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今天看起来很帅!”艾桔打量着眼前的“佳人”,一袭白衣让毕晓聪犹如出水芙蓉,面庞白皙柔嫩,摸上去都能掐出水来了,他可是切身的体验过,亲过,抚摸过的。
听到别人称赞,骄傲的孔雀自然很高兴:“我平常不怎么穿白色,我特别不喜欢别人说我是奶油小生。”不过他知道自己最适合的就是浅颜色。
“奶油小生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这种粗爷们女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还是你种类型更受欢迎。”他的不修边幅才是让女人望而却步的原因,但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一心都想着画画。
“你挺MAN的,就是不爱打扮。”他最羡慕的是艾桔肌肉分明的体格,这家伙穿起欧版西服来一定特有型,而他偏瘦的身材就只能穿日版的西服。
“打扮太费时间,我又不是靠脸蛋吃饭的。”他咧嘴一笑,恰好和晓聪的视线对上,四目相交之时就像电光火石冲撞,让他体温骤然升高,脑子里回放着那晚的情景。
毕晓聪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假装淡定的说道:“人还是要注意仪表的,这是起码的礼貌。”
察觉到对方情绪的漫画家和颜悦色的柔声问:“毕总,你平时喜欢做什么?”所谓的高档生活就是打打高尔夫,驾豪车,因为商务活动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吧?
“驾车旅行,听音乐,收集CD,看电影,吃美食,我爱好很多。”他敷衍着,努力将视线从此人的胸肌调转到壁画上。
他顿了顿:“我指的不是这种爱好,是特殊的,全情投入的,就和我画画一样。”
毕晓聪白了他一眼,抱着胳膊说:“你觉得我除了赚钱之外,就没有别的爱好了……你们这些搞艺术的瞧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这家伙太小瞧人了,他再怎么说也是个见过大世面海归,怎么可能没有拿的上台面的专长?
艾桔脸色发白,慌忙放下调色盘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的话音未落,就看到毕老板拿起他的一只笔沾了些黑色的颜料往铺在地上的白纸上写了一行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好潇洒的行书!”虽说他是漫画人,但对中国的传统艺术也是有些了解的,那都是民族之魂,即便时代发展了,国人也不能忘了继续学习老祖宗留下的精华,只可惜他那一笔字难登大雅之堂。
“算你识货,不过搞艺术没人捧是不行的,不管你艺术水准多高都不行,没人知道你,赏识你你就是烂菜花,所以艺术家都需要赞助人。”他放下笔,悠悠的叹息,在我朝这种特殊的社会结构下,一个艺术家要想凭着真本事出头可谓是难上加难,越发不透明化的上升通道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关系户,想搏出位兜里没有鼓鼓的钞票肯定是不行的。
“你绝对能混个书法家的头衔,为什么非得经商?”某人问了一句傻话。
“实话告诉你,我小时候不仅学过书法,还学过国画,我擅长花鸟和山水,进入社会之后就放弃了,我们家是做生意的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不继承谁来继承,跑去画画写书法,会把我爹娘累死的。”谈到这里,他不免淡淡的忧伤,可人生就是患得患失,哪儿有都合适的?
艾桔不由得为他惋惜,在他的字典里没有“放弃理想”这四个字,虽然他穷,又没有靠山和赞助人,他却凭一股执着坚持到了现在,他觉着没有理想的人都是行尸走肉,只是这个世界上的“僵尸”太多了,所以他们这群坚持己见的家伙就成了另类的“植物”。
第10章 我是正常人
周六,毕晓聪驾车去了父母的住处,这所别墅位于京城北面的小汤山,一共三层,总面积加起来超过三百平,进门还有一个三十来平的花园,楼顶还有个五十来平的露台,装潢很欧风,看起来就像是民国时期的大宅子。
父亲刚在北京呆了五天就奔了上海,今天又是母亲和保姆小刘在家,为了不让房子显得特别空,母亲养了很多花草,还有三只猫作伴。
“来,吃点鸡蛋。”母亲一个劲的给他夹菜,看着一桌的菜肴,他有些犯难,多年来母亲的厨艺都没磨练出来,做饭的水准仅仅及格而已,吃惯了高级酒店的他很难下咽!
“您别给我夹了,我自己来。”他只吃凉拌黄瓜,其他的菜实在是不敢恭维。
母亲望着儿子吃饭的样子,别有用心的问:“你和楠楠处的还好吧?”
