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盖文,我们可是为了名扬天下而战的啊!”瓦勒莉笑了起来。
“哦,原来这么多啊。”艾文少有交易经验,对钱币的概念一点都不熟。
“艾萨克,你又为什么要离开家乡呢?”维达好奇地问。
“这个啊,很难说吧。”艾文微微低着头,不想给别人看清他的表情,“我不喜欢那边的氛围,我想要探索更大的世界,去追寻自由。”
“诶?”瓦勒莉有些意外,“精灵们的生活,不是很自由自在,娴静舒适的吗?”
“不,我不是指这个方面。”艾文轻轻摇头,“我是说,我讨厌他们的性格。”
“自命清高,看不起人吗?”维达陷入了回忆,“我曾见过一名精灵特使,的确感觉外族没办法和他们好好相处啊。”
她又轻轻地笑了起来,“虽然艾萨克你也是帕德精灵,但是你比他们好多了,你是一个很内向但很可靠的人呢。”
艾文有些不好意思,连耳尖都红了起来,只好慌乱地低下头去,不让他们看清自己的表情。
“谢谢。”他嗫嚅道,“我,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趁机询问大家。
“我来到弗利顿的第一个晚上住的是旅店,然而深夜时我听到隔壁有动静,凑过去仔细听,似乎听到了男女的叫喊声,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还越来越大声了,结果我一晚上都睡不好。”艾文皱着眉,“他们俩到底是在干什么呢?打架吗?还是什么人类特有的娱乐方式?”
结果气氛冷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不解地抬起头,发现几乎每个人的脸都红了起来,连维达都不例外。
为什么一听到这个问题,大家都表现出来了一种不约而同的默契,好像瞬间就明白了答案一样。
旅馆老板也是,团里的大家也是,这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艾萨克,你是真的不懂吗?”瓦勒莉憋着笑。
“怎么了?你们难道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艾文越来越不解了。
“答案很简单哦,艾萨克。”盖文坏笑起来,“简单来说呢,就是两人在交/配。”
艾文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事。
父亲和老师当然不会说,书上更不可能会写,虽然他也有隐隐地从周围人那里知道这个事,但是他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的具体情况,乃至间接直面。
他的脸一下又红了起来,羞愧得根本抬不起头来。
他发誓,问问题之前应该好好思考过一番再问!
看到老板的表情时,他就应该反应过来的,这绝对不是一间好事!
天呐,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该多好啊……
大家于是一起取笑起艾文起来。他们哈哈大笑,为艾文的天真纯洁感到不可思议。
艾文越发抬不起头,随后的闲聊他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更别提参加了。
黑历史,绝对的黑历史啊!
闲聊没多久,出现了敌袭。
敌人数量很多,和艾文一样穿着长袍,根本看不清是怎样的人、来自什么帮派。
“哼哼,看我们的吧!”她豪气万丈的挥了一下她的大剑,回过头冲艾文一笑,“艾萨克,看好维达和货物哦!”
紧接着,她就拉着三人跳下了马车。
艾文无奈地笑了起来。
瓦勒莉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商队继续赶路,待会儿我们会赶上你们的!”瓦勒莉对着商队首领大吼。
首领应了一声,胆小怕死的他给马加了一鞭,让马跑得更快了。
“这样的话瓦勒莉会赶不上的!”艾文大声抗议。
“她重要还是还是我的货品重要?”首领擦擦冷汗,又加了一鞭,“你们不就是给雇主卖命的嘛。”
“你!”艾文指着首领。
但他还有什么办法呢,他们的确应该听从雇主的命令。
真希望瓦勒莉能赶上来。
没过多久,另一批敌人就到了,看来他们早有准备,早早地埋伏了起来,只等着艾文他们经过。
原来前面是调虎离山之计!
艾文的冷汗流了下来。
虽然这一次人少了一些,但只靠他一人,真的可以吗?
马长啸了一声,立起身子,竟然不走了,商队不得不停了下来。
艾文迅速跳下了车,拿出法杖,发了几个迅速而且杀伤力大的瞬发法术,阻挡了冲在最前的一批人。
他迅速又念了一个有爆炸附加效果的法术,让最前的几个人不得不停了下来,在地上打着滚。
很好。他又念了个法术,把他们困在一个圈里。
艾文松了口气,擦了擦汗。
然而,他感觉到背后有人,收起法杖,右手迅速摸上了腰间的短剑。
他低下身子,躲过了此人的攻击,然后迅速用空手抓住对方用以攻击的手,强硬地往背后折去,与此同时,反手抽出腰间短剑,朝着对方的心脏捅了下去。
自第一次见面的打架后,他有特意向马文讨教过格斗技巧,因此他并不只是个单纯的法师而已,对方明显看低了他。
人类温暖的血液溅上了艾文的脸,那人迅速向后倒去,再也不能爬起来了。
脸上湿湿的。
艾文摸摸脸上的血迹,让指尖染上了那抹红。
他着了魔似的,低下头舔了一舔,这咸腥的味道令他身体一震,一下就兴奋了起来。
多么迷人的味道啊,多么迷人的感觉……
与生俱来的天赋觉醒了。
他疯狂地大笑起来,捂着脸,眼睛不受控制地瞪大了,不停地喘着粗气,视线模糊起来,耳朵听到的一切都扭曲了,什么都扭曲了,扭曲了……
唯有那些活着的东西还保持着原态,清清楚楚的,他的视力在接触到这些活着的东西的时候突然又好得不得了,似乎连对方的每一丝毫发都能看清。
他们的动作缓慢到不行,
好慢,太慢了!
