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和少林高手辈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公孙盈动作优雅地啃鸡腿,“我又不是治疗,为何要去。”唔,这西湖的叫花鸡还挺好吃的,肉质鲜嫩还带点荷叶的清香,点赞!
公孙容愣了一下,有些疑惑。明明两人在霸刀还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回秀坊之后被他拿这事儿调侃,自家姐姐还有点破天荒的娇羞。而且前几天玄英偷偷跟他讲说盈师叔最近火气很大,特烦天策的信使!
难道真的是他会错意了,自家姐姐并不中意杨宁,她没有在等杨宁来信么?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吃货,公孙容很快就被桌子上可口美味的菜品吸引了注意力,只要能和自家男人在一起玩耍,姐姐陪不陪什么的其实都无所谓了好么。
众人用过午膳,见酷暑难当,便商定避一避日头再赶路。
见公孙幽叫来自己的亲传弟子文小月和何邪两人,开始询问两人最近的治疗术的修习情况,公孙容也突然想起自己被放养的三个徒弟弟,于是也差人唤来莫雨、穆玄英和孙飞亮。
不过公孙容可没有公孙幽那么温柔的性子,他虽然是个受,但是带徒弟的手法非常的……呃,简单粗暴。
武学练得怎么样,是驴子是马直接拉出来溜溜,这一向是公孙容信奉的准则。鉴于此,公孙容决定把三个徒弟拎到习武场去,还请了两个外援,玄羁和同苍。
玄羁正好想活动下筋骨,见三人都是不错的好苗子,欣然同意前往。同苍自然不必问,公孙容直接揪着他跟自己走了。
公孙盈对自己弟弟欢脱的性格十分很了解,见众人四散,也回了自己居所。思索再三又唤来叶芷青,交代了一番坊内事宜,又帮她用内力梳理了下经脉。
“芷青,在坊内生活可还适应?”公孙盈见她年纪轻轻,但武学和坊内事务都兼顾到了,赞赏点头,“你哥哥也算个性情中人,这江湖上也没几个人肯为几个弟子的死就花费那么大代价追凶的。”
“嗯,秀坊风景秀美,姐妹们也都待我极好。哥哥的事,我武力低微,虽然心有所愿,却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叶芷青面上有些微微的苦涩,但眼神却十分坚定,“青唯有现在跟师父勤修武学,提升自身实力,待来日有青能投效之事,也不那么软弱无助罢了。”
叶芷青一番话清清楚楚,措辞说理清楚明白,这让公孙盈对她的好感和评价又涨几分,“如此我就放心将坊内事务交代给你。你年纪虽轻,入门也最晚,但却是几个弟子中最能让我放心的。我和你大师姐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若有处理不来的事可以去找穆玄英,那小子可精着呢。”
“是,莫雨哥就是面上凶些,”叶芷青抿嘴笑起来,“可是最后也都是听玄英哥的意思。”
公孙盈亲昵地点点叶芷青的额头,“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这丫头的法眼。”
这厢师徒和乐融融,可是苦了习武场上的三个小秀爷。虽然莫雨的功夫很俊,但是比起公孙容这个变态师父来还是少了点无耻,被逗地团团转,一张少年的俊颜都涨红了,引地围观的坊中少女们一片爱慕呼声。
穆玄英一边和同苍过招一边注意莫雨那边的情况,面色阴沉,那群花痴简直像一群野蜂一样招人烦!
