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实行的政策完全是恐怖暴动,暴君一般的B基地领导人让人喘不过气。一旦有人妄图逃离B基地,暗卫队会毫不犹豫地取了这些人的命。
这种愚蠢的做法在A基地和C基地眼里都是极度不可取的,尤其是他们的斩草除根政策:一旦有人任务失败,暴虐无道的统治阶级就会把他所有亲密的人都傻吊,避免有任何报复的行为。
在刘教授眼里,这就是典型的作茧自缚、自取灭亡。可从B基地的建立开始,十年过去了,B基地的发展似乎还在进步。
如果说B基地没有几个疯子科学家,他绝对不会相信。因为在这个时候,唯一能支撑国家的就是资源和技术,这些东西能够为子民提供足够的物资。
大概这才是他们想得到自己的缘故吧。刘辉深深叹了口气,仔细想想,还是觉得哪里有出入。
他们似乎是知道自己有了最新的丧尸病毒,此次活动还想夺走它。可是这件事除了刘康和他自己,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刘辉回忆着自己回来的那天,似乎自己前脚刚进来不久,姜寻就跟着回来了,眼下似乎不能排除姜寻跟踪自己这一怀疑选项。
他又叹了一口气,每次怀疑姜寻,他自己心里都不好受。一个能拼了命去为他刘辉做事的人,他怎么总会怀疑到他身上?
刘辉抿了抿唇,从床上起身,来到了姜寻的屋子。绕过栏杆看,一楼的打扫快要结束了,很快就能打扫到二楼来。
他敲了敲门,没等里面有回音,便直接开门走了进去。裸着上身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蹲坐在窗台下面,黑夜一样的眸子凝视着外面的景色。
如果有人说姜寻得了抑郁症,刘教授表示,他一定不会怀疑。虽然说一只丧尸能得抑郁症很奇怪,但他这个忧伤迷茫的样子,真是让人看着都心疼。
他在想什么?是在回忆自己的姐姐?
刘辉关好门走向他,男人的头转了过来,看向来人,眼睛还是有些失神。
“怎么了,还在思考我们是什么关系吗?”刘辉故作轻松地和他打趣,学着他的样子,蹲坐在他身边。
老天,他觉得自己的动作现在真是蠢死了。
刘教授很想换一个姿势,但是姜寻马上要开口说话,他只好坐在那里安静地听。
“关系大概是……我是你解压的宠物?”姜寻喜欢胡思乱想,没过一会就脑补出来了各种悲观的东西。他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刘辉心下一软,身子向前探出一些,然后亲了上去,双唇相离的时候,他轻声道:“不是,是……”他想说的那两个字顿了一下。
如果没有脑袋里的芯片,他觉得和丧尸做一下恋人也不错。男人又怎样?丧尸又怎样?他现在想说和房子结婚,A基地都没人能拦得住他。
可是他现在能和房子结婚,却不能和姜寻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对于刘辉来说,束缚自己的不是A基地,而是那个隐藏在贫民窟的男人——刘康。
刘辉的唇离姜寻太近,每说一个字都似乎又和他吻了一次。他知道自己真的对一个丧尸有了前所未有的好感,但这个男人的变异让他们没办法再进行下去。
“是相互依靠的人吧。”刘辉没什么文学细胞的脑袋想了半天,才翻译了一个和恋人差不多的形容词汇。
姜寻的嘴角弯了弯,向前凑了过去,便深深吻住了刘辉。
他知道自己和刘辉没什么结果,他也不在乎了,至少他在刘辉眼里不再是那个实验品。
一吻结束,两个人的脸色都带着暧昧的嫣红色,姜寻的气息有些不稳,他几乎要再次压住刘辉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教授,请问有哪间屋子需要打扫吗?大厅和走廊都打扫完了。”
刘辉撑着地板站起来,脚步踉跄了一下。他抹了抹还沾着两人口水的嘴唇,上前开门,“不需要了,麻烦您了。”
护卫队的队员见到刘辉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那我们撤离了。”
刘辉勉强微笑了一下,“好,谢谢你。”
他关上门,心里咒骂了一句,然后坐在了床上,沉默不语。他究竟是想干什么,现在自己也有点不明白了。
大脑中的芯片突然窜出电流,刘辉的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旋即倒在了床上。一直看着他的姜寻立刻奔上前,却见刘辉的眼神像一把尖刀,随时都能杀了自己。
变异的他能感受到那种强大的杀意,姜寻向后退了一步,“你还是想杀了我?”
下一刻,刘辉骤然起身,姜寻摆好了打架的姿势,可刘辉只是踉跄地跑出门。一连串乒乒乓乓和沉重的撞击声传来,姜寻跑到楼梯口时,看见的是滚下楼梯、正抱着头蜷缩起来的刘辉。
他的脸色一冷,直接从栏杆处跳到了一楼,跑到刘辉身边抱住他,怀里的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刚才发生了什么?
