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笃定胜利的肯定是阮疏,从精神上带牌面上。
小人怎么可以赢!
出去她顺便偷拍了一张照片,存在了自己的手机中,发了微博。
没有配图。
“男神嗷嗷嗷你好帅好温柔!我要给你生猴子!”发完微博做西子捧心状,花痴的不能行。
阮疏简单的看了一下自己的牌面,然后抬头看吕清。
吕清刚才也算了一下自己的牌面,只是他的数学不好,那时候初中上完,没来得及上高中,就跟莫鹏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重拾过,只觉得自己赢的几率还是蛮大的,也带着信心和阮疏勇敢的对视。
“你现在悔棋还来得及,真的继续赌这盘?”阮疏还“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这让吕清觉得阮疏的牌一定不好。
谁的牌好还会这么劝对手离开的?
吕清才不相信阮疏会有这么好心,阮疏这么反应,他反而觉得自己手里握着的牌也不算小,想来是能赢过对方的。
吕清也微笑起来。
“话说,我刚才是不是没有提出来,如果我赢了,你输给我什么?”阮疏似乎才想起来这件事情,漫不经心道。
吕清精神一振,提起耳朵,听他的条件。
“离开荣海市,离开CX公司,也不要来骚扰元轩了。”阮疏说的很随意,“你要知道,你的行为给他造成了一些困扰。”
吕清恨得牙痒痒,“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话别说的这么早,也别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元轩对你不过是火包友的感情,别把自己看的太重,救你那张脸。”
“我这张脸好歹是纯天然的,自然比不上你。”阮疏之前拿到调查资料还在想,这年轻时候的吕清和现在是一个人么?
整容整的,去错医院了吧?
不过想想也是,吕清从前那副正太样子,确实让人有一咪咪可口,也不枉莫鹏当初救他一把。
可惜人看错了,被白眼狼反咬一口,到现在都疼。
吕清越长大,越是平庸,他来元轩身边的时候整容成功有两年了,也是那时候不知道攀上了谁,硬是蹭红地毯把自己给蹭的像是红了。
有一点点像皮包公司。
他没有提起莫鹏,怕吕清警惕,况且那是别人的恩怨,他过来牵扯什么。
吕清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像是怕鼻子歪了一样。
阮疏看都不看他,手一动,准备翻牌,吕清想要羞辱他,动作比他快了一步。
他面带得色,看着阮疏的手。
阮疏不慌不慢,牌掀开。
吕清变色,“这不可能!”
阮疏的牌,只比吕清大了一点。
一点也是点,其他牌的点数加起来一模一样,差的那一点,无异于是他疑心病犯了,让那女生换的那张牌。
如果不是那张牌,他会比阮疏大亮点。
吕清全身都在发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他眼睛赤红,声音有些大,“联合那贱人一起骗我,这公司的人都和我作对……你们都不是好人!”
阮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听到他发狂,想笑,也笑不出来,前一世输在这样的人手中,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骗你?”他目光放在吕清身上,不出三秒,就移开了,“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吕清啊吕清,你真是太高估自己了,除了自恋和偏执,我从来没有找出来你的第三特征。”
吕清气的抖如筛子。
“十四岁那年你利用了自己的母亲,让元轩欠下一笔人情;
之后你父亲被纪检下马,你又攀上了莫鹏,让他救了你一次,主动爬上了他的床;
二十岁的时候,你又以莫须有的名义,联合莫鹏的政敌,把莫鹏坑了一把,带走了一部分他需要的资料,还有财产出走,让他不得不出国躲避风头;
二十二岁,你买通一个刚刑满释放的人,制造了一起车祸,让元轩又欠下你人情,因为从前你母亲对他有过照顾,他从来不会疑心小时候的玩伴;
那一年你故意买通狗仔,给自己宣传,以小时候玩伴的名义,把元轩捆绑在你的船上,即便元轩从此与你疏离了一点,你也在言语上诱导一些媒体;
你利用消息不畅通这一特点,黑了元轩的手机,把简达随骗到岛上,看透简从来不看天气这一点,成功的用自然灾害除去了自己潜在敌人,只因为元轩对他的照顾,让你感到威胁;
为了提前解决元家的内部矛盾,你找上了一伙惯犯,宋太太是专门组局,盯上那些有钱人家的女人,因为林辰和你相熟,所以你和他谋算着,把黎菲林从这个家扫出去,因为你看到了伯父和她从来没有和睦过,只要破除了伯父的底线,他自然会主动出手……”
“住口,住口!”吕清“嗖”地站起来,把那些牌扫在地上,两手拍在桌子上,脸颊通红,恼羞成怒,“不要再血口喷人了!我会告你诽谤的!”
对比他被揭穿的愤怒,阮疏倒是整暇以待,“吕清,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比你心机更重的,比你更残忍的人,不要以为别人的善良是尽情利用而没有报应的。”
他微微一笑,也站起来,把自己手上的牌放到了那一叠的牌上,“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我送你一程吧。”
“这里,毕竟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他站起来,去开门,还有十分钟,大概人就要到了。
吕清在他身后,神情有些绝望,声音混合着很多种感情,这时候阮疏已经听不出来到底有什么情绪,因为那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你爱他,那不就不该拿他当赌注吗?”
