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尧虚心点头:“恩,知道了。”
“这场戏并不难,那为什么还会NG?是因为我和叶子箫吗?”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贝尧连连摆手,“我紧张过头了。”
“你可以尝试深呼吸,不要想太多,演戏的时候会好很多。”辛旸话音落下,贝尧就听话的比起眼做起深呼吸,片刻后,辛旸又问,“现在还紧张吗?”
贝尧睁开眼睛摇头:“不会了。”
“现在可以拍了吗?”
“可以,那个……”贝尧欲言又止,在辛旸鼓舞的视线下说,“刚才深呼吸的时候我想了下,之前我不是摔了一跤吗?我觉得可以加到戏里面,这样特别的出场方式会让观众发笑,不仅符合唐小禾呆萌的人设,也符合当时他看到尸体后,被勾起了浓厚的兴趣,急着去验尸。”
“当然可以,你看片场里谁没笑了?不过不要扑倒尸体啊。”
“那是当然。”贝尧窘迫地叫了一声,红着脸弱弱地说,“我不敢跟导演说。”
因为自己的失误,NG了两次,贝尧这会儿正无言愧对导演呢,哪敢去跟他说话。
“没关系,我帮你去说。”辛旸主动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不一会儿,他回来对贝尧说,“导演让我们先演一边看看效果,等下再拍摄。”
各就各位后,贝尧做了个深呼吸,一路小跑到门口,故意被门绊倒。
为了防止摔倒“尸体”上造成NG,他特地选择笔直倒地,惯性使然,贝尧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于是乎他的脸正好砸在地面上,痛的他险些哭出来。
这一下摔得极重,贝尧爬起来后,两行鼻血流了出来。
虽然只是试演,贝尧却不敢小觑。他忍着痛爬起来,由于看不到自己脸,便不知道他正在流鼻血。
只见贝尧拖着一长一短两条鼻血跑到辛旸和叶子箫面前,三人说了一遍台词,贝尧被允许验尸后,兴奋地像是只小兔子,一蹦一跳地来到尸体旁验尸,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后面的戏份顺顺利利的演下去,直到导演说了声cut,方才结束。
贝尧站起来,紧张地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是好了:“怎么样?”
导演拍拍手,眉开眼笑说:“很好,准备准备,马上拍下一场。”
“嗳?这场不拍了吗?”贝尧正纳闷呢,辛旸递来一块手帕。
贝尧不解地看了眼手帕,又看了眼辛旸。
“鼻血。”辛旸冲着贝尧的鼻子努了努嘴,“刚才正式开拍,我怕你紧张,就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啊?流鼻血了吗?
贝尧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被手上的猩红吓了一跳,连忙接过手帕捂住鼻子仰起头,还不忘眼带感激地看向辛旸。
辛旸失笑:“你也太拼了,我看着都疼。”
我只是想摔倒,没想到会这样啊,贝尧瘪着嘴,欲哭无泪。幸好拍摄没问题,要不然,他真会郁闷死的。
紧张这种心情,其实就是个心态。每年驾校考试挂科的为什么会那么多?不是因为那些参加考试的人没有练好,而是心态不好,紧张,上车后脑袋空空,刹车和离合都分不清了,不挂科就有鬼了!
演戏紧张同样也是这个道理,自打第一场戏顺利拍过,贝尧如同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路顺风顺水,再没因为低级错误NG过。
现在回忆当时为什么会紧张,贝尧自己都觉得莫名,不过能够有后面的顺利,还对亏了辛旸。
说起来辛旸人真是超级nice,一点大神的架子都没有,贝尧和他接触一段时间,都快变成他的脑残粉了。
简宁昭来探班,听贝尧说起这件事时很受伤:“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是大神,怎么没见你成为我脑残粉。”
贝尧哈哈大笑:“宁昭,你这是吃醋了吗?”
简宁昭两眼一翻,满不在乎地说:“谁稀罕!”
贝尧揽着他的肩膀说:“我稀罕啊。”
“你一边去。”简宁昭嫌弃地推掉他的手,八卦道,“你跟孟先生怎么样?”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孟新晔那诡异的包养方式贝尧没跟任何人提及过,眼下简宁昭问他,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贝尧顿了顿,含糊地说:“就那样,孟先生很忙。”
简宁昭没在意那么多,说:“也是,孟先生和韩晋生不一样。韩晋生就是个二世祖,成天就知道玩。不提他了,一提他就烦。”
晚上孟新晔打电话过来,听说简宁昭来探班,顺便提起要不要自己来探班。
苍天啊,他是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被他老人家包养了吗?