可是和同苍这样的高手过招,即使他只用了半分起立,但怎么容得片刻分心?更何况,穆玄英的冰心诀根本还没练到家。
同苍眼角一望,就知道公孙容的恶趣味又上来了,脸上那表情简直和逗小动物玩儿没什么区别。
那可是你的徒弟……同苍有些无奈,跟自己对招的这个小子,明显就是一颗心都挂在那个叫莫雨的小子身上。那么明显的事,估计也只有呆比当事人才不知道了吧。
算了,权且就当帮这小子一把,作为他之前识相没有来打扰好事的报答吧。同苍扬手送出一招捕风式,气劲如风,直接拍上穆玄英胸口,直接打地他呕出一口血来,身体也腾空翻转,直直地砸向莫雨冲着公孙容扑过去的方向。
公孙容挑挑眉,自家男人这是何意?不过两人的默契极佳,几乎是紧接着,公孙容就直接用了剑影留痕把莫雨推了出去。
穆玄英看着吐了口血,但实际上是同苍帮了他。这小子对招的时候气劲因为情绪流转地十分狂躁,有点岔,若不是这一掌,再下去就是要走火入魔了。
莫雨被推地翻了个跟头,正好把砸过来的穆玄英抱了个正着。一见穆玄英吐血,大惊,忙要切治疗,却被穆玄英拦住:“无妨,莫雨哥。”随即自己起身冲着同苍合十行了个礼:“多谢。”
同苍点点头,“以后切莫如此。走火入魔若是伤了经脉,什么都晚了。”
公孙容额头爆出一个#字,面色阴沉下来,“穆玄英,为师怎么教你的!”
“师父,徒儿知错。”穆玄英惭愧难当,双膝扑通就跪下了。莫雨也差不多明白了缘由,但还是不解为何一向谨慎的毛毛会突然差点走火入魔,却跟着跪下来求情。
公孙容无语,他特别怕这群人跪来跪去。虽然说古代人对于师徒之礼非常看重吧,可是还是有点那啥。
同苍正在欣赏公孙容正儿八经当人师父的模样,突然捕捉到他眼睛里面一点窘迫,忍不住笑出声来,“行了,玄英莫雨,别跪着了,起来吧。”
穆玄英和莫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公孙容,像两只闯了祸的汪星人。公孙容最后一点火气嗖地没了,没好气地扔给穆玄英一瓶清心丹,“行了。拿着!好好练功去,待我回来还是这副熊样看老子……为师怎么收拾你。”
两人如蒙大赦,拍拍土站起来,互相推搡一番,行礼道,“徒儿告退。”又给孙飞亮挤眼,准备一起回坊。
公孙容看了看日头,突然想起什么,招招手道,“你们三个,回来。”
正准备开溜的三人一愣,还是乖乖跑了回来,齐声道,“师父。”
公孙容点点头,摸了摸下巴,“是这样,为师要出门散散心。你们坊间的事务不清楚的话就去问你们盈师叔……不,直接问你们七师妹吧。“说罢挥挥手,”这段时间,切忌不可荒废武学修行,坊内事务也多向芷青学着点。行了,回去吧。”
正午热度稍退,公孙姐弟两人作别众人,连同玄羁同苍二人搭乘秀坊的渡船前往扬州。
从秀坊到长安要先坐渡船到扬州码头,再从陆上取道洛阳,长路漫漫之后才能窥得长安一角。唐玄宗在位时期的长安城,正如赋予它如此繁华的这个王朝一般,仿若夕阳西下时喷薄的晚霞,壮阔无匹又充满将逝的悲烈。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这形容的就是盛唐时期长安车水马龙,万国来使的繁华景象。
明教自进入中土一来,影响势力渐盛。在玄宗为他们在长安城内修建了光明寺之后,声望到达了巅峰。
常言道盛极必衰,一旦走到了峰顶,若不急流勇退,就极容易堕入深渊。此次明教之危,大抵不过如此。
天策府本坐落在洛阳东北,距离长安城还有着一段距离,但此次杨宁和李承恩为了避人耳目,将手下会参与剿杀的哈士奇们打散分批进入长安,并且传信于玄羁同苍前往长安城内绿茗阁一会。
萍踪侠影,万里浮声。渡船抵达扬州正值暮色降临,四人趁着夜色易了容,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为什么我要易容成女人!”公孙容扯下娘唧唧的面纱怒道,“不应该是轮到你了么!怎么碰到要住客栈就要住满人,为什么只剩下三间!”
