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寒风嘴角抽了抽,“喜欢茗烟的人更多。”
“不止这样,你知道吗,那天几乎所有的纸花都放在了茗烟姑娘面前的竹篮中,雪雁气的脸都白了。”福儿幸灾乐祸,然后又很惋惜道:“要不是几个月前突然冒出一个云舫阁,云舫阁的老板又买下了雪雁,她今天哪能这么嚣张?”
望着福儿的模样,曲寒风只有一个想法:女人果然是可怕的生物。
19、上台
陆茗烟的第一次登台表演是在元宵,也就是当初雪雁向她挑战的当日。在陆茗烟登台之前,她的名声早已远播。
据福儿说,陆茗烟大概是年后突然从天而降,成为了明月阁的姑娘,中间的过程福儿并不清楚。
这么算起来的话,陆茗烟失踪已经六个月,也就是说,他二月中旬已经失踪,元宵距离二月中旬恰好两个月……仅仅两个月,那女人到底是怎么让那么多人为她着迷的?
曲寒风很纳闷,自己来明月阁也快一个月了,怎么就半点建树都没有呢?
——你不去前厅,见到人不说话,别人跟你打招呼跟你打招呼还给人脸色看,印象能好到哪去?
言归正传。
曲寒风真正烦恼的还是他晚上的登台表演,虽然张艳雨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接替他的姑娘,可是这对他而言真的让他自尊心受挫,就好比歌手还用假声,不厚道,非常的不厚道。
可是,不用替身他那个琴艺着实没法看,估计一曲魔音就能把人给吓跑了,到时候张艳雨一定会把他剥皮抽筋了。
再者,八月十五是传统的中秋节,古代的人难道都不和家人团聚一下?
不管曲寒风想了多少理由,该他表演的他还是逃不过,而且这一天的时间仿佛比任何一天过得都要快,一眨眼天就黑了。
晚饭曲寒风都吃不下了,总觉得有什么堵在喉咙里,难受的紧。
“再怎么紧张你今晚都得上台。”张艳雨如同背后灵一样出现。
曲寒风被她吓了一跳,“你走路都没声的吗?”
张艳雨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那个完全可以无视的问题,只问:“还不去沐浴更衣?”
上台之前都得把自己好好的装扮一番,要将最精神的一面展现给客人们,这是明月阁的规矩。当然,如果你走的是哀怨系列,就可以装个病秧子,画点淡妆,总之,每一款都有男人爱。
现在的曲寒风是标准的天生丽质,每次去见人都不用打扮同样光彩照人。可是今天不行,无论如何,他都得上胭脂水粉!
他又不是异装癖,穿裙子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现在又要化妆,还有没有天理了,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男人?!
“发什么呆,还不快去?”张艳雨说了半天也没见他给点反应,立刻就不高兴了,当即催促。
“……”
曲寒风在太阳落山之时吃了晚饭,然后沐浴更衣。
这套衣服倒不是茗烟的,虽然茗烟当初登台的衣服还保留着,可是季节不一样,而且如果他穿上茗烟的衣服,说不定那些客人又会把他当成茗烟。他一点也不想被当成另一个人,做另一个人的替身!
面前衣服的主色调是白色,肩上绣着两块水蓝色的绢纱,袖口也有一些同色的蓝色小花。给在设计方面没什么天赋,很多时候衣服都是随便穿,尤其是这种繁复的需要一根一根系带子的古代女装……但是,他也得承认,这衣服设计的相当漂亮,比系统里那么多两百软的时装要漂亮多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衣服看起来通透,穿在身上却半点不显透。
唯独衣服穿上之后,福儿和其他几个丫鬟盯着他的胸部看了会,让他着实无奈。
他一个男人,胸大才不正常好不好?!
只是还真别说,这么扁平的胸部穿上这套漂亮的衣服,真的打了一个折扣。不过,别指望他会悄悄的在衣服里塞个馒头还是什么的,这种丢人的事情打死他都不会做。
头发梳着一个比较简单的发型,就在后脑位置梳起一个个的小发髻,饰物就是一堆羽毛,耳饰也是两根羽毛……
站在铜镜前,曲寒风有上去舔舔的冲动。但是一想到这个让他想舔的“女神”是自己,他就一阵反胃!
长得再漂亮有什么用,这是女人的脸,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
酉时一过,明月阁灯火通明。
曲寒风很少在晚上还到明月阁前厅去,即使白天他也不怎么去。
明月阁的正厅中央缀着一盏巨大的彩灯,这一盏彩灯中有多少蜡烛曲寒风不知道,但是光芒却不容忽视。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上百盏大大小小的灯笼,明月阁亮如白昼。
正厅是一个六边形的地面,一共四层楼,占地广阔不用说,此时一楼早已摆满了桌椅,所有的桌椅之间空隙不小,并不会因为人多而拥挤。
二楼三楼都是包厢,价格不菲,但是出得起钱的人富家子弟也不少。听福儿说,二楼三楼的包厢早在半个月前已经被订满。
原本曲寒风以为是因为自己上台所有那些人都赶着来,后来才知道每逢初一十五,有姑娘上台表演时,都会出现这种热闹的场面。通常所有的包厢都是在本次结束后就被下面的人给预定了,有些是常年包下了包厢,总之有钱人的世界正常人无法体会。
曲寒风躲在后面偷偷的看,就像二十一世纪一样,演员都有后台,他们也有。
还不到正式开始时间,已经有四五百人的样子,当然,这些人中只有少数是主子,基本一个主子都会带上两到四个随从。
“福儿,我紧张怎么办?”曲寒风现在也没个说话的人,只能跟福儿说。
“姑娘你不用紧张,没事的。”福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因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上台前这么紧张的姑娘。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好了。”简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茶,“先喝杯茶。”
曲寒风看了看茶杯,又看了看简枭,“不喝了,免得一会上台了内急。”
简枭&福儿:“……”就算真的会内急你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吧!
