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重华叹了一口气：“感谢你的体谅。”而后他慢悠悠地打下一行字，发送。
“但是你是我的队友，不是什么外人。”
叶重华自认已经过了思考时间了，于是向奥黛拉说道：“我愿意成为一名观察者。”
这回奥黛拉没有再阻挠他，她说：“你原本是一名牧师，那么你能够胜任的职位是……守夜祭祀。”她抬起手来，手指像冰雪一样苍白，她做了一个手势，空气开始扭曲，她从扭曲的空气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来，小册子悬在空中，颤巍巍地向叶重华飘过来。
叶重华接过小册子，奥黛拉说：“请仔细阅读说明，如果无法适应，你可以立刻提出来，中止转职。”
叶重华操作那本小册子，屏幕浮现一张羊皮纸，和几行字。
守夜祭祀，使用各种力量的实现平衡的观察者，能够辅助队友，有强大的回复技能，并且保留一定攻击手段。绝对中立，任何关于信仰的力量的装备附带增益将会无效。
……
后面还有几行，但是叶重华看到“中立”这个词的时候就差不多停下来了。辅助和攻击，中立。无论如何都是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
所以叶重华回答得很迅速：“我没有任何问题。”
奥黛拉抬起眼睛看了看他。召唤出一阵白色的光把叶重华包裹住。
然后奥黛拉好像笑了一笑：“欢迎你加入观察者的队伍。”
转职仪式比起叶重华经历的一系列任务，简直太过简洁了。
转职守夜祭祀后，叶重华各项属性都有了不小的增长——尤其是治疗数值。想当年他的装备没有成型的时候，还被叶韶华嘲笑过是平胸。精神和智力加成更高，并且有稳定的成长。这个加成在整个50转职的牧师分支职业中都算非常不错的，可以预料到，这个职业在游戏后期会有多么强大的。
叶重华点开技能树，很遗憾地发现他所有的神牧技能都消失了——身为观察者，需要独立于任何信仰之外，才能去做力量平衡的执掌者。所以他所有关于信仰的技能都将要消失，并且无法再皈依任何信仰。这就是为什么奥黛拉一再叫他考虑的原因。
然而与舍弃信仰相对的，他的技能树多了好多奇怪的技能，比如将敌方的攻击转化为相对属性的友方技能。比如对方给了一个冰霜属性的减速伤害，很有可能使用了那个技能之后，在叶重华身上就变成了火焰属性的加速状态。用得好的话或许都有点小逆天吧。
但是这些新技能看起来眼花缭乱，有群体攻击向，有群体治疗，有被动控制，还有有状态转化这样稀有的，要如何搭配加点，看来还需要很多时间去考量。
总之这次的转职的结果其实相当理想。就算现在叶重华心里没什么谱，但是还是能估算到实力有了不小一截的提升。
他看着人物界面里那行“中立”，突然有点微微的惆怅。于是他给深渊发了个消息：“我真后悔先前没有多打你几顿。”死骑的死敌神牧，神牧的死敌死骑，多经典的战斗啊。
“？？！！”BY惊恐茫然的深渊。
叶重华心情很好，打字的时候还是在笑着的：“没事来白月城一趟？”
正好闲着并且对叶重华前一句话惊诧莫名的深渊果断过来了。
叶重华打开技能树，在观察技能——转职后的技能更加丰富，并且什么类型都有，叶重华也没办法一下子就想好方案，只是在看着描述构想着实战效果和搭配。
正看着的时候，深渊来到他的身边，打了个招呼：“牧师大人。”
“我已然脱离肮脏的教会了。”叶重华冷酷地回答。随后吟唱一个小回复术放在深渊身上——回复术之类属于所有辅助类职业的基础技能，转职几次都不会丢掉的，不像他的律言啊惩戒之类。
然后他看着小绿字从深渊身上冒出来，感到十分满意。