他的身体先于他的思维,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趁着第一个敌人不注意,直接用短剑从背后捅进他的身体。
旁边的另一个没反应过来是吗,他左手拔出匕首,身体转了过来画了一个华丽的圆,直接割破了对方的喉咙。
将匕首插回腰间,用空出的手反扭过第三个敌人的手,让对方反而被自己的武器所杀。
他把短剑伸到背后,恰好挡住了敌人的直刺。
他又抽出匕首,转过身来,以匕首完美格挡了对方,再用短剑直直插入对方的胸口。
对于那些被火烧过,在地上不断呻吟的敌人们,他眉头一皱,一个个地补上了一剑。
最后剩下的那个敌人吓得扔下了武器,双膝跪地,拼命地摇着手表示自己投降。
他表情不变,投出了匕首,干净利落地结束了对方。
艾文满身都是血液,凝结的、未凝结的都有。
他全身乏力,双膝一软,直直跪在了地上,突然清醒了过来。
自己怎么会这么冷酷嗜血,连投了降的敌人都杀?他难以置信地捂着脸,然而这样只是把更多的血液抹到了脸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现在,他的视野终于不再模糊了。
他扫视战场,发现自己竟然以一己之力全部绞杀敌人,或者说是单方面的屠杀。
他完全就是下意识地那么做,马文从来没有教过他这些技巧。
这是,什么?
艾文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答案。
这是每个黑暗精灵所背负的诅咒,多疑和嗜血!
他浑身一颤,颤抖着把自己的匕首拔了出来,仔仔细细地用长袍擦了干净,短剑亦复如是。
接着,他厌恶地一把扯下了长袍,扔到了一旁。
首领颤抖着露出了头,看见战状,松了口气,惊叹道:“哟,小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不,不是我……”他慌忙地摆手,然而声音却越来越小。
如果不是自己,又会是谁?
艾文转过头,看到了一脸震惊的维达。
他知道什么都完了。
也许自己不能再瞒过去了。
“你,你可真是一个厉害的战士啊。”维达脸色复杂。
他苦笑着,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只能乞求道:“维达,别说出去,好吗?”
维达僵硬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这次之后,一路平安,没有再遇到什么敌袭。
瓦勒莉没有再追上他们,艾文只得先接过了商队首领的报酬,在亚德里恩的佣兵工会等待瓦勒莉一行人。
第二十章:狂欢
大约到了傍晚,瓦勒莉三人终于赶到了亚德里恩。
“艾!萨!克!”瓦勒莉气喘吁吁,“还!有!小!维!达!”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盖文学着瓦勒莉的口气。
“能啊。”瓦勒莉深吸一口气,大声道:“盖文是世界上最蠢最蠢的人类!”
伯尼无奈地拉开了两人,“你们俩,能别闹了吗?”
“团长真是精神啊。”维达笑笑。
艾文拿出了那商人给的酬劳,然后递给瓦勒莉,“这是我们这次的报酬。”
瓦勒莉一下抢了过来,然后把手搭在艾文的肩膀上,豪气万丈地挥舞着手里的钱币,“兄弟们,为了本次任务成功,而且晚上也到了,我们去好好狂欢一场吧!”
“我听说城里面的猎鹿酒馆味道很棒!”伯尼笑起来,“让我们好好地来一杯吧,不醉不休!”
“小维达,你要不要去见识见识,气氛超棒的哦!”盖文竖起了拇指。
维达羞涩地点了点头,“父亲以前都不给我出去,我好奇真正的酒馆长什么样很久了。”
艾文见众人都不问自己的意见,看来一开始就把自己算在了参与者里面,他赶紧摆摆手,“不行,不行,我就不去了,我酒量很差的……”
然而已经晚了,瓦勒莉和盖文联手把艾文架了起来,强迫地把艾文拉向了门口。
瓦勒莉大笑着:“艾萨克,连小维达都答应去了,你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不不不,我在此之前都没有喝过酒的,我、我会醉死在那里的!”艾文拼命挣脱着。
然而他毕竟只是个法师,比不过身经百战的两个战士,最后还是被拖着走到了猎鹿酒馆前。
望着酒馆大大的招牌,艾文苦笑着,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瓦勒莉用力地推开酒馆的门,大笑着向在场所有的人宣告,“各位,为了庆祝本次我们任务成功,从现在开始,在场所有的成员们的酒钱都被我们承包了!”
