情都心照不宣,因为是万俟锦默许白琼华赶走亦月的。
“我现在去赤峰山去求赤峰血莲,并去问我师父可有解方吧。如果含章的右手臂全都成了深紫色,那么…… 大限也到了。”
萧叶羽说完双手交替给万俟锦点了穴位,并击掌运气。
“我现在只能保证含章的毒三日内不蔓延,我会快去快回。”萧叶羽说完双手一拱匆匆离去。
白琼华怔怔的看着万俟锦,
“我现在也去派人到民间找名医。定要保住七弟的性命!”万俟卯带着桑葚离开。
花重锦抱着剑靠在墙上眼神空洞的看着万俟锦,
端午深吸一口气,“小侯爷。”
“说。”白琼华冷漠的语气让端午想笑。
“您现在会伤害主子么。”
白琼华顿了一下说,“不会。”
“谢谢您。”说完端午走出了卧房,开始煎萧叶羽留下的药。
现在端午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端午知道,爵府早就暗藏了很多白琼华的探子。
例如芝兰,例如自己的爱人花重锦。
“啊——”万俟锦一大早提剑在院中狂乱,“孙淮!——”手舞剑花招招致命,白琼华吃力的接着万俟锦的每一剑。
兵器碰撞的声音越发的急促,万俟锦的脸色涨得红红的,额头和手臂青筋跳起,可见万俟锦的恨有多深。
“啊——孙淮!今日若你不死,我下地狱定不饶你。”万俟锦怒瞪白琼华,想必万俟锦把白琼华当成了孙淮。
“看招!”万俟锦又攻了上去,白琼华侧身一躲,万俟锦刺伤了白琼华的左边肩胛,鲜血流了下来,万俟锦看了看白琼华的脸,使劲的摇了摇头,眼泪滑落,
“不!不!不!”
“四哥,我求你,我求你,不要杀我!”
万俟锦哭着抱着头蹲在地上,剑掉落一旁,白琼华顾不上伤口,走进万俟锦只听他继续说,
“四哥,孙淮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我杀人了!”万俟锦眼泪含在眼眶仰头看着白琼华,看着万俟锦的眼泪白琼华这一刻突然很心痛。
万俟锦,那样骄傲的万俟锦,那样自信的万俟锦,此时此刻多么的,无助。
“呵…… 呵呵。”白琼华讥笑,最可笑的是,为什么自己对他这么好,他口口声声叫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三哥。三哥?不不不!”万俟锦坐在地上,双手乱挥,好似三皇子就在他眼前一样,万俟锦慌乱,紧张的连忙遮挡着自己,“不不不!不要过来!”
白琼华一记手刀打昏万俟锦,怀中抱着万俟锦,有些失望,有些绝望,甚至后悔。
究竟是什么人给万俟锦下毒的呢?
会是白琼华么?
应该不会,首先如果是白琼华,他自己是西域出身定不会用西域的毒,而且还是这么致命的毒,其次,白琼华爱慕万俟锦,怎么会下毒呢?
端午靠在假山边,运气感受周围没人之后侧身进入了密室。
密室三个出口,一是爵府的后院,二是四皇子府邸的后院,三是乞丐堆的一个坑。
端午记得第三个出口是自己强烈要打通的,也许更记得的原因是这边通道的钱是自己出的。
端午换装走出了乞丐堆,
心心念念的是万俟锦最后的唇语,防玉芝,寻亦月!
第 43 章
怎么找到亦月?端午皱眉,探子说亦月现在在伊吾王子那里,自己知道想必白琼华肯定也知道,怎么才能单独见到亦月小姐呢?怎么才能让她来给主子解毒呢?
她应该会的吧。可是想到了白小侯爷和主子当初对待亦月的情况,端午动摇了
亦月小姐会救主子吗?会吗?
此事应该找…… 翘娘!对!亦月定会和翘娘联络!
可是该如何不让花重锦知道呢?
端午皱着眉来到了落花苑,齐修马上行礼,“参见端午大人。”
端午挥了挥手,说“不要对别人说我今天来了。懂么?”
齐修点点头转身离开。
端午来到了庭院内看到了花翘说,“翘娘,最近好吗?”
花翘点点头,“端午公子?为何如此装束?”
端午扯了嘴角,苦笑着说“翘娘,我现在很为难。”
“怎么了?说出来花翘帮您想想。”
“主子中毒疯癫了。”
花翘点点头说,“这我知道,叶羽公子不是去赤峰山寻药了吗?”
