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杰说:“猪蹄长膘,吃多了血脂不好,你又不用补。再说小白看家护院的很辛苦,给它补补不为过。”
方景忍了。他白天总不在家,他也没办法日日夜夜守着这人。
范杰看着范国起脸色忧郁的说:“叔,那个进不去了。”
范国起:“啥?进不去?”
方景放下碗,咳嗽一声,是他想的那件事么?这几天他是很想要啊,但范杰不知怎么回事哪里太紧,他怕伤着范杰,又怕伤着孩子,没敢用力,不是进不去,那是他的体贴。
再说这话应该是他们两个私房话,怎么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别人还以为他不行呢。再说问医生也就罢了,问一个没有娶过媳妇,至今光棍的男人有用么。
范国起想了半天又看见方景的脸皮发红,想到什么顿时也闹了个大红脸,拿着筷子敲范杰偷菜吃的手,心说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范杰摸摸手看了一眼在一边啃猪蹄的小白狼,当只狼多好啊。
范国起:“明天我去请刘医生来看看。”
范杰茫然:“请刘医生做什么?”
方景也反对:“不用请医生。”
范国起看了看两人,心里那个气啊,好嘛,这两个以前怎么折腾他不管,就算把床折腾垮了他给换一张就是,现在什么时候啊,万一伤到小孩子怎么办,没羞没臊的。
范杰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连忙说:“那啥,叔就是哪里进不去了。”
范国起:“我知道,我明天帮你请刘医生过来。”
范杰闭了闭眼指着小白狼说:“我说不清了,就是那地方进不去了!”
范国起看着小白狼再看看范杰,难道范杰的意思是空间进不去了?
方景见这两人玩猜哑谜呢,拿起筷子继续吃,虽然现在他也没闹明白那俩人在瞒着什么事,但至少没有背着他说,可被人排挤的滋味真不好受。
范国起看了看方景,又跟范杰说:“咱们明天再说?”
范杰摇了摇头,他和方景都走到这一步了,一直不告诉方景是怕吓着对方,现在人命闹出来了,他没什么好担心的,只当是刷新方景的心脏承受能力。再说,现在空间已经没了,他不需要担心那么多。
范国起有些犹豫地看着方景,但转念一想,方景连孩子都能接受,想必是个胆子大的。
范杰说:“我其实打算等日子到了,就进里面去等生完了再出来,可是,今天怎么都进不去。”
方景张张嘴,想了想自己还是别问。
范国起:“小白没说什么?”
方景见两人把目光都投在小白狼的身上,顿时觉着自己还不如一条狼呢。
范杰想了想,垂下头说:“我爹死的时候是不是也因为那个没了。”
范国起一愣,他从未拥有个空间,自然不知道那详细,可他总觉着大哥死的不明不白,明明有个空间出了什么事都不会落到那般地步,难道真如范杰说的,空间会自然消失?
范杰吃饱喝足看着范国起愁眉不展地模样笑着说:“叔,我有手有脚的不一定非要指望那东西,再说景哥也不会计较那个的,对吧景哥。”
方景点点头,他什么都不知道。
范国起瞪了一眼范杰:“你别糊弄人家小方!自个说清楚,一惊一乍的吓死人。”
方景淡定着说:“叔叔,饭饭,还有什么东西能比男人生孩子更惊悚的?”
范杰连连点头,范国起则是一言不发,范杰怀着方景的孩子这点没错,但方景日后和范杰能一直在一起吗?两人都太年轻,方景家里条件那么好说不定会和唐某人一样……范国起想起姓唐的胃疼,仔细端量着方景,就觉着自家小方虽然眼睛小点,但眼神比那姓唐的强,人看着虽然有几分邪气,但做的事比姓唐的有谱。
他家饭饭眼光最好,再说大哥吃了那么大的亏,饭饭绝对不会走老路,饭饭要决定告诉小方什么就让饭饭去吧。
当天夜里范杰平颇费了一番口舌才解释清楚了,方景听得昏昏欲睡,空间!孕期不仅仅有忧郁症还有幻想症吗?范杰今天说有空间,明天是不是要说自己其实不是银河系的生物?
