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黑也听说过庞尚书的徒弟是个路痴。”
大黑又尽职尽责的帮傅元帆解说。
傅元帆瞥了他一眼,“大黑,朕怎么发现,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以前他都没发现大黑是个万事通。
大黑嘿嘿的笑,老实回道:“自从王爷成了皇上,很多人都来巴结奴才,知道的事情自然就多了。”
娄安是朝中的热门话题之一,他当然听说过。
是这个理。
傅元帆一听就接受了,大黑以前跟着他可没少遭白眼,龚云解职和堂哥去边关后,他就把大黑提拔到了禁卫军副统领的位置,不是他不想给大黑正统领的位置,他已经习惯了大黑陪在他身边,有个不是因为他身处高位而忌惮或讨好他的人跟他聊天也能解解乏,而正统领,那可是个大忙差。
话虽如此,但是皇宫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大黑这个副统领比正统领还要有话柄权,就连正统领都要巴结他。
娄安早就听说过皇上和他的贴身护卫关系不像一般的主仆,现在亲眼一看,果然和传闻一样。
“皇上!”
一个惊喜到令人掉疙瘩的声音突然响起。
几人下意识的看过去,一张令傅元帆厌恶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可不就是他一直避之不及的卓静月,这个女人果然有够阴魂不散的,他不过是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竟然还能遇到她。
哪有可能这么巧,卓静月是他母后身边的宫女,此时应该在他母后身边服侍着,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早有预谋的,想到她竟然敢打探他的行踪,傅元帆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卓静月在他们愣神的时候已经走过来了。
“奴婢给皇上请安。”
“你怎么会在这里?”傅元帆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奈何卓静月脸皮也够厚的,仿佛没听出来一样。
“奴婢奉太后之命给皇上端些吃的过来。”卓静月知道只要把太后搬出来,皇上就没办法。
娄安对这种情况也略有耳闻,没想到也是真的,这个宫女可真是大胆,哪一天太后不再庇佑她了,她恐怕难逃一个死字,娄安觉得,哪天皇上的耐心被磨光了,那天就是她的死期。
卓静月说着便大胆的靠近傅元帆。
傅元帆皱眉退了几步。
卓静月突然哎哟一声就往他的方向倒下去,下一刻便有人接住了她,心中不禁窃喜,她就知道皇上一定还是垂涎她的美色的,睁开眼睛,她看到一张尴尬的陌生脸庞。
“啊!!!”
卓静月没想到接住她的人竟然不是皇上,立刻吓得推开他,她忘了自己正在湖边,‘噗通’一声,湖水将她淹没了……
在场的三人皆是一愣。
戏剧性的发展连他们都没想到。
直到卓静月在水里扑腾着大喊救命,众人才反应过来,娄安担心出了人命,正想跳下去救人,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臂,回头就瞧见傅元帆笑眯眯的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娄爱卿,你做得很好。”
“……”
娄安过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皇上,她……”
傅元帆抬起手制止他,“不用救她,她自己会游泳,她是故意想让人下去救她的。”
堂哥给他的那份资料可都写着呢,上面清楚的记着卓静月所有事情,包括她会游泳这件事。
娄安哑然,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水里扑腾了半天的卓静月狐疑的浮出水面才发现……人已经走光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处置
“皇上驾到!”
太监的声音高昂的响起,从外面传到太后的宫殿里。
正在向太后哭诉的卓静月和太后都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距离卓静月掉进水里过去还不到两刻钟。
卓静月立刻收起眼泪,摆出一副虚弱的模样,为了取信太后,她在过来之前就特意将自己折腾得很虚弱,此刻脸色有些苍白,还真像落水后被人救上来的情况,她以为没人知道她会游泳的事情,所以骗起来心安理得。
片刻后,一道明黄的身影走了进来。
太后看到自己的儿子,立刻露出笑容,虽然皇上总是不太听她的话,但是毕竟是亲生儿子,再不高兴也不会记太久。
“皇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傅元帆背着手,沉稳的来到太后面前,听到这句话便笑道:“儿臣给母后请安,今天已经处理完一部分政务,所以过来看看母后。”
太后握住他的手,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皇上有心了。”
俩母子聊了几句。
过了一会,傅元帆仿佛现在才看到站在太后身后一脸不甘心的卓静月,后者的视线十分强烈,见他过来,立刻露出一个虚弱的凄美笑容,企图博取他的同情心。
被转移注意力的太后注意到他的视线,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件事。
“皇上,有件事哀家不得不跟您提一提,最近宫中某些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堂堂官员竟然跑到御花园去,还把哀家身边的宫女推到湖泊里,这种行为不可饶恕,必须严惩不贷。”
卓静月很聪明的没有把傅元帆搬出来,她虽然仗着太后的宠爱在后宫比妃子还要横行无忌,但是也清楚的知道太后很在意皇上,若是在她面前说皇上的不是,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不过他又记恨那个坏了她的好事,还把她推下水的年轻官员,所以爬上来后直接回来,并且故意让自己湿淋淋的模样被太后看到,太后果然追问起来,她就顺势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那名官员身上。
“母后,这件事朕早已知道。”
傅元帆就知道卓静月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睚眦必报到这种地步,连刚见过一面的娄安都不放过,脸色不禁沉了沉,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他忍耐到极限了。
太后没发现他脸上的变化。
卓静月却注意到了,心里不禁升起一丝不安,忍不住插话道:“太后,奴婢其实不要紧……”
“砰!”