“可这并不一定能解毒啊!”端午有些焦急,双手抓住花翘的胳膊说,
“翘娘,你能找到亦月对不对?主子之前一直都很想见到亦月姑娘,只是现在…… ”
花翘眼神忧郁,推开端午说“何必执着呢。既然不爱她就放她走。”
“不,您不懂主子对亦月姑娘的感情!”端午的语气低落下来,“主子自知自己身边很危险,知道白琼华对亦月很危险,知道自己不能让亦月为了自己做出不道德的事情。翘娘,其实主子心里…… ”端午语气诚恳,看着翘娘的背影说,“其实主子心里一直都是有亦月姑娘的。”
翘娘身形微颤,只听端午继续说,“您还记得去年在藏花楼,亦月姑娘误以为您和主子之间有私情,亦月姑娘打了主子一巴掌。翘娘,像主子这样骄傲的男人,怎么会容忍一个女人打了自己的脸。”
“因为宠爱她,因为疼爱她。”
“所以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端午还要开口说话,只听身后瓷器掉落的声音,
“咣啷——”
亦月瞪着大眼睛,眼中含泪的看着端午,倔强的低下身子捡起瓷器的碎片,紧紧地咬着下唇,
“亦,亦月姑娘。”端午看着亦月的身形,亦月起身想走开,端午抓住了亦月的手腕沉重的说,
“亦月姑娘。主子中了西域逸夫的忘蝎,此毒无解,主子想临死前见你一面。”
亦月不敢回头看端午,因为她害怕自己会掉泪。
“他。他死了便好。”亦月起身准备离开,端午紧紧的拽着她的手腕,
“亦月姑娘,求您去看主子一眼吧。”
“不,不会的。”亦月摇着头,“端午,我不会去看他的。”亦月盯着端午的眸子,端午瞬时有些失落
“亦月姑娘,人之将死,我只是希望主子能够看到他疯了的时候第一个喊到名字的人。”
亦月嘴角微下,有些酸涩,强迫自己微笑,“端午,我这一生都不会在踏进爵府了。你放弃吧。”
话音刚落,端午跪在了亦月的面前。
“亦月姑娘,我求您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求您去看看主子吧!”
就在这一刻,亦月的泪终于坍塌了。
亦月的天,地,都混沌了,亦月呜咽着。
“端午,我…… ”亦月哭红了双眼看着端午,“这半年,我果真是非常的想他。可是…… ”
端午眼看就要给亦月磕头,亦月连忙扶起端午说,“我去!我今晚就去!”
“我先回去看看准备准备解毒的方子,你把这迷迭香在卧房内点燃,白琼华和花重锦昏睡过去之后,我看看我能否为他解毒。”亦月说着递给端午一颗草药,
“好好好!”端午眼泪挂在睫毛,胡乱的擦了一把,裂开嘴角有丝苦笑。
亦月离开之后,端午看着翘娘笑着说,“翘娘,你千万不要告诉宗洛和白小侯爷啊,要不然白小侯爷会生气的。”
翘娘笑了笑说,“嗯,知道的。不管怎么样,看着亦月开心,我也就开心。”
端午憨憨的笑了笑,
“端午公子,最近不要跟哥哥生气了好吗?”
端午有些羞涩的点点头,“嗯,知道的。”
“愿上苍保佑七皇子!”花翘温柔的看着端午。
当端午从密道回到爵府的时候,隔着假山的密门看到了这一幕,
白琼华一拳正正的击中花重锦的心窝,花重锦口中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溅红了白小侯爷的衣襟。白琼华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有泪花在眼眶浮动。
“花重锦!是谁让你下这么大剂量的?是谁让你杀了逸夫的?”白琼华咆哮
白琼华拎起花重锦的领口,花重锦不语,任凭白琼华继续的殴打,端午抓着假山的石头,
“逸夫!逸夫!逸夫的解药!我现在要解药!”白琼华愤怒的将花重锦扔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花重锦,嘶吼道
“我当初说的是,让他昏迷十几天,并不是要他死啊!”
说完用了十全的力气打在了花重锦的身上,
“花重锦——!是谁让你违背我的命令!”
白琼华的语气渐渐平稳了下来,笑着说,
“如果他死了,你也可以殉葬了,带着端午,还有花翘,四皇子等等。我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笑着走开了,“呵哈哈——!”
花重锦擦了嘴角的血迹,站了起来,看着白琼华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
端午靠在假山旁,是白琼华让花重锦下毒的?
花重锦估计放很多的剂量,让主子死的?
不不不,这不可能。
但是这又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不,不管了,晚上亦月姑娘先给主子解毒再说吧。
入夜,端午在万俟锦的床下点燃了迷迭香,回到自己的卧房看到了花重锦早早的躺了下去。
“宗洛。”
“嗯?”
端午躺在花重锦的身侧,靠在花重锦的肩,一只手将鞋里燃起的迷迭香扔在了床底说,“我长这么大,对我好的人,只有主子一个。”
花重锦不言语继续听端午说,“那年我父母双亡,本来我是偷了他的钱袋,后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就跟在了他的身边做他的小厮!”
“我记得有一年下大雪,三皇子嘲笑我长得弱小,主子那时气不过,便和三皇子起了争执。皇上大怒,罚主子在殿外一直跪着,后来是良贵妃去求情,才让主子回了府。”
“薄情多在帝王家。”花重锦缓缓的吐出这句话,
“你和你爹会这样冷漠吗?”
花重锦搂着端午闭着眼睛,
“我爹是个慈父,做什么都会笑眯眯的,我娘也是。”
“那为什么你却没有什么表情?”
“原本是有的,后来我亲眼看见了我娘和我爹的死,我便不太…… ”
“宗洛,笑一下!”端午坐了起来看着花重锦,扶着他的脸颊,花重锦怔怔的看着端午,
“笑一下,就一笑!”端午笑的有些牵强,自己是时候要适应没有花重锦的生活了。
但是要是能看到花重锦的笑,也不枉自己和花重锦在一起这么久了。
花重锦,万俟锦,只能选择一个的话,那么结果必然是主子。
难道,我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吗?
为什么感情如此的让人心中复杂,爱他,他的快乐就是自己快乐,他的悲伤,就会让自己更加悲伤。我不想就这样还没拥有,就要失去,我不想这样。可是……
大局已定。
花重锦看着端午的眉角,以及他眉毛中的那颗痣,他抬起手捋过端午的脸颊,
嘴角扬起,其实花重锦想说“端午,有你在真好!”
可是不说的话,端午也都是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