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见状,也迅速的熄灭电灯泡,功成身退的回去了。
“怎么哭了?”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还不是想到了过去熟悉的一面,还不是感受到了他的爱意。
“以前也是这样的,你不是还夸我这样帅气嘛,我当然也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在你面前。”以前他说过的话,都铭记于心。
男人抹掉他脸上的热泪,轻吻了下这人的唇,“好了,你坐沙发那,我得开始收拾明天的东西了。”
阿海望向这个温暖心灵的人,“你,你就这么期待这次爬山。”
“当然期待了,这是我跟你第一次两个人旅游,我可是期待了十年了。”
十年前没实现,原以为这件事将被永久性的搁浅,永远的成为遗憾,现在突然能实现了,当然很高兴了。
这种事他期盼了这么久,他这么真挚,而自己的原意不是为了这个,而是为了小静,“对不起,我……”
“不用说了,我都懂。”男人说着将他带到沙发那,按着坐下,“什么抱歉的话都不要说,你只要想着这是我跟你的两人旅行就好。”
阿海抬头望着这个真诚的男人,男人又问了一句,“能做到吧。”
他点了点头,“只有我们俩的旅行。”
男人开始将东西分类,挑些需要的部分,打包,压缩,尽可能的少带,毕竟只有两个人,而且阿海也不能拿多了东西。
他坐在地上,问着一直盯着他的人。
“那里有山泉吗?”
“有,水可以不用带那么多。”阿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熟悉的身影,说着。
“好,那我减去四瓶。”阿渡取出四瓶,当面迎接了个吻,随即是一个微笑。
“我帮你。”
客厅里。
两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像个没出过门的小孩一样,伸开腿坐在地上,将一地的东西,分类好,时不时的问着,这个要不要带,那个要不要再减一点,整理好,一个有点沉的塞满的登山包,一个小点的背包,里面也都是些衣物。
阿渡又从另一个袋子里取出两件衣服,递给坐在旁边的人。
“什么?”
阿渡示意着自己手里的那件,眼都要笑眯了。
“一样的。”
情侣装,茶色迷彩情侣装,阿海展开来看了看,“明天穿这个?”
“恩,我以前是这么计划的,也一直希望能和你穿一次情侣装。”男人说着拉开了衣服,“你也换上给我看看。”
“哦,好。”阿海直接套在身上,拉上拉链,张望着身上的衣服,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有点像土八路。”
“是有点像。”但是很可爱,男人这句话放在了心里。
男人也将衣服换上,站了起来,问着坐地上的人,“怎么样?”
地上的人微笑着,“很帅。”
这哪只是帅气,分明就是为他设计一般,一米八几的身材,高大,加上本身的气质,比电视里的模特还要有魅力,寸头短发,干净利落而又酷的范,露出微笑,潇洒阳光,看起来很舒服。
男人满足的坐在地上,像个需要人夸赞摸头的大男孩。
俩人将劳动成果收拾好,齐心协力的将客厅打扫了一遍,也像是过日子的情侣。
夜已经深了,因为要早起,俩人也睡的早点,只是有个人,一个心怀愧疚的人,等男人熟睡之后,偷偷的起床了,到客厅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柜子里,抽屉里,拿着需要的东西,打开了浴室的灯。
镜子里是个脸色黑呦,头发卷长的人,其实这已经变的够好了,脸上慢慢的长了肉,气色也好了很多,没有了胡子的脸,也没了之前那般苍老。
他拉着发丝,拿着剪刀,咔嚓的一刀,笨拙的将发丝剪去,露出原先遮住的脸。
他没敢剪的太短,因为那样会显得很消瘦,留到遮住额头,发至耳际,左右边的对比着长短,极不专业的修剪着。
感觉差不多了,才放下剪刀,镜子里的人挤出微笑,还好了,这样也没有那般老了,当然这是他现在的想法,他还不知道,原本就卷的头发,这样一剪,然后睡一觉,效果可以跟梅超风相提并论了。
而这是早上的事了。
清晨六点,男人先到厨房做好早餐,再到房间里,男人拉开了窗帘,窗外透着初醒的细微晨曦,泛着今日的温暖进来,男人坐在床边,“阿诚。”
“阿诚。”
无人回应,他拉开点被子,“宝贝。”
“恩~~~”
“起来了。”
他拉开被子,当他看着那全然卷起的头发时,有点懵了,手刚摸了上去,人就醒了。
阿海半眯着眼盯着这个男人,“早啊。”
“早。”
“你什么时候把头发剪了?”
“昨天晚上。”阿海摸了摸枯燥的头发,笑着,“我以前好像也是短发。”
“是的,你这是为了配合我吗?”
“嗯。”
轻声一个叹词,男人脸上是无法抹去的笑,就连吃早餐时也是如此,甚至开门时,力量都要满鹏了,握着他的手,不是怕他逃跑,而是从心底传出的想与这个终于认同这份感情的人紧密接触,他连同穿着情侣衣服的人上了车,开始了今天的旅行。
第61章:自然
阿海自从上车后,就开始昏昏欲睡,半夜醒来,早上又没睡饱,人也有点昏昏沉沉,阿渡将车停靠在路边,旁边迷糊的人张了张嘴,“怎么了?”