他点头:“还行吧……现在暂时不想结婚,结婚的事三十以后再说。”他就料到了母亲想说啥,他可不乐意那么早就被拴住,更何况现在他身体状况特殊,根本没心思考虑成家立业。
她皱着眉劝道:“既然性格合得来就别拖着了,楠楠和你同岁,等不了那么久的。”那姑娘是真心实意的爱儿子,家庭背景又好,她觉得晓聪和楠楠结婚以后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等不了就拉倒呗,我不想那么早结婚,别和我说这个了,我带了份儿协议过来,餐厅连锁加盟的,等爸回来您让他看看。”他现在都没啥机会见老爷子,感觉自己好像是父亲的马仔,幕后大老板倒是极少出来露面的。
母亲放下筷子,低着头说道:“你爸现在不爱回家……估计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她老早就怀疑丈夫有了外遇,但到了这个年纪再因为“第三者”闹离婚实在是不值当,于是她选择了忍耐。
毕晓聪惊讶的抬起头:“您有证据了?”其实他并不觉得特别意外,有钱的男人有几个没在外面养女人的?只是父亲都五十六了,还学人家包二奶,身子骨扛得住么,还不如老老实实和母亲过日子呢。
“需要证据么,男人对女人冷淡不冷淡很容易感觉出来的,你爸爸的女人肯定在上海,所以他每个月都要往上海跑,有时候一住就是半个月,我这里反倒成了冷宫了。”她冷冷的笑着,明明说好了不计较,就这么忍气吞声的过一辈,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可她已经人老珠黄,还有什么资本和其他女人争丈夫呢?每次照镜子的时候,她就觉得很悲哀。
“您打算怎么办?”作为儿子,他必须站在母亲一边。
“装不知道好了,这样更轻松,要是我和他闹到离婚的地步,对我们都不好,还会影响你,都这把年纪了凑合着过吧。”她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尽量表现得很平静。
在厨房里忙着熬粥的小阿姨,却为大婶觉得不值,有钱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她以后就找个普通人好了,就算是有那个心,也没钱瞎折腾。
毕晓聪看着母亲的面庞,小声追问:“您真的决定忍了?”
她吃着菜,平淡的答道:“嗯,人生难得糊涂,做夫妻也是一样的,较真还能过下去么?”
“这是原则问题,又不是柴米油盐的小事儿。”他觉得很不公平,为啥父亲出轨要让母亲来承担痛苦。
“别谈这个话题了,吃饭。”她不想让儿子搀和进去,那样事情反而会越来越复杂的。
结果,毕晓聪一天的心情都不好,离开别墅后便驱车去中关村的西餐厅,装修到了可以验收的阶段,今年餐饮将是他们集团的经营重点,无论经济多么不景气,人总是要吃饭的。
他把车停在门口的车位上,大步踏进餐厅的门口,装修公司的副总和设计师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他出现就笑脸相迎,先给他送上了饮料。
在店里仔细巡视了一圈后,他提出了修整的意见:
踢脚板全都换掉,要浅颜色的,二楼的吊顶质量不合格,边缘不严丝合缝,楼梯的围栏打磨得不够光滑……
既然花了钱,他就不能不挑剔,等把以上的项目都修改完毕再谈尾款,副总和设计师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吩咐工人返工。
装修队的人离开餐厅后,毕晓聪才来到了中心舞台,观摩已经画完了一半的涂鸦式壁画。
艾桔见他过来,便放下笔和调色盘,在蓝色的围裙上擦了擦沾满颜料的手,笑着说:“我以为你今天不过来了呢?”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到了该睡觉的点钟了。
“我得来验收,你进展够快的,住得还习惯么?”他知道某人这一周都住在餐厅,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挺舒服的,二楼休息室的床,比我家的还软呢,淋浴的水也很热,就是大半夜的一个人呆在这里有点慎人。”他傻笑着,眼睛一刻不离的打量儒雅潇洒的老板大人。
“别告诉我你遇到灵异事件了。”毕老板的视线又情不自禁的停留在了此人的胸肌上,而后还一直往下打量,围裙之后藏着的腹肌令他垂涎三尺,那晚他可是切实的抚摸过,这才叫纯爷们。
“没有……门口有财神爷守着呢,一会儿我请你吃夜宵吧?”他晚饭还没吃,肚子已经叫唤好久了。
“还是我请你吧,附近有个川菜,可以送外卖,我去点菜。”他记得上次把外送的单子放到前台了,就掉头向门口走了过去。
艾桔连忙追上他,试探着问:“咱两真的不能那个了?”
毕晓聪白了他一眼,冷淡的答道:“我上次不是和你说清楚了么,仅此一回。”
“那天你也很爽啊……难道你还有别的男人?”他为此纠结了很久,莫非是自己能力不行,满足不了毕老板?
他迈进收款台,找出外送单,很不高兴的答道:“谁告诉你我喜欢男人了,老子那天是第一次,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漫画家听到这句话,开心的不得了,作为此人的第一个男人他很自豪:“是嘛,我还以为你是老手呢……我也是第一次和男的睡,没想到会那么刺激。”
毕晓聪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的问:“既然咱两一样,就瞎扯了,你想吃什么?”谈这种事让他耳根子发烧,还容易被带沟里去,他可不能向“雌激素”投降,他得做个“正常”的老爷们。
第11章 谁会认真?
外卖送来后,两人便坐在二楼的包厢里喝啤酒,畅谈人生。
“我原以为你和我年龄差不多,原来你是83的,还比我大三岁呢,都说属猪的人有福气,你也算是挺有福了,普通人为了房贷,工作奔波,你在家里就能赚到钱,如果你挖空了心思去找活,月入万元都不难。”毕老板说完就给他的临时雇员倒了杯酒,现在他到是很羡慕这家伙了,人家生活得很简单,很纯粹,不像他似的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就算是晚上睡觉脑子里都想着生意上的事,几乎一刻都不得闲。
艾桔喝着酒温和的说;“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只要自己心满意足就成了,管别人怎么说呢?”
