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子赶紧问师傅发生何事,道长思索片刻,向真子讲述了方才梦境,复言道;“此梦定预示你师弟可能以下山去了,若果真如此,定会有一场不小的风波,咱们应该立即回去。”于是师徒二人昼夜兼程,便赶回了仙溪山。
山依旧,物依然,只是庭院中少了玄子的身影,小小的庭院显得异常寂静,师徒二人来到玄子的房间,仍不见玄子,却见桌上铺着一篇玄子留下的书信:“师傅,徒儿不孝,就此拜别,徒儿以心不在此,留于此处。如困囚笼,心有不甘,未曾相报师傅养育教化之恩义,时时心痛,日后有所成就,必归山请罪,不孝徒,以阅读玄法经下篇,深知师傅经天纬地之才,徒必将其发扬光大,最后愿师兄好好照顾师傅,待日后在圆我兄弟情义。”
道长读完书信,坐在那里,许久无语,真子之觉血气上冲,可师傅不做声,也不敢妄言。
许久道长道;“这孽徒,此番定会害人害己。”真子难忍心中火气道;“师傅,让徒儿下山去,将师弟带回,听凭师傅发落。”道长摇摇头道;“玄子以偷习了玄法经的下篇,定然会修的些玄术,你以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心术未成,枉然修习玄术,纵然一时得逞,可每施展一回,会使其一步步的走火入魔,邪气聚于百汇,时时作痛,最终会精魂消散,届时你要下山,一面阻止他造下罪孽,更是要挽救他,所谓人个有志,他一时心迷,你也不要太迁怒于他,不过你要先修习些破解玄术的道法,以你悟性,尚需时日,你一定要用心,师傅年岁以高,无力染指红尘,此事只有相托于你。”
真子听罢道;“请师傅放心,我定用心修习,早日将师弟带回来。”
于是真子每日勤于修道,只望早日完成师命。
第二章:遇英雄会
玄子离开了仙溪山,或穿梭于热闹的人群,或独步于寂静的从林,不知该做些什么,不知该如何去做,不知该去向何方,内心充满迷茫,每日云游四方,以待时机。
玄子虽觉寂寞,又岂知这尘世间的角角落落,无时无刻不在演绎着恩恩怨怨。
这天‘义贤庄’异常的热闹,家丁丫头们,屋里屋外的忙碌,管家在高大的门楼下,招呼着远道而来的宾客,好生热闹,好生气派。
今天正是义贤庄庄主,江湖人称‘金刀’成布芳的六十寿辰,成布芳,此人义薄云天,行侠仗义,一口伏虎降魔的金刀,更是难遇敌手,名满江湖,如今退隐江湖,深居这义贤山庄,今逢六十寿辰,自然少不了一些武林同道前来庆贺。
大厅之内,高朋满座,大厅上位处,端坐一人,一身蓝衫,身材魁梧,络腮胡子略有发白,粗旷的眉毛入鬓,一双虎目如炬,此人正是成布芳,左边一白衣少年,面目清秀,此乃成布芳之子,成清言,右边一短粗汉子,光头青衫,此乃成布芳的徒儿,阿牛,性情憨态,天生神力,风风雨雨跟随师傅多年。
成布芳端起一碗酒,对众宾朋道;“各位朋友不辞辛劳,远道而来,这第一碗酒为大家洗尘。”言毕,一大碗酒,一饮而尽,下边众人连连叫好,成布芳又端起一碗,与众人推杯换盏,意在一醉方休,霎时间,大厅内一片哗然。
乐之极处,悲之不远,人间故事,如此演绎,概莫能外。离义贤庄不远的山路上,一行人马,正向义贤庄赶来。
两列英武非凡的武士,前排各执一幡,左边写;莲花山,招摇顶,右边写;大英雄,乌远峰。两列武士后,乃两列马队,左边骑马为首者,着黑衣,披黑袍,散发垂肩,长须飘胸,此人乃莲花山主人乌远峰,是一名来自蒙古的武士,右边为首者,乃一名白衣女子,轻纱遮面,虽不见容颜,但观其身材气质,也看的出绝非凡品,此乃乌远峰之女,乌连儿。随其后的是几名女子,同样轻纱遮面,各佩宝剑。
乌远峰环顾着幽静的山林,说道;“没想到,这叱咤风云的成布芳,倒是很懂得享清福啊。”
乌莲儿接言道;“父亲,既然你与成布芳都是江湖英雄,英雄何必相绝英雄呢?”