“我把座椅调一下,你好睡觉。”男人将座椅调下,给他盖上车上备有的毯子,抚摸了一下这人依旧翘起的头发。
车子再一次开动了,因为还早,路上的车辆也不是特别多,很快就穿过了频繁的马路,往郊区开去。
几个小时后。
一辆黑色的路虎躲从美丽的公路上开过,前面是一个又一个的弯道,旁边是大片的松树林,光线被树木抵挡住,微凉却舒爽的沁入心情,公路完全被包裹在山林之间,神秘的树林里述说的是大自然的独特气息,绿叶充盈的染在了车窗上,开车的人也忍不住看了眼窗外的绮丽景色。
穿过这些山林,前方是一望无际平坦的大马路,视线也开阔许多,蓝天白云,旁边是还未绽放的油菜花,大片的绿色海洋,不少的油菜枝攀倒在路边,时刻与路边的车辆招手,他看向旁边的人,他也刚醒。
“饿不饿?”虽然才十点多,但还是担心这个人饿了也不说。
“不饿,你把窗子打开。”他慵懒的说着,将座位调好,靠在窗边。
男人打开了车窗,但又担心他感冒,“把衣服穿上。”
“哦。”他慢慢的穿上衣服,却听见男人的笑声,“怎么了?”
“头发。”
他这才注意到,往车内镜照了照,“真的,后面又翘起来了。”
他冲开车的人微笑着,也无所谓了,反正阿渡在乎的不是他的外表,倒是阿渡一直盯着他那卷起的头发,他提醒着。
“哎,安全驾驶。”
“了解。”男人军人式的回答,逗的副驾驶上的人直乐,以前好像也喜欢这么说来着。
车子在路边的一家家乡菜馆停下了,俩人随意的吃着午饭,又继续着今天的路程。
车窗外没有高大的树木,而是遍地的绿草野花,毫无保留的随风起舞,柔和的风怀着春天气息,滑过皮肤,渗入身体,一丝惬意的凉爽,风拂过鼻际,似乎都带着股馨香,心平静了,身体也为之着迷了。
这样的场景很熟悉。
十一年前,初次相识后的那次春游踏青,将纯洁年纪所拥的那份悸动牵引了出来,青春、花香、笑声、跑动、朋友。
都是那年纪特有的朝气释放,那述说青春一角的一天,那由旅行建立起的友谊,那似乎早已经被时间抹糊的记忆,随着今天所看到的场景,人也不自觉的会回忆以前发生过的相似的事情。
回忆很快被现实拽回。
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因为之前都是坐的大巴,都只能到刚才吃饭的地方,然后是沿着孤僻的小路慢慢的走到这里,而今天是直接到达,也算节省了很多时间。
背着不重的背包,男人将太阳帽盖在他头上,南方三月的太阳还是有点毒,温度也有些高,风都是带着股热息的。
阿海在前面带路,野草覆盖了的小路上是穿着相同衣服的男人的背影,前面一个拐着脚,后面那个也紧紧尾随。
他们越过小小的山坡,从稀疏的树林边到五彩缤纷被色彩钟爱的花朵上走过,偶尔会有几只小动物在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路过的人却无心去听。
穿过树林,前面是被勾画的微微起伏的山坡,绿色稀疏的树木自然的披洒在上面,蔚蓝天空下明朗的展现在视线里,柔和清新。
阿海冲着后面的人微笑,指着那稍微有点高的山坡,“到了上面就能看到了。”
男人望向他指着的地方,站在这里只能看到野草、山石、小树,到处被绿色亲睐。
他看向旁边满头大汗的人,“你渴不渴?”