“你年纪不小了,怎么没交个女朋友,你一北京人找个对象不难吧?”虽说此人住在老旧的平房里,每月收入几千元,可是凭着长相和才情应该能忽悠到一个女人的,莫非是从前受过伤害?
漫画家惆怅的叹息:“我曾经结过婚,两年前离了,后来我就没找过对象,心思都放在画漫画上了。”当年,他和前妻梅梅都是一时冲动,年轻单纯,原以为只要有“爱情”就能战胜一切,所以就不顾家人和朋友的反对匆忙的登记结婚了。谁知道一开始共同生活,各种各样的问题就暴露出来了,心智都还不成熟的他们难以应付压力,梅梅在家里做了半年“家庭主妇”后因为受不了清苦的日子提出了离婚,就算是再朴实的女人想拥有一套体面的楼房和一辆轿车都不算是过分的要求,如果男人不能满足以上条件只能说你自己能力太差,没有能力和其他男人竞争,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其他的光棍同胞吧。
毕晓聪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赶忙追问:“你前妻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对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漫画家抬起头回想了一下,就平静的答道:“她皮肤很白,算不上漂亮,中等身材,和我结婚之前在专卖店做导购,结婚后就辞职在家了,当时我在杂志画连载,收入和现在差不多,可是这点钱两个人花就捉襟见肘了。”
“哦……我还以为你找了个美女呢,要是你去外面接活赚的也不止这么点吧,至少能有七八千,你养活她是不是就没问题了?”他不知道普通的女人消费能力是多少,楠楠一个月差不多要花掉十几万,他从前包养的女明星一月要用五万,那种胡同妞儿大概四五千就够了吧?
他低下头吃菜:“我希望能全心全力的搞创作,而不是弄一些俗不可耐的垃圾,呵呵,我对画画有执念,特别不愿意做别人让我做的东西,只想自由的创作 。”这就是多年来他不能走红的原因,他打死都不画热门题材,就是现在这个连载还是他和编辑“争论”了很久才敲定下来的,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太个性化的作品没办法迎合广大读者,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中国和日本不同没有滋润艺术家的很厚土壤,大部分人只看到眼前利益,赚快钱,结果把文化市场越做越烂,出来的作品多是抄袭模仿,他不想被这股歪风邪气“感染”,依然艰难的走着自己的路。
毕晓聪淡淡的笑了:“你真是一根筋,不过我就欣赏你这点,做艺术就得义无反顾,坚持自我,或许你会迎来一个爆发的机遇的。”他对这个人的涂鸦绘画很满意,还打算借助长期合作的媒体炒作一下,也算是帮了漫画家的忙了吧。
“借你吉言,希望我能成为中国的富坚义博。”他干了杯中的酒,抬眼瞧着对面的老板,他不信他们就只有那一次,因为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捕捉到了毕晓聪煽情的目光,那是“雌性”渴望雄性主动追求的视线。
“野心倒不小,你还是找个武内直子吧,两口子一起画漫画挺好,至少对方能理解你,不会像之前那个一样,说离婚就离婚了。”画画的女孩其实大部分都有修养,女人只要有气质看起来就会更美,他对楠楠最不满意的就是文化素养,所谓的素养不是读过多少书就能培养出来的,他所希望的是艺术方面的修养和鉴赏力,然而楠楠却不具备这种东西,直接影响到她穿衣服的品味,一水儿的“韩国东大门风格”,虽然也会去买奢侈品牌,可选择的款式也都不适合自己,他想来不迷信大牌,一直都穿一些极有个性的牌子,比如:ISSEY MIYAKE(三宅一生),有时候他还会找高级裁缝量身定制,自己亲自参与设计,以后说不定他还会投身于时尚行业呢,他对自己的审美和时尚感知度颇为自信。
“画漫画的姑娘都乐意找个金主儿包养,她们就能全心全力的创作了,我也尝试过,但是对方除了愿意和你睡觉之外,正经八百的交往却是没可能。”艾桔放下酒杯,忽然抓住了毕晓聪想要夹菜的右手。
“干嘛?”多金男想要抽回手,可对方就是不松开,搞得他很尴尬。这家伙的味道慢慢的弥漫了过来,让他全身发烧,想发飙却无法脱离这股暧昧的气氛。
“只要你站在我面前,我就无法自制的胡思乱想,我知道这么不干脆会让你心烦,难道我真的很差劲,就连和你玩玩儿的资格都没有?”他虽是个穷酸画家,但毕竟还是四肢健全,身体健康,五官端正的年轻男人,就算是出卖体力也能排得上号儿吧?
毕晓聪低着头假装镇定的说道:“你找错对象了,就算咱两再睡一次,也不能改变我们都是同性的事实,你还是清醒点儿吧,陷得太深会没办法自拔的,我不可能变成同性恋,也不会对一个男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