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柳:“范家的人都是这样的吗?好吧,我知道了,我会自己找他谈谈的。”
唐柳说完就如同来时的那样,像一阵风般离开,范杰一个人站在树林里看着蓝天白云,他不知道那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依着以前的经历,范强应该娶的就是唐柳,如今竟然闹到分手,还说什么欺骗,果然范强能耐着呢。
只是有些事不能琢磨,就如同他的身世一般,越琢磨越会发觉其中有疑问,范强长相一般,除了会溜须拍马有点学问外,似乎没有其他的特长,到底是怎么和唐柳那样眼高的女生好上的。
范强找他要过玉坠儿,直接导致了叔叔和范胜利的翻脸,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着联系,却令人看不清楚。
方景拿着两瓶矿泉水找到小树林时,范杰正在哪里发愣,他不由拍拍范杰的肩膀:“想什么呢?装深沉。”
范杰抽动着脸皮笑了笑:“唐柳和范强分手了。”
方景冷哼一声:“他们迟早的事。”
范杰:“你知道他们的事?”
方景点了点头,坐在树林中的小石凳上,指了指身边的石凳让范杰坐,这才说:“范强挺有能耐的,唐柳是他们学校的校花,凯子原本追了她好几年,因为唐柳要考哪所学校凯子才去的,但进了大学凯子就放弃了。据说范强很会投其所好,唐柳发动募捐他帮着扛箱子,帮唐柳做了很多事,又在学校里说了一些他家隐私的事情,唐柳对范强似乎就上了心。”
范杰拧开矿泉水瓶灌了一口,“渴了吗,喝口水再说。”
方景直接拿起范杰喝过的灌下一口,抹了抹嘴:“他们两个关系确定下来似乎是你高考那阵子,周凯跑来找我喝酒,说了很多,据说那时候唐柳要找一块玉坠儿,范强说他看到过相似的玉坠儿,结果没拿到。范强也不知道和唐柳说了什么,唐柳很高兴带着范强见了她二叔,她二叔常年在国外,难得抽空回来一次,见了范强觉着人不错,虽然没表态但是也没阻拦两个人的事,从那之后学校里传出他们两个好上的传言,周凯也让人查过,结果是范强收买了唐柳的几个好朋友,话就是从她们嘴里传来的。”
范杰点了点头:“范强这人从小就有主意。”
方景:“的确,不过他也太有主意了些。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他的工作是借着唐家的名义找到的,自己一个人拎着礼物跑去人事部找人事主任,开口第一句话是‘我是唐柳的男朋友’,挺有胆量的,可惜用错了地方。”
范杰翻了个白眼,的确他承认范强这一点比他强多了,所以他前辈子会那么倒霉那么作死不怪别人。性格决定人生,这一次重生他会好好的活,悠闲地享受生活。
34.钱哥
忙过五月的结婚高峰期,范家药膳在B市打响了名声,每日里客人络绎不绝,前来旅行的游客团、闻名而来的本地人,即便是兜里没多少钱的普通人来会前来尝尝鲜。婚宴的订单预约了11月。
整条街道上一时间开了不少的餐馆、药膳店,就连隔壁哪家院子也租出去,据说要开一家药膳店,正在装修呢。
瘦子看着这些坐不住了,一条街上十家店铺六家是餐馆,也有小旅行社贪图别家的菜色便宜回扣高将客人带到其他地方吃饭。尤其是对门一家药膳店开张,放了高音喇叭咋咋呼呼的,满街吆喝打折三天,白吃白喝。范家药膳店不少的老顾客都去凑热闹,生意虽不至于惨淡,但终究没有前段时间好。
这天下午休息时,瘦子拉着范杰去街上,指着一排的饭馆说:“这么多家店,而且菜色都跟我们家差不多,对门哪家更过分,直接抄了咱们家的菜单,配料什么的都一样,醉鸡那道菜价钱只是我们家的一半。”