乌远峰一声冷笑道;“因为我们是蒙古人,当年我们在蒙古草原,因为部落相斗,我们惨遭灭族,爹拼死带着你逃到中原,凭爹一身本领,在武林得一席之地,本想在一年前的,少林武林盟主大会上,得到那盟主之位,能有机会报我灭族之恨,武林大会上,爹的弯刀力战群雄,所向无敌,因为我们是外族,所以,早已退出江湖的成布芳,却与我为敌,当时我以战数阵,故而不敌,背中一刀,今日寻他至此,定报一刀之仇。”
乌莲儿听罢道;“只怪莲儿不是男儿,不能为爹分忧,以后爹当多带我步入江湖,莲儿定不让须眉。”
乌远峰听罢笑道;“这次若非你太过任性,爹是不会带你出来的,女孩子将来找个人嫁了就是,打打杀杀是男人的事。”
乌莲儿有些娇声道;“爹不许小看我。”乌远峰随之哈哈做笑。
父女二人,山间田野,谈笑风生,来赴这场生死之会。
义贤庄,众英雄虽酒过三巡,可这些武林汉子,不求一醉,岂肯罢休,正一游未尽之时,家丁慌慌张张跑进大厅,对成布芳道;“老爷,老爷不好了,莲花山乌远峰,以……以快到门外。”一语惊醒醉中人,大厅内瞬间鸦雀无声,众人都看着成布芳以做何态,成布芳却片刻没有做声。旁边的成清言有些难耐,上前一步道;“爹……”刚吐出一字,却被成布芳抬手制止,而后道;“该来的终究会来,今日,恰逢众英雄在此,我就与他做个了断,有朋友远来,岂有不迎之理。”说罢,向大厅外走去,众人随其后,刚出大厅,见,乌远峰众人夺门而入,几名家丁岂能阻挡如此之势,退入院中。
前排武士两列站于院中,乌远峰等,纷纷下马,站于武士之间,与成布芳相对而视,整个庭院方才喜庆之气,已然变为杀气。
乌远峰一眼便看见对面人群中的成布芳,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握了握手中弯刀,恨与怒交织在心头,上前一步道;“成兄,别来无恙?看来今天庄中有喜庆之事,真是相请不如偶遇。”
成布芳接言道;“你又何必多言,上次武林大会,若非你死拼,我又岂会伤你,你即前来复仇,老夫奉陪便是。”
乌远峰道;“我乌远峰岂是输不起你这一刀,你早已归隐,不问江湖中事,前番数阵不曾出手,唯独与老夫过意不去,分明是不愿让着中原武林听命我这个外族之人,你不容我,我又岂能容得下你?”
成布芳听罢道;“既然如此,今天众英雄在此做个见证,你我之间就做个了断,来啊,拿我刀来。”一声吩咐,阿牛赶紧为师傅取来一口金柄钢刀,成布芳接着吩咐道;“众人退下,不得干涉。”说话间,提刀来到院中。
乌远峰举手示意众人退下,弯刀出鞘,与成布芳两两相视,
成布芳原地未动道;“请出刀。”
乌远峰没有言语,上前一步抡起弯刀,满腔仇恨,寄托于弯刀扬起的瞬间,弯刀直向成布芳迎面砍去,成布芳摆刀架开,二人战于一处,一位草原英雄,刀法强悍,一位武林豪杰,路数内敛,招招式式扣人心弦,每一招,都充满前仇旧恨,每一式,都在以死相拼,刀剑舞,尘土杨,场外众人似要屏息。