贝尧连忙拒绝:“你那么忙,有空多陪陪小珂和小珏吧,啊哈哈哈,过不了多久我就回去了。”
剧组拍摄期一共三个月,其中两个月是在这里取景,剩下的是在贝尧生活的城市,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去。
孟新晔听贝尧说完拍摄进度,还没来及说话,电话就被孟珂和孟珏抢过去。
两个小家伙争先恐后的在贝尧跟前发嗲,抱怨贝尧很久很久都没有陪他们玩了,贝尧花了很长时间才将他们安抚好。
挂断电话,贝尧掰着手指算了算,拍摄持续近一个月了,他有一个月没见到那对可爱的龙凤胎,难怪两个小家伙吵着闹着说想他。说起来,他也很想他们了,还有那头名叫花卷的蠢狗。
总这么打电话facetime也不是个事儿。看样子,是要抽一天回去陪陪他们了。
第三十九章:身份露馅
星期六没有贝尧的戏份,头一天晚上贝尧跟导演请了假,第二天独自一人开车回去。他特地没有告诉孟新晔,打算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没想到到家后,管家倒先给了贝尧一个惊喜。
好巧不巧,孟新晔也是今天早上,带着双休放假的孟珂和孟珏去片场找他了,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贝尧连忙给孟新晔去了通电话,问他们到哪里了。好在两个小家伙早上赖床起得迟,他们还没开到片场。
孟新晔让贝尧在家里等着,他这就掉转车头往回赶。
贝尧在家等他们,没过一会儿门铃响了,贝尧以为是孟新晔,理所应当的去帮他们开门。
走到门边的时候,门外的人已经放弃按门铃,改为敲门。
砰砰的敲门声越来越大,贝尧站在门口,忽然意识到孟新晔再快,也不会才十几分钟就到家了。而且作为这个家的主人,怎么会没有钥匙。
外面的人迟迟等不到开门便开始吼叫,贝尧以为他找孟新晔有急事,连忙把门打开。可是门一打开,他就后悔了。
上门来的这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胡子拉碴的,浑身充满了酒气。
贝尧下意识地皱起眉毛问:“你找孟先生有什么事?”
“孟新晔人呢?”那人不客气地推开贝尧,怒气冲冲地往里走去,“孟新晔你给我滚出来!”
不知道那人喝了多少酒,贝尧距离他老远,都能够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酒味。
在花园里听到动静的管家匆忙走出来,看清来者,走到贝尧身边,对那人说:“方先生,少爷不在家,有事的话您可以电话联系他。”
被称作方先生的男人气急败坏地吼道:“他妈的我要是能打通那个杂种的电话,我还用得着上门来找吗!”
“方先生,少爷和二少爷都是老爷的儿子,您这么说,不太合适。”
“别他妈跟我废话!”方先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要不是有我们方家,孟家几十年前就完蛋了!孟新晔这个王八蛋竟然给我来这一手,想要把我们方家的人挤出去?没门!当初要不是指望他救命,方家死都不会让他认祖归宗的!妈的,还有他的那个妈,也敢取代我姐的地位,我姐要是泉下有知,死都不会放过你们姓孟的和姓温的!还孟新晔,我呸,他也配叫这个名字,他妈的要不是那件事,他一辈子就只能做温夜!”
方先生满肚牢骚,口中不停地骂骂咧咧。贝尧听他说到最后,顿时僵住了,如遭雷劈。
一辈子只能做温夜!
孟新晔就是温夜?
方先生后面的话贝尧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管家打了通电话,不久之后,就有人过来将这位方先生带走。
方先生临走还不忘丢下狠话:“别以为我姐死了,你们就能为所欲为!总有一天我会让孟新晔后悔的!”
管家看着贝尧,关切地问:“贝先生,您没事吧?”
贝尧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自从孟新晔两次告诉贝尧他不是温夜后,贝尧一直对他的话信以为真。所以孟新晔这些日子以来问出的那些奇怪的问题,还有在听到贝尧答案后不符合常理的反应,如果从孟新晔就是温夜的角度考虑,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孟新晔就是温夜!贝尧现在百分之百的肯定,并且非常确定他没有失忆。
温夜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报复十年前的事吗?
贝尧不相信,温夜不是这种人。
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说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本性都变了吗?
贝尧坐在沙发上,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他甚至开始迷惑有了两个孩子明显就是异性恋的温夜,为什么要在多年后招惹他,为什么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接近他,提出想要包养他。
是想要在贝尧答应他后,恶狠狠地给他当头一棒看他出丑吗?
贝尧越想越乱,不经烦躁起来。
孟新晔回来的时候,贝尧刚让自己冷静下去。
孟珂和孟珏一起扑到贝尧的身上撒娇。
孟珏说:“我就知道尧尧最好了,想给我们惊喜,嘿嘿。”
孟珂撅着嘴说:“早知道就在家里等尧尧过来,尧尧的时间那么宝贵,都被我们浪费在路上了。”
孟新晔温柔地问道:“怎么今天回来了?能回来多久?”
