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长雍主 下+番外——雅寐

作者:雅寐  录入:04-19

齐明勇憨厚直白,刚才滕文奇以事论事地堵了郑灵燕的嘴,他看得很高兴,本就对滕文奇这个未来媳妇儿很喜欢,如今又更喜欢几分。

“奇了怪了,我怎么还能更喜欢你呢?”他大大咧咧道。

滕文奇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差点能冒烟了:“殿、殿下……”别这样看着他!

自从赐婚以来,他和齐明勇不过见过两次面,但齐明勇的性格令滕文奇觉得轻松自在,不需要像在家里那般小心翼翼。他对这桩婚事渐渐期待起来。

可没想到齐明勇会当着齐明曜的面说出这般大胆的话,滕文奇极为羞涩,又听到心口怦怦直跳。

齐明曜看着他们小两口觉得好笑,又有一丝说不出的羡慕。

不知他和阿樾,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两情相悦……

他对滕文奇这个未来弟媳感观不错。之前滕文奇曾到王府探望滕辉月,他的嫡姐滕文珊厚着脸皮尾随到王府,说要向滕辉月赔罪,提起婚礼前一日被滕辉月掌嘴之事。滕文奇只听了三分之一,便站起来把滕文珊轰了出去,没让她打扰到滕辉月。

齐明曜便对滕文奇感到满意。

“好了,等你们成婚再慢慢看。天色不早了,三皇弟你好好送弟媳回去。”齐明曜道,“得空到端承王府陪陪你兄长。”滕辉月总是关在凤祥阁,关久了不免会闷。滕文奇去了,他总会说上几句话。

对了,还有安敬室主王承坚,他是滕辉月的好友……

齐明曜正盘算着叫多些人去王府陪滕辉月解闷,齐明勇听到齐明曜对滕文奇的称呼,马上咧开笑:“是,大皇兄!”

滕文奇又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低垂着头胡乱地“嗯嗯“应了几声,也不知听清楚齐明曜的邀请没有。

后来滕文奇跟着齐明勇离开,走路都是带飘的,差点左脚翘右脚摔到齐明勇怀里。

齐明勇觉得这个媳妇儿更可爱了。

第4章

细长洁白的手指捻起一颗紫玉葡萄,慢条斯理剥了皮,含入口中。

滕文奇经过通报走进来,滕辉月已经把一碟紫玉葡萄吃了一小半。虽然还想吃,但过量不好,他便挥挥手让侍女拿开碟子,眼不见为干净。

肚里的孩子已有八个月大,他躺在软榻上,像只典着肚子的慵懒矜贵的猫。

滕辉月出嫁时滕文奇作为相宾,懵懵懂懂地总感觉到一股弩拔弓张、山雨欲来的气氛,吓得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踏一步,不敢多说一句,实在有些不堪回首。

如今见滕辉月身上那出嫁时的沉郁已消散不少,眉目间没有欢容亦没有愁苦,气质平和安详,一副被照顾得极好的模样,滕文奇心里不禁轻松起来。

尽管他不知道滕辉月身上发生什么,他还是盼着滕辉月能好。

“阿曜,我来了。”滕文奇开声。不知何解,他面对滕辉月越来越没有以往的拘束。

“你的婚礼在十日后,怎么有空过来?”滕辉月懒洋洋道,斜睨过来的桃花眼带着不自知的魅惑。

滕文奇看得脸微红,老老实实道:“之前在宫里碰到端承王爷,他怕你总待在王府会闷,让我得空便过来。”

“若我真指望你解闷,早闷死了。”滕辉月道。几个月才来一次,还笨得不会说是挂念他才来,而是奉了齐明曜的命令才来。偏偏这么实诚的话,让听惯了阿谀逢迎的话的元徵雍主觉得顺眼。

齐明曜想着滕文奇来了,滕辉月会肯多说几句,倒是十分了解滕辉月的性情。

“哎,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做什么?”滕文奇不赞同地看着他。

滕辉月觉得滕文奇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还敢教训他。

滕辉月道:“婚礼准备得怎么样?”

