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噗通一声跪在莫羡面前道：“莫辰知错。”
“二弟，不是这样的，跟莫辰无关。”莫扬急着解释
“大哥，我教训我的下人好像不关大哥什么事吧！大哥休要多管，若是大哥看上了我这笨手笨脚的下人尽管开口，我送于大哥便是。”莫羡笑的嘲讽。
“二弟，那就将莫辰……”
还未待莫扬说完，莫辰扯着莫羡的衣袖，眼里闪着泪花道：“莫辰只做二公子的仆人，绝无二心。”
莫羡笑容渐大：“大哥听见了吗？我的下人瞧不上大哥，大哥请回吧！”
莫扬无奈又怜惜看了看莫辰，挥袖离去。
“进来。”莫羡说完朝屋里走去。
莫辰连忙起身跟进去，又跪下。
莫羡将腰间的香囊扯下来扔到莫辰面前：“日后这种东西就不要在拿来给我，既然你那么喜欢送，那便给府里每一个人都送一枚。”
莫辰低头不说话。
“听见没有。”莫羡语气间微微有些怒气。
“是。”
“回去吧！”莫羡看着莫辰文文弱弱的样子道。
莫羡盯着莫辰薄弱的的背影，想着竟和莫扬出去放风筝，不觉又有些生气：“日后没我的准许不许出门。”
莫辰刚走至门边，身体一僵呐呐的回答道：“是。”
心无所挂的日子总是过的快的。
“莫辰哥哥，陪我荡秋千嘛！”言儿又来缠他。
莫辰抬手擦汗，手上的黑炭灰抹在了脸上也全然不知，有些焦急的看看煲汤的砂锅，又拿着扇子扇着炉火，口里念着：“言儿，一边玩去，哥哥等会陪你荡秋千。”
言儿却依旧不依不饶拿着他的衣角撒娇：“莫辰哥哥。”
“乖，这汤是给你二哥熬的，他近日脸色不大好，需要喝些参汤补补，你别闹。”莫辰有些焦急的看着火耐心的解释道。
哪料小女孩娇纵的把衣角一甩道：“莫辰哥哥总是对二哥这么好，二哥又不领情，他哪里脸色不好了，天天在外面胡搞。”
莫辰连忙把莫言儿嘴一捂，四下查看一番，才松开，眉眼间有些无奈：“小孩子家哪里听来的胡话，你二哥他很好，待我也……”男子眉眼低垂“……很好”
莫言儿身为莫府千金脾气总是大些：“哼”一声便不理他跑出去玩了。
屋里锦绣白衫，手执画扇徐徐的摇着，怀里搂着一个凤眼柔美的女子，女子娇媚的依偎在白衫之中。
屋里点着香，混着胭脂水粉的味道，一进去便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感觉。
莫辰托着碗参汤推门而入，此事莫羡正与怀中女子打着趣，作势要去亲吻怀里的人儿，却被莫辰撞破，有些怒道：“你来做什么。”
莫辰谦卑的低着头将参汤递到莫羡胸前：“公子，请喝参汤。”
莫羡略微有些不耐烦的接下参汤，怀里的人儿却道：“你家下人好不知规矩，公子的房间竟随意就进来了。”
莫羡看见莫辰便想到上次的事，心情便有些不悦。听见女子这般说，越发对莫辰不顺眼，一抬手竟将整晚滚烫的参汤随手一掷，本是无心，却不料正好落在莫辰身上。
“啊……”一声低沉的叫痛声，莫辰已经努力忍着却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听府里做菜的师傅说参汤要趁热功效最好，于是刚一炖好便急急忙忙的端来了，如今还是滚烫。
莫羡挑眉看过去，被汤泼到的手已经红肿，颤颤巍巍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一不小心又被碎片割到溢出鲜血来，不由得皱眉。
“二公子站在这做什么？”佟伯看见莫羡站着树下看着远处，顺势看过去莫辰坐在廊角望着天。
莫羡摇着扇走到莫辰面前，看着莫辰手上裹着的白纱，都许久了怎么还不好？心中有些惦记然而关心的话始终吐不出口。
莫辰慌忙恭敬朝他行礼：“二公子。”
莫羡手里捏着扇，看了良久，最后才别扭的说了一句：“知道自己生的笨就不要做这些，免得伤了自己。”