不过范杰拿出的一些东西的确不像这世上有的,就拿那茉莉花茶,他以前以为范杰是找的野生的茉莉花做的茶,才会那么清香润肺,他也曾买过不少号称顶级的茉莉花茶,没一个能和范杰给的相同,甚至于品质差得不是一点两点。
还有那些菜,大冬天的有些菜就算在温棚里种植,可出来的成品就是没范杰给的好,范杰那农场里的菜色和自己吃的比一比就知道差别,范杰之所以不扩大生产自家酿制的花酱果酱根本不是配方的问题,而是这里没有那么好品质的花果和水源。
方景转身搂着范杰曾经的小细腰,摸摸他的肚子,想起范杰问过的话,不由苦笑,范杰真的认为自己只是靠那个所谓的空间才能赚到钱吗?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那么不自信,还是因为所有的事都在一点爆发,饭饭有些承受不住?
才二十多岁的年纪,还是个学生,身为男人怀着宝宝,开店又被人算计,帮过自己的老乡被抓,养过自己的母亲又是那么没良心,试问要是自己和饭饭换位的话,只怕自己也没那么多心高气傲的想法。
……
范杰因着把秘密吐出去后,一直就处于心宽气爽,吃嘛嘛香的状态,就算每天光吃面条他也能长胖,整日里乐呵呵地,看着就喜庆。
方景告诉范杰说,他早就安排好了生的地方,周凯家里有房子在深山里,他们带着刘医生去那边,没人会知道的。范杰觉着这样挺好,自己纠结了半天的东西还是早点说出来免得方景误会了什么。
店里人见了范杰说老板是心有多宽体有多胖!瘦子都说傻人有傻福,知足者常乐么。
……
因着李秀珍的事,‘范家药膳’停业休整了两天,其实主要是饭饭心里有事没心情开店。
他托人打听了,李秀珍被带到派出所一直就没被放出来,那两位大汉也是同样,他问方景这是咋回事啊,他等着李秀珍放出来跟她大战三百回合呢。
方景冷冷看他一眼说:“你都跟我哥勾搭上了,还问我怎么了?”
范杰楞住了,心里明白,那司机误会了吧。
范杰赔了半天小心,才从方景嘴里知道,原来李秀珍这次是惹祸了。
李秀珍被关着的那段日子一直就希望大儿子范强过来保她出去,可范强就硬是没去。范强觉着按理说这种事关下,批评教育下就放出来了,让他去接,他觉着丢脸。
李秀珍哪里进过派出所,见范强不来,自己保释无门。她清楚范杰是绝对不会去保她的,只能自己将一切都撂了,聚众赌博,欠了高利贷,她还请民警给她评评理,他范杰凭什么不给她钱,儿子给老娘还债天经地义的。结果负责案情说你这是敲诈。得,又添了一条。
那两位大汉见李秀珍全招了自己也没法硬扛着,B市这边联合李秀珍老家那边的准备年前突击,扫清那些社会毒瘤,地下赌场。这下老家那边也听到风声了,到处在传李秀珍出卖了他们。
范杰琢磨了会说:“这么弄她赌债还清了,但也得罪了人。那群人会不会找上门来。”
方景点了点范杰的额头,“你以为方程是吃干饭的?他喝了你那么多汤和酒,怎么都不会只做半吊子事。他要连这事都摆不平,早点退休的好。”
范杰特别认真的说:“你怎么能那么说你哥呢?虽然他没你帅,也没你聪明,但人家是大官!你不该这么嫉妒一个未老先衰的人!他还没儿子呢。”
方景:“那我该同情他?”
范杰摇摇头:“尊敬他。”
方景叹了口气:“你啊!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今年过年我会抽空回去看看的。”
范杰这才笑呵呵地说:“我家已经这样了,你家再不好也还有父母在,有空还是回去看看,你哥那人也不是个坏人。”
50.
