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鹏飞一看,于鸿泽一脚上勾着只红色人字拖,脚趾用力地蜷着“人”的那一撇。而另一只脚白花花地赤着,感受到他的目光,还摆出“剪刀石头布”的造型来。
再看自己脚上,左边红色右边蓝色。
有道是,自古红蓝出CP。话说这两只鞋也能CP?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好嘛!于鸿泽血流得手也快穿上红色人字拖了好嘛!
两人风风火火地闯进医务室,医生一看,立刻让盛鹏飞把人放到床上。
于鸿泽的屁股刚触到床,立刻像炸毛的猫一样“嗷”地嚎了起来。
“老实躺着,让医生给你看看伤。”
“屁股疼啊!”于鸿泽用眼神控诉,“都是你,动作那么猛!让你轻点根本不听!”
医生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玩情趣也悠着点,看,见血了吧。”
盛鹏飞抹抹额头的汗:“医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误会什么啊,还不好意思承认了。提醒你们一句啊,安全措施可要做好。”
“医生他只是摔了一跤磕到的,真的没你想的那些事。”
医生拿着碘酒纱布,给于鸿泽脑袋上包扎好。拍拍他肩膀:“好了,给你开点消炎药膏,让你那同学给你抹在红肿处。”
“没有红肿处!”盛鹏飞十分想化身咆哮马抓着医生的肩膀摇。
于鸿泽小脸惨白,拉了拉盛鹏飞的衣角:“我屁股还是疼。”
医生把他人翻过来,在他屁股上左按按右按按,在于鸿泽悲惨的嚎叫声中下结论:“大概伤着骨头了,送医院拍个片子吧。”
于鸿泽那“吧唧”一下,还真给自己尾骨上整出一条裂缝。
医生开了张住院单,让盛鹏飞去缴费。
于鸿泽一脚夹着人字拖在晃悠,脸上满是悲切:“我这是快要去了吧。明年山茶花再开的时候,记得来看我。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在我坟前再念一段泰戈尔的《飞鸟集》。我记得那个下午,你坐在窗边,阳光落在诗集上,你的声音像清风……”
“我才没给你念过那什么鬼玩意儿!老实呆着,我去缴费。”盛鹏飞崩溃地往外走,突然又停住转回头,“下次好歹上半身入戏的时候,下半身也配合点。你鞋快晃掉了……你那只给我,一直穿不一样的太奇怪了。”
排队等缴费的时候,盛鹏飞又打了个电话给褚阳,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还拜托他去图书馆把他们的东西(特别强调还有一只蓝色人字拖)拿回寝室。
“囧,那你今晚还回寝室么?”褚阳努力让自己声音听上去比较沉痛,但他内心还是欢愉的。
“我在这里陪着小泽子吧。明天给他带病假单回去。”
“嘻嘻嘻嘻……”
“……”
方凌在边上也听出了大概。等褚阳挂了电话,他推推眼睛:“你这么开心,不好。”
“啊咧?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么?嘻嘻嘻嘻……”
“……”
“哎,我也知道在这种时候我应该充分表现同学爱。但是能在一周时间内免受于鸿泽的骚扰,我由内心感到真挚的喜悦。”
第18章:掉节操就像刷怪升级,掉完了会自动刷新
好心情又回来了,而所谓换受的风波也已掀过去。褚阳本以为接下来一切都会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但没想到,自己迎来的竟然是这么实在的当头一棒。
周末的时候,褚阳几人拎了些水果,去医院看于鸿泽。于鸿泽之前在学生会里也是陆晓真的手下,她听说了非要凑这个热闹,早早地在校门口等他们。
“学姐你果然是闲得蛋疼了吧。”褚阳一开口就毒舌。
陆晓真抢过他们拎着的袋子翻了翻,摸出个桔子剥了:“关于这个疼痛部位呢,我找了很久,但是发现我没有啊!”
方凌推推眼睛,掩饰自己快要裂掉的表情。
褚阳扶额:“学姐,网上你没节操就算了,三次元里好歹留点好嘛!”
“没关系啊!节操掉完了会自动刷新,每次掉节操都有经验哦,我会飞快地升级的!”
卧槽她以为掉节操和刷怪升级是样的嘛!这种奇葩的认知是怎么跑到她脑袋里的啊!
“叶落没催着你后期?”
“教主和教母最近都没在网上,还在催他们的音。”
褚阳=口=“拖音教威武。菊花也被带坏了啊。”
“不是,据说他们又度蜜月去了。”
“他们去国外领证了?不对,那个‘又’是怎么回事?”