“有点。”
他取下太阳帽,扇动着风,又给打开包的人扇着。
阿渡拿了瓶水给他,他喝了口又重新递给了他,“给。”
阿渡喝了几口,又在外袋里找湿纸,给他擦汗。
再一次启程,男人直接将衣服系在了腰上,穿着白色短袖跟随着前面的人,沿着山坡,能感受到空灵的风,心也顺着凉快了些,他上前去握着阿海的手,慢慢的从浚淡的画中离开,站在山坡上,心领神会又是另一番风景。
层层叠叠的群山,与淡墨色相应交叉,远处的高峰上飘散着空蒙云雾,飘渺如烟,逸脱古画中仙境般的场景,山峰穿越山谷就可以到达,但他们却止步于此了。
“就在这吧。”阿海望着那浮动的云雾边对身边的人说着。
“好,先找个地方驻扎。”
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卸下沉重的行李,俩人开始搭建帐篷,当然基本上是阿渡在弄,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他重新带上帽子,指着远处的山坡。
“我要到那山上一下,你要不要跟着……”
男人迟疑了会,“我弄好了去找你。”
“好。”
要到对面的山坡上,先要穿过覆盖及腰的雏菊花田。
他挤在这些花草中间,慢慢的移动着身体,男人停下了手里的事,看着那处于花海中的背影,风微微带过,轻轻倚动着这些纯净淡雅的花朵,他走远了,身体也越来越渺小,好像下一刻就会从这里消失。
这种距离让人很不舒服,但男人没有跟上去,选择了相信。
阿海穿过这弥漫着菊香的花海,向后看了眼来时的路,又重新的被花草覆盖了,男人的身影也是根本找不到了,他往高一点的地方盼着,才隐隐约约的看见点身影,爬上了山坡,站在坡上望着远处的人,手放在嘴边,高声叫着。
“渡。”
“快点过来。”
耳边是来着山谷间传来的回音,他敞开了微笑,倾听着心灵深处蔓延开来的悦耳声音,远处的人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冲着山顶上的人怅然一笑,挥动了下手,山顶的人双手回应着,就好像在告诉这个男人,他不会离开。
第62章:解脱
他屹立于山顶眺望着低矮地方花草树木,有种夏日清透的感觉。
他张开了双臂,迎接来着山谷柔和的风,风轻轻的划过耳边,透过衣服亲昵着皮肤,凉凉的渗透着阳光很是舒畅,花的清香漾起,肆意飘洒,迅速的放空了身体,好像也能跟着飘起来,向天空飘去,深吸一口气,干净纯洁的空气让人卸下了昔日的烦闷,他闭上了眼睛,心也跟着徜徉起来。
睁开双眼,视野里的那些随风摇摆的花海,心也被治愈了,深吸一口气,往另一边山坡低处走着,下面有一颗树,前面是开阔的草地,但没有那么高,低矮的小草只贴着鞋边。
他站在泛着树荫光斑的树下,手触摸着树干,轻缓的说了一句。
“我来看你了。”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再说话。
耳边只有风轻柔的嗅过树叶发出簌簌的灵动声音。
望向远处阳光下空阔明朗的草地,风吹草动,密密层层波纹般起伏荡漾着,远处蓝天白云触及地面,是伸手却不及的水平线。
就像人一样,越是去拼命的追寻,反而落了个空,得到的唯一东西叫做失去。
他轻叹了口气,坐在这清凉的地上,点点光斑落在身上,带来的是一份寂寥,撩动心绪的风拂过,淡淡的旋律随着男人的歌声在轻缓的风里消散。
风停了云知道
爱走了心自然明了
他来时躲不掉
他走得静悄悄
你不在我预料
扰乱我平静的步调
怕爱了找苦恼
怕不爱睡不着
我飘呀飘你摇呀摇无根的野草
当梦醒了天晴了如何再飘摇
爱多一秒恨不会少承诺是煎熬
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
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
有些淡然忧伤的曲调,树荫下的瘦弱背影,冷清孤寂,站在不远静听着的男人,心再一次的被缩的紧紧的,他走了过去,坐在了身边。
感受到有人坐在身边,他也没有转过脸,依旧望着这触摸不到的风景。
“这里很漂亮吧。”
“恩,很漂亮。”
“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
“飘摇。”是她最喜欢的歌。
“可以再唱一遍吗?”
缓慢低婉的曲调再一次在这风中弥漫,略带慵懒的嗓音,仿佛历经沧桑后仍旧无法消除的迷茫,触动的是灵魂里高处的寂寞,寄托的是记忆深处无限的郁忧与思忆。
歌声停止了,人的心却还在这忧愁般的歌声里,“这首歌有点伤感。”
“有一点。”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都望着这随风游动的草地,心也跟着摇动了般,这一时的沉默给以的不是寂寞,而是宁静,男人的话打破了这一份闲静。
“能,跟我说下以前的事吗?”
以前是不问,也不敢问,那份记忆有美好但痛苦也占据大半,而且里面满是他和那女人的回忆,不太想听。
但是,一直不问,他好像真的什么也不会说。
“……”阿海看着这个认真的男人,随即又转过脸,“你想听吗?”
“嗯。”
记忆在脑子里停留,阿海迟疑了会,才轻声说着,“从离开你之后,我和她一直住在海边……”
他说着边留意身边人的脸色,确认没问题之后,才继续说道,“我以为就可以这样安定下来了……”
他将原先的八年前的事轻描淡写的说着,在简单的字间很多痛苦的事被丢落了。
“我有时候想,就算没有她,就算那时候没分手,我这种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迟早还是会离开你,我还是这种命运……”
他冲身边的人微笑着,握着他的手,又将后面的事慢慢说来……
“呵,我并没有那样坚强,我怕死,也怕累,有的时候,累倒崩溃了,有时候站在山上,就想着跳下去算了,也算是个解脱,但每次都会想到她,有时候我也会带她到山崖边,我跟她说,一起跳下去吧。”
他说着嘴上抿了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她死活不肯,有好几次都失败了,当我脆弱的坐在地上哭,她也会拍拍我的背,让我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