大战百余回合,乌远峰有些难以抵挡成布芳的攻势,心中暗想;“成布芳果真是宝刀未老,名不虚传,幸好自己早有准备。”只见成布芳一刀向腰部横扫,乌远峰急转身形,转了几个圈,顺势从袖中取出纸包,此动作急速且隐蔽,碾碎纸包,向成布芳的眼前散去,散出之物,无色无味,外人难以察觉,成布芳顿觉眼睛火辣,带有刺心之痛,眼前顿无光感,只大叫一声;“哎呀。”乌远峰见成布芳中了自己的蒙目散,便想一刀将其毙命,也能掩人耳目,弯刀直砍向成布芳的颈部,成布芳只觉刀锋之气直逼颈部,暗想;“自己以中暗手,躲过一刀,又岂能躲过第二刀,防来何用,不如同归于尽。”想到此,自己并未防范,判断了乌远峰的身形,直刀刺去,乌远峰万没想到,成布芳失去双目,也能如此机警,只在弯刀砍着成布芳的瞬间,也只觉自己的腹股处,一阵冰寒,而后刺心之痛,两位英雄,瞬间各自倒下。
众人为这打斗场面所惊呆,只见血溅庄院,才回过神来,两队人齐拥院中,探看各自主人的伤势。
成清言见父亲身受重伤,忙上前抱起父亲喊道;“父亲,父亲……”众人也随之围上前来,此时的成布芳以气息不接,断续的道;“清言,他用暗器……”没来的及说出第二句话,便一生风云落下帷幕。
江湖生死决斗,生死但由天命,外人不得在干涉。可悲愤交加的成清言,听此遗言,岂能让乌远峰一走了之,轻轻放下父亲,手提单刀,指着正在包扎伤口的乌远峰道;“小人,竟敢暗箭伤人。”乌远峰强忍刺痛,起身道;“生死决斗,命在由天,何必口出妄言?”成清言因丧父之痛,仇恨之心早已难耐,不由分说举刀便砍,乌远峰摆刀相迎,乌莲儿等,见其身受重伤,岂能旁观,各摆刀剑一拥而上,义贤庄众宾客见状,也是各舞刀枪,庄院虽大,还真难以容下,这上百人的群斗,刀枪剑戟的磕碰之音,身形晃动和喊杀之声,拂起院内尘土飞扬,是乱成一片。
义贤庄人多势众,乌远峰又身受重伤,乌莲儿等还需分出人力照顾他,因而不敌义贤庄众人,数十名武士叫乌莲儿保护乌远峰离开,他们以做垫后。
乌莲儿也难顾其他,和几名武士,护着乌远峰且战且退,留下的武士尽以死相拼。
义贤庄众人,心怀悲痛,势更难当,数十名莲花山武士都做了刀下之鬼。随即,成清言率众便追赶乌远峰。
乌莲儿保护父亲,穿过田园,跑上山路,却听见追杀之声,回头看去已经不远,乌远峰只觉伤口刺痛,难以支撑,对乌莲儿道;“女儿,不要管我,带着我你们也难以逃脱,为父还能撑上片刻,你们快走……”乌莲儿抢声道;“爹,莲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如不能保全爹,愿与爹同生共死。”乌远峰愤怒的道;“你……不值得,留着有用之身,将来重振我莲花山。”说话间,成清言等以追至近前,将乌远峰几人围困在这山林之中。
乌远峰对众人前的成清言道;“少侠,你父亲乃是被我所杀,在这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否?”
成清言铁青的脸,没有丝毫的表情道;“死到临头,有何话讲?”