“证倒是没领。他们每年都要蜜月一次,孩子,快点习惯吧。”陆晓真语重心长地拍拍褚阳的肩,顺便把手上的桔子汁擦了。
几人叫了辆出租,开到医院住院部。前排的方凌还在等司机师傅的找零,后排的褚阳打开车门,才迈出一只脚,就不会动了。
陆晓真催他:“你怎么不动啊。快让我下去,这车里一股子烟味儿。”
褚阳脚下绊了一下。人重新站稳,再看向住院楼大厅,那个女人,可不正是S市电视台台柱之一、美女主持余倩倩。
而她身边的那人,是褚阳嗅着味儿也能认出的夏柯。
当然,此时褚阳鼻子里闻到的只有医院的消毒水味儿,还带着点涩。
余倩倩右手勾着个枚红色的包,配着她黑色连衣裙金色高跟鞋很是漂亮。左手则挽着夏柯的手臂,整个人的重心都往左偏过去,像是不靠着夏柯就站不住似的。
余倩倩褚阳也是认识的,电视台也就那么大。更何况,她也经常拿些小零食来分给大家。只是现在看来,她频繁地出现在新闻部办公室并不只是分零食这么简单。
夏柯正侧过头跟她说着什么,脸上有淡淡的笑容。余倩倩却是让他逗得笑得开怀。
实在是,太刺眼了。尤其还是在医院这种地方。
陆晓真下车就发现褚阳跟根发霉的柱子一样杵着,并且还全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立刻就明白了。
从自己包里摸出一包鸡翅塞给褚阳,一甩秀发:“看我的。”
褚阳想喊住她,至少也别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好像他们是捉女干的一方。毕竟,自己和夏柯一点私人意义上的关系都没有。
但看她把高跟鞋踩得梆梆响,不小心崴了一下脚,站直了又继续往前走,褚阳还是没出声。
陆晓真的性格褚阳也知道,越是喜欢你就越喜欢欺负你,但仅限于她自己或是她的那个圈子。要是受外人欺负了,她第一个站出来。简单来说,就是护短。而且护得黑白不分油盐不进。
方凌站到他边上,推推眼镜:“那不是夏柯学长吗?怎么不见你激动?”
“你觉得余倩倩漂亮吗?”
“从男性欣赏角度来说,确实挺漂亮。”
“那你觉得我跟她有的比么?”褚阳哭丧着脸。
“你犯得着跟她比吗?”方凌抢过他手里的鸡翅,“再没精打采的就没的吃。”
褚阳搓搓自己的脸颊:“快把我的能量之源还给我!”
两人也走上前,陆晓真已经和他们聊上了。
夏柯腾出手来,揉揉褚阳的脑袋。褚阳眨眨眼:“学长好。”
余倩倩也伸手捏了捏褚阳的脸:“这不是那个实习生嘛。”
夏柯笑着点点头。
陆晓真把爪子移上褚阳另一边的脸也捏了捏:“是呀!年轻就是好,皮肤这么嫩。”又看向余倩倩,“比你我抹那么多粉都强!”
余倩倩的脸僵了僵,褚阳隐约觉得可以看见她脸上的粉在往下掉。
夏柯抓开陆晓真的爪子,换了自己的手上去:“别欺负他。”末了也捏了捏,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卧槽这是在试手感嘛!这有没有试的太理直气壮啊喂!
“你们是来看谁吗?看病人穿黑衣服会不会不太好啊?”陆晓真状似很好心地指了指余倩倩。
余倩倩很尴尬地看看自己,又看看夏柯:“好像确实是不太合适……要不我就不进去了,你给伯父说一声?”
“没事,我爸不在意这些。而且你人来了不进去才不好吧。”
一道天雷从天而降,劈到褚阳身上,把他全身的毛都劈得炸起来了。尼玛连伯父都叫上了,学长根本就是直的不能再直好嘛!什么威尼斯之死,那是纯文学欣赏!什么好基友派,那是纯填饱肚子!
褚阳扯了个笑:“学长……你爸爸身体不好吗?要不要紧啊?”
“嗯,他有点结石。缠了不少年了,他自己平时饮食休息都不注意,怎么劝都不听。”
“那……你们也得帮他看着点呀。结石很折磨人的。”
夏柯揉揉他脑袋,又捏捏他的脸:“嗯,谢谢。我们就先进去了。”
褚阳=口=状。从揉脑袋发展成揉脑袋加捏脸,这是又发现一个好玩的东西的节奏嘛!摔!
余倩倩挽着夏柯走进电梯:“那个陆晓真不会是喜欢你吧?她对我敌意好大。”
“她有男朋友的。”夏柯看看她,叹了口气,“你也不小了,下次做事细节多注意些,别毛毛躁躁的。我们两家倒是没什么,别人就指不定怎么想了。”
“知道啦!”