简达随听到这句脚步顿住,转身,似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吕清,“你怎么这么幼稚?无论输赢,他都是我的。”
“你以为对着你这种人,我输了,然后悔棋,不想兑现筹码,有什么损失吗?”
元轩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心,那我就帮他看清好了。
“你……”吕清不知道该骂什么,因为无论说什么,对阮疏来说,都有些不痛不痒。
他拿着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冲出去,走了老远,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会回来的。”
阮疏才不管他会不会回来,他捡起来牌,心想,凭你也想赢我?
你难道不知道,阮疏这个名头,在赌场都是座上宾吗?
对外赢得太漂亮没什么好,扮猪吃老虎,才能把老虎吃的服服帖帖。
他重来了一次,走的已经这么远了,他的敌人,却还站在原地,妄图把他拖下水。
嗓子好了之后也不会再唱歌了,他只是想要扳回一局,真正的兴趣是经营事业。
他收好了那副牌,把它装回盒子中,随手放在了一边,只剩下最后一张牌在手指间夹着。
左边是会议室的门,右边是落地窗。有一道帘子遮住,拉开窗帘之后,往下看,就会发现车辆如同甲壳虫,人也密密麻麻如蚂蚁。
墙壁上挂着液晶显示屏,在开会的人来之前,阮疏把这次短片的概念又看了一遍。
开头是《教父》的经典桥段,一片黑,只有一个声音,带着一点沙哑,却富有磁性:
“让我开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是阮疏的声音。
镜头转向房间,黑色和略带金色柔光的交杂,阮疏坐在一个偏暗的角落,桌子后面。
他手上有一只猫,很乖,在他讲话的时候会昂起头,看着他。
他的对面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谁。
影片《教父》最开始的一句,是“I believe in America。”
阮疏说,“我从来不相信上帝。”
之前《最后的晚装》系列几乎要把他定位在女装上,网上和现实都炒的火热。
就像从前他们喜欢给电影或者电视剧演的好的人定位一样,突破自我定位很难。
而《教父》系列和《最后的晚装》两相对比,群众的眼球直接跌破。
阮疏轻笑,按下桌面上镶嵌的按钮,关掉了液晶屏上的那些烂熟于心的画面。
一周前开会的时候,没有人对他有什么尊敬,毕竟那时候他没什么干货,大家都觉得是一个只有脸有颜,却没有什么脑子的人。
但一周后,所有人,至少表面上,都会好好说话,努力讨论。
只有实力,才能拼出来,这也是阮疏不愿意元轩施压的缘故,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出来,才可以算是坚固。
这一个月的工作做完,基本就到了年底了。阮疏眯着眼睛,心想那时候大约元轩的调查也会有眉目,艾弗里已经有狗急跳墙的趋势,与其让人冷不丁的打击一把,不如占据主动优势。
阮疏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很有节奏。
黎菲林和林辰先坐飞机回去的,飞机倒公交,到了一个小城市。
黎菲林晕车晕的厉害,孕吐+晕车更是雪上加霜,林辰一直很照顾她,这让她心中觉得安心。
孕妇需要安全感,对黎菲林来说,林辰就是那安全感的来源。
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虽然没有怎么显怀,但黎菲林还是很在意这个孩子,她这个年龄已经是高龄产妇了,生孩子相当的危险,但还是想要留下来,心中总是有养儿防老的念头。
本来不想在这样的小城市呆着,但林辰的话很有道理,她就这么贸贸然在荣海市生孩子,去医院被熟人遇到了还指不定给她什么风言风语呢。
但她坐不住,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实在是寂寞的很,林辰出去找了工作,说不能坐吃山空。
黎菲林心里有点底了,毕竟她自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这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在家里当贵太太,林辰也这么说。
“你在家里好好养胎就好了。”林辰亲亲她的侧脸,“其他的都交给我,毕竟不能辛苦孕妇。你如果除去了,还要我做什么呢?”
黎菲林心中一阵温暖,觉得自己得到了从元训那边从来没有得到的温暖,这温暖让她剩下的所有时光都那么有所期待。
第46章:就知道钱钱钱
母亲说的不对,人有感情皈依比金钱要好的多,从前她可以消费奢侈品牌填补内心,但感情上的荒凉也让她觉得前途黯淡无光,没有孩子,元训和元轩都像是防着敌人一样防备她,这口气她憋了二十年了,现在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对她,她手里还捏着加起来积蓄有近五百万了,怎么会活的不好!
