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中喷洒出细密的热水,冲刷着男子消瘦的身体,热气缭绕在浴室中,使人形显得有些朦胧迷离;突然男子被人从身后抱住,他关了花洒,拿着毛巾擦着脸上的水问他干什么。林野抱着他边晃边说道:“前辈你好瘦。”余阳臣推开他,让他赶紧洗,很晚了要睡觉了。但他又抱上来,蹭了蹭他的肌肤,亲密的肌肤接触让余阳臣觉得浑身不自在,刚想再次推开他,林野却凑到他耳边,呼了口气,轻声问道:“前辈,你喜欢我吗?”接着,不待他回答,林野又继续说道:“我喜欢你。”
余阳臣愣了一下,接着扯了扯嘴角说道:“这是个笑话?”说着便想推开他,却被他愈发用力的抱住;男子轻笑一声,说道:“我很认真的,不是玩笑。”语毕,便抽过一旁的浴巾将人裹起来,接着自己也披上条浴巾,拽着人出了浴室,顺势将人按在床上。
“你玩真的?”余阳臣被压在床上,动了动身子很不习惯的问道;林野笑着点点头,凑上去轻吻了下他的嘴唇,却被身下的人一拉,自己反倒被压在了身下,余阳臣嘴角勾起抹笑容,伸手抚着他的嘴角说道:“要来也是我在上面。”说罢,上前吻住他的唇,舌头灵活的将人的唇齿撬开,不安分的在他的口腔中游走;林野没想到他变得这么快,想开口说话也发不出声音,也只能作罢,伸手勾住眼前男子的脖子,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沐浴露的香气,安静的享受着对方的深吻。
直到林野觉得自己都快窒息的时候,余阳臣才退了出来,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不给林野喘息的机会又轻轻吻了上去,手指慢慢退去他身上的浴巾,从嘴唇顺着他光滑的颈部一直吻到锁骨,最后张口在他精致的锁骨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林野抱住他,把唇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前辈好热情。”余阳臣轻笑一声,回应道:“是你勾引我的。”继而又将手抚上他的脸,说道:“再说你都跟女人上过床,男人还不习惯了吗?”林野的身体明显僵住了,直立起身子坐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许久林野才开口问他就是为这个生气吗?余阳臣没回话,说了句睡吧便倒头躺在床上,拉过被子来盖在身上。他不管自己是不是为这生气的,也不想知道两人为什么分手,只要他想知道的清楚了,想得到的拥有了,其他怎样都无所谓了。
林野只得也躺下来,靠近他把头抵在他的头上,合上眼睛晃了晃头说道:“前辈,你从来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余阳臣。”简简单单的吐出三个字。林野弯起眼笑了一声,称赞说很好听,接着问他有什么寓意,后者想了想摇摇头,估计当时他爸给他起名时手边有本字典,随便翻出两个字就当了名字了。林野晃了晃他又问他是哪两个字。
“太阳的‘阳’,臣子的‘臣’。”余阳臣转过身来看着他,有些不耐烦的答道,林野突然凑上去吻了下他的脸颊,接着缩进被子里闭眼睡觉。
人类之所以存活在光明的庇护下,是因为我们都是太阳的臣子。
第15章
次日的清晨,明亮的光线透过暖色的窗帘照射进屋内,驱走了昨夜大雨留下的湿气;窗外的雨已停息,只有屋檐上积下的雨水还一滴一滴缓缓地掉落在地面,使地上的水洼泛起轻微的波动。
那名受伤的女生在粗糙的救治后居然活了下来,期间醒过几次,不过说不出话来,只是喝些水便又昏睡过去。林野坐在床边好奇地问正在冲咖啡的余阳臣他是怎么会缝合伤口的,尽管他也很好奇余阳臣为什么在哪都能找到咖啡来喝;余阳臣泡好咖啡坐到他身边,淡淡的说道:“不是说了电影里有这种镜头的嘛,你没看过?”林野的嘴角抽了一下,笑了几声问他开玩笑的吧,余阳臣喝了口咖啡,一本正经道:“你看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林野摇摇头,不禁在心里为那个倒霉的女学生深深的默哀。
许久之后,余阳臣喝完一杯咖啡,侧过脸去看着林野问道:“为什么喜欢男人?”后者微愣了一下,接着莞尔一笑,说道:“因为喜欢你。”
“少来。”余阳臣显然不吃这一套,林野要真是个Gay以前交什么女朋友?而且白露看长相也算是个美人儿,能追到她说明林野还挺有方法的,难不成还是因为被她甩了所以改变性向了。林野笑了笑,说他如果说是白露追的自己问他信不信,余阳臣毅然决然的摇摇头,他不信是正确的,如果真如林野所说的那样,那他就不用用了半个学期去追白露了。
想了一会儿,林野微微抬起头看着前方,认真的说道:“我喜欢你,是因为感情是没有界限的,男人也是人啊,人和人在一起有错吗?为什么要受别人歧视呢?”