乌远峰道;“一命抵一命,老夫自会了断,指望少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女儿,和这几名武士。”
成清言看了看乌莲儿散乱的衣衫,满面的尘土,其他人也不同程度受了伤,思索片刻,道;“好,我也念你曾是一代英雄,那你自行了断吧。”
乌莲儿大声喊道;“爹,你这样做,岂不置我们于不忠不孝,大不了和他们拼了。”几名武士也是决心与其鱼死网破。
乌远峰握过女儿的手道;“莲儿,爹有多么怀念那碧草蓝天,骑马牧羊的生活,可是命运给了我们太多的仇与恨,这么多年来,爹一直活在仇恨里,爹也累了,届时,你找个好人家安身便是,不要在为我报仇,爹不想让你的一生也活在仇恨里……”此时乌莲儿眼含热泪,正在这感伤之际,只见父亲嘴角溢出鲜血,才回过神来,一把匕首以刺入父亲的心脏。
成清言见乌远峰为救自己的女儿和手下,自行了断,也算是条汉子。看到了乌莲儿和自己一样,因失父之痛悲痛欲绝,仇恨之心也减大半,在此心思无措之时,从人群中走出二人,身着土灰色的长衫,其中一人尖声尖气的道:“少庄主,这些人决不能留,他们生性强悍,恩仇必报,若放了,恐将来再生是非,再说刚才混战之中,我们也损失了很多兄弟,若放了,又怎么对的起他们那。”言罢,其余众人也都随声附和:“对,杀了,杀了,为我们的人报仇绝不能放。”
众人众口一词,念其今日是为父亲来贺寿,才卷入这场决斗,一时之间,使成清言难以抉择,不知如何是好,说话间,已有人挥舞刀枪,成清言也不好阻拦,只好默许。如此阵势,乌莲儿几人毫无退路,也别无选择,只有做那困兽之斗。
在这生死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树上有人喊道:“以多欺少,怎来的振振有词啊。”众人尽是一惊,寻声望去。
见旁边一颗高大的古松上,随之说话之间落下一人。只见此人在几丈高的树上落下,轻如鸿羽,足见轻功了得。散发披肩身穿道袍,斜背行囊,手中一口七星宝剑,年纪在二十多岁,但目光深邃,一身英姿侠气。在众人差异之时,此人以来到乌莲儿与众人之间,对视着义贤庄众人,好有打抱不平之势。
“你是何人?不要多管闲事,闪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喊着。
成清言见来了一位气度不凡的少侠,上前道:“这位少侠,何不报上名来?”来者道:“我乃仙溪山,仙溪道长座下玄子。”{玄子四方云游,却巧遇了这场江湖恩怨}
成清言道:“你所说的仙溪山,我没有听过,不过我想知道,你与此事有何关系?”
玄子道:“没有关系,只觉你们恃强凌弱,看不过去罢了,方才那位老者以以命相抵,而你也同意放过他们,怎可反悔?”
成清言无语作答,有些羞怒的道:“闪开,否则刀枪无眼。”
玄子微做冷笑道:“我还不愿开杀戒,这样吧,我愿空手对你单刀,十招内若胜,你放人,若不胜,我自会走开,如何?”
成清言听罢,更觉羞怒道:“既如此看刀。”成清言不由分说举刀便砍,玄子剑不出鞘,闪身躲开,也不还手只是躲避,五六招式后,玄子跳出圈外,成清言问道:“认输了不成?”玄子不语,举起右手,成清言一见,真是大吃一惊,自己腰带已在他的手中,若其要自己的性命,也绝非难事,此人的武功,就是自己的父亲这样的一流刀客,也难以取胜啊,虽然羞怒,但深知不是其对手,众人见玄子年纪轻轻,有如此身手也深为震撼。
成清言虽人多势众,但怎么能再次反悔,收起刀向众人道:“既有世外高手相助,我们走。”众人也随之返回义贤庄。
乌莲儿上前施礼对玄子道:“多谢少侠相救。”
玄子看了看满身尘土的女子,虽然有些狼狈但也难掩饰其楚楚动人,不由心生怜悯道:“姑娘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怎可不管,还是先把你的父亲安葬了吧。”
乌莲儿虽有心将父亲的遗体带回莲花山,可此处与莲花山路途遥远,又逢六月十分,也不得不把父亲就近草草安葬。
乌莲儿跪在父亲坟前泣不成声:“父亲你若泉下有知,女儿定完成你生前遗愿,有朝一日再将你带回蒙古草原……”玄子见乌莲儿甚是悲痛劝慰道:“姑娘既然心生此志,徒然伤悲也是无用,人之生死自然定数,还请节哀,不如去想一想以后该如何去做。”乌莲儿觉的玄子之言有理,强忍悲痛,几人稍作休整,便离开了这片山林,来到了附近的一座小镇,找了家客栈歇脚。
几人梳洗完毕用过晚饭,各自回到房间休息,玄子正在思索着一路走来所遇到的种种事迹,只听见门外敲门之声,玄子打开门,见门外一白衣女子,是乌莲儿的侍女,那女子见门打开,开口道:“少侠,我家小姐请少侠房中一叙。”没等玄子作答,那女子以转身而去,玄子只好跟虽其后,来到了乌莲儿所住的客房,侍女推开房门,示意玄子进去,然后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