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乐极生悲
吃完早饭,两人漫步在街道上。
傅无天问起早饭时那几句对话,他明显看出他的王妃表情很奇怪,和王妃有关的事情他都很感兴趣。
安子然回想起早上的事情,脸上多了一抹忍俊不禁。
傅无天低头看着他,“怎么了?”
安子然于是把郑君琦和春兰她们的对话简单的说一遍给他听,包括秋兰帮春兰画的妆,她们竟然没有把胭脂擦掉,反而把胭脂抹开,颜色那么深的胭脂平时只要一点点就好,但是春兰不懂化妆,所以抹了不少,秋兰将胭脂抹开后,春兰整张脸就变得红通通的,脸色是红润了,但是红润过头了。
安子然之所以想笑就是因为这一点,他以为女人爱美,应该都挺擅长化妆才对,结果府中那三个女人竟然一点也不懂,明明画得很难看,竟然还以为自己画得好看。
安子然有点不理解,这里的化妆水平真的那么落后吗?或者说人们的审美水平不高?
“王妃觉得很难看?”傅无天听完便问道。
安子然似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不禁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反问道:“王爷觉得春兰那样好看?”
“还能看。”傅无天选了一个中肯的答案,他有种王妃很鄙视这种化妆技术的感觉,为免被王妃一起鄙视,他没有直接回答好看。
可他不知道,这个答案在安子然心中也有一点奇葩,因为他是真的觉得一点也不好看,看惯了21世纪那种神奇的化妆术,再对比一下现在的化妆术,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
“王妃的表情似乎很不满意?”
傅无天注意到他的眉头微微撅起,便试探地问道。
安子然是很不满意,但是总不能说他会化妆,而且画的比她们强很多,其实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一个男人会化妆,因为一旦被人知道,后面肯定会衍生出很多问题。
“没有,你看错了。”
安子然扔下这句话就加快脚步。
他越是这样,傅无天就越觉得肯定有事,而且还是和化妆有关,不过他智商再高也想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很久没去过赌坊,安子然决定今天去赌坊看一看,两刻钟后,两人出现在天龙赌坊里,从赌坊开业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纸牌和麻将已经推广出去,特别是纸牌,各种玩法早就推行出去,其他赌坊也都学了过去,但是很多赌徒却还是更喜欢到天龙赌坊玩。
虽然所有赌坊的赌博游戏都是一样的,但是天龙赌坊更加注重环境方面,赌坊内部的装修抢眼,卫生也很干净,每个时间段都有人定时打扫,不少赌徒就是冲着这一点才来的。
刚从后门走进去,两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被夜羽赶出来,这个人就是很久没见过的傅元帆。
傅元帆之前一直被他母妃勒令不准随意出宫,等同于禁足,他被憋得狠了,终于找时间偷溜出来,不过因为他的赌运太烂了,基本是玩十把输九把,因为后来也曾经输过,现在还欠赌坊五千两。
安子然不想他再输下去,就让夜羽看着点,如果傅元帆还来就不要让他赌。
傅元帆当然不肯,于是拽着他的护卫大黑死皮赖脸闯进去,夜舞却不是吃干饭的,次次都能逮到他们两人。
“堂哥,堂……夫。”
傅元帆转身就看到安子然和傅无天,立刻送来紧紧拽着夜羽衣服的手跑到他们面前,笑容很讨好。
两人直接朝里面走,边走,傅无天边问道:“你不是被你母妃禁足?怎么过来了?”
傅元帆连忙追上去,面不改色的撒谎。
“我现在自由了。”
安子然问:“你现在欠赌坊多少银子?”
傅元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仍然是五千两,因为夜羽不肯让他再赌了,每次他一出现,连一把都没有来得及玩就会被他逮到。
“不把欠下的银子还上,以后夜羽天天都会堵你。”安子然了然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他现在不缺这点银子,但是也不会纵容他,堂堂六皇子竟然是个好赌的,要是被他母妃知道了,以后估计会天天亲自看着他。
傅元帆垮着一张脸。
天龙赌坊的阁楼有一座是不对外开放的,赌坊的会员都知道那是赌坊幕后的主人专属的楼阁,有些人曾经很好奇,但是每当他们靠近那座楼阁就被人拦下来,所以到现在仍然没有人知道赌坊的主人是谁。
安子然他们直接从后门来到这座楼阁,楼阁很高,从最高处往下看可以展望到其他楼阁和赌坊的外观。
这是傅元帆第一次上来,看什么都惊奇。
他早听说过有这一座楼阁,但是因为一直没有与堂哥堂夫他们碰上面,所以一直只限于听说而已。
“堂哥堂夫,我以后可以上来吗?”傅元帆很喜欢这里的景色,从高处俯瞰甚至可以看到街道的情景,皇宫不是没有比这个地方高的,但是太远了,肉眼根本看不到。
安子然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很多人已经知道傅元帆和赌坊有很密切的关系,让他上来也没什么问题。
傅元帆惊喜的叫了一声。
看完风景,傅元帆便拿出一副纸牌,想要招呼安子然和傅无天跟他玩一把,纸牌是他之前买的,这次出宫也随身带着,因为在宫中和大黑已经玩过很多次,所以看起来有点老旧。
安子然干脆给他换了一副新的。
傅元帆拿着新的纸牌偷笑,他其实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堂哥或堂夫给他换一副新的。
却不知,安子然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的心理,但是一副纸牌也没值多少文铜钱,他还没小气到连这点都要斤斤计较。
正好兴致来了,三人便玩了几把斗地主。
傅元帆一只手拿着十几张牌,将其中的四张扔了出去,动作非常豪气,表情却很欣喜,“三张k带一张三,有没有?”