瘦子见范杰没说话不由压低了嗓音说:“我听说隔壁家连装修都和我们家差不多,他们这样弄下去,你得好好想个办法,要不咱们也降价。”
范杰挑了挑眉,醉鸡卖八十,肉鸡、药材都是他养在空间里的东西,品质不用说,调料他都是精挑细选的,若只卖四十元,他们家店还有些利润,可真不知道对方会塞什么东西进去。
再说装修,即便跟他们家装成一样也挂不了‘范家药膳’的牌子,只是拉走了不少客人倒是事实,客人不都图个便宜么,真心喜欢药膳的那帮老爷子们仍旧会选择留下来。
若一旦做起促销,打价格战范杰是有把握的,很多原材料不需要本钱,别家比不了,但到最后只能拉低了自家的身份。几家药膳店针对的顾客就不一样,犯不着为了蝇头小利毁了自家名声。
范杰和瘦子解释了一会,自然隐瞒了材料的事,瘦子也点了点头,这店的人气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只要自己水准不变低,菜单翻新生意也不会差。
范杰有些忧虑地看着这条街上的餐馆,转身回了店里。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午餐已经过了点,晚餐还没正式开始,服务员大多都在空闲的包厢里休息着,大厅里坐着几位熟客,正在那里听范国起拉二胡。
中式饭店一般不会做下午茶,西餐厅里才有这一项服务,下午两点到五点前提供茶和糕点,据说这还是从英国贵族发明的。
范杰的药膳店里提供下午茶的服务,那次在周老爷子的寿宴上他和瘦子发觉中式点心真不少,用药材做的药膳点心花样更多,比起蛋糕饼干差不了。
范杰特地请了个做白案的师傅,千层酥、山药卷、玫瑰酱包,奶黄包等等,小点心也不大,一口一个,用料好皮薄馅多,一壶香茶加上几种点心搭配,也不贵,三五个人10块钱消磨一下午。一些老人家过来坐下就不像挪窝了,三五个老友一起下盘棋,聊聊天的日子过得舒坦。
瘦子回了房休息,范杰径直去了院子,他喜欢那座喷水池,潺潺流水生生不息。
他正看着喷泉,侧过身体便见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喷水池的后面,独自品着茶。
那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虽然眼角边的皱纹显了年纪,仍旧遮不住这人的气势,他穿了一身打眼的灰色西装,衣服款式绝对不是B市里有的,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藤条椅里看着书,藤条小圆桌上放着一壶花茶和几盘中式点心。
那人似乎察觉到范杰的注视,抬起头看了一眼范杰,随即低下头看着书,猛然又抬起头盯着范杰的脸,微微眯起眼,“请问你是?”
范杰:“我姓范,这家店的老板,您好,头一次见您来。”
那人合上书站起身,范杰这才发觉对方身材魁梧,宽厚的肩膀,黑发间有了几许银丝,带着些许的霸气。
那人伸出手:“我姓唐,你好。想不到这家店的老板竟然这么年轻。”
范杰干笑着和人握了握手,那人很有风度地请范杰坐了,倒了杯茶推给范杰:“下午出来走走想找个地方喝喝茶吃点心,没想到竟然找到这样的地方,小范你很有眼光。你留学过吗?”
范杰抬眼看了看唐先生:“没。唐先生留学过吗?”
唐先生看着范杰恍惚了下,点点头:“你姓范,全名是什么,你是本地人吗?”
范杰摇着头:“我不是本地人,我老家离B市远着呢,我叫范杰。”
唐先生坐直了身体神色有些紧张,按捺着什么一般,随口问了些店里的点心和菜色,范杰看得出对方似乎想套近乎,也就随口打哈哈应付了两句。
唐先生终于淡定不了,问:“你是W市人吧,听口音像是那边的。”
范杰:“是的,唐先生也去过W市?”
