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伤口不是在疼吗?好好坐着啊你!”他着急地一手拿着锅铲就走到席澜身边,想扶着他,却被他拍掉了帮助的手。
“我自己能走!”席澜心里有把火在烧,他想问蒋鸣,又怕听到万一石刑闵说的是真的。可恶!
蒋鸣只好转而问石刑闵,他奇怪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不相信什么?”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因为刚才电视里的节目吧?”石刑闵人畜无害地笑着,推测道:“也许是因为伤口疼,所以想躲到房间里哭一会儿?呵呵呵。”
“额……席澜不怕疼的,不会是那样的。”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的蒋鸣还没拿定主意,就听到石刑闵指着厨房道:“好像有黑烟,是不是有什么烧焦了?”
“啊!糟糕!”蒋鸣只好暂时放下心情不顺的席澜,忙着去拯救他们三人的晚餐去了。
石刑闵愉快地重新打开书,觉得自己郁闷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而房间里,席澜正对着枕头边骂边打:“小白脸!让你亲我的人!就不能做点别的吗?蒋鸣是我的!小白脸!可恶!!!”
Section 7
席澜现在很烦躁。
蒋鸣最近都不怎么正眼看他,更别提前几天那样细心照顾他了。果然是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吗?(还有不该做的事?)
姓石的也一直赖着不走,不是说是什么大老板吗?怎么这么闲!看人家狄先生,从来不会请假超过一周!而他呢,他都赖他家快半月了!公司迟早倒闭!
碍于石刑闵的存在,他只能不停地偷偷瞅瞅蒋鸣,可是蒋鸣生生装作没看见,不是马上扭头就是假装和石刑闵说话,可把席澜气死了。
在他的郁闷中,伤口的疤渐渐结好了,这天蒋鸣陪着他去医院拆线。
“为什么你也去?”席澜口气恶劣地冲着石刑闵道。可恶,还想有个二人世界来着!不然他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蒋鸣的想法啊?!
石刑闵无辜地冲蒋鸣眨眨眼,“我跟去不太好吗?那我……”
“没事的,闵学长你别理他。”蒋鸣对他笑笑,转而对席澜道:“你就不能态度好点儿?再这样让你一个去拆线!”
“……哼!”啊啊啊啊,果然姓石的太讨厌了!
席澜默默在心里道:就知道你一定是喜欢这个小白脸!但我是不会输的!
石刑闵愉悦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轻笑着道:“小蒋鸣,你也别对他太凶了,他还是病人呢。”
要他管!他宁愿痛死也不会在石刑闵面前叫一声疼!席澜怒视着前座的石刑闵——出自安全的考量,他被安排到了后座。独自的,一个人。
瞪了一眼满脸不屑的席澜一眼,蒋鸣没好气地道:“我倒是知道他是,不过他自己好像不知道。就会乱说话、还动个没完。等会儿要是医生说伤口长歪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席澜委屈地在心里画圈圈,为什么蒋鸣都不帮他……难道他真的喜欢小白脸吗?
可恶,真想把伤口扯开好再动次手术!只要这样可以让前几天还对他呵护备至的蒋鸣回来,他才不管会不会有后遗症!
石刑闵通过后视镜扫了眼一副不情不愿的席澜,勾起嘴角笑了。
那天刺激了席澜后,晚上石刑闵就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
他可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怎么能和一个没文化的小猴子斤斤计较?哪怕蒋鸣是他最喜欢的恋爱对象,这也太超过了。这样下去不行,他要改正这个错误。毕竟他除了偶尔能像个热血高中生一样地为了爱向前冲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石总裁。他得展现他的翩翩风度才是。
说是这么说,想得也挺好,但是第二天早上一看到席澜仍旧郁闷的脸,石刑闵不由得又感到一阵暗爽在心。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也是个凡人而已。嗯,只要不要把席澜气死就好了吧~~
蒋鸣也心里活动很丰富,一边暗骂席澜看不清形势,一边为自己喜欢这么个呆子而叹气。
石刑闵就是他的好学长,帮了他那么多,这次也一直在旁边给他们搭把手,为什么席澜一定要处处针对他?难道……?
