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speakable——unspeakable

作者:unspeakable  录入:05-11

“不是你最爱吃的么,”张杨拽着滑轮慢慢运动,“这么健忘。”

穆尘把食品塑料带拿到手,打开看了看,没忍住乐了,冲上面说:“你管这个叫什么?”

“阿凡提苏,很美妙的名字啊。”

穆尘乐得直不起腰来,一下子陷进安乐椅中,朝窗外大喊:“提——拉——米——苏!”

“啊啊啊,是,我记错了。”张杨也乐了。

张杨一向对零食没什么兴趣,但他一直记得穆尘喜欢吃提拉米苏,喜欢吃冰激凌,而且不要撒上花生末的……

夕阳洒在张杨的脑袋上,给他的发丝镶上了一层金边。一瞬间,穆尘的目光有些飘忽不定,他头一次感受到了暖融融这个词。

作者随笔:

写到这章,我总是想叹口气。唉,写着写着都不知道穆尘的原型到底是谁了……是不是自己,我也说不清,起码我这里(拍胸脯),装的也是恨。

是不是很矫情哦,小丁丁。

上次随笔写到了我对狭义的死人与活人的自我意识很感兴趣,这次就说一下吧。

人类的自我意识比其他动物都强大,都清楚。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么多的人,每个人都有一个与众不同的自我意识呢?但为什么人人都笃信有这样一个“我自己”呢?

是不是因为没有人大脑构造完全相同?那如果有两个人大脑结构完全一致,他们的自我意识是不是就完全一样?也就是说,同样的人出现了两个意识上的“我”。

生物课上老师说不能大规模克隆人,因为社会伦理会丧失,就是说财产分配、婚姻、亲子之间的关系会错乱。但如果我以上的假设成立,是不是说明克隆人会加大两人自我意识相同的几率?

进一步假想,正常情况下,死去的人大脑构造也不会和任何活着的人相同。若一个死人和一个活人大脑构造完全相同,是不是就是我们说的“死而复生”呢?或者说得更不靠谱一些,就是“灵魂转世”?

或者,如果可以将某个人的神经系统随意移植到其他人的体内,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灵魂护穿”?

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真是搞不懂啊……

第五章:画像和信

天刚刚亮,张杨嘴里叼着一袋早餐奶,站在穆尘家门前“咚咚咚”地一通敲。他刚想接上再敲一阵,就想到了穆少侬神神叨叨的样子,立马放缓了拳头的力道。

里面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就像拿个钎子在心上划拉了一道子。穆尘苍白清秀的脸探了出来:“这么早。”

“我要训练排球,昨天跟你说过了,”张杨说,嘴上的奶袋子晃晃荡荡的,“你忘了吧。”

“没忘。”穆尘推开门,拄着双拐走出来,把书包递给张杨。他用手拨拉了一下奶袋子,早餐奶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哎——”张杨挺无奈,弯腰捡起来,“小尘我没看出来你这么坏。”

“我是深藏不露型的。”

“我是表里如一型的。”

张杨载着穆尘飞快地骑着,上学的道路都是下坡,蹬几步就不用管了,仗着质量大一路往下冲。

张杨把奶袋子叼在嘴里一直磨磨磨,骑到半路还没咬开,嘴里尽是些塑料包装的丝丝。他一手扶把,用力一撕,牛奶溅到了路边。

他想了想,有点短路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哟,”穆尘乐了,“什么时候这么……这么……这么那啥了!”

“哈!”张杨在凉风中大喊了一声,“词穷了吧学霸!挤兑我的时候词穷了吧,报应!”

“这么矫情,你快喝,别晃悠晃悠馋我。”

张杨有点意外:“你没吃早饭?”

穆尘抽抽鼻子,是的,穆少侬心情好点儿了回去买早饭,心情不好了就拉茄子倒,他很嗜睡,又不方便去买,所以说在,他对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还是有一定的经济依赖和生活依赖的。

“本来想拿粥出来,怕你晚了。”

“不吃早饭会饿死脑细胞。”

穆尘没有吭声,张杨把早餐奶递到身后:“不嫌恶心就喝一口,垫补垫补。”

穆尘还是没有吭声,望着张杨的手发呆,上面深红色的倒三角还是很清晰。张杨扭过头,看到了穆尘眼里毫无掩饰的落寞,他一瞬间有些恍惚,无奈地说:

“穆少爷,若不嫌弃就请凑合一口吧。”

穆尘微微笑了笑,接过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到了学校,张杨把自行车停好,目送穆尘向教学楼走了一段,便往体育馆里面跑去。他低头看了看表,离上课还四十多分钟。

他后面传来看门大爷的声音:“那是哪位同学,这么早,教室门都不会开的,你有钥匙吗?”

张杨说:“没,我去体育馆练排球。”

“排球队的啊?”