唐先生眼神黯淡了下,笑了笑摸着下巴:“我年轻的时候去过W市,当初那个年代……小伙子一个人背井离乡来B市闯荡,年轻可为啊。”
范杰心说你多大年纪就这么老气横秋的,难怪头发都白了呢。
两个人正在那里聊着天呢,就听有人在后面大声说:“唐球子,你小子回来了竟然不打招呼,跑这里喝茶。”
唐先生头也没回,脸色冷淡了几分,“你怎么来了。”
范杰连忙站起身:“钱伯……哥。”
来人正是哪位戴假发的钱哥。
钱哥顿时乐了,“你这是什么尊敬我啊,跟着小景降辈分。”他说完不请自坐,端起茶壶喝着茶。
唐先生面色有些不悦,“我让你坐了吗?”
钱哥放下茶壶,“这家店不错啊,饭饭你挺能耐的,生意不错。唐球……唐老二成了吧!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找饭饭的。”
唐先生哼了一声,侧过身继续看他的书,也不打算走。
钱哥四处看了看,摸摸大光头:“你这里不错呢。饭饭我这边有个生意想和你谈,去年你也看到了,我在市中心的店不错吧。”
范杰点着头,“钱哥的店地段好,装修气派,我都听说您的店挤着‘北一居’都要关门了。”
钱哥大笑着,只是看到唐先生的眼神后摸着光头:“那啥,我合计着咱们不如联营怎么样。”
钱哥看的店是B市与‘北一居’齐名的‘御园’,范杰也听说过,‘御园’开张就挖走了不少‘北一居’的人,和‘北一居’血拼价格三个月,硬是将‘北一居’给拖垮了,百年老字号如今就剩下一块牌匾。
做饮食业的多多少少都知道些对方的身份,钱哥这人豪爽,但是用方景的话是不易深交。钱哥以前做什么的没人知道,就连方景也不清楚,但钱哥怎么发的家早就在业界里传的风风雨雨,这人有背景,后台硬,到底是哪家给他撑腰是个谜。
在B市做餐饮的大多都忌讳这位钱哥,范杰自然也是避而远之,只是今天钱哥登门说要联营,范杰觉着事要不好。
联营说白了就是两家店合并,比资本范杰这点家业还入不了钱哥的眼。
钱哥:“隔壁哪家院子就是我买下来的,要是你同意联营,咱们把院墙打通了,也方便,这样你放心,仍旧挂你们‘范家药膳’的招牌。”
范杰:“钱哥,您是准备收购我家店,还是让我家店加入你们‘御园’?”
钱哥大笑着,“爽快,爽快人才能谈生意,唐老二,我们谈生意你能回避下吗?”
唐先生端起茶杯瞟了眼钱哥,“这还不是你家店,就赶客了?”
钱哥连忙摆手:“哪里哪里,饭饭要不我们进去谈?合同我都带来了,谈好了直接签。”
范杰站起身:“钱哥,这事是大事,我和人商量商量,这店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钱哥站起身看了范杰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成,你想想。”
唐先生看着钱哥走人,也没站起身送送,只是坐在原地端着茶杯继续喝茶。
范杰深呼一口气,握紧了拳,这真是坐在家里还惹事,令人眼红也就罢了,既然欺负到家里来了,当着他的客人的面说要‘联营’,开什么玩笑呢,真当他还那么软弱可欺不成。
唐先生:“怎么,气到了?钱虎,哼。你怎么和他认识的?”
