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寻亲记+番外——阿踢仔

作者:阿踢仔  录入:04-28

文案:

撒泼媳妇让闷声男人好好修理的故事

昨晚结题报告写到一点半,睡着之后开始梦见柯家汶同志,故事情节曲折动人不要脸,自己萌得肝颤,手贱写了出来。

第一回

狗蛋轮胎店开业,招牌上的红布一揭下来,左右两边商铺的朋友憋了两秒全体狂笑。当家老板李驹元是个壮实小伙子,看一眼就知道踏实又本分。没成想他能踏实本分到给自家店子取了个这么土掉渣的名字。

隔壁浪人广告的老板大叔捂着笑疼的肚子问:“驹元,这是你小名儿?”

李驹元笑一声点头,“名字土,好养活。”

其实,根本就不是小名儿。

七岁上,跟着妈改嫁到江蒲场,后爹的铁匠铺对面粮店家的小女儿来找自己玩儿。问什么名字不好意思说,那小妞妞说你在地上写呗我识字。

上过一年级的李驹元找块小石子儿在地上写,写一个字,小妞妞就念一个。

“李……”小妞妞笑起来脸上有酒窝,好看。李驹元看着人家好看红了脸,又写第二个字,写完了小妞妞抿嘴儿说:“狗……啊,我猜到了,你叫李狗蛋!”

小妞妞头顶上扎着一个冲天髻,发圈上还有一对儿玻璃做的小小红辣椒,白毛衣、红裙子、花边袜、黑皮鞋上有蝴蝶结,对于七岁的李驹元来说,多好看啊!小妞妞说叫李狗蛋就叫李狗蛋吧!

李驹元对小妞妞的好感一直持续到某天玩高兴了一起对着小河沟掏出了小鸡鸡。对,是一起掏出了各自的小鸡鸡。

小妞妞高兴地左右晃着身子尿尿,李驹元直接尿到了自己的白网鞋上。

尿完尿,李驹元的初恋碎成了渣,捏着拳头对小妞妞说:“我的名儿,李驹元。”

小妞妞塞回自己的小鸡鸡整理好裙子,学李驹元说:“我的名儿,李狗蛋。”

李驹元一巴掌把这个男扮女装的情感骗子拍哭了,回家被后爹一顿好揍,哭着在小本本上写了百十来遍“柯家汶是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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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轮胎店这名儿被大家嘲笑土掉渣,可笑归笑,没过俩月,名气在这一圈儿响当当了起来。

头一回响当当是因为李驹元半夜一点开了六十多公里,去解救回了浪人广告老板家在外面鬼混的闺女儿,死丫头爆胎在绕城高速出口上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抠门老板大叔只给了补胎的钱,李驹元什么都没计较。

第二回响当当是是因为一位开迈巴赫的大老板,这车的原装轮胎爆了,找了两家都不敢接手让他喊拖车,大老板在人家汽修铺子上骂娘,李驹元拎着一斤五花肉一把青蒜苗路过,走上去说:“我能补。”

半钟头不到给大老板把事儿给办了,大老板拍着李驹元的肩膀说:“我公司车子的轮胎生意全归你了,明天到富煌餐饮来签合同。”

浪人广告老板说:“驹元你是不是知道那车有多贵,这都敢接招?”

李驹元说:“是轮胎,都能补。”

这天下的事要都是轮胎就好办了,李驹元麻溜儿得就能补上。可有些事儿,真的不好补,特别是错过了时机,怎么补都补不上了。

李驹元虽然读过一年级,但是成绩不好,后爹拿主意说降级再读一个一年级。李驹元就和小一岁的柯家汶同班了。寒暑春秋,四年级写作文《我》,柯家汶写: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家里人把我当女孩儿养……

一瞬间,柯家汶就不是大骗子了。

从那往后李驹元帮他扫地、帮他拎书包、蹬自行车载他回家,又是好些个寒暑春秋,柯家汶到京城读大学,李驹元高考落榜进了汽修学校,专攻补轮胎。

等到柯家汶大学毕业回来探亲,李驹元在江蒲场的轮胎店已经开了两年。柯家汶被他爸爸打出门来,脸上挂着红红的巴掌印。李驹元拖他到自己铺子上吃饭喝酒,柯家汶喝醉了说:“我就是娘娘腔,我就是喜欢男人,柯老头你要怎么样,我跟你拼了!”