这番话使余阳臣不禁愣住,其实他也不是歧视同性恋,但他毕竟是个从小就被灌输中国传统思想的人,接受的理念就是男人跟女人在一起,然后无穷无尽的在这片土地上延续下去;虽然这样,他也并不反感跟林野接触,反而感觉很好,还有些兴奋。
林野看他不说话了,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靠上前去吻他的脸颊,余阳臣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他伸手抓住面前人的肩将人按倒在床上,凑上前去就是深深的一吻;林野清晰的品尝到了他口中浓浓的咖啡香气,伸出舌头去跟他那灵活的在自己口腔中游走的舌头触碰,感觉到他的轻微回应,余阳臣愈发肆意起来,翻身压在他身上,死死按住他有些反抗意识的双臂,深情的吸允着。
两人将床铺弄得凌乱不堪,床单被子什么的都近乎全部推到了地上,他们互相拥抱亲吻着,将对方也都弄得衣冠不整,使得他们的肌肤亲密的接触着;许久后,余阳臣退回来,嘴唇间拉起银白色的丝线,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尤为明显,他抹了抹唇角,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林野脸上已羞得通红,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问他还要继续吗?林野连连摆手,再来他就真的要窒息而死了。
余阳臣轻笑一声帮他整理着衣服,门忽然就被推开了,一位女子急急忙忙的冲进来,叫道:“那个,她……”眼前的一幕让她活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任谁看到两个男人衣冠不整的在床上都不会淡定的,更何况其中一个脸上还泛着疑似暧昧不清的红晕;白露愣了十几秒后瞬间羞红了脸,对着两人一边摆手一边磕磕巴巴的说道:“对、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说完迅速退出去重重把门关上。
屋内两人对视一眼,迅速的整理衣服和床铺,林野还不忘对着门外大喊道:“白露,回来!你刚才要说什么!”过了很久白露才羞涩的轻轻推开门,也不去看两人,只是站在门口盯着地板小声说那个女生醒了,可以说话了,让他们去看看。
三人一同来到女生所在的房间里,其他人也都聚在了一起,女生躺在床上,侧着头略显吃力的与旁边的柳佩心交谈着,脸色一有些好转,不像之前那样一副死气了;余阳臣走过去问她感觉怎么样了,女子微微颔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好些了,谢谢你。”林野立刻上前去问她记不记得当时的情况,她摇摇头,一旁的柳佩心接过话来说道:“她刚刚都说过了,她在来的路上迷路了,结果被人打昏,醒来就在这里了。”
林野沉吟了下,说道:“这荒山野岭的,除了我们还有闲的无聊来旅游的?”
“搞不好是个神经病,”柳佩心耸耸肩,随意的搭话道,没想到林野却打了个响指,笑着说道:“真有可能,就跟绑架你的那个一样,这里有问题。”说着伸手指了指她的头,柳佩心不友善的打开他的手,不满意的看着他,那次绑架可是她一生的耻辱啊!他居然还在这嬉皮笑脸的提起来,不知羞耻!