但是那数字还是比想象中小，可见转职说明那句“任何关于信仰的力量的装备附带增益将会无效”还是有点影响的，而他穿的大多数装备都属于有神力加持的圣职者装备。
不过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想着他又顺便再给深渊刷了一个恢复术。
隔两秒深渊身上就跳出几个绿字。
深渊似乎失去反应很久，在叶重华怀疑他在挂机干别的事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牧师大大？！！”
“啊。”牧师大大有点迟钝地应了一声，他还在看技能说明。
深渊突然发了几个卖萌的星星眼表情，然后说：“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转职神圣裁决者吗，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
“然后你要过着永远不被佣兵团的奶妈爱抚的日子吗？”叶重华鄙夷地问道。
其实他在之前就犹豫过要不要放弃神圣裁决者这个职业。第一，我是法爷虽然说得很不在乎，其实他是很认真地在做着这个佣兵团的，而佣兵团的奶妈从来只能奶到三分之二的人口的话，这也太不像样，更谈不上应付以后更大的挑战；第二，深渊其实是十分出色的队友，他不能再这样放生他了。
之前还是犹豫，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会毫不犹豫选择另一条道路了——只要不是和深渊完全对立的阵营，没有控制手段也好，限制他的攻击也好，无论怎样都好。
能够照顾上深渊就没有问题了。
深渊见他这么说反而沉默了。
叶重华依然在百无聊赖刷着他的技能。
白月城里日暖风清。
深渊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牧师大大我爱你！”
叶重华就算对他的反应有点预测，也被他那么突然的一句激起了鸡皮疙瘩。他习惯性刷一个回复术过去，结果现在的回复术再也没办法造成伤害，失去了责罚的效果，反倒更像爱抚一些。
深渊一向很配合——当年他掉一点血就能装模作样可怜兮兮地说“好痛”了，现在心情大好之下欢腾腾说着什么“好舒服我还要”简直不能更容易。
叶重华实在没有脸皮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奇怪的剧本，装作不认识他，默默地收起法杖走人。
结果深渊迅速跟过来：“残花今晚要干什么？要练级吗？练级累了吗？要不要和我去收人头玩？不然我们去做点好玩的任务？哦对了我们还可以连语音聊天！”
本来叶重华看时间不早想把事情完成就下线睡觉了的，只是见深渊在线想顺路给他报告一下好消息，被深渊那么一诱惑，睡眠之心有所减缓，便回道：“好啊，老地方。”
可是深渊这回却是半天都没有回应。
叶重华心里本能地有一丝不太好的感觉，这感觉不能让他继续随便乱刷技能，只能切出游戏外打开几个网页看着。
回来的时候深渊已经下线了，留下一句孤孤单单的：“我有点事……先下了。”
没有像以前一样卖萌卖个半天说一大堆话后才离开。
叶重华当时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却没有想到，之后的深渊，会突然冷淡下来。
第30章：好基友一被子
之后的深渊表现出一种诡异的冷淡。
比如没有第一时间就跟叶重华组队，也没有跟叶重华瞎叨叨，很少在佣兵频道刷存在感了。
当叶重华难得主动邀请的时候，他还婉拒了。他说：“我最近要跟工会开荒，可能比较忙，我们这段时间大概没办法一起行动。”
叶重华也不是小孩子，他听得出这种话本质上有多敷衍。
