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不像男，女不像女，对吧？我的胸部本来像女孩的一样的，被我从青春期起就压小了，但是下面那个一直都是我的最痛苦的自卑。”
第一次，那么坦荡地说出来，原来那么痛苦的自卑是可以说出来的……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了吧，所以你……”
蒋东晓打断道：“所以我应该离开你？呵呵~”蒋东晓轻笑几声。
蒋东晓拿起地上的衣服，给杨文旭穿上，然而得不到蒋东晓的答案的杨文旭执拗地扔开了衣服，他说：“说，离开我。”
“杨文旭，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刺猬，你一直缩在你的自卑里，而外面刺，你以为是保护了你自己，但是却伤害了爱护你的人……”蒋东晓缓缓地说完，然后把外套给杨文旭穿好，正欲要帮他穿裤子，杨文旭突然抢过裤子扔到了一边，他继续用冷漠的语气说道：“离开我！”
蒋东晓无奈地叹了口气，扶住杨文旭的脑袋，眼睛注视着他，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离开的，尽管你的刺把我弄得血口淋漓，我也不离开。直到被你活活气死，也、不、离、开。”
说完，蒋东晓倾身重重地咬了一口杨文旭的唇瓣，杨文旭吃痛地皱紧眉头，嘴巴张开，然后是湿润而温柔的舌头伸进来，然后霸道地撑开门齿，惩罚似得咬着杨文旭的舌头，杨文旭的舌头缩了缩，然后被抓似的被蒋东晓吮吸着，这次的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热辣……
蒋东晓舔吻着他的白皙的脖子，然后到他V骨，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抚摸
杨文旭感觉脚很轻，感觉快要倒了一样，全身无力，他仰着头，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红艳的嘴唇微抿着，双手抱着蒋东晓的头。
世界是旋转的，感觉是苦涩的而又甜蜜的晕眩。
杨文旭突然好想哭，好想痛快地哭。
他抽噎般地呼吸着，眼泪一点一点地掉下来。
蒋东晓发现滴在自己脸上的泪，转而扶着杨文旭的脸，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似得，轻轻地亲吻着他的眼，吻干他脸上的泪。
……
一段热吻过后，蒋东晓抱着杨文旭侧躺着。
“说你爱我。”蒋东晓说，声音有点像命令的语气。
杨文旭的脸靠在在蒋东晓的胸前，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哎~说你爱我有那么难么。”蒋东晓哀道。
“你……爱我吗？”杨文旭问完，脸上瞬间满是红晕。
“爱，我爱杨文旭。一辈子都爱。那你呢？”蒋东晓很认真地说，然而杨文旭故意道：“不爱。”
“嘿！你还真得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说着把手伸到腋窝下，抓起他的痒痒来。
杨文旭咯咯直笑，nan 耐地蠕动身体。这时，蒋东晓突然感觉有点尴尬，毕竟是正处精力旺盛的年纪。
“别动！”
“怎么了？”
“我有事先上个厕所。”
“怎么了呀？”
“没事。待会再收拾你。”
……
35.约会
——上帝创造了亚当和夏娃，不是注定要他们两个相爱，其实亚当还可以喜欢其他人。
杨文旭睁开眼，他看了看手机的时间，8点45分，起得有点晚。走出房门时，他闻到一股香味，来饭桌前，上面放着一小锅煮好的面条，热腾腾的冒着热气。
这时，蒋东晓从厨房出来：“早啊。” 他手上还拿着两个人的碗筷。
杨文旭诧异道：“你什时候在这里的？”
“反正是你还没睡醒的时候，快去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餐了。”蒋东晓把碗筷放好，坐在椅子上。
“哦。”
浴室里，杨文旭拿起牙刷的时候，发现旁边多了一根牙刷，他装作没事地刷起牙来，只是他不知道，镜子里面的他，比他更懂自己，镜子里那嘴角的一抹笑，就像早晨朝阳下葱茏草地上的一朵花儿瞬间绽放，幸福，甜蜜。
坐在餐桌上吃早点的时候，杨文旭问：“你什么时候搬进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我昨晚一直到天亮都睡不着，索性就趁早搬行李过来。”
居然那么早，这个傻帽是有多心急搬回来啊。
吃完早点后，蒋东晓把两人碗筷收拾了，然后勤快走进厨房洗起来。杨文旭发现蒋东晓还有脏衣服放在沙发上，这懒惰的家伙，难道昨天没洗衣服吗？不过好像听蒋东晓说过最近他忙了好几份兼职，也许因为太忙碌了吧。
他收拾了一下，把脏衣服扔进水桶里，犹豫了会，蹲下来动手洗了起来。