后来,几人见雨水也都干得差不多了,便让两个人带她下山去医院了,毕竟也不是很轻的伤,又没有专业的处理过,感染了就麻烦了,至于是谁伤的她,就让那些警察去伤脑筋吧。
林野和余阳臣在厨房里找东西吃,结果翻找了许久也没找到能直接吃的食物,冰箱里只有几罐饮料和啤酒,余阳臣边感叹着“太艰苦了”边拿出两罐啤酒来将其中一个递给林野,男子立刻摆了摆手,说自己不喝酒,余阳臣“唷”了一声,笑着道:“社会的好青年啊。”边说着边起开一罐喝起来。林野朝他做了个鬼脸,伸手夺过他手中的啤酒来,舔了舔残留在罐面上的液体,吐了吐舌头道:“好苦啊,一点都不好喝。”继而放下来又说道:“前辈生活习惯太差了,空腹不能喝啤酒,太凉了;再说又不好喝,还不如咖啡呢。”余阳臣不满他的说话口气,看了他一眼,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一样,拿起未喝完的酒来继续喝着。
据说跟幼稚的人走到一起自己也会变得幼稚,这一理论在余阳臣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实践,只是他本人丝毫没有察觉到。
林野撇了撇嘴,但也没再反驳他,抬头看了看窗外,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
他们穿着暖和的衣服在林子中散步,土地还很湿润,每走过一步都会留下浅浅的脚印,不一会两人的鞋上就沾满了泥土;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这是泥土翻新后的特殊香气。空气的温度还是保持着冬季特有的冰冷,随着人的呼吸呵出阵阵热气,林野突然停下来,互相摩擦着有些僵硬的双手,抱怨天气太冷了;相反的,跟他穿的衣服差不多厚的余阳臣耐寒能力就强很多了,他见状也停下脚步,解下自己的围巾给冻得忍不住跳脚的林野围上。
“谢谢。”道了声谢,林野向前靠近了些,拿下围巾的一端绕在余阳臣的脖子上,然后抱住蹭了蹭他的脸颊,开心的问道:“前辈,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余阳臣笑了一声,拉起他的手攥在手心里,没有回话;林野却不甘心的把手抽回来,一把搂住他用头发蹭着他的颈部,不停地问着,余阳臣拍了拍他让他起来,后者当然没听他的话,男子心里莫名的升上来一股厌烦,手一扬将人推开,说话的分贝也提高了不少,“说了让你起来,乱蹭什么。”
林野又是毫无防备的被推开,向后退了几步脚下一滑跌倒在地,泥水溅了一身,围巾也由于动作幅度太大而掉落到地上,由原本的黑白染上了泥土的颜色。他跌坐在地上,愣了片刻,低下头去小声说道:“对不起。”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与不甘,余阳臣懊恼的拍了拍头,蹲下身去将人拉起来,问他有没有摔到哪里,林野摇摇头,脱下外套来拍打着上面的泥土,像是赌气一般,虽然粘的满手是泥但还是不停地重重拍打着,到最后整个衣服都被他拍满了泥土,丝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他停下来,放下手,衣服从指间滑落到地面,浸在泥水中。
“闹够了?”一只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的余阳臣开口问道,接着他解开上衣将人裹进自己的怀中,在他耳边呼了口热气,柔声道:“林野啊,我们一直不都在一起吗?”语毕,捧起他的脸来轻轻地吻了上去,只是轻柔的触碰着,没有前几次的热情和放纵,像一片薄荷叶,柔软而又清新。
后来,天放晴了,阳光布满了世间每一个角落,把它们照得温暖、明亮;寒气也被阳光所抑制了不少,空气中的温度骤然升高了许多,甚至让人产生了已是早春的错觉。
如果这一次郊游没有那场磅礴大雨和受伤女生的出现,应该是很好的亲近自然的活动,即使冬季的山上铺满了枯枝落叶,但总比空气中充斥着汽车尾气、工厂废气的繁华城市好得多。
只是,上天他总是不会让你很平稳的生活着,比如最后一天的意外状况,绝对能用糟透了来形容。
第16章
迷失在树林间的两人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来歇息一会儿,男子找了块干净的石头让一旁沾得满身都是泥土的女子坐下,自己倚靠在一边的树上,眼睛看着远方发呆;女子道了声谢,坐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摩擦了下双手,也像他一样朝远处看去。