一切都安安然的度过直到后来。
“莫辰，方才酒庄差人送来了二公子点名要的酒，我现在手头还有好多事儿呢，你帮我把酒拿去二公子房间吧！”一名婢女对他说道。
“好。”莫辰结果酒壶，酒壶精致，从壶嘴散发出幽幽酒香，是公子最喜欢的酒。
莫羡不在府中，莫辰将酒壶放好，桌上的酒杯少了一只，莫辰在房间里寻找，最后在软塌前的矮桌上找着了。
杯中还有半杯酒，定是莫羡剩下的。莫辰怔怔的看了半天，幽浓的酒香撩动着鼻翼，杯口还残留着莫羡的味道。
缓缓地，缓缓地将杯口递至唇边，辛辣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来，原来……酒是这个味道的。
莫辰不会喝酒，却执着莫羡的酒杯不想放下，又去倒了一杯。
园子里，莫扬又来找莫辰却不见人，问道一名婢女：“看见莫辰了吗？”
正好是那位婢女，婢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二……大公子，他去把新送来的酒放到二公子房间里去了。”
莫扬走后，旁边的一位小厮跟那位婢女说道：“那不是二公子吗？”
“才不是呢，那是大公子，你看那走路那神态怎么可能是二公子。不过话说回来，大公子穿着白袍还真容易认错。”
“是啊，我起先还以为你认错了。”
莫扬见莫羡房门没关，便直接进去，莫辰此时已经喝的有些醉了，脸蛋红扑扑的。
“莫辰。”莫扬站在门边轻唤。
莫辰抬起眼看的恍惚，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口里道：“公子，你回来啦。”
莫辰站的不稳，一下子扑到了莫扬怀里，抬眼净是含情脉脉的爱意。
莫扬看见这眼神一愣，想要将他扶正站好，却不料莫辰竟朝他亲过来，温热潮湿的唇瓣带着些些酒味，疯狂的啃咬将内心一直蠢蠢欲动的情爱被彻底唤醒，一直默默无闻的爱恋将内心的欲望放大，莫扬一手揽着莫辰，一手将门关严。
莫辰看着“莫羡”心中的贪恋被酒壮大，贪婪的亲吻着这个朝思暮想的人，不似平常的懦弱胆怯，主动地去解开爱人的衣衫，或许是这股子情意憋了太久太久想要释放，彻底的释放。
他默默守着他，他默默守着他，两个都是将情感压抑在心中许久，这一刻迫切的想要释放，失去理智失去本性，只有欲望，赤裸裸的欲望。心中的爱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如果这是梦那就不要醒。
在这一刻他终于得到了他，再不用看他搂别人再怀，再不用体会被寂寞与嫉妒侵蚀的感觉。
床上两个人衣衫尽褪，都被欲望撩动的失去理智，贪婪的享受着这片刻的美好。
直到被一双愤怒的眼直直的盯着，那种盛怒无法用言语形容。
后来莫辰走了，佟伯还挽留他，莫辰苦笑着将事情讲给佟伯听，错了就是错了，无论是不是醉酒，事实就在哪里，佟伯叹气叫莫辰保重。
自此以后莫羡越发不回家，回家也不同家人一同吃饭，莫老爷莫夫人每每遇此便说莫羡的不是，莫扬尴尬的替莫羡说着好话，事情只有他二人心知肚明。
莫府消失了一个莫辰周边的下人觉着奇怪，然而却没人敢问。
莫羡口头不承认心底却是恨莫扬入骨，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恨，难道只是他与他的下人在他的床上做了苟且之事，他不知道答案。莫辰走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或许是习惯了他的伺候。
25.吴安到来
莫羡走出房门之时面容憔悴的不成样子，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让人见了恨不得退避三尺，心死莫过于此。