滕文奇道:“有二叔祖夫人帮着,一切都好。”滕辉月的婚礼后,宫里的邓妃派了两个宫中的教养嬷嬷到滕家嫡支的府邸,明为教导滕文奇规矩,实则是护着他免遭嫡母嫡姐的报复。滕辉月不留情面掌了滕文珊的嘴,令她面子里子皆丢尽。她不敢找滕辉月麻烦,却不准备放过滕辉月为之出气的滕文奇。

滕辉月离开福康长公主府时留了话给娘亲齐敏,齐敏便找上邓妃。

有宫里的嬷嬷在,滕文珊和她的母亲像被捏住了七寸,不敢太过分。

不过滕文奇到底小瞧了嫡母嫡姐的狠辣。两个教养嬷嬷在滕文奇的房里发现了一些会致人绝育的小物件,若不是放的时日较短,恐怕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滕文奇是文子,子嗣本就艰难些,他的嫡母嫡姐则想直接绝了他的后路!

滕文奇惊白了脸,终于彻底对她们死心。他没有把事情闹大,但私下找了父亲。他的父亲滕丰誉本来是个明白事理的,只是对内宅之事实在甚少插手。他挺信任自己的发妻。所以初闻此事,滕丰誉第一反应是不信。但证据确凿,又有宫里的嬷嬷把关,由不得他不信。

这事经了宫里嬷嬷的眼,等于经了宫里邓妃的眼。滕丰誉寻了父亲滕英,两父子一合计,只能暂时把滕文珊和她的母亲关起来,直到滕文奇出嫁为止。

婚礼的事,则交给滕英的夫人小邵氏与二房的夫人赵敬一起办。

然而小邵氏年纪大了,最溺爱滕文珊这个样样出色的小孙女,滕文奇害得滕文珊被关,小邵氏碍于夫君滕英没有发怒,但又怎么会尽心尽力为滕文奇准备婚礼?

事情最终反而交到赵敬手上。

赵敬处事公道,滕文奇对他反而比较放心。滕文奇不担心自己,但他要嫁的是延宁郡王齐明勇,他不想丢那个憨直真挚的皇子的脸。

当然,这些不好的事他不会告诉滕辉月。

不过滕辉月闻一知十,听到“二叔祖夫人”就已经有了猜测。但既然滕文奇不说,他就不问。因为齐敏与赵敬相交较密,他见赵敬的次数比较多,对这个睿智精明、眼光独到的长辈的行事很看好。有他在,滕文奇估计也吃不了亏。

“你的婚礼我是不能去了。你缺什么,只管说。”他大腹便便的,没有人会准他出门。他也不想出门。

滕文奇见识过滕辉月那丰厚得离谱的嫁妆,知道滕辉月是认真的。他也就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一时想不起来。你到时随意给我添几件吧。元徵雍主殿下的眼光,我是信的。”

滕辉月不禁弯唇笑了笑。果然相比于那个明明对他羡慕妒忌得要命却装作亲切熟稔的滕文珊,滕文奇要讨人喜欢得多。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温润的男声响起。

滕辉月与滕文奇一同望过去,只见齐明曜站在门边,带着笑问。他问的是两人,狭长的凤目却只专注在滕辉月身上,看着他唇边的笑容,露出欣慰的神色。

滕文奇连忙站起来行礼。

齐明曜摆摆手让他起来,温和道:“再过十日你就是本王的三弟媳,大家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滕文奇依然恭谨。从齐明勇那里,他可是知道这位端承王爷看着好说话,实则最重规矩。就算以后他真成了延宁郡王妃,于公于私,对着既是兄长品级又高一级的齐明曜,一样要礼数周全。

齐明曜见他这般也不以为意,走向滕辉月,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手,觉得有些凉意,就想握住他的手捂一下,想把他的手捂热。

滕辉月几不可察地挣了挣。

齐明曜微怔,动作自然地放开他的手,对侍立在滕辉月身后的菱楠道:“把手炉拿过来。”

菱楠应了声,很快把一个小巧精致的手炉拿过来,递给齐明曜。

齐明曜把手炉放在滕辉月手里,柔声道:“你的手凉,抱一会儿,嗯?”