蒋东晓收拾完后，在房间里没找到杨文旭的影子，最后发现他在浴室，他站在浴室门口，刚好看见杨文旭正在洗内裤，那条内裤好像有点眼熟，他转过脸看看沙发，自己放在上面脏衣服不见了，不会吧，他有点紧张地说：“文旭，你、你在洗我的衣服吗？”
“嗯。”
“我自己洗就好了啦。”蒋东晓脸红地说。看见杨文旭在洗自己的内裤，尽管自己是男生，难免也会感到羞涩。
“洗好了。”杨文旭站起来，开了开水龙头，把手上的泡沫冲洗掉，脸上隐约能看到红晕。
听说，恋爱的两人，即使两人之间即使沉默着没说话，但脸上还是禁不住挂着笑容的。
忽感甜蜜的蒋东晓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但抿着嘴唇，压抑着笑开的脸，此时的杨文旭脸上的表情和他不约而同的相似。
杨文旭甩甩手上的水，正欲要走出浴室，蒋东晓伸出长臂拦住了。
杨文旭抬头看他的脸：“干、干什么？”
“出、出去玩吗？”
蒋东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因为两人确立恋爱关系刚不久，有点紧张，有点羞涩，还有点……甜蜜。
“哦、嗯。”杨文旭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久久未散。
长长的街道，挤满逛街的人，街道两旁大多数是卖年轻人东西的商店，杨文旭和蒋东晓并肩走着，时不时被路上的行人挤得歪歪斜斜的。
突然蒋东晓拉住杨文旭的手，说：“走路别心不在焉的。”
“哪有。”杨文旭反驳道。
“还说哪有，每次逛街你不是被挤到前面就挤到后面。”
杨文旭自知理亏没说话，心情安静得只有两个人手的温度，杨文旭想他们现在算是在约会吧，以前是看见别人牵他的手，现在是他牵着自己的手。
“走，进去看看衣服。”说完，蒋东晓拉着杨文旭走进一家叫《一米阳光》服装店。
两人进去后，蛮有兴趣地看着衣服，这里的衣服都很阳光、潮流，符合现在的年轻男孩。蒋东晓拿着一套男装递给杨文旭，说：“试穿一下。”
这套男装的裤子是收小腿的，黑色的，衬衣是白色，外套是淡蓝色的格子布，带有帽子，拉链式的。
“啊？……哦。”
杨文旭穿好衣服从试衣间走出来，张开双手，微转了一下，问：“怎么样？”
紧紧地裤子把杨文旭小腿好看的曲线显示出来，另搭配的白色衬衣和戴帽子淡蓝的格子外套，显得清新、帅气。
服装店的服务员是女的，她有点激动地说：“好帅，真合适你！”
蒋东晓不动声色的说：“脱下吧，包起来。”
付钱的时候，蒋东晓阻止杨文旭掏钱的动作：“我付钱。”
“啊？为什么？”
“没为什么。”说着，蒋东晓自己掏出钱包把钱给服务员，拿了零钱后，拿着衣服走出门，杨文旭紧跟随后。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杨文旭并不想蒋东晓付衣服的钱，光是想到他努力兼职的样子，他就不舍得。走在路上，蒋东晓看见他还在郁闷的样子，微笑说：“我这一学年获得了奖学金还有助学金，你放心，这些没花我多少钱，我有足够的钱应付下一次学费的。”
杨文旭皱紧眉：“我不想用你的钱，我自己有钱付，”
蒋东晓找另外的借口说服：“我是男的，为我老婆付钱那是应该的。”
“我也是男的！”杨文旭生气地说道。
蒋东晓眉角露出调戏：“你是我老婆。”
“我是男的！”杨文旭不服气地反驳。
“你是我老婆！”蒋东晓故意用大过于他的声音喊道。
这时走在街上的男男女女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偷笑和议论着。
杨文旭恼羞成怒，转身离开，不理会在后面边嚷边追的蒋东晓。刚跑了几百米，蒋东晓追上并拉住了杨文旭的手。杨文旭生气地推开蒋东晓：“走开！”
蒋东晓倒坐在地上，一脸委屈：“我只是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们是一对的。这样有错吗……”
杨文旭气的无话说，转身自己跑了，蒋东晓又紧追了上去，默默地跟着在他后面，走过了好几条街，穿过了两家公园，蒋东晓一路讨好，杨文旭还是一肚子的气未消。
月光把忙碌的城市照亮，和霓虹灯光一同在眼眸的世界里闪烁着。
坐在公交车上，杨文旭脸一直看窗外，他的左手被蒋东晓紧紧地抓着，不过紧皱的眉毛和倔强抿着的嘴唇透漏着他还在生气。
蒋东晓想起杨文旭炸毛的可爱样子，心里暗笑了一把，然后轻轻地在杨文旭的耳边：“对不起我错了，老婆。”
杨文旭用力地推开蒋东晓靠近的头：“别叫我老婆！”
声音很低，怕被别人听到。
蒋东晓厚着脸皮，继续凑到杨文旭耳边嬉皮笑脸道：“别生气了嘛，好吗？”
杨文旭推开蒋东晓站了起来，离开座位，走到前面和别人一起站在，脸腮还是一直鼓着。
蒋东晓微微撅着嘴，脸上的笑意收了收，心想这家伙真的被自己气到了，他默默地走到杨文旭后面站着。
过了一会，蒋东晓偷偷地握紧杨文旭的手。
两人沉默不语。
蒋东晓轻轻用拇指刮着杨文旭手背上的皮肤，像是讨好，像是安慰。
公交车内有电视放的广告声音、手机音乐的声音、有人讲话和咳嗽的声音……而两人的世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许久……