借酒消愁愁更愁，可是不酒醉脑袋里便像要炸开一般，那些丑恶的记忆漂浮在脑海挥之不去，被人背叛的感觉谁能体会？从未想过他自己会被背叛，曾几何时那个眉目清秀的男子笑的淡然的对他说要一辈子跟着他，都是假的。
痛恨着一个人却忍不住去思念一个人，这种痛苦苦不堪言，只有醉酒才能得到片刻消停。
风流……越发风流，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然而每每当丑恶的记忆与怔怔的事实相照应竟成了天大的笑话。
寻欢作乐苦在其中，旁人看见的是依旧光鲜的风流公子挥洒万贯。然而这其中的心酸萧炎却是了解的，对舒辰莫羡用情深到不可自拔。
“哟，莫羡公子可真是潇洒的很啊，这左拥右抱的，羡煞了旁人啊！”萧炎走到莫羡面前道。
莫羡难得今日没有喝醉，笑道：“我可不像你，家里有我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妹妹伺候着，我呀也只能来这找找乐子。”
“那莫羡公子也可以找一个，愿意跟你的可不占少数。”萧炎打趣的说道。
“说吧，有什么事，你来这种烟花之地言儿岂会轻饶了你。”莫羡让怀里的人儿离开，正色道。
“不妨事，我家有珍藏多年的御酒特地带来给你。”
“就这事？”莫羡不信。
“酒上来你一定不要惊讶到情绪失去控制！”萧炎有些笑的不怀好意。“来人，把酒拿过来。”
莫羡不屑的回头去看，一个青衣男子手里端着酒壶，步伐翩翩的走过来。
莫羡手里的酒杯不禁滑落，神色看不清楚悲喜，只有错愕。
莫羡愣愣的看着青衣男子面上挂笑容，小心的将酒杯递给他，声音略带沙哑：“公子，请喝酒。”
莫羡呐呐的接过酒杯：“舒……莫……辰？”
脑海中的片段又再次闪过，怒气再次涌上心头，将手里的酒杯重重的掷到桌上，别过头去：“你还来做什么？滚。”
萧炎一头雾水，以为莫羡如此颓废是因为去寻找舒辰，舒辰不肯跟他回来，然而前段时间他与莫言儿出去游玩时正好遇见了面前这人，长得与舒辰有七八分相似，便带了回来以解莫羡的相思之苦。
“莫羡，这不是舒辰。”
不是舒辰？莫羡有些疑惑的又看向面前的这个人，仔细看的确是不像，没有舒辰那份淡然，只是那张脸却是像的很。
“小人名叫吴安，是前段时间跟着萧炎公子从苏州过来的。”
“吴安？苏州？”莫羡怔怔的看着那张脸，长得相似却是神情举止截然不同。
“正是。”
萧炎见莫羡生气便招呼吴安：“你先下去吧。”
“等等，这人我留下了。”莫羡道。
“哈哈，莫羡你可又欠我一个人情。”萧炎笑着道。
莫羡扬扬折扇意示萧炎可以回去了，萧炎也知趣便离开了。
吴安站在原地不动，萧炎公子照旧交代过他一些这位莫羡公子的事。
“过来。”莫羡身手将吴安拉至身旁。
不对，这感觉完全不对，冰冷陌生全然不似那记忆里的熟悉温暖。
莫羡执起酒杯一饮而尽，想要再倒下一杯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拦住，抬眼看见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笑着对他说：“酒喝多了伤身。”
莫羡一晃眼竟看错了，摇摇头才清醒过来，道：“嗯，那就不喝了，我们回去。”
吴安暗自一喜果然如萧炎公子所说这莫羡真会听他的话，萧炎公子交代过让他劝莫羡少喝点酒，多照顾一下他的身体。
此后吴安便在莫府住下了，莫羡也并未对他做些什么逾越之事，只是走哪儿都带着却不亲密，这点不想萧炎公子说的那般，莫羡对如何如何待他好，什么什么的。
“公子，你喝醉了？”
早上吴安一推开门便看见莫羡醉坐在地趴在矮桌上，地上酒撒的到处都是，酒盏滚落到四处。