滕辉月看着他,慢慢点头。

齐明曜笑了笑,转而对着滕辉月隆起的腹部道:“今日有没有乖乖听你文爹的话?你文爹怀着你辛苦,你可不能折腾他,不然等你出来了,我就罚你……”

滕辉月插嘴道:“别呢,他很乖很听话……”他有种感觉,这一胎是儿子。父子连心,也许是知道滕辉月心里难受,这个孩子一直没有闹过,滕辉月照旧能吃能睡,没有孕吐浮肿。到了胎动的时候,孩子也只在里面踢几下让滕辉月放心,乖得很。滕辉月护他护得紧。

齐明曜听到滕辉月的回护,故意板着脸道:“阿樾你就是太宠他。”

滕辉月不吭气,拿眼尾瞄他。

齐明曜立刻投降,对着他的肚子不甘不愿道:“好吧,既然你文爹为你说话,我姑且信你一回。之后还是要乖乖的,不许闹你文爹……”

第5章

“他那么小,哪里听得懂?”看着齐明曜煞有介事地对着他的肚子训话,滕辉月啼笑皆非。

“多说说,他便懂了。”齐明曜很坚持。一开始只是因为他来看滕辉月时,滕辉月郁郁寡欢的,不怎么和他说话,两人相顾无言,场面很冷清。齐明曜很想多留一会儿,才装作和滕辉月肚里的孩子说话。没想到,渐渐地却说出趣意了。有时对着还未出生的他读读诗词,有时说说小时候滕辉月做过的糗事,有时端起父亲的架子训话,第一次贴着滕辉月的肚子清晰感觉到胎动时,齐明曜的心里油然而生为人父的期待与骄傲。

而滕辉月,也没有当初那么抗拒他接近他的肚子,还会因为不认同他教导孩子的话,多说几句。

齐明曜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气氛,温暖而琐碎,丝毫不令人觉得厌烦。

“你又知道?”滕辉月挑眉。

“等以后他长大了,你问问他。”齐明曜道。

滕辉月受不了地摇摇头。

齐明曜笑着又和他聊了几句,便起身走了。他的事务繁忙,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的时间,抽空来看看滕辉月都是来去匆匆。只要滕辉月不赶他,他就不在意这种奔波。

自齐明曜来了后,滕文奇便沦为透明人。齐明曜的眼睛只放在滕辉月身上,有意无意地令滕辉月无暇相及滕文奇,专注在他身上。

滕文奇很识趣甘心地当这个透明人。端承王爷与王妃相处的画面,可不是人人可以瞧见。

齐明曜对滕辉月的温柔体贴也令滕文奇看得钦羡不已。若日后齐明勇对他有齐明曜对滕辉月的三分好,滕文奇已经觉得不枉此生了。

“怎么傻住了?”滕辉月送走齐明曜,终于拨冗看了滕文奇一眼,见他一脸的羡慕怔忡,微微一哂。

“王爷对你真好。”滕文奇由衷地感叹道。

滕辉月摩挲着齐明曜给他的手炉,淡然道:“……他对我的确好。”

这语气怎么……滕文奇看着滕辉月平静的神色,有些迟疑问:“王爷对你好,你……不高兴吗?”

滕辉月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好一会儿才道:“怎么会?”

滕文奇想起滕辉月出嫁时的气氛,想起之前在宫中见到齐明曜的阵仗,低声道:“阿樾,恕我多嘴一次。难得王爷对你情深意重,你别不以为意……人心都是肉做的,冷得多了,想捂也捂不回来……”

滕辉月半垂了垂睫,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吗?”

滕文奇被滕辉月的敏锐惊了一下,想了想,老实道:“宫中,似乎有意为王爷添人。不过,王爷应该是拒绝了。”

滕辉月没有半分惊讶:“你直说是郑妃便是。至于她想塞过来的人,是她那个娘家侄女,郑灵燕吧!”