他以为应该不会有人能压到他,另一只手又蠢蠢欲动的抽出几张牌,刚想要打出去,位于他上家的安子然便将三张一(也就是A)带一张四扔了出去,傅元帆的脸顿时垮了。
安子然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淡定的扔出一对六。
“轮到你了。”
作为地主的傅元帆不得不收起手中几张牌,重新拿出一对十扔出去,当地主的人最怕的就是农民不断的甩牌,自己却没有。
傅无天没有,安子然又扔出一对Q,傅无帆一看,五官直接皱成了一团,三张k和三张一扔出去后,一对Q就很大了,除非他舍得把一对二扔出去,犹豫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才对,就把一对二扔出去了,他手上还有一张大王,所以他很确定他们没有。
果然,傅无天过了,安子然也过了。
傅元帆立刻将手中五张连在一起的牌扔出去,八九十JQ,四张Q已经打出去三张,现在这张是最后一张,所以他也确信他们就算有五张连牌也不可能大得过他。
“怎么样,有没有?有没有?”
傅元帆颇得意的冲两人眨眨眼,甚至扬了扬手中剩下的两张牌,见两人摇头,他立刻将手中一张六扔下去,剩下那一张自然就是大王,他还很大方的摆出来给他们看。
“哈哈,我赢了。”
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形容的就是傅元帆现在的情况。
正当他仰头大笑的时候,傅无天将四张五扔了出去,傅元帆这个笨蛋,五从头到尾都没有打过一张,他竟然没有怀疑是不是有人把四张五拽在手里。
“炸弹。”
平静的声音就如同两个字的效果一样炸得傅元帆七荤八素,笑声戛然而止,猛地摆正脑袋,果然看到了放在桌子边缘的四张五,表情扭曲了。
“怎怎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傅无天瞥了他一眼,扔出一对三。
傅元帆气得直扯衣服,但是很快他有安慰自己道:“就算你们有炸弹好了,只要你们打一张,我还是赢定了。”
打一张的机率一般很高的,所以他相信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就在这时,安子然扔出一对九,然后在三带一张,手中就剩下了一张牌,诚如傅元帆说的单张的机率确实很高,只是他的运气太差了,这剩下一张大王都能输了,可见他的赌运确实差到不行。
“啊啊啊!我不玩了!”
傅元帆气急败坏的吼起来,为什么他的结局总是悲剧的?
“早跟你说过,你不适合玩游戏,输了别耍赖,王爷,收报酬。”安子然将牌收起来。
傅无天立刻挽起袖子准备弹他一记额头,以他的力道势必不会太轻,“愿赌服输。”
傅元帆咻的一声跑了。
大黑的肩膀偷偷地耸动起来。
第二百二十章:自己报仇
点妆阁从开张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几乎超过八成的人用过点妆阁的胭脂水粉后都成了回头客。
另外没有回头的两成和玉凝阁有关,玉凝阁的生意越做越大,两个月前,玉凝阁的主人也将他们生产的胭脂水粉扩展到了君子城,但是他们并没有直接在君子城开一家玉凝阁。
姚时雨逃到君子城,现在躲得不见踪影,对那个人来说他始终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如果不能解决他,那个人寝食难安。
如果姚时雨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鬼,他肯定不会这般提心吊胆,但是姚时雨的脑海里却掌握着姚家那些祖传配方,所以他很心急,也担心被姚时雨发现玉凝阁,因此选择与其他商人合作。
玉凝阁向他们提供胭脂水粉,卖出的胭脂水粉扣除成本,剩下的利钱双方各一半。
虽然没有自己卖的时候挣得多,但是能打入君子城这个庞大的市场,对玉凝阁来说也是有赚无赔,日后等合约到期了,他们就可以自己开一家胭脂铺。
本来这是不外传的秘密协议,不过傅无天在调查的时候也把这件事给挖出来了,才知道玉凝阁和君子城玉棠阁有生意上的往来。
玉棠阁并不是什么大有来头的势力,在君子城的胭脂水粉行业这一块一直徘徊在中游,但是自从与玉凝阁合作后,生意比以前好了三四倍,每天几乎都能看到络绎不绝的客人进进出出。
点妆阁的开张令玉棠阁有了危机意识。
原以为应该只是一家寻常的胭脂铺而已,可是事后的凡响竟然与他们的不枉多让,而且因为价格比他们稍微便宜一些,所以玉棠阁一些顾客竟然也被吸引了过去。
眼看着点妆阁的生意越来越好,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的工人听到一些客人在谈论两家胭脂铺的化妆品,据他们说效果和味道是一样的,一名工人便跑到点妆阁买了一盒胭脂。
对比之下,他们发现不论是颜色、味道,还是使用过的效果,竟然相差无几。
玉棠阁以为玉凝阁也向点妆阁提供了胭脂水粉,违反了合约上那条只能向玉棠阁提供胭脂水粉的条件,于是决定找玉凝阁算账。
“这不可能,我只向玉棠阁提供过胭脂水粉,你说的点妆阁我根本听都没听说过。”
远在云州的男人很快就给了答复,他的态度毫不心虚,以至于玉棠阁也不得不怀疑会不会是巧合。
“但是我对比过两种胭脂,还有其他香液精油,味道和效果确实都是一样的,这点又要怎么解释,如果你没有向点妆阁提供过胭脂水粉,难道是你自己开的不成?”