李驹元说:“柯叔叔是为你好。”

“好个屁!李狗蛋,你凭什么说我,你干我的时候还想着教育我?”柯家汶一瓶酒双手抱着往李驹元身上浇,“混蛋。”

“年纪小,荒唐事,不提了吧……”李驹元一把捏住柯家汶手里的酒瓶,不能让他再撒酒疯了。

“是哪个王八蛋干着我叫媳妇儿的?李狗蛋,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柯家汶撒手,上来就是一爪。

你骗我,说干好了,给我讲数学题……李驹元这辩解的话还没说出口,柯家汶就哭着嚎道:“都说我是变态,你也说是荒唐事,李狗蛋,我跟你没完,没完……”

第二天一早,柯家汶雄赳赳离开了江蒲场,李驹元脸上的四条抓痕足足两个星期才消散。

李驹元一想起柯家汶哭嚎的脸就觉得对不起他,干了就是干了,叫他媳妇也是不争的事实,柯家汶这辈子就是自己的媳妇,不管他是不是变态。柯家汶要真是变态,没关系,李驹元就把他这辈子包了,不叫旁人担惊受怕。

听以前的同学说柯家汶在上海,李驹元想去找,没成想妈病了。病床前守了一年,积蓄用光,妈还是撒手人寰了。走之前,妈拿出个邮政储蓄红折子,交代道:“这是你亲爸的三万块抚恤金,你的就是你的,别理那两个狗父子,半毛钱都不能给他们。”

办完丧事,处理了铺子,加上亲爸的三万块抚恤金和利息,约莫十万块。告别嫌弃自己多年的后爹和哥哥,李驹元上了省城来。还是上回的同学,说柯家汶又在省城了。

要是柯家汶真在省城,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江蒲场这种乡下镇子,什么事儿都传得特别开,柯家汶是变态十里八乡恐怕都知道,把他带回来也不好过日子。省城虽说不是什么一线大城市,二三线里也能数个前十吧,等找到柯家汶,就在省城好好过。

李驹元在省城北二环以外找到了落脚点,租了铺子,依旧干起轮胎店。黑骏马轮胎店是以前的名字,虽然李驹元很喜欢,还是舍弃了。要找自家媳妇柯家汶,还是先让自己显眼起来。苦思冥想,狗蛋轮胎店就横空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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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的大老板说了签合同的话,又没有留个字据什么的。李驹元想人家大公司的生意怎么能是这种路边小店子能揽下的,就不去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一天,出去补了车胎回来,正在开自家的卷帘门,被人一声爆喝:“李狗蛋看不起我黎中南是吧?”原来人家大老板左等右等等不到李驹元上门来,径直开着车找上门来了,在浪人广告坐等他一个钟头了。

之后,上至老总黎中南的座驾,下至餐馆下乡买菜的小货车,富煌餐饮公司所有的轮胎事务就归狗蛋轮胎店了。

李驹元态度好,不管白天黑夜,随叫随到。富煌餐饮采购部张涛部长出差在外,老婆车子出问题了,大清早电话李驹元还是一点儿不怠慢。之前牙酸说李狗蛋走狗屎运的,到现在都在黎中南面前夸说老总慧眼,李驹元这小子是个耿直人。

这天晚上,富煌餐饮旗下的永宁食府公车大检修,说轮胎磨损严重,叫李驹元来评估一下哪些要换,怎么个换法,给个预算。李驹元跟经理下到永宁食府的地下停车场,所有公车一十二辆一字排开。正准备查看的时候,经理有事儿被叫上去了,剩李驹元一个人查看。

检查到第八辆的时候,啪嗒啪嗒有人下来,听脚步是俩个人,没走脚步声传来叭叭响。李驹元知道那是亲嘴儿的声音,以前不懂事儿不敢亲柯家汶,都是柯家汶使劲儿亲自己,就是这种响动。

人家两个亲热打啵,李驹元一个人检查轮胎,边干活儿边想:这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哪儿都敢亲热。自己以前都只敢在柯家汶房间里跟他亲热,一出那门马上规矩得就像对待家中上宾一样。

检查第十辆的时候,那俩拉开了车门,剩两条腿儿在外面乱晃荡。

检查第十一辆车的时候,那俩开始剥衣裳,男的说:“宝贝儿,你今天做培训的时候我就想要你了!”