孟新晔曾经说过,在他面前不用约束,随性就好。可他自己呢?还不是带着一张面具,伪装自己。
贝尧认识的那个温夜从不是这样的性格。他直勾勾地看着孟新晔,顿了几秒钟才答:“今天和明天上午都没有我的戏,明天中午之前赶回去就可以了。”他很想立刻就问自己关心的问题,可是孩子们都在,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这种情形,也不适合谈话。
孟珏听到贝尧的回话,抱怨道:“只能待一天啊。”
“这一天还是尧尧节省出来的,你不开心什么劲啊!”孟珂敲了孟珏脑门一下,然后抱着贝尧的手说,“尧尧尧尧,你来回赶路好辛苦的,以后放假我跟小珏去片场看你好不好。”
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这话一点都不假。贝尧刮了孟珂的小鼻子,笑说:“好啊,小珂真懂事。”
孟新晔不给面子的揭露道:“她是想去片场玩,你可别被她骗了。”
“爸爸!”孟珂扭了扭身体,别扭地看着她爸。
“哈哈哈,被爸爸说中了吧。”孟珏看到孟珂在贝尧面前出丑,开心地直拍手,仿佛这样才能提高他在贝尧心中的地位,“尧尧你看,姐姐目的不纯,不像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呢。”
孟新晔“恩?”了一声,质问道:“你把你老爸我放在哪里了?肚子里面吗?”
这下换做孟珂拍手称赞了。
有这么欺负小朋友的吗?是亲身的吗?不过这话,倒真的很像温夜会说的。
贝尧无语,刮了孟新晔一眼,心道现在孩子都在,我不和你算账,等人都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该死的温夜,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我跟你没玩。
好不容易盼到贝尧回来,两个小家伙缠上贝尧,一缠就是一天,贝尧陪着他们又是打游戏,又是在院子里跟花卷一起玩儿。
两个小朋友加上两个爸爸分组打羽毛球,结果球一落地,就被花卷当做好吃的,叼回狗窝藏起来。
整整一盒羽毛球都被花卷折腾坏了,贝尧想从他的狗窝里取出一两个球来,没想到那蠢狗护食护的厉害,差点把贝尧的手给咬了。
孟珏气得够呛,站在花卷的狗窝前狂跺脚:“臭花卷,你敢咬尧尧,哼,罚你三天不准啃骨头!”
“才三天?不行!至少一个星期!”孟珂凶起来,十个孟珏都比不上。花卷被孟珂的气势吓得夹紧了尾巴,嗷呜惨叫着把自己窝里的羽毛球全部扫出去。
可惜这呆狗下嘴没个轻重,被它咬过的球,不是秃得连羽毛都没了,就是变成了一朵向日葵。
这让他们怎么打啊……
众人没辙,只能作罢。
眼看太阳即将下山,转眼就到吃完饭的时候了。
孟新晔前段时间一直在忙工作,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孟珂和孟珏。好不容易昨天忙完了,刚巧今天贝尧也在,他索性带着他们出去吃。
孟珏眼尖,看出爸爸心情不错,饭后又提议想去逛超市。
孟珂吐吐舌头,说:“弟弟是馋嘴猫。”
孟珏冷哼道:“你不吃零食?”
小丫头从来不肯吃亏,嘴硬道:“没你吃的多!”
孟珏下巴一抬,说:“尧尧说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吵!”
贝尧推着小车看着他俩说着说着追赶起来,担心地叫道:“慢点!超市里都是人,小心撞到人。小珏,你跑慢点,别摔倒了,还有你小珂,别欺负弟弟!”
姐弟俩不约而同地跑回来,把他们挑好的零食丢进贝尧的手推车里,一起说:“知道啦。”
看着孩子们再次跑开,与贝尧并肩而战的孟新晔忽然笑起来。
你现在就笑吧,晚上回去,看你还笑得出来!
贝尧默默在心里把孟新晔念叨了几十回,脸上面无表情地问:“你笑什么呢?”
孟新晔会心一笑:“不觉得我们很像一家四口吗?”
不觉得!我就觉得你们三个人是来克我的!
贝尧悄悄地犯了个白眼,趁孟珂和孟珏还没回来,低声问道:“你为什么选我。”
贝尧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完全超乎孟新晔的预料,他短暂的错愕了一下,说:“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我你当初跑什么跑?都退学了!
喜欢我这两个小鬼从哪里来的?虽然他们有一点点像我,但是更多的是像你,摆明就是你亲生的!别告诉我是你生的,当初做下面的那个可是我!不对,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淡定,淡定,贝尧你要淡定,已经忍了一天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孟珂孟珏疯了一天,到家洗了个澡,不用贝尧说,两人倒头就睡着了。
贝尧坐在客房的床上思考,稍后怎么找孟新晔谈这件事,他还没到究竟怎么说,房门就被孟新晔打开了。
“贝尧,你……”
孟新晔刚一张开嘴,憋了一天的贝尧怒火蹭蹭往上冒,他管不了三七二十一,飞起一脚,朝孟新晔踢过去。
那些年温夜教过他的打架招式,贝尧一一用在孟新晔身上。
孟新晔条件反射般做出回应,他见招拆招,这些都是他教贝尧的,如何破解对他而言不费吹灰之力。
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打,仿佛把两人带回了十年前,或者是更久以前,贝尧还是个手不能提的小菜鸟的时候。
老大终究是老大,不需要太长时间,贝尧逐渐落入下风。
贝尧猝不及防,被孟新晔绊了一下,摔倒在床上。他坐起来,用力地拍打着床吼道:“为什么骗我?为什么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