在三人的胡思乱想中,终于到达医院了。
还好今天是工作日,所以来拆线的人不多,他们等了一小会儿就见到了护士小姐。
蒋鸣看着她驾轻就熟地拆开纱布,挑起当初缝合伤口用的细线,觉得有点目眩。
好可怕……
他忍不住问道:“请问……医生不在吗?”伤口这么大,医生都不来看一眼吗?要是感染了或者有其他的问题怎么办?!
护士小姐撇了他一眼,公式化地道:“您放心,这种问题我还处理得来。”啧,也不想想她一年要拆多少个伤口,闭着眼睛都能上了!每一个病患都这么问,好歹她也是正正经经医科大学读出来的,就算不是医生也是有真材实料的好吗?
感受到护士小姐无形的屏障反射,蒋鸣干笑地道:“哈哈……其实我没别的意思……”
石刑闵搭着蒋鸣的肩膀,温和地笑道:“一看就知道护士小姐技术很纯熟,我朋友只是太担心了,你别在意啊。”
护士小姐脸一红,害羞地笑了下后专心致志地开始给席澜拆线。
因为伤口较大,所以护士给抗拒的席澜打了麻醉剂后才开始“动手”。席澜只觉得身体麻麻的,线就拆完了。
“好了,伤口长得还不错。接下来就是要好好休息,不要碰水、不要拿重物,尽量别做大幅度的动作。大概半个月伤口就会渐渐开始脱落了。”
记下护士小姐的忠告的三人刚准备离开,她才想起来的加了一句:“对了,因为打了麻醉剂,所以最好快点回家,躺着休息比较好。可能会比较疼,但是小伙子忍得住的,对吧?”笑眯眯的说完了,护士小姐便施施然离去了。
******
回家的路上,石刑闵接到手下主管的来电,所以一到家就打开了电脑。
席澜还在生龙活虎地挥动着手脚,高兴地道:“我终于自由了!”哪怕现在手脚微感麻木,没有受伤前的灵活也不能干扰他的新心情。果然健康的时候好棒!
“先别急,护士说要好好休息的。”轻轻地敲了席澜头一下,蒋鸣半拖半拽地把席澜往卧室方向带,“所以快去躺着,免得刚好的伤口又裂了。”
席澜眼珠一转,可怜地道:“那你要陪我一起休息,我一个人好无聊。”
蒋鸣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微红地扭开头,纠结了一下后道:“好吧,那你不能乱动,要好好躺着。玩游戏什么是绝对不允许的!”他可没想歪,只是为了限制好动的席澜刚解开伤口就又弄伤自己。
闵学长现在在忙,应该不会注意到吧。
其实这几天,他也知道席澜一直在等他的回应。可是一来石刑闵还在这儿,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当着石刑闵的面和席澜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何况石刑闵可是知道他喜欢席澜的。二来嘛……他喜欢了席澜那么多年,这个呆瓜一直不懂,谁知道现在是不是真的懂的;再说他一个人愁了这么些年,他才愁了一个多礼拜,还便宜他了。
“好的。”席澜终于能放心的笑了。
******
躺在床上实在是无聊的很,又没什么电视好看。
席澜不着痕迹地往蒋鸣坐的床边移动,等专心看新闻的蒋鸣发现时,俩人已经贴在一块了。
“干什么呢你。”蒋鸣不自然地斥道,心里其实为他的靠近而感到欣喜。
“蒋鸣……”席澜眨着他和可爱或可怜一点都搭不上边的双眼,小声道:“你考虑好了没啊……”
其实他也不想吊着席澜,毕竟他才是那个爱得比较久的人。可是现在说“好”的话,好像太没格调了啊!
