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图:“……”
球球欢快的摆着尾巴欢迎两人的归来,可惜现在谁也没功夫理它。
梁玺有点得意的笑:“你差点把我骗过去了。”
柏图强作镇定,故意把话说的很难听,道:“就算你猜得对,也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才会拒绝你,你有点自知之明,别再来纠缠我,出去!”
梁玺的笑容果然退去,不过很快他又道:“要是昨天你说这句话我可能就真出去了,现在我才不。”
柏图怒道:“你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梁玺耍无赖道:“那你打我啊,我才不怕你打,指头都被你夹断了。”
柏图:“……”
梁玺往前迈了一大步,道:“不然你报警说我耍流氓,反正我不怕丢人,我喜欢你有什么好丢人的。”
柏图硬忍着向后退的想法,心想不能露怯,说道:“梁玺,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你自己一头热有什么用?一个男人腻腻歪歪像什么样子?我说了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
梁玺打断他道:“你已经答应跟我好了,出尔反尔就是男人该干的事儿?”
柏图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更后悔不该那么作死。
梁玺重新笑起来,志得意满道:“柏图,反正你早晚也是要喜欢我的,别挣扎了,没什么用。”
柏图瞪他道:“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
梁玺皱眉道:“你亲口说的,他有男朋友,你跟他也早就没关系了。我不会看走眼,你不可能跟那王八蛋和好的,以前没我的时候你不会,现在有我了你更不会,我才是最适合你的男人。”
柏图心里一动,嘴硬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这种处男木艮本不适合我。”
梁玺舔了下嘴唇,道:“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柏图这次没忍住,匆忙向后退,一边道:“你干什么?”
其实梁玺一只手受了伤,两人真动起手来,柏图揍他一顿的可能性更高,可柏图这一两天里一直都心虚得不得了,现在梁玺稍微强硬一点他就怯了。
球球坐在地下看着他俩,表情像看戏一样。
第二十五章
梁玺无辜道:“我不干什么,就是想离你近一点儿。”
柏图十分不自在,道:“赶紧回你家去,从昨天折腾到现在,我几乎都没睡过觉,没力气跟你耗着。”
“我不妨碍你休息,”梁玺真挚道,“你睡你的,我就看看。”
柏图无语道:“……你看什么?”
梁玺理所当然道:“看你睡觉啊。”
柏图几乎要抓狂:“用得着你看吗?我又不是小孩儿。”
梁玺立刻接茬道:“既然不是小孩儿,为什么不跟对象一起睡?”
柏图:“……”这种神逻辑,竟无言以对!
“我真没想干什么,”梁玺委屈道,“你还有不到三十多个钟头就走了,我舍不得你,就想多看看你。”
柏图试图讲道理:“可我总要睡觉,你也得睡觉,明天再看有什么不一样?”
梁玺认真道:“明天的你就不是今天的你了。”
柏图的脑子一片混乱,他这是打算要谈哲学吗?
梁玺有点扭捏羞涩,说道:“以前我不敢跟你说话,生怕你不喜欢我,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傻,就算你不喜欢我又有什么关系,起码我能这么近的看着你,用不着回去对着冷冰冰的海报和写真,撸的手都酸了,你也还是离我那么远。”
柏图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他以前都还没想过,居然有一天会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自己整天对着他的画报撸到手酸。
梁玺完全没察觉已经把深情话题带跑到了沟里,继续道:“你从十七长到了二十七,虽然也还是一样好看,可很多东西都和那时候不一样了。”
柏图心想,是不一样,每年都会拍服装色调风格全都不一样的新海报和新写真。
“我不知道这十年对你来说是好还是坏,反正我是觉得可惜,因为不管好还是坏,那里面都没有我。”梁玺扼腕痛悔的说道,“我傻啦吧唧的错过你那么久,现在连一秒钟都不想浪费。”
柏图微微动容,喜欢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心情,总是觉得相遇太晚。
梁玺的视线黏在柏图的脸上,道:“我真的不会耽误你工作,可你不工作的时候,我就想粘着你,二十四小时都粘着你。”
柏图被他弄得十分无语,可又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其实梁玺才不是什么都不想干,他想干的事儿多了。
可现在客观条件受限,他手受了伤,如果霸王硬上弓估计得挨揍,再说他就是没受伤也不敢。而且他什么都没准备,工具一应都没有,他住这儿这么久,当然看得出柏图的生活既规律又干净,家里可能也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枪实弹的干好像不现实,擦擦枪总还是可以的吧?
梁玺厚着脸皮不肯走,柏图忍住了动手的冲动,莫名不是太想和他撕破脸,进卧室拿了条毯子扔在沙发上,冷着脸对梁玺:“我要睡觉了,你自便。”
单身公寓只有一个卫生间,他上个厕所的功夫回到卧室,就见梁玺单手抱着那条毯子站在他的床边,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柏图彻底抓狂了:“不许碰到我的床!”