李驹元想:按照电视剧的演法,那女的该说死鬼你真讨厌了。

“快掏出来,少来这些酸的。”没成想再说话的还是个男的,而且李驹元觉得这声音挺耳熟。

“家汶,小汶汶,我的小心肝……”头一个男的说完关上了车门。

李驹元嗖得站了起来,捞上便携千斤顶,几步跨了过去。

没错,那声音就是自家那没了踪影的媳妇儿柯家汶,怪不得耳熟到觉得烦人。

想都没多想,李驹元抡起千斤顶砸向那辆车子的后车窗,一边砸一边想:途观的后车窗,行货也就五百六,没事儿。

“啊!”车里传来一声尖叫,李驹元一听更没跑了,这嗓子尖的,只有柯家汶了。

车窗玻璃哗啦滚了一地,里面的人睁大眼睛望着外面的人。

李驹元和那下半身光着正偷人的媳妇儿一对眼,皱紧了眉头。

“你、你是谁?干、干什么!”女干夫的拿衣服遮自己重点,问得哆哆嗦嗦。

“柯家汶,出来。”李驹元气得脑子嗡嗡响,等了好几秒里边柯家汶没动弹,伸手拉开车门,一把将那男的拖出来推开,再探身进去死死捏住柯家汶的手腕。

柯家汶吓傻了,一动不动,李驹元使劲儿把他硬拽出来,沙包似得往肩上一扛,径直往自己的车子去。

女干夫斗着胆子上来推李驹元一掌,“放、放、放开家汶!”

李驹元回头冷冷瞄他一眼,“柯家汶是我媳妇儿。”抬腿一脚踹翻人家,打开了自己二手白色小奥拓的后车门,把柯家汶给塞了进去。看见他脱到脚踝处的内裤、外裤,火冒三丈的给他扒了下来。关上车门,落锁,瞥见两米外一个垃圾桶,把柯家汶的裤子狠狠扔了进去。

这时候听见车里闷声叫骂:“李狗蛋,裤子还给我,李狗蛋!”

李驹元走到女干夫的面前,捡起自己的便携式千斤顶,取下加长柄,轻轻挥了挥,那男的立马跳上自家途观,油门踩得轰轰响,朝着出口冲去。

柯家汶的叫骂不绝于耳,李驹元理都不理他,检查了第十二辆车,给永宁食府的经理打电话,说自己有事儿先走,这十二辆车换轮胎的情况和报价明天送过来。

挂了电话,黑着脸望着车里的柯家汶,李驹元想:媳妇太过了,以后还是别出门了。

第二回

李驹元一路上黑着脸,一句话都没说。柯家汶在他上车的时候还骂:“李狗蛋你混蛋!”等到车子呜呜着飚上路带着浑身响,柯家汶就没有声音了,在后座上蜷缩成一圈。

到铺子上之后,李驹元下车去开卷帘门。车门大敞,一点儿也不担心柯家汶跑掉。

“光着下身看他能怎么跑!”

李驹元记起一年夏天,他们哥几个下河洗澡,都脱得光溜溜的噗通着往河里扎猛子,就柯家汶不干,抱着腿儿在岸边替他们守衣裳。

一起玩的人里有缺德鬼,几个一商量,上岸把柯家汶摁住脱了他裤子往河里扔。柯家汶挣扎着游上岸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自家湿透的体裇衫往身下扯,遮住自家的家伙事儿,气得脸红脖子粗,跳脚骂了半个钟头,整个暑假都没有理那几个混蛋。

缺德鬼里有一个自己。

李驹元觉得柯家汶这人太斯文,像个女孩儿,脱个裤子嘛,至于一个月不理么?搞得自己暑假作业都没法做完,开学被老师罚的奇惨无比。

求柯家汶原谅自己的时候,他明明说自己是文明人不像你们这些野人没有廉耻,可到今天,没廉耻的到底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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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上!”李驹元进铺子里间拖出一件衣裳,丢给车后座上的柯家汶。

柯家汶把衣裳丢回到李驹元脸上,“你没裤子啊?”