******
因为裂的是尾骨,于鸿泽只能趴在床上。但是人趴久了,肩膀手臂这一块就会特别的酸,姿势不对的时候还会压到鼻子。对于鸿泽这种有多动症的人来说,一周的趴床时间实在是煎熬。
盛鹏飞之前利用了枕头衣服等等可以利用的所有东西,给他埋脸的地方搭了个堡垒,中间空出来让他放鼻子。哪知他埋了一会儿又把脑袋仰起来:“不行,我这样吸进来的都是呼出去的二氧化碳。你还是给我床板上挖个洞吧。”
“你大爷的!”盛鹏飞暴了一句粗口,认命地把四面堡垒变成两面,边上放上小电风扇给通风。
于鸿泽扭捏地看看他,那张纸巾装模作样地给他擦擦汗:“其实我觉得这一跤摔得还挺值的。农奴翻身把歌唱什么的……”
“丫的原来当奴才当得乐在其中的另有其人啊!压榨你这么久真是对不住啊!”盛鹏飞接过纸巾,往他撅着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褚阳他们几个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褚阳立刻发挥同学团结友爱的精神,用一种很嫌弃的眼神看着盛鹏飞。
于鸿泽立刻“嘤”地一声伏倒在床上,翘着兰花指往盛鹏飞的方向一戳:“阳阳你要为我做主啊!他要强上了我!”
褚阳痛心疾首地一拍盛鹏飞,话却是一转:“干的好!”
于鸿泽又“嘤”地一声把脑袋埋通风堡垒里了。
陆晓真盯着他撅着的屁股看了好久:“你屁股摔碎了啊?”
盛鹏飞看他闷着脑袋还在自怨自艾,代他答了:“只是尾骨裂了一点。”
“好可怜哦,之前就没了哔哔,现在连尾巴都断了。”
褚阳和盛鹏飞齐刷刷地摆出=口=的表情。哔哔是什么东西!而且本来就没尾巴好嘛!
方凌还是面瘫状推推眼镜。于鸿泽回光返照留下一句话:“部长,你好狠的心!”
第19章:请不要擅自定义好与坏
几人在病房里插科打诨了好一会儿,又蹭了一顿病号饭,才打道回府。褚阳也直接回了家。
也不知是玩乐太耗精力,还是终于可以不再扯出笑脸,褚阳只觉得浑身都是疲倦,但又不是睡觉休息可以恢复的。
褚阳趴在床上,拱了拱,又拱了拱,吸吸鼻子。
真的,好难受啊。
圈内那么多人告诫:千万别喜欢上直男,那都是经验之谈。自己喜欢上了不说,还给自己编了一个“他是弯的”的梦,在梦里自欺欺人得好不快活。
只是现在,梦该醒了。
以后自己也可以老神在在地跟那些懵懂的小嫩0说“千万别喜欢上直男”了。褚阳自嘲地想。
叶落无声在电脑前略显不耐烦地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平常这个时间,雁过留粪应该上线了。今天那个小头像怎么还是灰的呢?
这个时候,小滇贼兮兮地敲了过来。
后期小滇:大神大神
叶落无声:怎么说?
后期小滇:第七幕我DEMO做出来了,你要听听么?
叶落无声:发给我吧
后期小滇:接着~
后期小滇:说实话,效果不是很好,我尽力了╮( ̄▽ ̄“)╭
因为只有一幕,所以音频也不大,嗖地一下就传完了。叶落无声戴上耳机,把文件拖到播放列表。
五分钟后。
叶落无声:墨尘宇很饥渴?
后期小滇:呃……没有
叶落无声:宣止临很冰山?
后期小滇:呃……也不是
叶落无声:重做
后期小滇:大神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小鸟受从头到尾就20秒的哼哼啊!
叶落无声:所以呢?
后期小滇:虽然这么做很猪队友。但是,大神,还是让小鸟受好好地喘了吧/(ㄒoㄒ)/~~
叶落无声修长的四指不停地在桌面上敲出短促的四声。
后期小滇:大神,这不是该护着小受的时候呀/(ㄒoㄒ)/~~
叶落无声:他不在线
后期小滇:=口=他也许大概可能八成在哭吧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褚阳才从消沉的状态回过点神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从区号上可以看出是S市的。褚阳有点奇怪地接起:“喂?”
“喂。”对方答道。
褚阳的表情立刻就从= =变成了0.0:“大神?”
“听出来了?”
“嗯。”其实是因为跟之前铃声里的声音重合了。
“听力倒是不错,听说我的声音很不好认。”
“你怎么有我手机号的?”
“自然有人给我。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对于所谓的“有人”,褚阳自然猜得到是谁。翻了个白眼:“通常选择先听坏消息会比较容易获得心理上的平衡。”
“之前录的你那段喘气声不打算用了。”
“于是是要重录吗?好消息呢?”
“你将获得一个现场pia H的机会。”
“卧槽!”
“机会难得,好好把握。”
“我可不可以拒绝?”
“你说呢?”
如果这事儿搁以前——或者更准确点说,搁四五个小时前——褚阳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附带炸毛暴走掀桌若干。
但现在,写着他那可笑的理由的小纸片儿在脑袋里飘过,然后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揉吧揉吧丢垃圾桶里。
“我上YY。”
听着忙音,叶落无声挑了挑眉。有点,出乎意料的顺利。
褚阳人都进到叶落无声的频道里了,又退了出来。
雁过留粪:那啥,有几个人啊?
叶落无声:你想有几个?
雁过留粪:=口=必须越少越好。
叶落无声:那就我。
褚阳一口血喷出来。雁过留粪:不是这个意思……就两个人,在那嗯嗯啊啊的,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