他不知道是怎样的原因，所以想来真是分外的烦躁。
对于深渊这段时间的冷淡，他只能想到当初深渊跟他提过公会有人吐槽他是牧师控的事情。如果因为自己不再是那种正统的牧师而生疏了自己的话，叶重华也只能这样总结：第一、他又眼瞎了一次；第二、他要上叶韶华那战士号开红去胖揍深渊一顿，打爽为止，输赢另说。
其实叶重华这个人一向我行我素，在游戏里也是玩自己爽的，是个可以丢下公会自己玩儿，选择一条非主流牧师路线到处风骚，被人骂了也无所谓的人。他在这个游戏里大概只有两次想要为别人作出改变，但是似乎都不是太好的收场。
不过总而言之叶重华的游戏生涯不是围着深渊转的，虽然他习惯身前有个人给他挡着一切的攻击，虽然习惯一上线就收到组队邀请和语音邀请，虽然习惯听到某人乱讲话就扔一个回复术过去表示态度，虽然早已习惯了律言要留给某个死骑血线低的时候控制打他的怪这一类的事情，虽然……但是少了深渊不代表他就不能玩游戏了。
叶重华刚完成50级转职，他旧的神圣牧师的技能已经完全被洗去了，只留下“小恢复术”“恢复术”“小回复术”“回复术”一类的通用技能。新的技能树上倒是有好多技能和很多技能的分支效果可供选择。他去研究了一段时间，点出了自己新的一套技能。
通用系
小恢复术：10秒内每2秒回复少量血量，无冷却时间，无吟唱时间。
恢复术：12秒内每2秒回复中量血量，无冷却时间，无吟唱时间。
小回复术：为友方目标回复少量血量，无冷却时间，吟唱时间1秒。
回复术：为友方目标回复中量血量，无冷却时间，吟唱时间1。5秒。
闪现：瞬间移动到某个15码以内的位置，冷却时间2分钟。
守夜祭祀
泉涌：为选定目标及其周边5个友方目标16秒内每2秒回复中量血量，冷却时间6秒，吟唱时间2秒。
暴雨：为选定目标及其周边5个友方目标回复大量血量，无冷却时间，吟唱时间5秒。
溯流之术：增加友方最大生命值的10%，所有被治疗效果提高15%。冷却时间10秒，无吟唱时间。
赋权之光：30秒内增加200%友方对单体造成的伤害，但是减少一切信仰增益属性的效果50%。冷却时间1分钟，吟唱时间2秒。
心灵之火：减少15秒内所受到的60%伤害。冷却时间45秒，无吟唱时间。
指引之力：驱散单个友方目标的一切不利效果。无冷却时间，吟唱时间2秒。
精神灌注：持续恢复友方30%法力值，冷却时间1分钟，吟唱时间3秒。
均衡意志：使选定范围内的最多10个队友能吸收中量伤害。并且受到所有伤害将平摊给范围内的队友。冷却时间25秒，吟唱时间1秒。
元素秩序：转换对方任何攻击为相对的属性的友好技能。冷却时间30秒，无吟唱时间。
震摄精神：使对方沉默，40%触发眩晕效果。冷却时间20秒，无吟唱时间。
守望：进入守望者姿态，治疗效果增加100%，吟唱时间减少50%。冷却时间5分钟，无吟唱时间。
放逐：使对方进入恐惧状态4秒。冷却时间25秒，无吟唱时间。
复归：25秒内队友不受任何属性负面技能影响。冷却时间45秒，无吟唱时间。
苏生的秘仪：复活队友，并恢复全队10%血量。冷却时间20分钟，吟唱时间5秒。
枯竭的盛典：对选定范围内敌人造成少量攻击，并使对方的生命和耐受能力持续减少。冷却时间20秒，无吟唱时间。
箱船的记忆：群体法术，有10%几率触发吞噬、混乱、恐惧效果。无冷却时间，吟唱时间3秒。
实际上技能树里的技能不止是这些。叶重华也只是选择一些认为比较有效的技能和效果进行组合而已。神遗之所除了开始的10点技能点以外，每升一级会获得2点技能点，玩家就是通过这些技能点来学习或者提升自己的技能。
原来叶重华在神牧上的技能已经点得非常完善了，但是现在刚50级转职，技能点还远远不够，还有许多强大的效果或者技能无法激活，不过也无所谓，慢慢来。虽然现在叶重华的技能只是有个雏形，但是应对大部分情况还是足够了。