因翻新街道的缘故,年底团年饭的订单整条街都接的不多,但‘范家药膳’的小老板说整条街的翻新及绿化所需费用他们出,弄好了街道大家自己看着也舒坦。
这消息令所有店家都开心了一阵子,不多久,范杰买下了火锅店的店面,‘御园’也见好就收,将自家院子转手给‘范家药膳’。
钱哥这不是做慈善,分店生意并不好,大把的钱投进去,小半年就亏损的厉害,虽然他觉着继续坚持下去还有戏,可他那些投资的人却看不惯了,都是做药膳的怎么就没别家赚得多?正好范杰买下火锅店,将他们分店夹在中间,要以钱哥的脾气,死活就要在中间膈应着你,可他手上钱不多,说到底他只是给人打工的,虽然有个老板的身份,但钱他做不了主。
范杰本来不想接那家店,总觉着不地道,可人家房东来了,说店封了,他们只是签了三年合同,这才交了三个月租金呢,他因为把房租给哪家人,现在都不好意思回来串门,现在不管租还是卖,都没人接手,价格便宜也无人肯要。
店面都做臭了,谁愿意进去填坑啊。
范杰付清了‘北一居’欠的钱,手上有一大笔资金,这才动了心。
做代工小工厂哪里见过什么律师函啊,连同工商的、检查的都是些专管他们这一摊的人上门,厂长也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爽爽快快的按合同赔钱。反正他们手上有其他家的单子,过不了几个月就可以回本。可惜他眼皮子太浅,日后才知道自己错失了机会。
范杰对‘御园’仍旧没什么好印象,总见着钱哥就绕道,可联通三家院子,其中两家都是大院子,他不要是傻子。
方程也来过一次,吃饭的时候特地提了一句,说要是能盘下来就别松口,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范杰从来没指望巴结方家赚钱,不过也没理由放着这么大块肥肉不吃的道理,方景也说能拿就拿下来,他们住在中院里总有人来来往往的不好,正好把中院里的布置移到隔壁去,反正有空地呢。
陈大那边当然愿意接下装修,只是碍于春节手下没人,先做了设计,等到过了十五工人们返城就开工。
范杰一想到‘范家药膳’的规模要超过‘北一居’,心里乐开了花,抱着小白狼坐在床上一通揉捏,喜滋滋的。
虽然已经两年没有回老家,但范杰总觉着这座院子才是他的家。土地证不在他手上,他也不觉得方景会跟他翻脸。就算方景翻脸了,他也不怕,手里几家店,加上以前买的旧房子,怎么都会有个落脚的地。
而且,范杰看着自己的肚子不厚道的想,要是方景敢咋样,他带着这孩子和叔叔远走高飞,不至于被人拿捏着。
自己过着好日子,但一想起亲爹来,心里还是会有些不痛快。
这个春节因为范杰身体并没有过的很热闹。
瘦子带着自家父母到处逛街,瘦子对范杰和方景的关系有那么点怀疑,又怕自己老娘大嘴巴乱喳喳,安排爹妈住了酒店。他爹妈本来不同意,但见瘦子说饭饭身体不好,又太忙,住一起难免饭饭每天都惦记着他们,不如住外面,省得饭饭还要分心,也就同意了,他们来是看儿子的,不是给人添麻烦的。
瘦子爹妈这次过来可是来对了,帮了范杰一把不说,还见着自己儿子这么能耐,欢欢喜喜地去了酒店,年三十还是过来一起吃了团年饭,一直玩到初十带了几大包礼物才走。
方景时不时出去串门拜访亲戚,只是不像以前去哪里也不打招呼,去哪里都要报备一声。若不是范杰身体是这样,他只怕会拉着范杰一起去。他怕什么,自己又不是公职人员,律师证马上也下来了,自由人一个,事务所那边要有人唧唧歪歪给他小鞋穿,他自己也可以独立门户。
范杰可是最苦逼的一个,没了空间有了肚子,整日里坐卧躺,好在平日累得慌,这个春节也算好好的休息了。
三子的爹妈也来过,看样子是想找范杰帮帮忙,可没见到范杰,见到了范国起。范国起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不记恨三子当年做的那件事,只是三子这次做得真得不对,再说上面抓典型,他们只是开餐馆的,哪有那个能耐,就算有能耐也不能在外显摆,开了这个口子,日后没完没了的。