“是。”张杨说完了才想起来,穆尘他们教室的门也没开,他也没有钥匙。

张杨撒腿追着穆尘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惊叹穆尘都走得这么快了。

穆尘看到他跑过来,停下来问:“什么事?”

“我才想起来,你们教室肯定还没开门呢,你在门口蹲着啊?”

“啊,是哈,”穆尘也才反应过来,“每天抬腿就进教室,被人伺候习惯了。”

“你跟我去体育馆吧,到了点儿你再进教室。”

穆尘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两个人刚进体育馆,就看到了满天乱飞的排球,最近男子排球队的、女子排球队的都在见缝插针地练习,早上、体育课、放了学都要练。

王教练拿着两个排球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见张杨走进来,就把一个球砸过去:“迟到了哈!”

张杨吓了一跳,立马伸手接住了排球。王教练说:“反应力不错嘛。”

“过奖,”张杨抱抱拳,“今天真不是故意的,在路上扶了个老奶奶。”

穆尘跟在张杨后面走过来,王教练一愣:“这位同学……”

张杨说:“跟我一块来的,教室没开门。”

“没事,在那儿坐会儿吧。”王教练指了指看台。

张杨换好衣服,戴上护腕、护膝,走到场中央,看见李教练站在男生中间布置任务:“你们男生,男生啊……”

“怎么还男生,女生不一样吗!”周围的男生全都炸开了,对任务的分配标准很不满意。张杨环视了一周,看见穆尘正坐在看台上托着腮望着他,便比了个剪刀手朝那边笑了笑。

穆尘抓起双拐挥了挥。

旁边的张海川看到了,有些奇怪,也朝穆尘的方向望了望,转过头来笑着问张杨:“看什么呢。”

“没看啥啊。”

张海川是张杨最好的哥们儿,说话从不拐弯:“看姑娘那?”

“你……”张杨挺无奈,“那是女孩儿么,你近视了?”

张海川眯着眼睛皱着眉头使劲盯着那边看:“我还真是早就近视了,那不是个小姑娘吗?男的?”

张杨刚想说他就是苍白孱弱一点,李教练就一脸严肃地转过头来盯着他,他赶忙吐吐舌头闭嘴了。

“男生对墙打二百个,坏了清零,我和王教官会在旁边监督着,打够了为止!”

张海川愣了:“不是啊,教练,上次你说的打一百三十个就够了!”

“二百个,违令者斩,”李教练一拍手,“解散!”

张杨挨着张海川对墙一下下打着,听着排球“嘭嘭”打在墙上的声音,觉得胳膊都麻木了。他无意识地一下下打着,终于数到了一百七十,觉得很有信心能达到二百,便回头看了看,很失望地发现李教练在女生那边,王教练在看台边喝茶。

“谁帮我证明一下——”张杨喊了一声,一瞬间没掌握好力度,球重重砸到了墙上,快速反弹到他的大臂处,然后透过手臂落到了地下。

“擦,又是窝果!”张海川往这边看了一下,喊。

“被你一惊一乍给吓的。”

张海川一分神,也坏了个球,球直接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脑袋上,张杨乐得停不下来。

穆尘托着腮看着体育馆里的男孩女孩。看人打排球最好玩了,每个人打球都有自己不同的风格,有人动作很可笑。他觉得男生里面还是张杨打得最好看,他挺瘦的,但是是那种健康的瘦,很灵活,随着一下下击球,他胳膊上的肌肉一下下凸显出来,线条很完美。

而且他的手腕上带着的黑白色护腕显得很……那啥。

他觉得很无聊,突然想起来张杨还没把语文配套还给他,就抓过他的书包翻找。翻了大半时,他眼前突然跳出一封雪白的信,封口处是用一个粉红色的爱心贴上的。

张杨给别人写的情书?还没拆开,不可能是别人送给张杨的吧?张杨会喜欢谁?他看上去就是个大大咧咧只关心打球的大男孩而已。而且他们从小无话不谈,张杨喜欢谁估计会所出来吧。没想到啊,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还用信封和心形贴纸,太……张扬了!

他把信封重新放到书包里,找到了语文配套塞到自己书包里。

穆尘拿出语文课本,想背文言文,想了想又换成了素描本,打算画幅速写。

穆尘从小就爱画画,他的梦想就是用画画养活自己。

他选了半天模特,最终还是决定画张杨,于是开始往本子上勾勒起来。

张杨跑到看台旁边喝水,就听见李教练在后边跟女生说:“对墙打一百个球,尽量打稳当点儿,中间该休息就休息一下,准备活动做了没?小心点别受伤……”