混乱的蒋鸣开始内心斗争,计算着到底怎么回答才不会让席澜伤心,又不会让他太得意——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席澜他先喜欢他的!
席澜焦急地扯扯蒋鸣腰部的衣服,不安地道:“你不喜欢我吗……?还是你讨厌我是男生……?”
“哎,别动啦,要是扯到伤口怎么办?”蒋鸣拍拍席澜的脑袋,颇有安抚意味地道。
席澜不悦地道:“扯开就扯开,你到底怎么想的,快告诉我啊!”
蒋鸣也生气了,骂道:“你以为是你的身体,你就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你再不爱惜你自己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席澜回嘴道:“你跟我在一起啊,你说什么我就会听了。”
“笨蛋。”蒋鸣无语地看着“伸手要糖果”的席澜,叹息地道:“我不是没拒绝你嘛。”
“这么说……”席澜高兴地抱住蒋鸣,如向日葵般灿烂地笑了起来,“那你是接受我了?”
蒋鸣拉开抱得起劲的席澜,横眉竖眼地道:“那又怎么样?先说好,我可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就不想喜欢了。这样你听不听我话?”
“听!”席澜撒娇般地搂住蒋鸣,兴致勃勃地道:“我这么听话,亲我一下?”蒋鸣都还没主动亲过他,他期待这一刻好久了。
“呕,你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啦,好丑。”蒋鸣不捧场的喝着倒彩,摆着架子道:“等你伤口好全了再说吧!”
伤口痊愈前,亲密行为全部禁止!
“怎么这样,”席澜倒在床上,做出一副大受打击的表情道:“我好伤心……啊,好像伤口裂开了……”
“呿!少拿伤口做借口!”蒋鸣笑着拍了他一下,躺倒他旁边道:“好啦,好好休息,不然就不喜欢你了。”
“好吧。蒋鸣真是个冷酷的情人。”还在做‘我见犹怜’状的席澜‘抽抽搭搭’地回道。
蒋鸣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伸手抱住他的胸口靠上去,微笑着道:“我可是很冷酷的,这样你还喜欢吗?”
“唔唔唔!!!一点都不冷酷!就算蒋鸣再冷酷一百倍,我也最喜欢你了!”鸡血上身的席澜兴奋又想跳起来,被蒋鸣按住不许动。
“好了,快点休息。伤口养好了,我就亲你一下。”含笑说出诱惑的话,蒋鸣在席澜胸上蹭了蹭,轻声道:“我也要睡一下……”
“嗯!”喜悦之情宛如火山爆发一般占满了席澜的全身心,还有个乖顺(?)的蒋鸣在他身旁,他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但是他的蒋鸣想要休息的话,那他就陪着他吧!
Section 8
席澜是被疼醒的。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戏弄般地撕裂着他的伤口,拉开一点再放手,兴致勃勃地等他萎靡的肌肉收缩后又往不同的方向扯动。除了密密麻麻扩散开来的疼痛外还有些许不容忽视的麻痒感,就好像往一块鲜红的牛肉上涂着蜂蜜,再被放在烤架上烘着,被香味吸引而来的大量蚂蚁高兴地爬到还没变热的牛排上边张口就咬,又疼又痒。
“啊……嘶……”虚捂着伤处,席澜紧皱着眉头醒来,他的额头上都开始渗出零星的冷汗。
睡得迷迷糊糊的蒋鸣感到枕边人的震动,半睁着眼爬起来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唔……没事、你睡吧!”席澜想扯出一抹笑,但是伤口的疼痛在一波波的进攻后非旦没消退,反倒是有越来越高涨的趋势,让他的面部神经都没办法配合地做出安慰的笑容。
伸手打开床边的小灯,蒋鸣清醒不少地靠近席澜,担忧地看了眼他被冷汗占据的额头,下一秒若有所悟地将视线转移到了他的伤口处。他了然地问道:“是伤口在疼?”