梁玺立刻小碎步离床远了点,冤枉道:“我没碰到。”
柏图皱眉道:“你出去睡沙发,别想奇怪的事。”
梁玺眨眨眼:“什么奇怪的事儿?”
柏图瞪他,他识趣的不再问,委委屈屈的说道:“客厅离你太远了,我不喜欢。你放心,我不上你的床,我睡地板。”
说完他就把还卷着的毯子扔在地下,直接坐在上面,一脸纯真贱贱的卖萌道:“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
柏图:“……”
他拿梁玺没辙,郁闷的绕到床的另一边,衣服也没脱,侧身躺下去,背对着梁玺,一言不发装睡觉。
梁玺还在那坐着,叹了口气道:“你不用紧绷着防我,我早说了不是想跟你一夜情,要是就图打一炮,我至于惦记你那么多年吗?我是奔着跟你过一辈子的,只打一炮可满足不了我。”
柏图:“……”梁玺真是有特别的情话技巧,每说一次都让人想揍他一次。
梁玺却很快陷入了自己的想象,道:“以后你出去工作,我就在家里养球球和爱丽丝,一胖儿子一胖闺女,咱这也是凑成一个好。你也没请钟点工,是不喜欢外人进来对吧?以后擦地板打扫房间这些事儿我也包办了,可能最一开始做不好,慢慢来呗。我再去学学做饭和煲汤,把你也养得白白胖胖的……”
柏图哭笑不得,也没了脾气,随口道:“白胖子还能看吗?你是不是想让我丢了饭碗?”
梁玺笑的眼睛和眉毛都弯弯的,说道:“就我一个人看你才好呢,丢了饭碗怕什么,我养你啊。”
柏图哼了一声,心想这也就是二世祖才能说出来的话。
梁玺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忙道:“养你我花自己的钱,我工作也挺努力的,去年福布斯名人榜我跟你都没离多远,中间就差了十几个人,今年肯定更近了。”
柏图道:“……我才不用你养。”
梁玺跟他这么随口聊着天,既心花怒放又觉得不满足,低头看看被他坐着的可怜毯子,他头顶上正好就是中央空调的风口,吹得他有点冷。
再抬头看看离他不到两米的柏图,侧着身体躺在那,腰臀的曲线一览无遗。
梁玺吞了口口水,十二万分想上床。
“柏图,”他小声道,“我有点儿冷。”
柏图一动不动道:“衣柜里有空调被,自己拿。”
梁玺委委屈屈的站起来,一只手拉开衣柜,入目都是柏图的衣服,满柜子都有淡淡的清香味道,和洗衣店的洗涤剂味道截然不同。
“你连衣服都自己洗啊?”梁玺道,“你可真是贤惠,我算是捡着了。”
柏图已经放弃应对梁玺这种时不时的“赞美”。
空调被放在柜子的顶层,梁玺看了看,嫌弃道:“粉色的花……你家还有别的被子吗?”
“没有了,”柏图道,“只有这一条备用的。”
梁玺道:“那我不盖了,你怎么会买粉色花的被子,太娘了。”
柏图忍不住回头瞪他:“不盖就冻着,那么啰嗦。”
那条被子是他让范小雨去买的,买回来一看也不喜欢,退又麻烦,就放在柜子里当备用,基本上还没用过。
梁玺可怜兮兮的继续坐在地板上。
柏图转回来,也不看他。
过了会儿,梁玺见柏图果真不理他了,又开始不老实,说道:“我以前抱着你睡过……”
柏图:“???”
梁玺嘿嘿笑了两声,道:“我买过一个充气娃娃,在它脸上贴了你的大头照,不过挺难用的,也配不上你的脸,我用了两天就扔了。”
柏图:“……”
“我把你照片撕下来才扔的,”梁玺感慨道,“所以现在能跟你睡一间房,其实已经很妙了,你房间里的味道可真好闻,你也好闻。哎,刚才在车里咱俩亲那一下,我都亲硬了,你呢?”
柏图:“……”
梁玺突发奇想道:“要不咱们互撸一下?”
几分钟后,梁玺站在1902室门前,十分郁闷,这一晚上都挺好的,甚至都已经渐入佳境。
可柏图突然就翻脸不认人把他赶了出来。
是不该提充气娃娃?还是不该说花被子有点娘?