杨文旭紧了紧手指，回握了过去……
蒋东晓嘴角不禁上扬，露出开心的笑。
杨文旭的头向着另一边，没说话，也转过头来看，隐约能看见同时也在上扬的唇角。
突然公交车一个紧急刹车，车内的站着的人歪斜地倾倒到一边，然后又来了一群上车的人，杨文旭的后背依靠蒋东晓的结实胸前，脚还没站稳就被前面的人挤了过来，身材高大的蒋东晓一只手抱紧杨文旭的腰，往前一站，和杨文旭调换了位置。
他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些挤过来的人，微微弯着背，一只手抓住上面，一只手撑住在杨文旭后面的栏杆，杨文旭就夹在栏杆与蒋东晓之间。蒋东晓偶尔会被人挤得向前倾，但是蒋东晓都会努力保持着杨文旭站得地方不被减少。
两人面对面，相视不语。
蒋东晓被后面的人挤得呲牙咧嘴的，杨文旭看着他的表情不禁笑了笑，蒋东晓也跟着嘿嘿地笑了。
突然，杨文旭环抱着蒋东晓，两只手摊开放在蒋东晓的背后，像是在试图为蒋东晓挡着后面的人。杨文旭这样大胆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他没想过要在意旁人眼光或看法，只想到可以为蒋东晓做点什么。
蒋东晓忽感内心深处涌出来一股热流，暖呼呼的，让他想落泪。
蒋东晓改用一只手撑着栏杆，一只手抱住杨文旭，他用脸在杨文旭的头发温柔地蹭了蹭：“傻瓜。”
杨文旭羞红了脸，嘴里却说道：“你才傻瓜。”
……
从公交车下来，回到出租屋，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洗完澡，躺床上，今天一整天尽是走，脚又麻又累。
这时候，杨文旭手机响了，看了看手机屏幕，是姑姑打过来的。
“喂，姑姑。”
“小旭，你睡了吗？”
“没有，刚趟下。”
“最近过得怎样，还好吗？”
“嗯，很好，姑姑你呢？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姑姑想问那件事你想得怎样？想好了没？寒假的时候问你，你都说还没想好。”
杨文旭知道姑姑问的是什么，他想了想，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姑姑……”
“嗯？”
“我想当男的。”
“嗯，我就知道你想当男的，只是医生老是说要问你一下，毕竟关乎人生大的事。那等你毕业之后动手术，怎样”
“嗯……”
……
杨文旭走出房间，灯已关，整个屋子里黑乎乎的。听到响动的声音，躺在自己床上的蒋东晓问：“你还没睡吗”
“嗯。”
“睡不着？”
“嗯。”
“行，我陪你聊天。”说着蒋东晓爬起床。
杨文旭坐在沙发上，蜷着腿，月光从窗户放进来，散布在杨文旭身上，安静的表情上眉头微皱，似乎有藏有心事。
蒋东晓走过去在杨文旭身后侧躺下来，伸手拉下杨文旭，让他躺下在自己身边。蒋东晓从背后抱着他，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杨文旭翻了翻身，与蒋东晓面对面，他注视着蒋东晓的眼，脸色沉重地问道：“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见到这样的杨文旭，蒋东晓也认真了起来，注视他的眼说：“我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我只喜欢杨文旭。”
“那你喜欢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
蒋东晓想了想：“都喜欢。不过更喜欢现在的你。嗯……我认为吧，上帝创造了亚当和夏娃，不是注定要他们两个相爱，其实亚当还可以喜欢其他人。”
蒋东晓边说边安慰般地摸着杨文旭的头发，杨文旭皱紧的眉头渐渐缓了下来，恬淡一笑：“嗯……”
杨文旭挪了挪身子找了舒服的位置，然后睡过去了，蒋东晓也闭上累眼，打起了呼噜。逛街逛了一整天了，真累了。
36.双子座男的生日
六月，烈日当照，炎热难熬，但偶尔会有和煦清爽的风。
夏天的风什么样的？
夏天的风是阳光下树影斑斓的晃动，是银杏叶子午后的纷扬，是夜里星光下蒲公英的摇荡。
夏季，杨文旭喜欢躲在图书馆，喜欢享受那午后安静的时刻。他最近喜欢忙碌一件有趣的小事情，每路过银杏树下的时候，会在地上捡上一片好看的银杏叶子，然后夹在书里当书签，每片都留有用笔写的一段文字。
【夏天的风，他的笑脸，正如午后轻抿一口茶……】
【有没有一个重要的人，他的笑脸，竟是你此生的追求……】
……
夏日的傍晚，蒋东晓抱着篮球走向草坪边的座椅里，拿起座椅上的纸巾，边擦汗边朝着坐在上面的人儿说：“明儿就是我的生日，你好好想要送我什么礼物。”
杨文旭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长而密的睫毛向上扬起，如泉水般纯净的明眸，里面含有柔和的光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