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若某一天我不如你,父亲比较看好你,让你接管父亲拼搏的天地你可会愿意?”
史鉴沉默了。眼中闪现地是不明的神色“怎么可能呢!我不会有这个能耐地,你上面还有你的哥哥呢,还有你的一堆远近亲戚们,怎么可能容我一个外人插手。”
我当时很执着,也很固执“假如……我是说假如,只有你才可以了,我们沈家只有你可以接管了你会吗?”
史鉴温和的目光看着我“如果为了你的话,我会的。但那些也只属于你和我,不会属于其他。”
我当时笑了,感觉他说的这个方式好像是在为一个自己心爱女子给她一片繁华天下般,随即我就笑骂他“你一定是最近清宫剧看多了,哈哈。”
“沈韵晏,你不能这样的,人工湖是学校的所有产物,你又不持有这所学校的股份,也无权动土,况且这学校属于国有,归政府管制,就算要填,也得由土地局,地方财政部门批准啊。”史鉴呆呆地坐在我地I MAC前非常的苦恼。随即他凑到我耳边,皱着眉只用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韵晏,你怎么了,不是说不能体现出你是土豪的吗?吃错药啦!”
我从我刚刚地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细细地回放了一遍史鉴地话“小贱贱……我咬牙提着他的耳朵,你是职业病犯了是吧,说谁吃错药了?啊?”
“我的意思是,你无理取闹也该有限度……”
“那人工湖那么害人,还该有限度?我看就该填,一条鱼都没有,去年播地莲花一株都没开,天气热还散发阵阵恶臭,不填了,也该治理了。学校每年收那么多学费做什么去了啊?我还在想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掉进去呢?敢情我是被那恶臭熏晕地,才猛扎进去地吧!”
“噗!哈哈……我说美人儿你也太逗了吧!这样也成?”秦尚完全不顾之前我们还互相呛火,冰释前嫌般地笑着忒没形象。
学霸扯掉耳机,依旧对我不满“他掉进去之后,大脑进水了,所以至今不正常……”
史鉴看着我们有些无奈,扶额“的确是问题,起先鱼是有的,但我经常看到食堂那边员工经常趁夜黑风高月圆之夜,钓鱼提高他们的伙食。有段时间钓不到,还撒了渔网下去,连鱼苗都没放过,是得向学校汇报了。”
“靠!他们景观鱼也吃?饿死鬼投胎啊!也不带这样的。”秦尚无语了。
我白了他一眼“那里面播种的可都是荷包红鲤鱼,不仅可以观赏还可食用的!我吃过几次,不过都没有小贱贱你娘烧的好,肉质肥美细嫩,汤鲜味美,肥而不腻,香而无腥,味道与平常的鲤鱼不一样的。而且还有较高的食疗功能和药用价值“妊安孕,好颜色,止咳逆,疗脚气,消水肿,治黄疸”等功效。你啊!没文化真可怕。”
史鉴笑了,顶着那帅气的寸头温柔地不得了“没想到韵晏这个吃货,还是个有文化的吃货呢!好了别炸毛了回去让我妈给你烧一份就是。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天天让我妈操心。”
我笑着点点头“好!”
“阿鉴,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秦尚朝他挥挥手,先走向门口。
我却因为沉浸在史鉴要让他母亲烧荷包红鲤鱼的喜悦中无法自拔,完全地任由他们出了门也不问为什么。
史鉴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伏在栏杆上地秦尚“说吧!何事?”
“你知道伤害沈韵晏的那个人是谁了吗?正因为知道了才杀了梓岩吧!”他的语气异常的肯定,瞬间眼眶有些微微发红。“我只想知道,阿鉴你为何要这么做?”
史鉴此刻的表情不是我熟知的那个人,他如同戴上了狰狞的罗刹面具“我没有那本事,你却让我知道了,梓岩与此事有关,我得感谢你。”
秦尚瞪大眼睛,看着他冷俊的面容“我……你不知道?怎么可能,沈韵晏对你来说是如此的重要,他被伤害了你竟然没有调查?”