范杰:“我一个朋友认识他,见过一面而已。”
唐先生挑了挑眉:“木秀于林,风必推之。”
范杰干笑:“唐先生我知道您的意思,不好意思,您坐会我还有事。”
唐先生点了点头,看着范杰的背影皱了眉,不一会儿服务生端来了一壶花茶和一盘晶莹剔透的包子,说是老板请的。
唐先生淡淡笑着,这小孩子挺会做生意的,端起茶杯,他只是嗅了嗅便站起身,茶水撒了一身也不知觉,看着范杰离去的地方,缓缓地坐回椅子里,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着眉心。
范杰径直去了瘦子房间,又让人叫范国起过来,三个人一合计,这姓钱的是下通牒来的,在他们家隔壁开店,装修和他们一样的,但钱哥不缺钱,不像他们要算计着用,到时候装起来那店气势上会压过他们一头。
但若联营,范杰第一个不答应。赔了半条命才将这家店开起来,这和他们老家那间小铺子不是一个概念。
范杰握着拳,脑子里不住地闪过各种念头,范国起说:“要不找小方商量商量。”
范杰摇了摇头:“叔,方景在准备毕业论文呢,怎么好让他分心,再说咱们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这事咱们自己解决了。”
瘦子问:“你有好法子”
范杰:“钱哥他在市中心不是有店吗?这边也就是分店,他来的晚,咱们已经在这条街上站稳了脚跟一时半会没事,但那人做生意太独,‘北一居’被他拖垮了,我估计他若过来也就用那一招,拖垮我们。”
范国起摇了摇头:“做生意就怕独,欺行霸市的,咱们又是外地人,哎。”
范杰笑了笑:“叔,还有法子呢,‘北一居’就开在他家店对面呢,要是真经营不下去,要么关门,要么转包,咱们去接。”
瘦子:“哈?这家店都被人挤兑的,还去开?”
范杰解释着,只有自己强大了,别人才不敢轻易的动心思。他们如今的困境就是店面小了,守着这一家店是不愁饭吃,但日后可就难说了,‘北一居’如今要转手,他们去接,不仅仅开了分店,也可以拥有‘北一居’的资源,再说他们也不是趁火打劫,‘北一居’若要卖,只怕也不会轻易卖给钱哥,不如钱哥也不会打他们家店的主意。
几个人商量好了,又拿出各自手里的钱,林林总总的加上私房钱也有四五十万,几人合计了一番准备去‘北一居’打听打听。
35.大红袍
说起‘北一居’那可是B市乃至全国首屈一指药膳店老字号,如今也落败,眼睁睁看着对面的‘御园’生意火热,自家服务员比客人都多,生意惨淡。
范杰带着叔叔和瘦子一起去的‘北一居’,他早就想请叔叔来吃一顿,但自己尝过这里的手艺后,也不想花冤枉钱,这里不知是厨师手艺退步了还是怎么地,除了味精的鲜,他吃不出其他的味道。
三人要了楼上的雅座,看着四周就无语。
‘北一居’传承的药膳文化,装修老旧是有特点,但如今人们兜里都有了钱什么没吃过,整只王八炖人参就当大补上档次的菜色挂头牌,的确太落伍了些。
范国起看着四周的装修连连摇头,好好的朝阳面,屋里却不怎么明亮,就算他不懂风水也知道店面一定要整洁明亮,客人们看着舒心。这‘北一居’白白占了地,布置太老旧,格局不大气。
说到实在的,要不是‘北一居’的名声在外,范国起也不想进这家店。
等菜上了,范国起连食欲都没了。人参是根须,不是他们店里的整枝,根须他们店里拿去泡茶,免费提供给顾客们,枸杞也不鲜亮,看着有些怪异。
再尝了尝口味,这百年老店维持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
瘦子边吃边摇头,厨师的嘴最刁钻,剩下一桌子菜,没人肯动筷子。
瘦子说:“看看这里的服务员,叫半天也没人理,下面桌子上都是油,饭饭我可知道,做生意最怕的是砸了招牌,这‘北一居’如今剩下的就是招牌了,你看看这菜,这客流量,你说接这么个烂摊子能成吗?”
范杰喝了口白开水,冲去嘴里的味精味,才说:“瘦子哥,招牌不是一天可以砸坏的,去年夏天来的时候,这边客流还不错,菜虽然不咋地,但材料都很实在,如今看样子也是因为资金的原因,弄得这种玩意充数,价格我看倒是便宜了很多,也不算是欺骗顾客。而且上面几道菜都很有特色,就是不知道配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