有了上一世的经历,滕辉月用膝盖想都能想到郑妃是什么德性。郑妃素来对他不满,若不是因为他身份够高够受宠,怎么会一直觍着脸讨好他?一朝得势,果然忘形,没有郑太后的一半沉得住气。

滕文奇说不出话。因为滕辉月所料的居然丁点儿不差,想来他早已经心里有数。

“若她推荐其他女人,我还高看她一些。”滕辉月唇角带了轻蔑,“愚不可及!”

滕文奇道:“你不担心?”怎么说郑妃也是齐明曜的养母,滕辉月的婆母,一个孝字压下来,即使他们身份尊贵,也不得不掂量一二。而且郑灵燕的身份不低,若以后齐明曜登基为帝,入了宫有郑妃撑腰,可是件后患无穷的事。君不见郑妃正因为有郑太后的支持,多年来在后宫屹立不倒。虽然无子,但却随着养子齐明曜的身份水涨船高,再度得势。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果天意如此,何不由他去?”滕辉月道。

“阿曜,王爷眼里只有你一人,你这么不在乎把他拱手让人,自己又能得什么好?”滕文奇鼓起勇气劝道。

他经过赵敬与邓妃派给他的两位嬷嬷的教导,想法比以前积极了不少。他们身为文子,即使成了正妻,因为子嗣艰难,也难以阻挡夫君多纳人以延绵子嗣,要在内院与别的女子文子争斗的机会更多。想要过得好,最重要的不是拼命怀上子嗣或者斗赢其他妾室,而是紧紧抓住夫君的心。别指望他的心全在自己身上,但多一分,便是一分。运气好手段够的,把夫君的心攥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关键还在自己身上。

滕辉月嫁的是皇子,夫君纳妾的压力更大。但他身份贵重,容貌绝色,聪颖剔透,又极为幸运地怀上了子嗣,完了很多文子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想念。若生下来的是儿子,便有了借口堵住其他人想拿他无子作文章的嘴。更重要的是,齐明曜对他情有独钟,堂堂一个最有可能继位的实权皇子,对他温柔宠溺,照顾他小心翼翼,无微不至。只要滕辉月愿意,这是一份触手可及的幸福如愿。

滕辉月比他聪明,应该更明白这个道理。滕文奇不明白为什么滕辉月会无动于衷。

滕辉月轻轻抚着隆起的腹部,反问道:“你信他眼里永远只有我一个吗?”

滕文奇微窒,小小声反驳道:“你不试,又怎会知道?”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试?

这一句滕辉月没有说出口,他闭了闭眼,掩去一闪而过的伤痛,再睁开时已经平静无波。

“情无至便无知,既无知便无痛。”可惜他明白这个道理明白得太迟。

“阿樾……”滕文奇担忧地看着他。

滕辉月道:“你不用为我着急。阿曜,不会纳郑灵燕的。”一后一妃再来一妃?郑家当元徵朝姓郑吗?还是当……和齐明曜是没有脑子的笨蛋?除非齐明曜想出手灭了郑家,否则,郑家的女子和文子不可能进到内院碍他的眼。

“可是……”

“够了。你先回去吧,我要歇会儿。”滕辉月不客气道。

滕文奇只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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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明曜再到凤祥阁看滕辉月,里面已经没了滕文奇的身影。

“怎么不让他再陪你多一会儿?”齐明曜问。

滕辉月在吃百合银耳羹,只吃了半碗就吃不下去,刚好剩下一半。

齐明曜问完后正觉得口渴,拿起剩下的半碗,几口吃完,滕辉月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他还得忙婚礼的事,我让他先回去了。”滕辉月道。

“他和三皇弟成婚后住在延宁郡王府,比未嫁前要自在些。若你闷了,只管让他过来。”齐明曜道,“还有安敬也是,我记得你和他走得近。”

滕辉月道:“阿坚他刚生完产,正在调养身子,没有空闲过来的。”王承坚生了一个七斤的大胖儿子,父子均安,喜得陆展云跟个傻子似的。滕辉月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我指的是日后。无论你身在何处,想让他们来的,就让他们来。”齐明曜道。不论安敬室主王承坚还是滕文奇,只要能让滕辉月高兴些,齐明曜都不介意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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