吴安过去扶莫羡：“公子。”
“别碰我。”莫羡推开吴安。
“公子，你喝醉了。我扶你更衣去床上睡。”吴安不顾莫羡推攘，执意去扶。
莫羡缓缓睁开眼，突然握住吴安的手，有些欣喜道：“舒辰，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吴安看着那好看的眉眼里闪着泪花，一时呐呐的不知如何开口，好一会才回答道：“是我，我回来了。”
莫羡笑的温暖，捧着那张脸道：“舒辰，我想你。”
“我也想你。”
莫羡的唇覆上吴安凉薄的唇，吴安浑身一惊咬着牙接受。
忽然，莫羡一下子推开吴安，：“你滚，你滚，你还好意思回来，滚。”
莫羡愤怒至极，拾起桌边的酒盏扔了出去，吓得吴安连忙退了出去，莫羡瘫坐在地上无奈苦笑：“莫辰，舒辰，你们都背叛我……”
破竹屋里。
“舒辰，你就开口说一句话吧！”苏昱苦恼的看着舒辰，自从那位莫羡走了之后，舒辰在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任由他怎么劝都不肯说话，面容不喜不悲简直是个会动的木偶一般。
“都是我错了好不好，你打我你骂我，你这样会憋坏自己的。”苏昱焦急的说道。
这些天苏昱一直为那件事道歉，他也不知怎么的，看见莫羡与舒辰搂搂抱抱走在街上便心中堵得慌，就去喝了酒，然后就做出那等事。
“你打我，你打我好不好。”苏昱捏着舒辰的手抽自己耳光，眼中不觉有泪流出来。
舒辰用力收回手，把头别过另一侧，苏昱又换到另一侧去求舒辰。
“枉我还读什么圣贤书，做出那样的事不读也罢。”苏昱发了疯似的起身去撕那些诗书。
舒辰见状连忙夺过苏昱手里的书：“别这样。”
“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你终于肯原谅我了？”苏昱又惊又喜。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苦涩在心底化开。
不知他……过的好还是不好？
“别这样好吗？没有他你还有我，我没有他有钱但是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明年我又去参加参加科举，一定考个状元回来，好不好？”
舒辰不说话，沉默良久：“好。”
莫府。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莫羡看着下人们进进出出搬着许多东西放到马车上。
“回二公子，这些东西是夫人吩咐要给乡下的大公子送去的。”
莫扬？“呵”
莫羡正欲进去，一转身便看到吴安也在搬弄着物件：“吴安，你干什么呢。”
“公子，我帮着他们半点东西，听说是给大公子的。”
莫羡死死地盯着吴安那张脸，隐隐露出些许笑容。
……
“公子，我们怎么也去了？夫人不是说东西送过去就好了，我们为什么要去啊？”吴安坐在马车里问道。
“我多年未见大哥了，过来看看也好，这个带上。”莫羡拿出一个香囊给吴安。
吴安接过香囊，觉得奇怪这香囊看着有些年头了，都不香了还带上做什么却也不好多问。
当年大公子回乡下，佟伯觉着大公子可怜便主动跟来乡下照顾大公子，十多年未见佟伯已苍老了许多。
“佟伯。”莫羡依旧带着几分敬意在里头。
“二，二公子怎么来了？”佟伯又惊又喜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许久不见佟伯身体还好吧！”莫羡徐徐摇着折扇，温文尔雅比当年多了一份成熟韵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