姜寻把他抱回了卧室,轻轻放在床上。刘辉身上一定摔坏了不少地方,但他强大的自愈能力应该已经解决了这些问题。现在要解决的是,如何让刘辉醒过来。
他第一反应是拿起手机想给舒朗打电话,他原以为自己用起来会很不顺手,没想到拿起手机摆弄的没有任何困难。跳到桌面时,姜寻愣了一下,看着这个诡异的桌面。
这是什么?
姜寻看了又看也没看懂这是个什么东西,还是先给舒朗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那边一听到是姜寻的声音,立刻问道:“教授怎么了?!”姜寻看了眼刘辉,刚要说话,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手机给我。”
见到刘辉醒了,姜寻舒了口气,把电话递给他,听他和舒朗说:“我没事,刚才不小心摔了一下,姜寻大惊小怪。”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刘辉“恩”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揉了揉眉心,从床上坐起来。刚才的他只是试图违背一下芯片的指令,便直接痛到昏厥,连怎么回的卧室都不知道。现在他还能有自己的意识,等芯片待的时间再长些,他恐怕会被芯片完全控制。
幸好刘康只是用芯片杀了姜寻,而不是控制他屠杀了整个A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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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辉没有说话,姜寻见他醒来也就放心了,但想到刚才的桌面,还是问了出来:“你桌面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刘辉的声音没来由的紧张,“死人的皮肤。”
“……”姜寻觉得,刘教授的喜好还真是独具一格。
刘辉想和他解释一下刚才自己的杀意,又不好开这个口,一直等着他主动问。可姜寻只是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便找借口回了自己的屋子。
芯片的控制他已经没办法解决,刘辉沉默地想着办法。如今他不能从自己身上改变,何不如从姜寻身上改变?
如果姜寻的身体状态回到以前,那他是不是可以去找刘康,让他取出芯片了?
刘辉叹口气,只是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还有没有足够的理智,让他去做这些事。
这样一折腾,他也累了。躺回床上没多久便进入了睡眠状态。梦里,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在他眼前晃着,他想挥开那把刀,刘康的脸却慢慢出现在了刀刃上。
“别想挣脱我,你还是要做自己需要做的那些事……”
这句话反复响彻耳边,刘辉实在受不住了,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只是一场梦。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慢慢坐起来。看向挂钟,竟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六点钟。
他居然能睡这么久?
刘辉穿好衣服走出去,开门的瞬间便看到门边坐着一个人。
蠢丧尸还是这么喜欢蹲坐在别人门口。刘辉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一声。地上的人有了反应,抬头看向他。
“你是有什么事吗?”刘辉一开口,有些不适应自己语气的温柔。他这是装绅士装的习惯了,对待姜寻都能温柔起来。
姜寻站起来看他,又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感觉他的确没事了,才咧开嘴道:“你做噩梦了,说了不少梦话,我一直在门口陪着你。”
第53章:暴露
刘辉的脸色一变,“我都说什么了?”
“一直说‘别过来’。”姜寻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还喊了我的名字。”
“……”刘教授看着一脸正经的姜寻,干巴巴地说出两个字:“呵呵。”
他真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两个字还能说什么,他恨不得给姜寻清除一下记忆。但对方的表情又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真不好说什么。
解决了早餐,刘教授开始了一天的实验。姜寻出门抓丧尸吃,他在这边研究猴子,听起来生活也算和谐。
只是他研究的猴子不是普通的猴子,而是感染过K220病毒的猴子。实验后,它又成为了感染K229的猴子。
新型丧尸病毒和K220的差别很大,不仅是外观形态,更是它所造成的感染症状。这种猴子的感染症状基本和人类一样,刘辉在仪器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猴子的大脑一步步发生改变。
实验结束,刘辉的表情不大正常。他走出秘密实验室,站在窗口,看到姜寻拖着两只没了脑袋的丧尸正站在门口等着。
看起来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在实验,所以不想打扰自己。教授心底一软,控制大门打开,放他进来。
姜寻并没有把丧尸拖进客厅,而是把它们带到了后院,正对着他屋子窗口的位置。
刘辉抿了抿嘴,坐到了沙发上。身子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他想到自己和姜寻第一次的“亲吻”就是在这里,严肃的表情柔和了几分。
不过,他真没想到刘康能将K220病毒改造到如此地步,一旦K229感染了外面的人类,局势会变化成什么样,完全无法想象。
新型病毒不仅控制了死人的神经系统,还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人的自主意识,但这些意识都是指向杀戮。也就是说,人一旦变成了新型丧尸,攻击力和智商都会大大提升,不会再因为动作缓慢而被抓住破绽。而这种丧尸更恐怖的是,它的传染能力已经不限制于伤口,甚至是丧尸的气息,都能感染身边的人。
丧尸目前无法消灭的原因,不仅是刘康在不断制造丧尸,更是因为他们的数量太过庞大。眼下的数量已经无法消灭,当浩荡的新型丧尸袭来,人们还有什么还手之力?