但范国起是个老好人,送三子爹妈上火车时又塞了两千块钱。这两千块钱如今也算不上什么,普通工人的工资也上了这个数,范国起也是考虑再三才给的。
当初三子考证的时候,范杰答应过给人考证费,但是三子没立即过来,这钱可以不给,不过如今三子家闹成这样,这钱他给了也算是还一份人情。
三子爹妈接了钱,千恩万谢的。他们也知道人家再有钱和他们家有关系吗?人家兜里的钱都是自己赚来的凭什么就给人,他们也不是李秀珍那样的人物,老实本分过了一辈子,如今有人伸个手给个借口塞钱,他们怎么能不记好。回了湾子,三子爹妈并没说范杰不帮他们,只说三子自作孽不可活,都是没办法的事。
等着过完了年,三子的案子最先判了,三子入狱一年,店里主要负责人两年,算是判的最重的一次。因为是第一起案件,还引起了不少人的争论,事后还有记者写了专门的文章评论这一次的事件,各地区也纷纷亮出底线,指明有些东西是不能随意添加,那是犯罪。谁敢做就等着进去吧。
再说李秀珍只是参与赌博,虽然方景想告李秀珍敲诈,但这种案件不好打官司,作为以‘孝道为先’的社会,这种事一旦闹起来,范杰也会受到牵连。
而且方程也说不需要闹得沸沸扬扬的,家里老爷子知道指不定会做什么,不如将李秀珍遣返回原籍。
方景只是说,算你狠。
李秀珍一回原籍那是麻烦不断,那些逃避过扫赌的人一个个上门找麻烦,无论李秀珍躲到哪里都能被揪出来。
范胜利此时趁机提了离婚,根本不需要打官司,范胜利买断了工龄,拿了一笔钱,说李秀珍要同意,分她一点钱,但房子别想了,范强失业了,这房子日后范强结婚用。
李秀珍就同意了。家里她是没法呆,街坊见了绕道,背后指指点点的,就连出去打个小牌都没人跟她一桌。
范强这一失业那是斗志尽失,别说李秀珍以前怎么疼他,他现在看着李秀珍就烦,根本不认这个亲妈。要不是派出所打电话打到他们单位让他去见李秀珍,单位里根本不会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妈,还没过年找了个错,就结算了他的工资奖金,直接让他搬出宿舍,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当然单位也没做绝,档案还是写得很好看的。
范强整日待在家里,见到李秀珍就骂,这样住下去李秀珍根本没个好,而且那些人还堵着她呢,逼着她还钱,别说上面的进去了,小鬼们还在呢!
李秀珍签了离婚协议,拿了一笔钱还没捂热呢,就被那群人拿走了。她一个离婚了的女人回娘家住,娘家人也烦她,平日里找他们借了不少,一个子也不见还。整日里也是骂骂咧咧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还有脸回来。可老娘还在,怎么都无法赶人走,只能给了间破房容人安生。
范胜利离了婚留下房子,人走了。据说他和一失婚妇女带着拖油瓶去了南边,受聘于一家私人企业,月入不少,大半都进了少妇的口袋,帮人养了孩子,日后会落个什么下场没人知道。
范强的日子也不好过,李秀珍是不敢去B市找范杰的麻烦,一来她总算明白了范杰这人今日不同往日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她和范胜利一离婚,更没理由去找范杰,人家范胜利好歹还是范家养大的孩子,她算什么?二是她也不是没活路,范强还在啊。
范强的日子过得越发苦逼起来,无论他怎么换工作,李秀珍都会可怜巴巴的找上门,要钱!不给就闹,死命的闹腾,范强如今算是体会到范杰前世的日子,天天苦逼着,怨天怨地,最后也索性卖了房子,参加了西北大开发,就在哪里安了家,一辈子没结婚可心算是安定了,他日子过得艰辛,但总比范杰前世好,这人心狠也有些本事,怎么都能让自己过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