唯一叫叶重华感伤的就是守夜祭祀虽然在治疗能力上有了不小的提升，控制能力也保留下来了，但是可选的攻击和控制手段果然还是没有神牧多。而且他还为了更好地配合他的队友们选择了一些辅助的技能。
他的两个队友最近也是非常沉默。深渊的异于往常他就不说了，我是法爷最近的气压也不高。
直到有一天，世界频道里冒出一大串纵横公会全区首次通关暗夜之瞳的消息，并且深渊的名字赫然在列后，我是法爷的气压顿时到了最低值。
我是法爷在佣兵频道上给深渊发了个鄙视的表情。
深渊回了个害羞的表情。
随后两个人就该副本的打法和注意事项叽叽呱呱地讨论了非常多叶重华看不懂的内容，讨论得十分专注。
专注到叶重华发恭喜的消息深渊这小子都不回。
好像根本没有他这样一个人一样，叶重华转了职，反倒更像他的死敌一样。
叶重华相当不爽，但是还是努力去无视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情，继续适应他转职后的生活。
转职的另一个变化体现在装备上——叶重华身上的装备本来差不多完全搭配成型，并且也能算上精英级别，一个转职下来，他身上跟教廷有关系的装备都失去了效果。
叶重华不得不随便收一点奶妈装备过渡着用，运气好还低价买到了一本紫色品质的祭典之书，于是扔下了圣杖，开始拿书作武器，看起来似乎更加娘炮了。其他换上的装备也多是蓝色品质的。只有衣服没有办法买到差不多了，还是穿着破破烂烂的任务出品绿色的40级衣服。
叶重华记得昨夜森林里有个5人小副本掉落50级的蓝色通用奶妈衣服，他决定去刷几回看看，却没料到会在这种奇怪的时机下再次见到深渊。
深渊最近异乎寻常地无聊。他上线后其实什么都干，但是刷交易行他觉得无聊，打副本也觉得无聊，跟人打架好像也没找到什么乐趣。
他的无聊似乎是从某个晚上开始的。
那个晚上可能是无数个平凡的晚上中比较叫人心情愉快的一个，那时候他的牧师突然召唤他过去，然后猛地砸了个馅饼给他。
当时他满心愉悦，想要把牧师抱起来转几圈。
结果恶魔副长兰顿冰冷地叫住了他：“深渊，来打竞技场。”
如此良辰好景，怎么可以浪费在竞技场这样的地方呢——虽然实际说来，如果事情顺利发展的话，他浪费时间的地方恐怕也比竞技场好不了多少。
于是深渊果断回答：“不去了，有点事。”
兰顿作为纵横人民心中可怕的二把手，其可怕的地方一个就表现在他了解他的子民的一切：“狂想曲说你最近都不和他玩耍，整天陪着一个红·名·牧师。”
深渊东拉西扯：“你应该怪狂想曲居然把狂徒奶出了恐奶症，不然他肯定跟着狂徒屁股跑。都不会找我玩耍了。”
兰顿冷静地无视了他：“我听说那个牧师是叶有残华？你怎么跟红名整天混在一起了？”
深渊也没当回事，笑嘻嘻地：“他技术好。”
“技术好又怎么样，奶不着你。”
深渊心情更加好了：“现在他转职了，不是红名了，能奶到了。”
“你缺人奶么？”作为公会第一奶妈的兰顿给了他一个鄙视的表情，“公会哪次团战你不是奶妈们的重点照顾对象的？”而且作为一个风格极端的公会，纵横的奶妈资源本来就稀少，这小子得尽奶妈宠爱还犹嫌不足？
“但是你的眼中不是只有我，”深渊星星眼，并且顺利引导话题走偏，“你永远是最优先日炎！”当然这完全是深渊的无理取闹，日炎一会之长，兰顿不关注他关注谁？
好在兰顿没有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依然用着他有点冷漠的语气：“我去发布一条公会消息说深渊想要个专属奶，你看看多少妹子来自告奋勇做你的个人奶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