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司雨摇了摇头:“我要是飞升了,师尊怎么办?”
“我自然也是会飞升的,只不过就是九次天劫而已,有何可惧?说不定为师比你还要早飞升呢。”
殷司雨凑过去亲了亲郁泽的嘴角:“师尊要是先飞升了,可要等我啊。”
郁泽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遇到了麻烦。殷司雨一抬头就看到前面那个说鹿不鹿,说马不马身上带着两翅膀的东西,心里不由得很惊讶:“那是什么?以前从来没看到过啊。”
“无伤。”
“无伤?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精怪?唔,我记得《尸子》中曾说过还叫地犬或者地狼,可是这……这哪里像是犬或者是狼了?”
郁泽微微摇了摇头:“就算古书也有误传的时候,没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这个家伙可算是有点难缠。”
殷司雨展开翅膀飞起来,他现在还是不能变成人形只能小心翼翼的飞在半空。趁着郁泽收拾无伤的时候,他顺便飞起来看了看地形,唔,怎么说……这里看上去和之前那个地方也没什么不同,除了没有水池之外,建筑什么的都一模一样啊。
郁泽收拾一只精怪还是很简单的,过了一会,他将无伤的内丹丢给殷司雨:“拿着吧,或许对你有用处。”
殷司雨也不客气直接丢进了背包,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收拾路上的精怪,这一路上各种精怪都有,除了无伤,还有酸与,还有鹿署,如璎。最让殷司雨意外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不少火鸦,啧,怎么哪里都有这东西的身影?
郁泽有些感慨:“这些原本都是仙兽啊,居然在这里有这么多。”
殷司雨瞬间眼冒红心:“师尊连仙兽都能轻易打败,向来到了仙界也能横扫四方了吧?”
郁泽摇了摇头:“这些家伙虽然是仙兽也不过就是祖先比较命好罢了,论起实力却也算不得什么,仙界是怎么样的我们都只是猜测,那里的真正情况谁也不清楚。
殷司雨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等他们终于走到中间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愣住了。殷司雨有些惊讶的指着中间那个祭坛上的金色的弓说道:“这……这不会就是射日神弓吧?”
郁泽眼睛一亮:“应该没错了,远远就能够感受到此弓身上灵气逼人,天下间除了射日神弓,还有哪把弓如此强悍?”
殷司雨是没感觉到太多的灵气,他只看到了那把弓……很漂亮,真的非常漂亮,如果不是他不用弓,都想收为己用了。
郁泽的想法是我才不管用的上用不上,这是神器啊,先拿来再说。只是神器是那么好拿的么?如果真的那么好拿就不是神器了啊。
郁泽又遇到了障碍,这一次的障碍……是一个看上去很魁梧的男人的……魂魄?
殷司雨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人的魂魄,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尔等何人,为何惊扰吾之安眠?”
殷司雨摸了摸下巴,他要怎么跟这位说他们的身份?好吧,这个问题根本不用他去考虑,那边郁泽直接拱手说道:“在下乃下界散仙无意中进入此地,并无惊扰阁下之意,只是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个男人迷茫了一瞬,继而板着脸说道:“吾乃司羿。”
嗯?司羿?殷司雨想了很久这才想起来,司这个字是指只是和技能家族中世代传承的,那么眼前这个高大雄伟的男子就是后羿?
“原来是司羿大人,敢问司羿大人此物可是射日神弓?”
司羿点了点头:“尔等如何进来?”
“我们无意间到了这里,解开了石碑上的禁制,这才到达这里的,事先并不知道此地乃是司羿大人安眠之地,多有打扰还望恕罪。”
司羿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是尔解开禁制?尔有何能,竟能解开帝挚所布禁制?”
帝挚?咦?居然还真的跟帝挚有关系?殷司雨瞬间八卦雷达全开,
郁泽摇了摇头:“非是在下解开,而是时间久远,禁制已然松动……”
后羿愣了一下:“松动?现是何时?”
郁泽掐指算了算直接告诉他现在距离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好几千年。后羿整个人都恍惚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碰上两个外来者,结果对方告知他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千年?
“帝挚,帝尧如今何在?”
“帝尧登天下共主,一百余岁寿终正寝,帝挚……未曾听说他的事迹。”
后羿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半晌才说道:“帝尧已死,想帝挚亦无法存活,千年啊。”
殷司雨快要好奇死了,忍不住问道:“司羿大人怎会被埋葬在此?后人只知司羿大人射日,却不知后事。”
后事?哪里有什么后事啊,尧用后羿射下了九个太阳,让尧在百姓之间名声大振,大家纷纷表示要拥立尧当皇帝,当时在位的是尧的哥哥挚啊。
挚本身才能平庸,比不上尧却也不是笨人,在后羿射日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了,当初想要派人去暗中阻挠,结果没成功,后来尧声望大涨,帝挚内心里快要恨死了,表面上却还是要做出谦让状,要让位给尧,当然也不是没有条件的,条件就是……他要后羿去做他的下属!