史鉴冷冷说“错的人是你吧!秦尚,我对沈韵晏来说才是重要的。在我与他之间,只要我对他真的动了真情,我就会什么都得不到,要是我不知道我才是如假包换的沈家的二少爷那该多好,也许事情就不会这样了,悲剧也不会上演。”史鉴有些自言自语地说着,表情非常的平静。
秦尚已经有些受不住刺激了,声音在颤抖“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在我完全地掌控沈家的势力中,需要你的力量。我也相信你,你很荣幸成为我这个秘密唯一的知情人。虽然我已经知道你告诉了韵晏我读研的事情了,但我相信他会理解。韵晏他很天真的……”
躲在宿舍门后的我死死地咬紧牙,只感觉到眼睛无比的酸涩,手指捏得发白,虽然他们的具体谈话我没有听清楚但是我唯一听清楚,瞬间将我劈得外焦里嫩的信息是‘我根本不是沈家人,连二少都不是,我被当做傻子般二十多年?’瞬间我所有的幸福感灰飞烟灭。
Eight o’clock
我曾经在《小王子》中看过这样的一句话‘one loves the sunset ,when one is so sad .’(当一个人情绪低落的时候,他会格外的喜欢落日。)近期我明显的感觉到沈韵晏有些排斥我,他这个人一旦有什么事情一定会摆在脸上的,但就是不会向你坦白并说明原因,愣是让你猜,不过以我对沈韵晏多年的了解,这事情与我脱不了干系。自从那天他看见我与秦尚俩人走入宿舍后,就慌不择路地冲进厕所,一阵水流声后,他就湿哒哒地从里面走出来,冷着一张臭脸,跟别人都欠他般的表情,闷得一句话不说。自此就不再鸟我了,连看我的眼神都显得有些怪异。但还是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过不了多久他会如同往常一样同我说话,但事情一定还是会记在心上的。他本着帐一定要好好算清的原则,你不要指望他能够忘记。
想到这我微微地感到有些发寒,搓了几下自己的胳膊“嘶~好冷,我这~已经是第几天没有跟他说话了?”我背着个双肩包双手放在包带上,自从上学起我就一直习惯用这种方式背包,有些傻气,但很舒适肩膀不会太过地酸痛。而沈韵晏这家伙早在上初中的时候,在学校命令禁止下,依旧冒着大不畏地精神帅气地背着单肩包,由他开启的先河,在那一届,学校将不能背单肩包的这条历史都没能改变的命令,取消了。(他很牛叉!)
夕阳的余晖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很纤长,当然这并不是只有女生才喜欢看自己在拉长影子下的长腿,或许我是个例外,出神地看了很久才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前方。就算我眼睛直视着前方此刻却没有什么神色,脑子里也没有想其他的东西,整个处于放空的状态,只是机械性的行动,希望能够快步走到宿舍完成学校下达的迎接新生的一些任务,看点书就洗洗睡了吧!我是如此计划着地。
“阿鉴,你看美人儿在那里诶!去打个招呼吧!你看看你们最近的关系真奇怪,阿鉴!你看看啊,他走的这方向怎么好像是要出校门的样子啊?你们最近怎么了,总觉得怪怪地。”秦尚拍了下我地肩膀,瞬间将我从游离状态拖了回来。“还有阿鉴,你怎么会没有察觉到美人儿的呢!你们吵架了?还是我最近都在你的身边,美人儿生气吃醋了?”
“美得你!就你?他才不屑呢!”我上下瞄了秦尚一眼,让他感到甚是伤心,但由于现实残酷确实没啥好比的,也就气得嘟着嘴轻哼了一声。
秦尚被我打击过后随即转换了一种说话的语气正色道“阿鉴,是不是那天我们在走廊谈话,被他听到了。如果是这样,他最近不理你的这种状况也说得通,他离不开你我看得出来,就算你不将他放在心上,我认为,史鉴你不是那种人,你不是那么残忍的。就算你现在知道了自己才是沈家的二少,沈韵晏他代替你多年,而这件事情沈家也只有你娘清楚,沈家的老爷子,和现任的太太已经对你们娘俩格外的开恩了,你还想得到什么,知足吧!韵晏有的你那一样比他少过?虽然当时你告诉我的那一瞬间我是有些失态,但冷静下来,发现美人儿也怪可怜的。他现在只有你了,可是你却……”
“抛弃他了是吗?你想说这个?”我平静没有带一丝的感情看了他一眼。
“不是!”秦尚只是安静地看着我,也不愤怒“我只是有些为他难受,你告诉我你是爱他的。告诉我!”
我微微有些震惊于秦尚的执着,也很佩服他有一定的勇气与坦白的决心,我知道秦尚其实也喜欢过一个人‘梓岩’。这个人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他能够理解这种在世人眼中的那种被称为病态的感情,并且这是一个极具争议性的道德伦理课题,他不傻,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只是单纯的默默地看着他,就算他明知道得不到回应,明知不该这般,但他更加地坚信‘爱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无论是谁,爱了就是爱了。’如此的单纯。我此时回应他的是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因为在这方面所有的回应都会显得苍白无力,没有说服力。更主要的是,我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时时的关注着沈韵晏。多年以来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忘记的。
“小贱贱!我看见你站那一动不动地做什么呢?”轻灵地声音突然地闯入了我的耳朵里,让我不禁怔了了片刻,竟然感到有些心虚。
“呃……美~沈韵晏,你怎么来了?你刚刚走的方向不是要出去吗?”
他眯着眼睛,魅惑地笑了一下“刚刚就看到我了,怎么不过来打招呼?大研究生,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嗯?”
秦尚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了,干笑了几声说“咳咳,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站住!”我竟然和韵晏一同喊住了他,语气竟然出奇的相似,冷冷地,只不过韵晏还挂着一抹微笑,而我整个儿面若冰霜了。
秦尚冷汗瞬间从额角滑落了下来,正太般的面容也有些纠结得皱在一团,他搅着手指“呃……有什么事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韵晏就摆出了一副正室审问小妾般的调调,环抱着手臂,表情也非常地到位,眼神淡漠,语气缥缈。换言之我倒是那个到处惹桃花地负心汉了。(我沈二少才是男主,我容易吗!)我真怕他出口说一句“这位我看着甚好!夫君若喜欢就将他收了吧!我正好多一个谈心的。嗯?”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心怪吓人的。
“你~看上我家贱贱那点了?”