“这差距……”张杨感叹了一下,穆尘对他笑了笑。

穆尘不常笑啊!张杨正奇怪,就感觉眼前变黑了,一转头看到李教练站在他身后,一脸严肃。

“不满意上女生里边儿去吧!”李教练拉了他一把,力气十足,直接把张杨推过去了,排球女队一阵起哄,张杨赶快溜了。

穆尘嘴角向上勾了勾,张杨从小就这样,遇见女孩子就很手足无措。他在感情上似乎很晚熟,真没想到啊,他会喜欢谁呢……

张杨热了热身,马上进了状态,打够了二百个,跑过来一边擦汗一边说:“走吧,教室应该开门了。”

“这么快哦,”穆尘拍了拍本子上的橡皮灰,“你打得最快。”

“嗯,大川今天不在状态呢,球砸他头上五六回了,”张杨转过头去,看到张海川的球越打越急,排球弹起来又砸到他的脑袋上,“哎呦笑死我了,看一回笑一回。”

“像不像。”穆尘把本子递过去。

张杨愣了一下拿过来看了,画的是一个男孩对着墙颠球。穆尘画得很像,动作也很逼真,一看就知道画的是张杨。

“请描述一下你的感受。”

“太乘以十的九十九次方像了!这是头一回别人画我。”

“在啤酒节你不是让人给你画了幅像么。”

“那不一样,”张杨拿着本子开始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能一样么!”

“你要是高兴我还可以画很多你,走吧。”

穆尘有时候觉得张杨就像一个小动物,极易满足,只要满足了就会不停地乐,很长时间心情都会很好。穆尘经常会羡慕他。

多快乐啊。

人生中最快乐的不就是快乐么。

穆尘,你有多少快乐呢。

生活在仇恨当中的人,能快乐吗。

走到教室前,张杨看到门已经开了,说:“进去吧。”

穆尘突然想起一件事:“小杨,你喜欢谁啊。”

“啊?”张杨喊了一声,“谁啊!”

“喊什么呢,破音了都。”

“不是,你听谁说的?”

穆尘有点想笑:“你书包里有一封信,看起来是情书。”

“是么,肯定是别人给我写的,”张杨挺吃惊,“我震惊了。”

“我也震惊了,那个女孩这么没眼光。”

张杨笑笑:“别瞎扯了,进教室吧。”

“嗯,”穆尘说,“回去看看吧。”

张杨走进自己教室,把书包砸到书桌上。他找作业的时候翻拉了一下,看到的确有一封信,白得让人不忍心看,瞟一眼就好像被扎了一下似的。

整天上课,张杨都惦记着那封信,总忍不住想找个课间拿出来偷偷一饱眼福,却一直没能如愿。

放了学,张杨提溜着书包走到穆尘的教室外,惊讶地发现他们居然还没下课,讲台上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在训话。

穆尘坐在第三排正中间,张杨冲他咧嘴笑了笑,可惜穆尘没看见。张杨挠挠头,在前门旁边不停地绕来绕去,还是没能让穆尘看见他。

张杨有点无奈地蹲下来等着,穆尘这是有多专心啊,听个训话都那么认真,学霸和普通孩子还真是不一样。他回忆了一下,听老师训话的时候,他一般都在练习睁着眼睡觉。他现在已经练到了翻着白眼皮可以睡着了。

老太太终于完成了义愤填膺的讲话,或者说控诉,教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终于背上书包站起来,迎上走出教室的穆尘。

“早在这儿了?”穆尘还是一如既往,在嘈杂的人群中都能给人安静的感觉。

“嗯,我在教室门口蹦跶了半天你都没看着我。”

“看到你了。”

张杨瞪大眼睛:“那你为什么不招呼一下?害得我跟二傻子似的又是蹦又是笑的。”

穆尘淡淡地笑着:“我一直往门口看等着你来,老太太看出来我不专心了,一直盯着我呢,我哪敢啊。”

“哦——”张杨没什么好说的。

两个人慢吞吞地挪到了自行车棚前,张杨跨上自行车,稳住车子让穆尘坐上去。穆尘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今天那封信你看了吗?”

“还没看,没找着机会,”张杨有些不好意思,“太折磨人了,整整一天,我看女生都疑神疑鬼的。”

“也就你心事那么重,即使有人喜欢你,你该怎么活还是得怎么活。”

“我知道。”

作者随笔:

最近我总结了一下,最新的研究成果就是:

如果两个活人的神经系统构造完全相同,那么就是所谓的灵魂护穿;

如果一个死人和一个活人的神经系统构造完全相同,那么就是所谓的借尸还魂;

如果一个人的神经系统可以随意移植,就是所谓的灵魂转移。

克隆人是不是会大大增加以上事件的发生率?

有待考证,请拭目以待。

第六章:总有一天

张杨坐在教室里听班主任开班会训话。

这一次他破天荒地没有练习睁眼睡觉,因为这次班会是针对张海川和另一个人的,主题是:珍爱生命,杜绝早恋。

那另一个人,就是他们班最漂亮的女生,叫杨晓嘉。

杨晓嘉和张海川是小学同学,初中还很有缘地在一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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