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慢慢而下,白魄双手抓的力气越来越大,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去迎合身上的男人,最终,华贵圣洁的长老服饰被汪硕亲手一件件剥落,如玉的白嫩肌肤逐渐暴露在空气中,低沉压抑的呻吟响起,被白魄前所未有的主动所刺激,也因为未知前路何在的数月分离,汪硕的动作从未如此狂野过。
马车视线尽头,长老亲卫们凌然站着,风衣在黄沙中唰唰作响。
……
白魄缓慢睁开眼,汪硕还在沉睡,他弯腰有些艰难捡起塌下散落的白衣,一件件套上身体,遮掩住那些红紫斑点,俯身向外,推开车门,对着远处一直观望马车的亲卫招手,祝新以最快的速度靠近马车,目光中难掩疑惑,低声道:“长老?”
白魄半倚在车门上,侧首对他,动了动,又把自己整个身子移出车外,在身后把车门缓缓合上,祝新打量的眼角迅速转回,认真看着自家长老。
白魄回对他的视线,不知为何顿了顿,半天才又缓缓开口:“调迷迭坛光影两个堂口过来,暗中随行。”
似乎是再考虑了会,目露坚决,他再轻快嘱咐一句:“让兹铢将军领兵五万随军护送。”
祝新彻底呆了,不知为何长老突下这样的命令,把绝对的亲信力量部署到身边来,但他习惯了服从,并未出声发问。
半天看长老再没有其他命令,他点头,领命准备下去。
白魄重新把目光投向苍穹,清脆声音听不太出情绪。“赶路吧。”
身后静止的十万随行大军再次开拔。
白魄想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事件,进行一番部署后才总算心思深沉的推开木门挪回马车,却不防一抬头,就看刚还沉睡着的汪硕正好好坐在他对面的榻上,目光深沉的看他。
他有些迟疑的惊呼一声:“硕?”
汪硕依旧看着他,不为所动。
半天在白魄有些不适的挪动身子时才低沉开口:“跟我走,白魄。”
不出所料……
白魄刻意抛到脑后的问题被重提,他有些苦涩的回应:“去哪?”
“回大周。”汪硕的目光严肃认真。
白魄彻底低下脑袋,“你是不是早就来了?我在康居城中感觉到的目光,是你吗。”
“嗯。”
“那为什么等到今天?”
汪硕没回答,白魄能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变的深沉。
他依旧低垂着脑袋,不想去注视恋人的目光,“你怎么在北疆行走自由的,更这么轻易混成康居的商队?”
汪硕不明意义低笑一声,语气有了一丝微嘲:“就算是这种时候,你对我,也多的是问题。”
“对不起。”白魄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何突出这句道歉。
汪硕却无视了他的道歉,只平板道:“是你的亲卫队帮的忙。”
白魄忽而抬头,傻傻看汪硕一分钟,后又想到了什么,突的低下脑袋去,“是邢呈他们?”
“他们现在仍在康居城中。”
“嗯。”
白魄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进行这些没意义的对话。
看他不再说话,汪硕靠近了一些,“现在,你问完了?白魄,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和我走,离开北疆,不要和我装傻,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你迟疑。”
白魄曾经期待汪硕来找他。
但,独自呆着的时间越久,他便越冷静,越清晰的看清他们之间存在的天坠。不可逾越!如天宗所言,爱是量力而为,原谅他还是没有勇气提刀斩断各种纷杂在他们之间的如麻纷扰。
于是,逐渐的……他不再那么想。
但越不希望汪硕来,他心底的寂寞便越深重,如藤蔓般一日一日慢慢缠绕他,勒紧他,让他一日比一日呼吸艰难。
现在,汪硕来了,不顾一切的来了。
白魄咬紧嘴唇,本干涸的心再起了骚动,他无法再说服自己,无法。
马车中一时无比安静,汪硕并不催促,看白魄握紧的双手掐的发白,他只半合着眼打量着,等待着。看着平静无比的表情下,双眼中的暗光却不断浮动。
良久,仿佛等过了一个白头韶华。
白魄总算开了口,带丝自嘲和苦涩:“带我回去真的好吗?以前的我不在意,但现在的我,再不能容忍你身边有其他人。”
汪硕盯着他,想都没想,庄重承诺:“白魄,给我五年,五年后,我身边只会有你。”
白魄把下唇咬进嘴中,却维持沉默,汪硕的承诺,他信,可是……他的举棋不定慢慢变成一种不顾一切的决心,他开口,用无比虔诚的语气,凝视着汪硕双眼,“硕……你可愿袖手天下?”
汪硕眯眼。
白魄这一次没有低头,认真的看他,“你不要当皇帝了,我也不做玄宗长老了。”
他的语气逐渐激动,双手搀扶上汪硕的手,颤抖道:“我们离开大周!离开北疆!什么也不管了,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像是怕得到汪硕的否决,白魄的声音颤抖而尖厉,双眼逐渐赤红,他死死看着汪硕。
然而,男人只是沉默盯视着他,半天,薄唇轻勾,冷笑了一声。
白魄一震!如梦初醒,双目变的惊慌,盯着汪硕显得很是无措。
汪硕视线变的冷漠,却是双手从白魄手中抽出,再次覆盖上白魄的双手,反握紧,而后才缓慢盯着白魄的眼睛道:“大周新任权贵能放过一个弃了皇位却依旧活着的皇帝吗?玄宗邪教能放过一个弃教叛逃的长老吗?”