我默了顿时有一阵黑云压顶的感觉,‘这么直接!’我向秦尚投向一串同情的目光,可是他并没有看我,默默地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语气还是有些颤抖“我并不了解阿鉴,但是我只是知道,阿鉴的心和你一样,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无论阿鉴到底做了或说了什么让你难堪的事情,或你听到了什么让你误解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了解他是有苦衷的,原谅他。”
沈韵晏,轻轻地瞟了他一眼 ,语气依旧不屑“你倒是很了解他,不惜为他开脱,也不知道是谁告诉我小贱贱他考研的。”
我沉吟不语,我没有想到,秦尚竟然会如此的回答沈韵晏,为了能够让我俩重归于好,牺牲到这步田地,他也是一位相当高傲地人啊,怎么会如此忍受韵晏他的无礼。
“告诉你阿鉴考研的事情,确实是我多嘴了,可是阿鉴确实忙,而且~”他顿了顿,最后还是坚持说出了他的想法“我想为他分担点,作为他朋友应尽的职责。”
“哈哈哈哈……好一个兄弟情深的友情,我不禁要为你那冠冕堂皇的措词鼓掌了。”沈韵晏此时的笑容很伤,很痛看上去如此的脆弱,仿佛在努力地支撑着最后的气息,心碎的痛苦,连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无力,语气也变得更加尖锐了。
我终于不忍在看下去,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抱住,他起先有些略微的挣扎,没过多久就平静了下来,头埋在我地胸口,瓮声瓮气地说“为什么要瞒我?不是说过,永远不要骗我的吗?我不会原谅那种人的,你不知道吗?”
秦尚微笑地看了我一眼,转身默默地走开,他的眼圈有些微微地发红,我知道他想到了那个人,虽然当时他告诉我梓岩死的这个消息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好像在没心没肺地谈论与他无关的人一般,但又有谁能够理解,这一直都没有回应的单恋到底有多辛苦,更何况还是一个同性之间。有人说过‘时间是一副良药,能治愈一切的伤痛’可是我不信,因为只要还活着,回忆就会随之而来,或许是美好,或许是这辈子永恒的伤……
Nine o’clock
“爸爸,您找我。”沈家的大少爷,我的大哥正有些不明所以的站在我父亲的跟前,他有着一副憨厚的外貌,貌似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可是我对他的态度依旧不好,介于他是我的大哥,我也不能够拿他如何。父亲此时的脸色有些铁青,多半是被气的。
他一手端着青花瓷的茶杯呷口茶,神情很是严肃,大哥此时依旧能够满脸堆笑“爸爸,出什么事了。”
“畜生!”他生气地举起手中的茶杯盖朝他砸过去(发现我在这方面还是得到了父亲的真传呢(*^__^*) )。“哼!这就是你创造的近期业绩?产量不好几个字就将想将我打发了。要不是我过来查你的岗,你这小子要玩到几时?我怎么会放心将家业给你。”
大哥的冷汗顺着额角缓缓的滴入衣襟里,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吐出一口气说:“爸!这种反常的天气状况导致庄稼的产量和质量比往年都低,这是事实啊!这是个靠天吃饭的行业,在这样下去难免会破产。爸面对这情况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只有……只有集……集资了,所以你看最近才有些缓和,爸爸请您过目一下。”他随后让身边的秘书,双手奉上了近期的会计报表。
他翻了几张纸,依旧皱着眉头。“韶阳,你倒是说来听听,你是如何来集资的,嗯?”他的面若冰霜,冷冷地看着沈韶阳。
韶阳脸色煞白,摇摇晃晃的站着,瞬间像是失力般瘫坐在地上,泪水哗哗的流,他捶打着自己的心口“我……我……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我死去的母亲,我对不起阿姨你,我更加的对不起弟弟。我只是请他们去酒吧喝了点酒,然后谈了谈什么……”沈翎身边的妇人听到他如此的诉说,心情立刻跌入了谷底。原本红润的脸颊顷刻变了色,她本身就不太喜欢这孩子,但介于自己也做过亏心事,也就隐忍下来。韵晏确实是自己的骨血,但她知道,他并不是跟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所生的,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怀上当初抛弃了自己的那个男人的骨血,有一段时间她想要杀了腹中的胎儿,她恨那个抛弃她的男子,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她也不后悔,因为沈翎待她很好,她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因此并不大待见自己的亲生骨肉,将自己的爱大多数的给了韶阳,可没想到韶阳竟然伤了他。
“沈韶阳,你发什么疯?”
“爸,我没想到,我真的只是想要集资,我真的只想让公司运行起来,我……没想到梓家当家的那个男人竟然喜欢……喜欢男人。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爸爸。他是禽兽,他连人畜都不是啊!弟弟他……弟弟他,他为了我,被……我错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