同苍已经脱了上衣,从包裹里拿出换洗衣物,准备去屏风后面的浴桶泡澡。见公孙容一副自顾自哼哼唧唧的小样儿,故意逗他,读了一个捉影式一把把公孙容拉到自己身前。
“我这个模样能扮女的?”同苍语意暧昧,握着公孙容的手放在自己光裸的胸膛上摩挲,“哪有我这么魁梧的女子……反而惹人注意。”
公孙容感觉到同苍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危险,想呛声结果不小心结巴了,“你……你比我又高多少!”面上窘地一片烧红,身体下意识就想挣脱。
自从同苍放下心结之后,是越发肆无忌惮了。欢爱这种东西食髓知味,一旦身体记住了某种感觉之后,稍微一撩拨就会挑动那根神经。
公孙容练的是内功,皮肤白皙软腻,完全受不了同苍这样撩情的抚摸。每次只要同苍带着厚茧的大手划过他的腰肢胸口,公孙容就感觉如同过电,身子酥麻了一半,什么力气都用不上来。
天时地利人和,怀中美人活色生香,同苍怎么可能把持的住,带着公孙容就跃进了浴桶。两人溅了一头水花,却是兴奋异常,公孙容起先不能算挣扎的小挣扎基本分分钟放弃,被同苍压在浴桶边缘吻地头脑昏沉。
房中顿时春光正浓,暧昧的声响不时逸散出来。弄地隔壁玄羁忍不住想骂娘,这两人就不能收敛点!
心头不自觉地浮上那个温柔的倩影,玄羁想起这一月内清醒和昏沉之间一直萦绕在鼻尖的蔷薇香味,身体有些绷不住地颤抖。佳人就在隔壁安睡,这旖旎的念头一旦生出来,就像是完全要挣脱控制一般。
玄羁被自己澎湃的心潮惊地跳了起来,赤脚站在地上,盯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敢相信。闭目稳了稳心境,玄羁又回到床上盘腿而坐,将杂念摒弃于外,心中默诵佛典,就这么过了一夜。
天色微熹,黎明之前的天幕泛着淡淡的苍蓝色。在鸡鸣之前,四人已经悄悄离了扬州城,向着洛阳方向而去。轻功气力值见底就停下打坐或是纵马奔驰,终于在天色将暮之时赶到了长安城中的绿茗阁,一家以风雅闻名于长安的,青楼。
第85章:忘心安
绿茗阁坐落于长安西市北部的渭河河畔,河岸亭台楼榭,河上画舫笙歌,灯火通明,人流往返,宝马雕车。凤箫声动,玉壶光转。有歌姬在花坊上清歌,声音婉转动人,犹如东风之中摇曳的雏菊。
公孙容一边听一边走,左右张望忍不住感叹,“真是和秦淮河岸的女支馆一样热闹,唔,叫什么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真是盛世薄暮之景啊。”
同苍见公孙容口无遮拦有些无奈,“小容,祸从口出。”
公孙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身在唐朝,不禁一脸懊恼,做了个缝嘴的动作,惹得一旁的公孙幽直笑。
四人很快被迎了进去,只是那打扮地考究素雅又极具风华的鸨儿观四人虽衣着不怎么打眼,但那衣服的料子却着实名贵。公孙幽气质雍容,却又身量娇小,一看就知道是位男扮女装的贵女,当即挂上了得体的笑容迎了四人进去。
公孙幽本就对青楼没什么好感,原本一张温柔的脸变得淡淡地,不动声色的观察周围。
一行人穿过曲曲折折的水上走廊,不多时就到了一处单独坐落在水上阁楼前头,领路的花娘挽袖轻叩门扉,随即带笑离去。
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几个花娘装扮的姑娘垂首候在两边。入目就是一架绣着盘龙游凤图的屏风,周遭摆设也十分清雅。屏风后有几个女子弹着琵琶,转轴拨弦两三声,声色古意盎然,倒颇有几分意趣。
公孙幽原本对天策府选在一家青楼碰头有些不解,进门见有人弄乐,侧耳一听,心头稍稍了然。她自小跟随聂隐娘学艺,精通乐理,自然听得出这几个女子动弦间带有一种极淡的杀伐之意,不似一般女子软绵。
一旦有了这个发现,公孙幽又觉察到带他们上楼的这几个阁中的花娘身着胡服,步子行进间距离都差不大多,手心看似柔嫩但明显在虎口处有修饰地极薄的茧子,心头对自己的判断更加笃定。
天策统领李承恩见玄羁进门,拊掌大笑,“你这秃头,倒是舍得离开那天下男人向往的宝地!”抬头见玄羁身后除了他的师侄同苍之外还有两人,不禁奇道,“呃,这两位是?”