白魄被汪硕反握的双手逐渐冰凉,汪硕却没停止的意思,只是这次语气就温和不少,“魄,告诉我,你认为我们可以无止境的去应付两边的追杀吗?”
白魄双眼失了焦距,变的有些无神。
汪硕却有些怜惜的伸出一手抚摸上他脸庞,慢慢把他重新揽进怀中,在他脖后低低道:“你还是在逃避。”
白魄再一次颤动身子,双眼迷蒙。
是,汪硕说的没错,他只是在逃避,回了北疆就不希望汪硕再来,无视了自己心中所有的感情是种逃避,同样的希望和汪硕一走了之未尝不是另一种逃避。
可是……
“唉。”汪硕再次叹息一声,“我早想过,你的性子,如果肯这样和我走,当初就不会离开。”
白魄的淡唇已经咬出血来,汪硕双手用力,把他扳回自己正面,凝视着他嘴角。
半天,又探头温柔舔去他嘴角的血迹,坚决道:“带我去见你的宗主!”
第242章:与子疏狂
白魄张开嘴巴,没有回答,去看汪硕的眼睛,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汪硕像是明白他的意思,双目中光芒更加明亮,却是坚定一点头。
白魄疯狂摇起脑袋来,“不行!你当真疯了吗!”
汪硕却是清浅一笑,褪去了刚才的深沉,表情变的慵懒,语气听着也很是轻松,甚至带上丝戏谑,“魄会保护我的不是吗,刚才我可听见了,魄调过来了自己的心腹。”
“不一样!”白魄依旧惊慌,用力捏住汪硕双臂,迫使他明白或者放弃,“地宗如果要杀你,我一定阻止不了,汪硕,我知道你很厉害,可这里是北疆,就算我们要去的俄斯,那也早在玄宗的控制下,你不可以这样白白送了性命。我会送你回大周,你明天,不,你今天就走!”
“傻魄。”汪硕看着他的焦急,却是眸色更柔和了。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决心吗,为什么调你自己的人过来?难道不是已经做好了玄宗发现我时不顾一切保护我的决定吗?”
白魄被他说出心中潜藏的想法,浑身颤栗。
汪硕又揽住他晃了晃,温柔带笑道:“只要我的魄保护我,和我站在一起,那我就绝对无敌!”
“秦昭硕!”
“相信我!”
汪硕断喝一声。
白魄一怔,再次去看他的眼睛。
只见汪硕细长的眼睛完全睁开,眸中不见往日深沉,清澈涌动着自信和绝对的不容拒绝。
“我只问你,如果我解决了一切,你愿意跟我走吗?白魄,如果这个答案是否定,那我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个笑话。”
“到北疆的这些时日,我也间接注视了你的生活。在北疆,你拥有绝对的权势,玄宗更是赐予了你绝对的自由,从某种程度来说,便是肆无忌惮!我才明白,我们初遇时你的那些举止和骄纵。就我接触的几个康居权贵更是在私底下称呼你为天权子。”
“别说话!”语气低沉的制止了白魄的张口,汪硕双手捧住他脸,以从未有的庄重说:“我希望你认真想明白了,你那日离开我,虽有迫于局势的意思,但也让我深刻思索了一些问题,所以我来找你,我希望可以最大程度的尊重你。”
“在北疆,你可以逐花而居,枕酒而眠,看长沙落日,听河海涛声,你可以骑马尽情追逐大漠孤烟,你可以抽刀放纵狂欢,甚至,你愿意,还能如以前一般想屠城便屠城,不会有人约束你,拘着你,所有的人都会仰望你,匍匐跪倒在你脚边,但你若跟我回大周……从此就要住在皇宫,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属于你的过去荣耀。所有人对你的尊重只是因为你帝皇男宠的身份,你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目光,直至终老。甚至连兴致上来想用轻功在宫中飞奔都办不到,会有很多规矩约束你,太多的方圆讲究便是连我也逃不过。”
“你大多数时候不能出宫,很可能几年也不能出京一次,你所要面对的只有那些人,不会有无限的新奇事物等着你取闹,甚至,从此你的生活中我会占了大部分,这样的生活,你想过吗?”
汪硕没有给白魄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北疆的天权子,与其担心我要去面临的危险,不如告诉我,我值得吗,我值得这样去做吗?”