人们欢呼着,大笑着,打开了一瓶又一瓶的啤酒,浓重的酒气把这场狂欢推向高朝。
“静一静,静一静!”瓦勒莉大声吼道,“现在,我要向各位介绍一个人!”
盖文非常有默契地把艾文推了出去,还把他的兜帽扯了下来,一下艾文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瓦勒莉指着艾文,笑意越发深厚,“这位精灵小哥,是第一次出来游历,在此之前连酒都没有碰过。”
她环顾四周,“有没有愿意给这位小哥开开眼界,让他见识见识人类的热情的热心人?”
盖文紧跟着补了一刀,他掏出了一枚金币,高举起来向各位展示,“如果有人把他灌倒了,那这枚可爱的小金币就归这个人了!”
人们又是一阵欢呼,不知谁大吼了一声,所有人都跟着大喊起来,“干杯,干杯!灌倒,灌倒!”
旁边的人们怀着善意和笑意,纷纷向他举起了酒杯,艾文一下就被酒杯包围了。
他无措地摆摆手,“我是真的不能喝,真的不能……噗噜噜。”
艾文话都还没说完,瓦勒莉横插一脚,直接把杯子递到了他的嘴边,按着艾文的后脑勺直直地灌了进去。
“简单粗暴。”她笑了起来,“然而有很有效,不是吗?”
浓重的辛辣包围了他,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识过的奇异味道,不能单纯地用好或不好来形容。
他感觉到自己的头有些发晕,看东西有些模糊,有什么东西被切断了似的,一下昏昏沉沉起来,四肢有些不受控制,发起软来,瓦勒莉如果没有拉住他,他可能一下就坐到地上去了。
艾文甩甩脑袋,扶着头,眼睛飘忽起来。
“再来一杯,再来一杯!”周围人开始起哄。
“不了,真的不了……”艾文无力地摆摆手。
“一杯倒,啧啧啧。”艾文的余光中隐隐瞄到了一个人在摇头。
他的怒火一下就被点着了,“来就来,谁,谁怕谁!”
他的舌头都有些大了,然而他并没有注意。
艾文像是抢的一样从不知是谁那里接过了一杯酒,颤颤抖抖的手根本握不好,微微的洒出了一些酒。他一口气灌了进去,喝完之后学着那些人,叹了口气,道了声好酒。
他还是第一次喝酒,哪里知道什么好不好的,单纯的模仿罢了。
“不错,这才有些样子嘛。”瓦勒莉欣慰地笑笑。
“再来一杯,再来一杯,喔!”众人又在起哄。
然而他们还没说完,艾文又抢了一杯,又灌了下去。
“哈,我,”艾文大着舌头,“我厉害吧,团长。”
他以为自己看的是瓦勒莉,然而他看的方向根本就不是瓦勒莉在的方向,他盯着的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不知谁又开始打赌,“我赌他四杯倒。”
艾文不服气地大吼,“谁、谁四杯倒了,我可厉害了,我看你才是四杯倒吧!”
他哆嗦着手,又接了一杯,仍然是不顾后果地一口气喝光。
“你失败了,哈。”
不知是谁,应和了之前那人的发言。
他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前面站着的众人根本连人形都不成,他都已经彻底忘掉了自己是谁,在哪里,又在干什么。
壁炉的光模模糊糊地散下来,像是涟漪一样一层层渲染开,温暖的橙黄色火焰烤灼着他的眼睛,隐隐发疼。
他像是什么痛觉都没有地盯着它看,愣愣的。
“要倒了,要倒了。”又有人起哄,“这次绝对倒。”
像是为了赌气,也像是想要知道自己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他又接过了一杯,颤抖着往嘴里倒。
然而他已经彻底丧失了准星,有些酒液进了嘴,然而更多的是滴在了外面,把他的衣服沾湿了。
他再也握不准酒杯,手一抖,酒杯掉了下来,泼了他一脸的酒。
艾文倒下了,后脑勺彻彻底底的撞上了地板,发出了“哐”的一声。
他彻底地昏死过去。
摔倒前,他隐隐地发现了一个一脸兴奋地从别人那里抢来赌资的身形,看起来,似乎有点像团长?
人群大声地欢呼,连在外面都听得到,可惜,昏过去的艾文是听不到了。
第二日,宿醉的艾文终于在旅馆醒来,头疼欲裂,一时间动不了。
瓦勒莉见艾文醒来,慌忙冲了过来,拉着盖文一起鞠了个躬。
“啊,那个。”瓦勒莉挠挠头,“不好意思,昨天强行给你灌了酒,还拿你做了赌注。”
瓦勒莉的话根本连一点诚意都听不出来。
艾文无奈地笑笑,然而他不打算追究那么多。
“哦,对了。”盖文掏出了昨天的那枚金币,放到了艾文胸口,“鉴于你是自己把自己灌醉的,这枚金币就归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