……
曲寒风不是第一个上台的,一如他之前见过的所有节目,第一个表演节目是舞蹈。不过不同于现代化的舞蹈,这里全是温婉的舞娘,身段极为柔软。
谁说古代的舞不好看不花哨了,明明跳的相当有水准嘛!
不知不觉,曲寒风就沉浸在了那些表演的人身上,除却第一个团体舞蹈之外,接下来的就是上台的张艳雨以及一位位的“新人”或是“旧人”。
李湘云也在这一次登台之中,也是目前为止曲寒风唯一认识的。
“红妆姑娘,你猜,我们两人,谁能获得更多的喝彩?”李湘云上台前经过曲寒风的时候在他耳边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曲寒风莫名其妙的看向简枭,也不知道是不是理解错了他的意思,简枭道:“虽然她的性子着实不讨喜,不过她的舞蹈天赋极高。”
李湘云擅长舞和曲,她的表演自然是歌舞,伴舞在她之前上了台,随即一身红色舞衣面纱半遮的女子从天而降,如同一朵绽放的艳丽花朵。
在场近乎所有人都因为她的出场而惊艳了,包括曲寒风在内,也没料到李湘云竟然有轻功,而且这个开头就足以加分。
“这支舞她只学了十天,艳雨也觉得她能学会不可思议。”简枭笑吟吟的说。
曲寒风没说话,她看着那动作难度极高的弯腰劈腿就觉得腰腿发酸,作为男人,果然不适合折腾自己,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摸两把琴,吹个小曲什么的就行了。
没得到回应的简枭叹了一口气,这曲姑娘还真不好相处,十句话她有九句都不回。
轮到曲寒风上台时,他突然就平静了下来,虽然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有点不自在,不过他有后台,怕什么!
李湘云与他侧身而过之时再度给了他一个张扬的表情,在场几乎所有的客人都为她叫好,如果曲寒风也是观众之一,他也会喝彩,可惜他不是,而是竞争对手……
一首用乐器演奏的曲子和华丽的歌舞相比简直低俗的不能再低俗,至少曲寒风在假装弹琴时,气氛就安静的有些诡异了起来,完全没有热情,对表演者来说也是一大压力。
曲寒风完全是耐着性子继续坐下去,从她的面相上来看,极为的专注,实际上他早已神游远了。
给他“配乐”的是个技艺高超的姑娘,因为那个姑娘就在他脚下的暗格中,所以倒是没人怀疑琴音不是出自她手中。
要说这一首曲子给观众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绝对不是他的琴音,而是这张明艳动人的脸!
男人看女人第一眼看到的不一定是人的内心,第一眼见到的绝对是脸。他没有像李湘云一样用面纱半遮面,给人以一种遐想,而是直接走出来面对众人,加上他的衣服以及妆容,所有的看客包括陆徵在内,都觉得犹如仙女下凡。
陆徵就在二楼的包厢中,正对着舞台。
看到曲寒风的样子他就在想,自己当初上台的时候也是这种场景吗?被那么多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被张艳雨简枭计算着能赚多少钱……
身为一个男人,被那么多男人当成女人围观,他表示一点都不爽!
还有,张艳雨和简枭用他赚到的钱,他会一个子不落的讨回来。
曲寒风一曲结束,福身正欲离开准备下一曲时,却突然听得有人问了一句:“你是茗烟吗?”
20、差点……
“小女子,红妆。”轻慢的几个字从曲寒风口中说出,不矫情,不造作。好吧,一个名字而已,也没什么好矫情造作的。
“为何你与茗烟长得那么相像?”又有人问。
“天下之大,相貌相似有何奇怪?”曲寒风不紧不慢的问。
其实早在上台之前张艳雨就已经跟他说过今天来这里的很多人都对他的“脸”感兴趣,毕竟当初红极一时的茗烟,是明月阁大名鼎鼎的招牌,想见茗烟的人能够绕上京城三圈。
如今的曲红妆,虽然来明月阁近一个月,但是她的名声可比茗烟差得远了,今天要不是这张与茗烟长得一样的脸,恐怕客人们的热情会减少一半。
很多人都盯着台上称得上是国色天香的某人,曲寒风不动声色的任由他们打量以及小声讨论,谈论的内容他听不清,不过很多都是在怀疑他是不是茗烟。
曲寒风自己也纳闷,为什么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茗烟真的和他长那么像,而且身材什么的,茗烟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别太合身!