新一波的抽痛来袭,席澜抽着气苦笑道:“嗯……没想到会这么厉害。嘶……你睡你的,我熬熬就好……”
蒋鸣打断他的话,“你这么疼,我怎么睡得着。一定是护士说的麻醉剂药力过了,你先靠着,我去想想办法。”
他先将席澜的枕头拍一拍竖起来,再把自己的枕头塞到因疼痛而半屈着身的席澜身后,轻轻地扶着他靠在两个枕头上,以减轻腰部的压力。
“别乱动啊,伤口刚好,别又裂开就麻烦了。”他担忧地握了握席澜靠在伤口附近的右手,出房门去找止痛剂了。
虽然疼痛让席澜有点精神恍惚,但是蒋鸣的关心还是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了他。
窗外还是浓墨般的黑色,他估摸着现在也就是凌晨两三点左右的样子。平时正是好眠的时候却吵醒了对方,席澜有点过意不去地对自己苦笑着:“我还真是没用啊……”
没一会儿,蒋鸣端着一杯牛奶、一杯白开水和几板药剂回来了。
他犹豫不决地对席澜道:“我找是找到了止痛剂,但是又想起别人对我说过多吃止痛剂对身体不好,你要吃吗?疼的厉害的话还是要吃一片吧!我还拿来了牛奶,吃了药以后过会儿喝,能让你睡得好些。”
席澜熬了十几分钟,慢慢习惯了这种陌生的疼痛,不时发麻的感觉也渐渐不会反应那么大了。
没说其实偶尔吃片止痛剂的话是不会成瘾或产生抗药性的,他笑着对担心不已的蒋鸣道:“没事,我现在好多了。”
蒋鸣拿起另一板药丸,道:“这个是治感冒的药,但是夜片有帮助睡眠的作用,睡得熟点可能就不会觉得那么疼了,吃不?”
席澜摇摇头,“那个也没啥大用,我现在都习惯了,不吃了。”
蒋鸣叹了口气,把半温的牛奶递了过去,“那至少喝了这个吧。”
席澜接过牛奶,微皱着眉一饮而尽,为嘴里的怪味连脸都扭曲了。“还是受不了它的味道……”
蒋鸣又把白开水凑到席澜嘴巴,让他喝一口去去牛奶味,然后把东西放到床头柜的里侧,以防不小心打翻。
“就你受不了牛奶味,我觉得挺好的。快睡吧,没精神的话伤口好得更慢。”
席澜顺势靠到正替他调整枕头位置的蒋鸣的肩膀上,轻声道:“有蒋鸣在,明天伤就完全好了。”
“傻瓜。”认为他疼糊涂了的蒋鸣失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心地让他躺平。
“记着,睡觉的时候不许翻身,要是还疼就叫我,知道了不?”他侧躺着贴在席澜的右侧,抱着他的肩膀叮嘱道。
“嗯。”席澜发现原来靠着蒋鸣的感觉也很好,比什么记忆枕舒服多了,还有蒋鸣的味道,嘻。
被席澜的发丝弄得喉结处痒痒的蒋鸣咽了口口水,催促道:“别乱动,快点睡觉。”
“你说我早干什么去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蒋鸣你还能这么温柔,而且是对我温柔,我好高兴。”席澜喃喃自语地道,呼吸一个不落的都喷在了蒋鸣敏感的脖子上。
蒋鸣缩缩肩膀,无奈身后就是床铺,他斥道:“谁温柔了,找骂是不是。现在不疼了是吧?再吵我就揪你的伤口玩信不信?哼……”
“好好,我信,我睡觉行了吧。居然还想揪我伤口……我还是病患呢。”席澜委屈地撅撅嘴,稍微挪动了下,更贴近蒋鸣的下巴后小声地要求道:“怎么说我们也是刚确定关系,你不想亲亲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