傅元帆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太后和卓静月皆吓了一跳。
“皇上?”太后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母后,朕已经忍她忍了很久,朕这次明明白白的告诉母后,朕非常讨厌卓静月,卓静月自从跟了母后,一直仗着有母后在背后撑腰,在宫中越来越目中无人,一个小小的宫女,不仅随意打骂其他宫女,见了朕的妃子甚至出言挑衅,不将其放在眼里,现在竟然敢污蔑朕的臣子,简直罪无可恕,若是再让此人留在宫中,母后吃在会被她连累得名声尽失。”
卓静月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这次是真的惨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惊慌的喊道:“奴婢没有,一定是有人陷害奴婢……”
傅元帆冷哼一声,“朕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卓静月,你这话难道是说朕故意陷害你不成?”
卓静月双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表情呆了。
太后完全没有想到,皇上对卓静月的怒气竟然会如此之深,卓静月的行为是她放纵出来的,原以为她是个聪明人,结果还是失算了,既然皇上生气了,她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卓静月去惹皇上不高兴。
“皇上认为,应当如何处置她?”
此言一出,卓静月立刻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太后。
她会三番两次去招惹皇上还不是太后默许的,太后不是也很想要她成为皇上的妃子吗,甚至对她说过‘哀家给你撑腰,后宫谁该欺负你,你就放心的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这样的话。
也正是这个原因,卓静月才会越来越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她以为自己迟早会成为皇上的妃子,毕竟有太后给她撑腰,皇上是个孝顺的人,绝对不会不听太后的话。
现在,她还没实现她的目标,太后竟然同意皇上处置她?这跟太后之前说的明明不一样。
“太后,您之前明明说过支持奴婢成为皇上的妃子,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卓静月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处死或判刑,心中顿时一阵慌乱,不该说的话就被她说出口了。
太后脸色猛地一沉,“大胆奴才,哀家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皇上的话果然没有错,竟然仗着哀家的宠爱四处招摇,留你不得!”
说翻脸就翻脸。
卓静月终于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她竟然会相信一个在后宫生存了几十年的老女人,老女人能从一个他国公主一跃成为太后,手段显然不同一般,像这样的女人,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她的话。
最后,卓静月被杖责一百大板,然后逐出皇宫。
这一百大板还是太后罚的,看似留了她的小命,实则很阴险,因为一百大板对一个柔弱的女子来说可以要了她的小命。
卓静月被扔出宫后,得到消息的卓家人立刻赶过来,一看到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卓静月,众人皆脸色一白,好不容易才把她抬回家,宫里传来的消息便犹如一个噩耗。
卓静月的娘亲许氏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卓高生气得脸色发白,这个赔钱货竟然得罪了皇上和太后?如果皇上和太后要追究卓家的责任,他们一个个都难逃一劫,想到这,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的目光反而带上一丝恨意。
卓高衍走进来,发现屋内静悄悄的,他看了眼床上血淋淋的卓静月,转头对管家说道:“管家,马上去请个大夫过来。”
管家应了一声立刻跑出去。
“大哥,不管怎么说,静月始终都是你的女儿。”卓高衍看向神色阴晴不定的卓高生,不用猜他也知道大哥在想什么,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在大哥心里,家人恐怕还比不上利益重要。
“你现在很得意吧?”卓高生眼神尖锐的看着他。
卓高衍面色不变,“大哥说的什么话。”
卓高生自以为很了解的说道:“静月这次得罪了皇上和太后,爹更加不可能把卓家的产业交给我打理,你心里难道不得意了,用不了多久,卓家的产业就会皆尽掌握在你手中吧?”
“大哥多虑了。”卓高衍平静的说道。
“你就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大家看到你的真面目。”卓高生嫉妒的说完这句话就甩袖走出房间。
卓高衍收回目光,真面目?或许有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但是为了卓家,他确实付出了很多,如果不是他,卓家的纺织业现在就会受到巨大的冲击,随着棉布的推广,麻布已经被渐渐的取代,所幸他有先见之明,麻布带来的损失已经被抵消掉了。
为了卓家,他付出的可不是一丁半点,就算把整个卓家给他,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实吗?