玄羁年纪和李承恩差不多,但是玄羁辈分却比他高了一辈、李承恩早年闯荡江湖和玄羁意气相投,多年来私交甚笃,此次故友相逢更是喜不自胜。
“这位是七秀坊坊主公孙幽,”玄羁垂下眼帘有些不敢直视公孙幽的眼睛,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这位是她幼弟,公孙容。秀坊云裳一脉治疗术举世无双,这两位是其中佼佼,这次请得他们相助,寄望此番围剿伤亡能少些。”
李承恩闻言大喜,想起之前调侃老友的话,面上突然闪过一丝尴尬,连连作揖,“得罪得罪!李某失言,万勿怪罪!秀坊此番能够相助我等,实是感激不尽!”
公孙幽取下遮颜面纱,微微一笑,女神范儿十足,“无妨,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李统领不必放在心上。”又朝一边盯着她看的杨宁一颔首,“杨教头,别来无恙。”
公孙容顿时就感觉到自家大姐那一声别来无恙里面散发的森森凉意,情不自禁抖了一下。公孙幽虽然看上去温柔解意,但是脾气……绝对不小。
她特别爱护胞妹公孙盈和胞弟公孙容,总像个护着鸡崽的母鸡。杨宁弄得公孙盈心情低落明眼人都看得出,公孙幽对他自然没什么好气。
“多谢坊主关怀。”杨宁之前虽然受伤不重,但没玄羁那么好的治疗条件,因此也没能好全,脸色还有些苍白。乍然见到和公孙盈如此相似的容颜,不禁有些出神,俊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盈妹……她,没一起过来?”
公孙容一听,盈妹……好肉麻!他们在霸刀掐架的时候这两个人在三才阵里到底说了些啥!怪不得之前他一提到杨宁自己姐姐就一副不自在的模样,其中必有八卦!
“舍妹并非云裳一脉。”公孙幽言简意赅地回答,视线转向李承恩,“李将军,关于此事,可否详谈?”
李承恩一拱手,“这是自然,公孙坊主,请。”说罢就拍拍手,一行花娘打扮的姑娘捧着茶水点心鱼贯而入。
公孙幽笑笑,动作优雅地端起茶盏抿了口,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李承恩道,“李将军,这茶虽好,泡茶的手艺却着实一般。据传这绿茗阁以茶道闻名京城,不想倒是让幽失望了。”
李承恩见公孙幽心思细腻,知道瞒她不过,只好连连拱手,“都传公孙坊主心细如发,果然名不虚传。这绿茗阁是天策在长安秘密设立的情报点之一。云泉阁里面都是雪阳门下弟子,平时不怎么擅长这些琐事,让坊主见笑了。”
见公孙幽和李承恩一来一往地说地如此热闹,公孙容在一旁咬着玫瑰点心喝小茶,表示对古人这种欲语还休的说话模式佩服至极,只是真的不嫌麻烦么!
好容易听公孙幽、玄羁、杨宁和李承恩等人商议完毕,已经到了三更十分。公孙容在一旁已经听地昏昏欲睡了。
公孙幽沉吟一阵,“只是有一点,小容的治疗量要比我高些,他又有能力攻击,而幽只能自保。”
李承恩闻言,一拍大腿,“这个容易……你们换个位置如何?”
“如此再好不过。”公孙幽点头笑笑,“明日有场恶战,夜色已深,还请两位将军尽早歇息。幽也有些乏了。”
公孙容乏地眼睛都有点睁不开,自然没有听到后面他们说了些什么,最后还是被同苍扛进屋子里的。
一夜好眠,公孙容舒服地在同苍结实的胸膛上抓了两爪子,眼睛慢慢睁开了。窗外天还未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公孙容调出系统界面看了看,显示时间是早上五点半。正准备去欣赏一下自家男人的睡姿,抬头一看却发现同苍正低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