他怀疑过茗烟是跟他情况一样,可是穿越这种事情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难不成玩个基三都穿越,那基三就成了恐怖吃人游戏了好不?
没有人再问什么,似乎心里已经有了数。
张艳雨看得出来,当初茗烟受众人欢迎的一大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她各种待人得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张脸,首先一张脸吸引人的眼球,才能让别人多加关注。继而茗烟的性格就比较迎合那些男人,所以她才会在那么短短的时间内为众人所知。
虽然“曲红妆”的性格和茗烟相比相差的实在太远,但是“她”的脸摆在那里,而且“她”与茗烟是不同类型的性格,张艳雨敢肯定,经过今晚,曲红妆同样会步入当初茗烟走的道路。
曲寒风是没有去研究张艳雨的心理,他看到了二楼最好两个位置的人:一个四王子,一个夜帝。
说起这四王子,曲寒风也就那天和少盟主去游湖见过一次,他可以从少盟主眼中看到他是透着他去看另一个人,可是四王子却没有半点爱意,他不禁怀疑,四王子曾经和少盟主为了茗烟大打出手根本就是胡编乱造的。
那天游湖结束后少盟主也没回来,所以四王子和少盟主后来发生什么事他一点不知道。
至于另一个人……
笑的跟个傻逼似的男人,一边喝茶……不错,就是喝茶,而不是喝酒,他就站在楼上一边喝茶一边对着他笑,还笑的那么猥琐,曲寒风真想上去踹他几脚,把他知道的统统都给掏出来。
由于后面一段时间曲寒风顾着和陆徵进行眼神交流,他都没注意四王子什么时候离开了,等到他去休息的时候,四王子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见过四殿下。”福儿也被这位尊贵的客人吓了一跳,明明这里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四王子做了一个“起”的手势,视线自始至终都未从曲寒风身上移开过。
“红妆姑娘现在可有时间?本宫想与红妆姑娘单独喝一杯,不知红妆姑娘是否赏脸?”四王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按照剧本剧情,四王子是不该出现在这里,还要跟他单独喝一杯的,如果是少盟主在这里才比较正常。
不过,曲寒风也不敢违逆这位身份尊贵的客人的意思,谁知道这位王子殿下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让他脑袋搬家?
虽说游戏里的人物死了可以原地起,还能回营地,但是他一点也不想体会一把真人版被杀,要是回不了营地原地起不来怎么办?
识时务者为俊杰,曲寒风懂这句话的意思。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中秋这一天的月亮依旧那么明亮,如同一个玉盘高挂天宫。
四王子的手里只是拿着一只酒杯,而苦逼的曲寒风就得拎着酒壶,明明两个人只有一只酒杯,怎么叫他陪他喝一杯?难不成让他就着酒壶嘴喝?
风一吹,曲寒风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他们走至寂静的只有一盏灯笼的凉亭时,四王子半点预兆都没有的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曲寒风的脖子。
曲寒风的第一反应就是给他上夺命蛊放蛇,问题是,他不会用夺命蛊,只会用搅基蛇。
搅基蛇的出现让四王子诧异了一下,避开搅基蛇攻击的同时也松开了手,曲寒风当即与他拉开距离,当然,他用的是轻功——只能飞上院墙高度的轻功。
四王子也是个心狠手辣的,搅基蛇没咬中他,自然再度攻击,但是搅基蛇的攻击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四王子腰间的扇子上嵌着刀片,刀片将搅基蛇的脑袋割了下来。
即使早已知道搅基蛇没了还能再召唤,可是自己的宠物被人杀死,曲寒风心里多少有怒火。
曲寒风又招出了玉蟾,那形状古怪的玉蟾出来后他就拿出了笛子,想在四王子被玉蟾转移注意力的时候把水里的蛇什么的都招来。
好吧,他已经忘记了对面这位的身份。
熟料,玉蟾出现后就对着四王子喷了一口毒液,原本还精神奕奕的四王子,竟然完全失去了力气。
“你……究竟是何人?”四王子危险的看着他,即使双腿已经支撑不住自己,但他不可能让自己跪下。背靠栏杆,让凉亭来支撑自己。
曲寒风惊呆了好么,游戏里的呱太不是用来拉仇恨的吗,怎么到这里还能喷毒液,还一招就把一个看似武功不低的高手给放倒了?!
好不容易等曲寒风回过神,四王子已经脸色铁青,话也说不出来,翻着白眼,比小青蛇咬到直接昏迷还要痛苦十分的样子。
“再不给他解毒他就要死了。”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曲寒风耳侧,着实又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曲寒风瞪着身后那人,这人不就是本该在二楼看表演的另一个人陆徵么?
陆徵没看他,视线落在意识已经不清的四王子身上,半晌,才道:“你再不给他解药他真的要归天了,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你可就……”
“不是我不想救他,是我不会,我没有解药。”曲寒风紧张的低吼了一声,能不能把小白拿出来咬他一口啊,他一点也不想做个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