卓高衍其实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没有才华的人,却总是卯足了劲想要往高处爬,明明不会有结果,明明自己不是那块料,却总是不愿意放弃,金钱和权利的诱惑果然很大。
不过他也没资格说别人,因为他也是个有欲望的。
卓家的事在君子城中并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只是偶尔会成为百姓饭后茶余的话题。
卓家的大少爷卖女求荣,结果反惹了一身骚等等,诸如此类的话题,说得卓高生夫妇连门都不敢出了。
与此同时,管夙已经到达静山州。
安子然的研究也进入了第二个阶段。
第二百六十八章:曲木
炸药只是火药进化后的其中一种用法,真正随着炸药发展的是火器,从突火枪到火铳,再到手铳、鸟铳等等,这些都是火器的进化史。
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种东西他们连想都不敢想,更别说发明出来,炸弹的出现对傅无天等人已经是很神奇的发明。
不过安子然却觉得,这些要实现不无可能。
枪的原理比这些复杂得多,当初他能玩转得起来,没道理这些就玩不出来,而且他记得,历史中火器发展得最快最强应该是明朝时期,当时火铳被分为单兵使用的手铳和重火力的碗口铳等。
手铳通常是发射震弹,后期又演变成多种形式,而碗口铳则是设于城墙上或船上,通常会架在一个可旋转的炮架上,类似于天秤的形状,两端各安一座,一端在开火时另一端可以填弹。
这种形态和历史上的火炮类似。
安子然没有打算从突火枪开始设计。
突火枪是一种竹制的火器,始于宋朝,但是当时并不被用于军事上,直到元朝才开始投入军事中。
不过安子然看不上突火枪,能制造出效果更好的火铳,条件也都有,他又何必去研究比火铳落后的突火枪。
虽然火铳的原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但是为了减少以后的麻烦,他不可能天天都待在工坊里研究这些东西,所以他让管夙和邵飞在一旁观看,时不时就指点他们一下。
管夙很聪明,很多问题不需要他重复太多遍就大致懂了。
邵飞比较麻烦,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说的就是他这种人,让他学这些东西还是挺为难他的,不过他自己想看,安子然也没有赶他出去,但他也不可能给他讲太多遍,最后还是管夙不厌其烦的给他讲解。
火铳又称‘火筒’,是一种金属材质的管形射击火器。
历史上,火铳最开始是用铜铸造的,叫做铜火铳,后来使用生铁铸造,又叫做铁火铳,不过火铳在铸造上,铸造的比较多,之前他考虑过这种情况,所以很早之前就买下几座铜矿山。
安子然决定先用铜铸铁造火铳的管形外壳,后期再用生铁铸造看看,这两种材质他想看看哪种会更好,以后就固定用哪一种。
手铳由三个部分组成,分别是前膛、药室和尾銎构成,铳身比比较细长,前膛呈圆筒形,内里可放弹丸,药室则是距离手铳一端凸出的球形部分,有火门,供安放引线点火用,最后是尾銎,这是手铳最长的一部分,内部中空,可安木柄,供发射者操持。
听起来似乎不是很难,但是内里构造却有很多要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制造出来的。
“王妃,有个人应该很适合这里?”
管夙听完安子然的解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人虽然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但是他却是个天才。
“何人?”安子然一边画着设计图,一边问道,头也不抬。
“我知道是谁了。”邵飞突然拍手兴奋的喊起来。
管夙耸肩,直接让他给说。
邵飞眉毛飞扬的看着他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指曲木?”
管夙称赞的竖起拇指,笑眯眯的道:“真难为你能猜到我在想什么,不错,就是曲木。”
安子然终于抬起头,好奇的问道:“曲木是何人?”
邵飞解释道:“王妃,你没有去过边关有所不知,曲木是我们军营的人,他是一个天才,在制造各种木械方面很有天赋,就像我们现在正在使用的弩和远投机这些东西,很多都是他发明出来的。”
“当真?”安子然兴趣更大了。
“当然是真的!”邵飞肯定点点头,“曲木的爹是军中的木匠,专门为我们修理各种损坏的弩和弓箭等,后来他爹过世,他就继承了他爹的手艺,一开始大家都没有发现他在创造这方面很有天赋,直到他十二岁的时候才被王爷发掘出这项天赋。”
“怎么个发掘法?”
“曲木的性格比较腼腆,和他爹完全不一样,他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嘴皮子利索到很多人都说不过他,结果他的儿子却一点也不擅长与人交流,就是个闷葫芦,做事总喜欢默默的做,所以他在自己帐中实验了一些构思中的弩,经年累月,还真被他做出了威力更强大的弩,不过他不敢说,就藏在自己的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