就在十几分钟之前,一行人散完步后就打算散伙回家了,途中白露却失足从山坡上跌下,余阳臣又脑子一热的去拉她,结果导致两人一同从山坡上滚下去,搞得满身是泥不说,还在四处转着找上去的路时凑巧迷了路。两人商量过后一致决定坐在这里等人来找比较省事,于是便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中。
白露觉得气氛实在尴尬,就试图跟身边的人交谈,但余阳臣只是简单的回应几个字,丝毫没有要跟她对话的打算,白露自讨了个没趣也就自觉地闭嘴了。
冬日的暖阳照射下来,像是给人间洒下了一把金色的粉末,连空气中的细小微尘都闪耀着金色;光线照在女子洁净白皙的脸庞上,她脸上如同婴儿般柔软的绒毛显得清晰可见,犹如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他身边的男子,微闭着双眼,卷曲的睫毛也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随着他均匀的呼吸而上下浮动着。
片刻后,两人开始了些简单的对话,不知不觉间就聊到了林野身上,白露一想到那天见到的景象立刻羞红了脸,再次辩解自己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余阳臣倒也不在意,她看见了也没什么,又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之后,余阳臣又问她关于林野家的那场车祸,但白露听到时显然愣了一下,继而奇怪的问他什么车祸,余阳臣以为林野肯定跟她说过,看来他也不想让白露知道,便就没多说,只是清淡的描述说是把林野背上弄伤的那一次。
白露听后更惊讶了,眨了眨眼,奇怪的问道:“可是他背上的伤不是……”
“终于找到了,还以为你们走丢了呢。”林野的声音打断了白露的话,朝他们走过来,两人却眼神奇怪的看着自己,他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把内裤外穿啊,他不自在的摸摸脸,问他们看什么,两人默契的摇摇头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赵子邱上前来勾着林野的肩,对着白露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这小子看你摔下去可是毫不犹豫的就往下跳,幸亏我拉住的及时,他那架势都快要殉情了。”
“去你的,殉情我肯定拉上你!”林野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接着又推开他的手,装作一脸淡漠的说道:“我们不熟,别勾肩搭背的,影响不好。”赵子邱立刻换了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着他,骂他没心没肺的,四年的老交情的这回开始不认人了,林野一面口头回击着一面动手动脚的跟他打闹起来,其他人都一副我不认识这两个疯子的表情,默默地转身离开。
其实,当时林野是真要跳下去来着,只是不是因为白露。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甚至都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能在空气中抓到一把血珠;这年头总有人在大街上搞行为艺术搞到作死,比如说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位,弄得一群警员都看得反胃,这时候一个法医的职业道德就显得很重要了,你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去跟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亲密接触,还要做出专业的判断。
余阳臣推掉了假期回来上班,并不是他有多热爱工作,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家实在没事可以做。就在专心致志的检查尸体时,林野到了现场,他不明白为什么凶手为什么总是周末作案,浪费他难得可以睡懒觉的时间;他看了几眼地上的尸体后,脸色也变得不太好,毕竟面对着的是面目全非的尸体躺在满地粘稠的暗红色液体上,像一滩腐肉一样,满面春光那才是不正常的。待了一会,林野实在看不下去了,跑去跟其他警员站在远处等着余阳臣的检查结果。
顷刻,余阳臣才起身摘下满是血迹的手套,走过去对一群悠闲的已经准备支起一张桌子打牌的警员叫了一声,说道:“死者是女性,年龄不大应该还是学生,全身被捅了数十刀,死因是失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