如果他要自己开就不会找玉棠阁合作了。
男人很快就想到了姚时雨,这个小鬼怎么可能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开一家胭脂铺?
“这件事我会调查的。”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
“你放心,我会亲自去一趟君子城,这件事就算你不追究,我也一定会调查清楚。”
另一边,郑君琦也在想着怎样才能把另外两成客人抢过来,胭脂水粉的巨额利润让她想要把点妆阁做得更大,不过她也发现玉棠阁和点妆阁的胭脂水粉几乎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为了更高额的利润,所以把价格定得比他们还高。
要不再降一点点?
“婶婶?”
安子然的声音突然飘进她脑海里,郑君琦吓了一跳,终于回过神来,见安子然正眼也不眨的看着她,连忙收起脸上的表情。
“你叫我?”
安子然说:“点妆阁的胭脂水粉种类和数量并不多,你有没有想过再推出其他种类?”
“这个问题我有想过,但是有一件事有点麻烦,姚时雨一心想报仇,之前跟他谈过,他说他可以把姚家祖传的配方给我,但是要我为他报仇,不过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我做不来,所以我就提议把点妆阁每月盈利的一半利钱给他,但是他拒绝了,似乎执意要报仇。”
“那婶婶就告诉他,想要报仇,那就自己开一家胭脂铺,如果姚家的胭脂水粉效果真的不错,短时间内绝对可以把胭脂铺开到云州,与玉凝阁对立,然后一点一点的看着它走向灭亡,这才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若是走极端手段,赔上自己一点也不划算,而且这种深仇大恨只有自己报才能解气!”安子然轻描淡写的说道。
郑君琦愣愣的看着他。
安子然挑眉,“怎么了?”
郑君琦连忙摇摇头,看来子然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第二天,郑君琦把安子然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姚时雨,后者愣了许久,含着的眼泪却从眼眶里掉下来,久久也没说话,直到下午,姚时雨才跑到点妆阁找她,把他的决定告诉了他。
他决定听从安子然的话自己报仇,但是他从来没有开过胭脂铺,这方面知道的不多,所以他想要与郑君琦合作。
他可以把姚家的配方都给她,包括祖传的配方,但是要求占点妆阁四成的份额,只有借助傅王府,他才能够以更快的速度完成自己的心愿,否则凭他自己,可能四五年都未必能成功。
郑君琦早有意和他合作,四成的份额也不过分,就算他要求一半,她也还是会给的,毕竟配方就是生命,没有配方,一切都面谈。
决定之后,他们便开始张罗,慢慢的将点妆阁的胭脂水粉丰富起来,同时还上了一批梳妆用的工具,比如眉笔之类的,这些东西自然也不是街上摆摊随处可见的劣质梳妆用品,郑君琦谨记安子然的话,从一开始就决定走高端路线。
点妆阁的名声慢慢的打响,包括郑君琦的名字。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家点妆阁是傅老王爷的义子前不久才娶的夫人开的,原本与郑君琦打交道的对象是商人,现在变成了君子城的贵妇。
为此,郑君琦也开始注重化妆,只是她的水平跟春兰有得一比,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向来沉稳的傅易也被粥呛到了。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郑君琦还以为自己画得很好,不过咳得最厉害的还是安子然,在一个专业的人眼里,这种作涂一点右涂一点,完全没有技术水平的化妆技术简直就是糟糕透顶。
好好的一张脸,毁了!
“婶婶。”傅无天一边轻拍王妃的背,一边对郑君琦说道,“下次别画了。”
郑君琦被打击到了,却仍然问道:“为什么?”
傅无天一点也不给她面子,“因为很难看。”
上次秋兰帮春兰画的其实还算可以的,他的反应也就没那么大,但是婶婶的水平显然比秋兰还要糟糕,和春兰倒是同一个等级的。
“君琦,我也觉得你还是不化妆比较好看。”傅易失笑的摇摇头,在他看来,化妆反倒是不自信的女人才会做的事情,而且他可不希望亲到一嘴粉,这是每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的私心,他也不例外,不过他不敢明说。
郑君琦吐了一口气,“你们以为我喜欢化妆吗?其实我也不喜欢画得这么浓,感觉真的很不舒服,但是我现在是点妆阁的主人之一,每天跟那些贵妇见面,我也要注意一下门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