李驹元用余光左右瞥了两眼,没人。抓起衣裳钻进车里,捏住柯家汶的脚踝把人拖出来,将衣裳胡乱往他下半身一裹,又把人像沙包似地扛了起来。

柯家汶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引起别人注意。等到李驹元把他扔到自己的床铺上才回过神破口大骂,“李狗蛋,谁给你的胆儿,像对付牲口一样对付我!”

李驹元把扑上来的柯家汶双手捏住,盯着他挣扎了起码半分钟,等到柯家汶放弃拼命了,才说:“我没有。你才是。”

“我才是,什么我才是,你个活哑巴,多说两个字要死是不是?”柯家汶手挣脱不开,就踢腿儿。踢到李驹元的大腿上,再来一脚明明想踢他下身的,可是一想到那儿蹲着的大鸟儿,又舍不得,又踢上了大腿,“我没有像对付牲口一样对付自己!我只是追求快乐而已。”

李驹元一只手捏住他两个手腕子,腾出一只手捏住他作孽的脚。一下没注意力道,把人生生给捏哭了。

柯家汶立马缩成一团儿抱着自家脚踝哭,声音挺大。

李驹元看着他哭得真真的,立在床边看了半分钟,飞快地出去拉下了卷帘门。

再回来,柯家汶脸上挂着眼泪把脚抬起来给他看,“你干嘛一直捏这里,一定断了,好痛。”李驹元就着屋里的白炽灯灯光看那脚踝,真是红得吓人。一手握着,一手试探的戳戳,柯家汶哭得更厉害。

翻箱倒柜找出半瓶儿红花油,抬起那脚,已经肿了。

“不许揉……不许!”柯家汶才不傻,他要揉药酒的话那不得活生生把自己疼死,一边说着一边往床头退。

这条腿儿疼使不上劲儿,手脚并用匍匐前进,遇见什么就拉过来挡住,没叠好的被子、枕头。

柯家汶这可怜模样李驹元挺心疼的。

初中那会儿,载他回家不小心把他摔在了路边的小沟里,自己膝盖也擦伤钻心疼,管都没关,蹦起来跳下没水的旱沟把他捞起来,额头上红红的一团儿擦伤,看着心尖疼。也不晓得怎么了,伸舌头就舔。被他一巴掌打脸上,红了一天才消印子。

这会儿也是心尖疼。

转身打开小冰箱,掏出一罐啤酒,抽下自己的洗脸帕子裹上,坐到床边伸手拉柯家汶的脚。

“不……”柯家汶说是这样说,李驹元逮住他的脚了还是乖乖伸了出来,便小心翼翼的给他冰敷,不忍他再疼一丁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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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敷过后稍微好受点儿的柯家汶把眼泪抹干了,趴在李驹元的床上一声不吭。

李驹元也不说话,来来回回做他自己的事儿。

点收今天的营业额,清点剩下的轮胎,列出要补货的清单,最重要的是算出永宁食府的预算,黎老板的事儿不能办砸了。

柯家汶历来嘴巴会说,而且爱说,李驹元一边算一边想:柯家汶肯定憋不过半个钟头。刚一想完,床上那个光着屁股的有廉耻的文明人就说话了。

“李狗蛋,拿条裤子给我穿,有点儿凉。”说完屁股还扭了扭,就像别人看不见他光着似地。

李驹元瞥他一眼,并不说话,把最后的总价又加了一次,确定无误之后,写下了一个五位数。这才走过去把被子抖开,给柯家汶盖在身上,说:“凉,就盖上。”

“我要条裤子……”柯家汶不干。

“我的,你看不上。”李驹元说完转身,拎起电水壶往更里面去,哗啦啦接满水,烧上。然后坐在床边上跟柯家汶瞪眼睛玩儿。

瞪了半天,李驹元说:“你那样,不好。”

“好不好管你屁事儿……”没要到裤子的柯家汶正一肚子火,活哑巴终于说了话,一下子逮到机会,噼里啪啦就说出口了,“你个王八蛋出现都不打一声招呼,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还砸人家车子,你长能耐了呀,真是了不起!我就跟我男朋友亲热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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