第84章
一个下属和帝位比起来,傻子都知道选什么啊,当然了尧这个人呢,肯定不会直接跟后羿说我大哥要让你过去跟他干才把帝位让给我,所以你过去吧。
他找了一个很给挚拉仇恨的说法:司羿啊,我大哥说要让位给我,但是我呢是知道他心里不平衡的,他手下人也不少啊,只怕我位子还没坐稳就出事了啊,民众的拥戴比不上那些护卫的武力值啊,你说这怎么办?
后羿当年对尧那真的是忠心耿耿啊,直接就说他去帮忙看着挚,保管挚手下的人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后羿到了挚那里,挚一开始肯定是拿他没办法,却又恨得牙痒痒——他不敢也没办法弄死他弟弟尧,难道还弄不死一个臣下?可是后羿什么人啊,把太阳都射下来的人,能是一般人么?武力值杠杠的,挚的下属用请教为名跟他互殴就没有一个能赢的!
尧坐在帝位上心里都笑开花了,就等着挚认输然后将司羿送回来呢。结果……司羿和尧都没想到,挚先是失去了民众爱戴失去了皇位,现在他的下属连人家的下属都比不上,他愤怒了。
然后……这位就联合了自诩为金乌一族后裔的火鸦一族,硬生生的将后羿给烧死了!帝尧再伤心愤怒也没用了,人都死了啊,最多也就是给后羿建造一个好一点的陵墓了,帝尧对后羿还算是够意思的,直接将陵墓建到了天上,还将这里给保护了起来,只要法力不消,后羿就永不会被打扰。
殷司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唯一的反应就是:“怎么又是火鸦一族?”
后羿听了之后立刻问道:“尔等识得火鸦一族?”
殷司雨只好添油加醋的将嬴鱼一族的事情说了一边,嗯,他自然就是嬴鱼一族可怜的后裔,不得不说有着共同的敌人,实在是很容易拉近彼此之间的好感度。
后羿对于挚和火鸦都是恨的,对于尧的感觉很微妙,尧对他不能说是不好,但是对于这种类似于出卖的行为后羿怎么也原谅不起来。
可是挚和尧都已经死了,过了这么多年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是奉他们为祖先,就算想要报仇都找不到人,只有火鸦一族……仇恨拉的杠杠的。
殷司雨也挺同情后羿的,直接就说要帮后羿报仇——也不算是榜后羿报仇了,他也要帮嬴鱼一族报仇啊,虽然说之前一直忙给忘掉了。
后羿倒是相信殷司雨,毕竟殷司雨跟火鸦一族仇恨也大了去了,后羿温和的看着殷司雨:“吾如今只余魂魄,此弓便赠予尔。”
咦咦咦?他还没说什么呢,后羿居然如此大方的就将射日神弓给他了?可问题是……这把弓给他,他也用不了啊。很想再问问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后羿转头看向郁泽,上下打量了一眼说道:“汝之力已达仙神,何以还在人间逗留?”
郁泽无奈只好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下,其实没有渡过天劫什么的,在他心里也没什么,如果顺顺利利渡过天劫了,等他到了仙界再想起过往,想起自己的小徒弟,却又无法下界去看他,去解释,那才叫悲剧。
后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拿出了一根羽毛,递给郁泽说道:“此乃金乌之羽,蕴含天地灵气,或能帮汝。”
郁泽一脸惊喜,金乌的羽毛啊,那是多么珍贵的东西,用它做成的法宝,足以抵挡前几次的天劫了!殷司雨也知道金乌的羽毛是好东西,一看到后羿给了郁泽这么好的东西,心里也高兴,别的东西也不要了,只是问道:“我们要走了,以后还能再见么?”
坦白说,后羿是个好人,虽然生性好武,但是颇有君子之风。后羿和蔼的看着殷司雨摇了摇头:“此地非生人常驻,就此别过吧。”
殷司雨知道他说的是这里是陵寝,来这里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可是他可怜后羿啊,死了那么多年了,只留下那么一个神话,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破地方,也没个人说话什么的。
他想要委婉的表达自己想要失常来玩的意思,结果郁泽却拦住了没让他说话,只是和后羿道别,两个人就被后羿给送了出来。
出来之后殷司雨看着郁泽有些不解:“师尊?我们不能过来么?”
郁泽摇了摇头:“这个地方只怕也没那么容易过来,这次我们误打误撞找到了,如果过来的次数多了,让魔族或者修真者察觉,到时候后羿只怕想要个清静都不容易,他身边的宝物估计也都给我们了,到时候那些人拿不到什么好东西只怕还要把主意打到他的魂魄上面。这样岂不是害了他?”
殷司雨吓了一跳:“不会吧?”
郁泽冷笑:“难不成你以为天底下所有人都是君子?”
殷司雨不说话了,天下间但凡君子多一点,他们师徒都不会到今天这地步,他倒不是说如今的生活多么不好,只是觉得过程应该没那么惨烈。
他把玩着射日神弓叹了口气:“哎,咱们两个都不善弓箭,估计这把弓也只能便宜宫九了。”
对于射日神弓郁泽虽然也很垂涎,但不是自己合用的,再说宫九还是妖皇的弟子,虽然妖皇表面上对宫九好像很凶的样子,但是郁泽却知道那是因为妖皇把他放心上了,若不是放心上恐怕妖皇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异议,只是想起之前小徒弟的打算,不禁问道:“你现在还想散播法宝的谣言?”