但是刘辉也知道,刘康短时期内都不会放出这些可怕的怪物,因为他自己还没研究出病毒的解药。
刘康的每一种病毒流传于世,都是在他已经有了解药的前提下。更重要的是,这种解药必须在病毒变异后仍有效用。
他不会冒什么险,让他未知的东西控制这个世界。
刘辉发现,自己真是太了解他了,可正是这种了解在无时无刻地告诉他:不要和刘康作对,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微微叹口气,刘教授的思绪回到了姜寻身上。姜寻的感染能力似乎不是很强,他的防御力和攻击力才是他的最大特征。但刘教授之前也用自己血液和K220做过实验,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更不会发生姜寻那种变异。
姜寻正在逐渐变得和自己一样,这是刘康无法接受的一件事。刘康只允许有一个听话的杀人机器,他不需要第二个——更何况这第二个并不听他的话。
刘教授变化越来越大,他从一个自暴自弃的杀戮机器,开始向拯救者的方向发展了。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变化。
外面天色已晚,刘辉起身上楼休息。舒朗给他发了短信,告诉他近期的一些安排。看来回到A基地的自己并没有多少闲暇时光,基地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A基地遭遇的麻烦里,大多数都是B基地造成的。尤其是他们对于那片森林的威胁,他们声称,如果A基地拒绝向B基地提供规定的物资,他们会考虑烧了整片森林。
听起来有点可笑,如果森林被毁,那些变异的动物就会逃窜到两个基地,遭殃的不仅是A基地,也有很大可能是B基地。可他们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必然是有了什么应对策略。
A基地的意思是不想搭理这些疯子,可还有一部分人认为觉得其中有不对的地方,所以要开秘密会议来讨论这件事。
事情放在刘辉眼里,那就再简单不过了。B基地一定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撑腰,也有可能是诞生了一个天才科学家,不然,他们还没那个胆子挑衅。
刘教授把手机调回桌面,看着桌面上的皮肤图案。他昨天说这是死人的皮肤,的确没错,因为作为丧尸的姜寻也就是个死人。
只是,这是他什么时候换上的桌面,倒有些记不清了。芯片在改造他的大脑,自然会渐渐清除那些较为愉悦的回忆。
刘辉打算睡觉,走出卧室去洗漱时,看到正好开门进来的姜寻。他趴在栏杆上悠闲地道:“你刚才在外面吃掉了丧尸?”
姜寻仰起头看穿着白大褂微笑的刘辉,点了点头,“屋子很干净。”
“但这不影响你身上很脏。”刘教授的语气里带了嫌弃,他扶着栏杆走下楼梯,“我先去冲个澡睡觉,你一会也要洗。”
作为K220病毒的参与者,刘教授从来不担心自己水源会有什么问题,用起来也不怎么节省。见到姜寻点了头,刘辉这才拿着睡衣走进去。
莲蓬头里的水喷洒而出,刘辉在水雾间问自己,他刚才为什么非要说那些没有用的废话?事实上,即使他不说刚才那些没有用的废话,姜寻也会自己去洗澡。
刘教授思考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今天他和姜寻交流过少。他不希望他们两个在仅有的和谐相处时光里,还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
狠狠抹了一把脸,刘辉关上了淋浴开关,拿来毛巾擦着身子。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响动,他立刻披上了睡袍,三两步跑了出去。
空旷的客厅里没有任何异样,那就是——
刘教授飞快地跑到秘密实验室的入口,拽过来旁边衣架上的白大褂,顺便拿好了控制姜寻的控制器。
那只猴子似乎挣脱了他的光锁和药物束缚,正在笼子里挣扎。刘辉摁下密码进入实验室后,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这病毒哪里是控制神经系统,这根本就是全身所有细胞的改造!猴子的身体已经长大成原本的三倍大小,差不多一人高,而它强壮的双臂正凶狠地拽着笼子的铁柱。
原来,K229病毒真正的独特之处在于,它能够进行人的基因重组改造,并且进行无定向的变异。
刘教授后悔自己没准备一个钢化玻璃的罐子,现在这个纯铁笼在猴子的力量下看起来脆弱不堪。
他摁下了控制器的开关,猴子虽然发生了二次变异,但身上的异能或许没有改变,火系异能应该还能够克住它。姜寻很快赶到,没等刘辉说话,见到变异猴子的刹那,他的双手间已经幻化出一条凶猛的火龙,威武的火龙盘旋着袭向了变异的巨型猴子。
猴子的身子很灵敏,但在笼子里,它避不过这次袭击。火舌燎过他身上的毛发,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后,一只没了毛的猴子站在了笼子里,呲着发黄的獠牙。
它的身子看起来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刘辉眉头皱起来,也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实力,腾空跃起,绕过了变异的猴子,落在了实验台的旁边。他迅速拿起实验台上的一管注射液,姜寻只看到眼前一串虚影,刘辉已经拿着注射器扎在了猴子的手臂上。
受到袭击的猴子开始强烈地反抗,但刘辉的手一直死死抓着它。无论它怎么挣扎,一管液体还是慢慢注射进入它的体内。
眨眼间,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变异猴身体一点点缩小,恢复成正常大小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刘教授面无表情地看着笼子里死尸一般的猴子。他和自己的父亲很相似,所以,当他没有足够把握时,他怎么可能让K229病毒改造这只猴子?
K229和K220的差别很大,但归根结底,K220还是K229的源头,他控制不了K229,但控制K220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