不过在小城市呆的时间太久,她就觉出不满。
一来她没有那么多人可以一起聊天,这边的人都见识浅薄,自己穿着从前那些后边挂四个零的衣服出去都没人知道,说出去那些人眼中没有羡慕,反而说她败家,还对着林辰嘀嘀咕咕,觉得林辰是个有钱的,颇有一种把自己家闺女塞进来的感觉。
这样黎菲林觉得心中醋意十分的大,怀孕期间脾气也不是那么的好,她心中觉得烦躁,会在林辰回家之后不停地抱怨。
林辰觉得她烦透了,表面上却一派和气,安抚她。
“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再找一个大城市好不好?或者出国,我最近也在琢磨这件事情,不如我们出国,机会也多,孩子以后在国外长大,也是好事。”
黎菲林也动了心思。
“那咱们的钱够么?”她有些担忧这个。
“有我在呢,怎么还会让你担心这个?”林辰捏了捏她的脸,“男人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给你撑起一片天。”
两人说着腻歪到了一块。
林辰之后变得忙碌起来,说是找人把出国的事宜都办妥。
只是近两周后他神色变得有些疲惫,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回来的时候都轻手轻脚,像是怕把黎菲林吵醒。
黎菲林有一天晚上还是在沙发上等着林辰回来,林辰打开灯之后发现了她在沙发上,悄无声息,吓了一跳。
“你怎么没去休息?天色这么晚了。”林辰温言道,“要好好休息,知道吗?这样我就可以少担心一点。”
“是不是碰上什么麻烦事情了?”黎菲林冷静问他。
林辰犹豫了一下,还是和盘托出,“我想着我们可以先出国,然后在国外生孩子,拿绿卡。走正常程序的话,时间等得太久了。然后找到了从前的一个朋友,他说需要这个数,给我们开特殊渠道。”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
他说着把手贴在了黎菲林肚皮上,“我本来想,如果只有我们两个,等一等也好,可是现在我怕小家伙等不及了。”
黎菲林看到那个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不着急,”林辰疲惫的脸还是笑的和煦,无由来的让黎菲林觉得心疼,却没有轻易开口。
她还是有些担忧,心底觉得不妥。
再等等吧。
林辰见她不上钩,就直接抱住了她,在黎菲林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鱼已经和世界有了隔离,上钩,是迟早的事情。
这周围,她一点都不熟悉,林辰早就一点一点的,把她熟悉的东西都移走了。
国外?他怎么会花费那个大力气?国外他语言不怎么通,虽然英语说得很溜,但那也是为了骗术的精通,为了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精英罢了。
说到底,他就是一个骗子。
第二天,林辰把自己的“父母”给领了过来。
黎菲林看到林辰的父母都有些年纪了,大约六十岁,心中才稍稍放心了一些,这样的话她好歹也算是一个“小辈”。
如果和她一个年纪,她真的叫不出口。
林辰的父母都收拾的很干净,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为人老实巴交的,颇有那种一辈子就是为了把儿子供出来的小地方传统,黎菲林想看着不起眼,能够生出来林辰这样的孩子,真是他们的福气。
想到这里她摸着自己有些显怀的小腹,笑的愈加甜蜜。
林辰的父母很是任劳任怨,来之后,两人的家里才显得干净整洁了一些,而且毫无怨言,显然很疼爱并且宠溺林辰这个独子,黎菲林有时候想起来会和他们交谈,只是话说不了几句,毕竟还是有代沟的。
林辰的父母在楼下住下了,租的房子还是便宜一些,黎菲林倒是没有计较这些钱,毕竟在荣海市,就算是佣人开的工资也比这边的普通人要高一些,从头到尾花费的钱还抵不上她身上这件衣服,她也懒怠计较。
过了两天,黎菲林决定把自己手上的一部分钱拿出来,让林辰预约国外最出名的一家妇产科医院,为了安全。
她有点害怕。
其他的钱就先用来争取一下签证,不能临了临了还出现问题,在飞机上生孩子她也听说过,年轻人可以,她年龄可等不到。
她拿出了四百五十万,让林辰再找个地方,买个小院。
两人初步定下了去美国。
林辰疲惫的脸露出笑容,抱住她倒在床上,从背后紧紧拥住了黎菲林,声音有些嘶哑,“谢谢你,菲林。”
黎菲林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声,自己也心砰砰跳动,她下了一个很大的赌约,赌上了自己下半生的所有幸福。母亲活着的时候总是管着她,那时候没有爱情,总是说钱才是最可靠的。
黎菲林不吃这一套,母亲硬是拿戒尺把她打的认了。
“你以后就会知道我是为了你好!”母亲一边抽她的手,一边说。
抽完之后会让她泡手,就是为了防备手有不好看的可能。
妈你看,我才是正确的。元训那人,除了钱,就是一冷血动物,哪有林辰好啊。
男人和女人之间还会有近二十年的年龄差,在长寿来说,她还有可能和林辰一起走到最后。
她这么想着,甜蜜的睡着了。
林辰却没有睡,心中盘算着怎么样把这剩下的钱给弄出来。
明天就可以直接走了,他也不觊觎最后那些钱了,给黎菲林最后点保命钱么,他还是很仁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