男神的心思你别猜啊你别猜。
第二十六章
1902室房内,柏图把被梁玺扔在地下当坐垫的毯子叠起来起来,打算放进柜子里,一打开柜门就看到那条粉色花朵的空调被。
他怔了片刻,才慢慢放好毯子关好柜门。
虽然到了现在,他依然觉得梁玺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的那类男人身上的特质,譬如说成熟而理性、睿智而冷静,完全就是梁玺的反义词。梁玺不但嘴巴贱脸皮厚,而且还自恋加话唠……只是列出这几个词,就是柏图最反感的那种人。
但是梁玺喜欢他,单是这一点,柏图就对他讨厌不起来。
从未有人对柏图展现过这样浓烈而纯粹的喜欢,十年如一日,没喜欢过别人,没有过情人,到了三十岁还是个处男。就连把他的海报写真,还有贴着他照片的充气娃娃拿来意氵壬这样猥琐的行为,因为有十年这个漫长的前提,都显得有些古怪的深情。
当然,如果梁玺没有长这样一张脸,柏图听到上述行为可能还是会想动手揍他。
梁玺其实挺帅的,他的嘴贱皮厚和自恋话唠,柏图甚至偶尔也觉得很有趣。
这三十岁的处男是个不错的恋爱对象,柏图还挺想和他就这么处下去。
如果他没有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破处。
第二天一大早,梁玺打扮了一番,神清气爽的牵着爱丽丝出门。
他回到家里好好想了一夜,觉得昨晚之所以会遭遇滑铁卢的症结在于,他的胆子还是不够大、脸皮是不够厚,还是要在已有基础上再接再厉。
迄今为止他取得的成果说明一个道理,男神也很怕缠郎,尤其是他这个缠郎长得还这么帅,继续腆着英俊的脸缠上去才是硬道理。
柏图的睡眠质量一向偏差,昨晚睡的格外不好,现在被门铃吵醒憋着一肚子起床气,拉高被子蒙住脑袋装作听不到。
这个点儿就跑来搅和他睡觉的,除了梁玺没别人。
球球看出它爸没有起床的意思,坐在玄关委屈的哼哼唧唧。
梁玺按着几次门铃,却始终得不到回应,高冷的爱丽丝都开始有点着急,抬起前爪轻轻挠了挠防盗门。
球球听到这声儿,跟打了鸡血一样汪汪起来,这一瞬间仿佛感觉自己是世上最惨的汪,和女神像牛郎织女一样被防盗门隔在两个空间。
梁玺怕惹柏图烦,不太敢再按门铃,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走,心想柏图肯定得带球球出来,干脆就站在这儿守株待兔。
他没再继续吊着左手,狗绳套在右手腕上,低头看见门锁上的键盘,想起柏图之前告诉过他的密码,现在肯定换掉了,可他一直把那串数字记得特别清楚。他随手按了几下。
滴——门居然开了!
柏图被球球那两声汪汪吵的再也睡不下去,昏昏沉的爬起来,想去哄球球几句让它稍微等一会儿。
刚走到客厅能看到家门的位置,他就愣住了。
住在二十二楼的某人站在他家敞开的门外,脸上一副中了彩票的表情。
球球已经跑出去,在爱丽丝的身上又闻又蹭,爱丽丝岿然不动,看都不看它。
柏图:“……”
梁玺干笑道:“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没改密码?”
柏图有些呆滞,他早就忘了改密码这回事,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想过需要改密码。
梁玺看他的表情也猜到了真相,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一方面柏图这么信任他是很值得愉快,可另一方面,柏图居然这么信任他……如果他早知道柏图没改密码的话,一定控制不住半夜梦游摸进来的冲动。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解释道:“真不是故意的,你不给我开门,我就打算在门口等你的,按密码就是无聊手贱,我以为你早就换了,我真没想到能打开。”
柏图睡不够大脑也有点缺氧,脑子里空荡一片,好半天才没好气道:“反正你已经手贱打开了。”
梁玺抿着嘴委屈的不得了,在外面又把门重新关上。
柏图:“……”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铃又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柏图现在听到门铃就头痛,忍无可忍的过去拉开门,微怒道:“你还倒带?”
梁玺更委屈:“打开也不行,关上也不行,你可真难伺候。”
球球和爱丽丝并排坐在一起,都仰头看着柏图,两双小眼睛都亮晶晶的,尾巴讨好的摇摆着。它们大约也看出,现在能不能快点出去玩的关键,在于球球的爸而不在于爱丽丝的爸。
柏图莫名没了脾气,耙了耙有点乱的头发,道:“你们等会儿,我得洗脸刷牙,还得换衣服。”
梁玺用力点头:“好,我等着你。”
柏图随手想关门,又一犹豫,皱着眉道:“进来等吧。”
梁玺的眼睛比球球和爱丽丝还要亮,嘴巴都要咧到耳朵边上,如果他身后有尾巴,现在一定也和另两只一样毫不犹豫的摇啊摇。
柏图:“……”为什么一大早他家门口就有三只蠢狗狗。
对梁玺先生来说,每天遛狗都是悠闲且浪漫的约会,只恨时间太匆匆。
带着它俩玩够往回走的时候,梁玺猛地记起来一件事,说道:“哎,你明天要出远门,把球球放我那里吧,你放心,我现在养狗技术可好了。”
柏图微低着头看路,道:“不用,有人帮我带它。”
他没说出在这件事上的小麻烦,梁玺手上有伤,牵着两只狗出门很不方便,而且……他不太想再求助于梁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