……
……
白魄一行在遇到汪硕后又再走了二十多天,就在十多天前收到消息,地宗带人从贵霜撤出,到了他途中要经过的于滇。
白魄连忙重新部署行程,急急快马赶向于滇。
在一望无际的红色沙土之上,一条宽阔的红色河水围绕着一座绝对庞大的石城流过,白魄勒停身下的马,抬头打量‘于滇’的王城,与其说它是城池,更不如说是座戒备森严的堡垒。
层叠开来的三层石殿建筑,同样宽阔的碎石地面,大多数建筑顶端都是尖形的,每家每户门口都堆砌着老高的石座,白魄从那扇高的夸张的城门进来,扭头不住打量起这个堡垒。
这就是地宗暂时选做的玄宗总坛。
他这次过来,也是要和执约长老共同辅佐地宗在俄斯这边再建立一个坛口。
书约一袭绯红色衣服,白魄在大河另一边时,就见到了城下颇为显眼的他。
书约见着他,眼神强烈晃动,却只是驱马上前,淡淡说了句:“早听说你要过来,等你多日了。”
“嗯。”白魄同样看不出多激动的点头,“本以为要见着你还要多日,没成想,你们从贵霜移了出来。”
汪硕驱马从白魄身后的人群中走出。
书约自然移眼看向这个胆大走向两个长老的侍从,汪硕用着易容术,可书约依旧突的瞪大了眼睛,双目一时凝聚,双手握紧,半天像是强制按压下某种冲动,缓缓呼吸一口,眼中的诧异也完全不见了踪影,扭头看白魄:“你书信中说要带人来见地宗,我没想到,会是他。”
汪硕早看出这个玄宗长老的异样,但他的易容术通常无人可以识破,对此他有些诧异,白魄靠近他,低低解释:“书约的易容术天下无双,你这个,他怎能看不出?”
“哦?”汪硕应一声,去打量那个绯红衣服容貌艳丽的青年。
书约对他的打量压根不以为意,只是继续注视白魄,叹息:“我本以为你疯了,可现在看来,疯的哪是一个你?”
没去看汪硕,他当先驱马进城,就似没看见这个深入狼窝的大周皇帝。
白魄无声去看汪硕,无奈一笑,看书约驱马在前,才又低低道:“长老中我和书约关系最为要好。”
汪硕点头,看着前面的玄宗长老若有所思。
地宗并没有直接见白魄,反倒让他先在城中休息。
书约告诉了他原因,在他们从‘贵霜’撤往‘于滇’时,遇到了一伙诡异高手的袭击。
这些人手段诡诈不下玄宗,他按捺不住,当头杀出去,不过杀死十数人便被围在了中央,情势一时见急,地宗直接震碎车驾,飞身扑入刺客堆中,片刻便斩杀光一群人,这次到了于滇,却是说一直苦不得精进的功力似乎得到启示,有了突破的迹象,便闭关了。
白魄没什么诧异的,玄宗两位宗主本身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闭关中度过,他们二人似乎天生绝情辟谷。
至少,除了对玄宗的发展欲望外,白魄未在他们身上再见过别的很强烈的情绪。
他和汪硕就在城中安心住了下来,没过几天,书约再来见他,看见汪硕也不再表示刻意的规避,就似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那天,他拉着一个姑娘来的,那姑娘与他一样,同样穿着一袭绯红色长裙,秀发羞涩挽在脑后,见着他,诧异了一会,又害怕的低下脑袋,不敢说话。
白魄神色诧异,盯着书约,眼神询问,却不开口。
书约同样用目光和他交流,眼神流露到女子身上时透着绝对的温柔:“这是我的爱人,夭夭。”
女子努力抬起头,对着白魄一弯腰行礼。
白魄张着小嘴,看书约,半天才回过神来,麻木点头。
那女子又小心缩回书约身后。
他们几个长老哪个没有女人?但说是爱人?白魄又扭过头去,睁大眼睛看书约。
汪硕坐在他身侧,同样侧身去看那女子。
如白魄的意见一般,女子身上绣的桃花于她非常般配,但说容貌,真说不上绝色,最多也就是个天真可人罢了,玄宗长老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便是白魄,曾经也有十数个长期呆在长老阁中服侍他。只不过他那日回登霄山后就都遣散了,但真要从那当中选出一个来,怕也强过这个什么夭夭吧?
汪硕没什么情绪流露,眼眸一如既往深沉。
白魄眼中诧异太明显,书约继续来了一句:“我带夭夭见过宗主了。”
“地宗?”
“嗯。”
“怎么说?”
要不要这么认真,都带去见宗主了?书约来真的?白魄再盯那缩在书约身后的女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书约说这话时满满的笑意,眼中带着感激。
白魄眨眼,地宗这是……默许这女子的地位了。
那女子稍后离开,白魄再次锲而不舍发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书约喝一口醇奶,漫不经心看他几眼,才说:“我那日被天宗罚离北疆,来这荒芜俄斯,走前我问她,可愿意和我走,我以为她当是避我不及,怕我入骨,不曾想她塞进我手中一枝早便干枯了的桃花,那还是我去年折的。”
书约神色柔和,似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顿了顿后继续道:“她值得我对她好。”
白魄合上自己双唇,默默点头,不为所察的偷看了汪硕一眼。
再过几天,地宗出关,‘于滇’这几日起了大风,在城中走路都有些不稳,白魄收到消息时怔愣半晌,身后汪硕却沉稳道:“请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