“一定要的!”殷司雨摸了摸下巴:“可是要怎么做的毫无痕迹呢?最好把他们都引到贝静洲上最凶残的妖兽的地盘。”
郁泽微微笑了笑:“这个交给我吧,你真的要舍出这把双剑?”
殷司雨倒没觉得有什么舍不得:“无所谓啦,反正我手上有比这个好很多的,只是现在的修为不能用而已。”他还差一级就能够用有钱乱花,哦,不是,是幽月乱花了,小橙武什么的之前是为了摆着好看,现在……殷司雨自己完全可以铸造出更好看的双剑,也就用不着了。
郁泽拿着小橙武就走了,殷司雨倒是还想和他腻歪一下的,可是眼看着天都快亮了,他怎么也要先回去装作没有出来的样子,只能亲了亲郁泽的嘴角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他。
哼,等这些事儿都完了,他要回去好好和郁泽过二人世界,谁也别想打扰他们!不过……好像他们的事儿有点多,想要过二人世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殷司雨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早晨大家纷纷都出现的时候,他也掐着点出现了。那边张小海低着头不敢和殷司雨目光对视,看到殷司雨他就想到他要夺人家看上的法宝,还要杀人灭口,良心受谴责啊。
要不怎么说张小海还是太嫩呢?成安真人一点愧疚都没有还笑着和殷司雨打了个招呼。殷司雨对他们微微笑了笑说道:“今日我要出去寻找法宝,少陪。”
说完他就走了,真的走了。嗯,他也很久没有整理沧澜城的事务和清霄宫的账本了,有机会的话还是回去看看吧。
他这一走,成安真人是真的确信这里有法宝了,如果殷司雨什么底都露出来的话,只怕成安真人还要怀疑,什么天真单纯啊都不是借口,再天真也应该知道法宝的重要性,燕修如果有师门,肯定也会有人嘱咐他不要乱说。
现在殷司雨只是透露出了一些消息,但是真正关键的地方还藏着掖着,这就让成安真人起码信了八分,剩下得两分还要在真真切切的能够看到法宝的时候才能补上。
只不过他没有本事跟踪殷司雨,只能利用自己那颗大脑看着殷司雨去的方向去分析贝静洲的地图,结果这一分析他就傻眼了,他对贝静洲这里的了解并不多啊,本来这里不是他该管的地方啊。
成安真人不得不把自己的徒弟张小海叫进来询问,张小海脑子里模模糊糊知道一些,但是却说不很确切,没办法,张小海只好出去打探一下周围的虚实,妖兽太厉害的地方他去不了,就只能找周围的修士打探一下。顺便再去收回借出去的地图。
嗯,本来张小海也有一副贝静洲的地图的,虽然贝静洲这里凶残的很,但是千百年下来总有那么一两个特立独行的修士喜欢玩刺激冒险,一来二去贝静洲的地图也是有了,而若论这种闲的蛋疼的人士出产最多的门派,万云派自然是当仁不让的。
人口基数大嘛,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人就都很正常了。
只不过之前殷司雨撺掇着张小海将地图借了出去,理由用的很正常,反正都到这里了,还不如结个善缘,没有这个地图的可以借给他们两天看看,反正他们也不损失什么,反而能够让对方感激自己一下。
张小海一听觉得这也算是一个拉拢人的方法,所以也就同意了。只能说……张小海还是太嫩了,殷司雨当初就在设计着坑他了,当时未必想到法宝这一招,但是地图这个东西显然他不在张小海手里,比在他手里能够发挥的作用多得多。
现在被要走地图的那一家本来想要多借两天,结果张小海说自己的师傅想要看看,比较着急,就先拿走了,回头再给他们看。
这个名叫春生门的人就有些纳闷了,之前万云派的弟子一直在众人面前吹嘘他们对这里多么的了如指掌,地图什么的都背得差不多了,你们既然都记住了还用地图干嘛?
倒不是春生门的弟子不想还归地图,只是张小海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急切,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不得不说,张小海表面功夫还是不到家,对于殷司雨的愧疚,对于法宝的渴望都在不经意之间流露了出来。
这也是殷司雨选中他的原因,如果张小海真的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深沉人士的话,殷司雨肯定不选他了。
成安真人见张小海拿到了地图,问了两句周围有没有奇怪的人,张小海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之后就摇了摇头。成安真人打开地图看了一下殷司雨之前离开时所走的方位,殷司雨直接往北边走的,而那边正好是深入贝静洲内陆的地方。
而在最北边的深处,据说有很多厉害的妖怪,连承安镇人都觉得十分厉害的话,那就是真的不好对付了。一般修士不是吃饱了撑的估计不会往那边走,而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有可能藏着宝贝。
成安真人脑补了一下殷司雨可能的行进路线,觉得法宝这件事情可能是板上钉钉了。只不过他还是要看看殷司雨是不是会回来,回来的时候能否带回什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