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怜月听到这里,本来拿着月光杯的手一顿,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喝着水。
思缕不屑的瞥了宇肆懿,继续道,“再说我们宫主根本就不喝茶也不喝酒,只喝清水,现在宫主没有吩咐,我干嘛还得给你准备啊!能给你清水喝都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一说完就抱胸把头扭到一边。
宇肆懿默默的听着,没有接话,只是侧头看着桌上的茶杯,看得出神……
思羽无奈的看着思缕暗暗的摇了摇头,她这个妹妹啊!唉~然后抬头看了看坐着的宇肆懿的侧脸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放下杯子,冷怜月淡淡的瞥了思缕一眼,“你们下去吧!”
思羽思缕应声退了下去!
宇肆懿抬头看着冷怜月,杏眸中颜色复杂,“怜月,我……”
冷怜月淡淡的打断宇肆懿的话,“说说你今天的收获吧!”拿起茶壶慢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动作优雅从容。
宇肆懿看着冷怜月的动作不语,心底一阵苦涩,微敛下眸,掩掉眼底所有的情绪,然后笑了笑,音调跟平时没什么不同,道,“从今天二夫人对李管家的态度来看,他们应该早就认识,而且关系还很亲密,就是不知他们以前究竟有什么关系?!还有,我在玉器行的旁边看到了钟黎,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也不知他出现在那里的目的是什么?”说完摸了摸下巴。
冷怜月嗯了一声,“不明白的,想办法弄明白就是!”喝了口水,“今晚我们再出去查查钟黎!”
宇肆懿点了点头,站起身,“我去看看何圆!”
冷怜月微垂着头,淡淡的应了一声!
宇肆懿走了两步,回头深深的看了冷怜月一眼,眸中的神色复杂而……沉痛,可惜冷怜月垂着头,什么都没看到……
宇肆懿收回眼,微抬起头,深吸了口气,然后吐出,举步走了出去!
宇肆懿在院子里找到了何圆,何圆正在扎马步,他毕竟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得从基本功开始练起。
何圆看到宇肆懿出现在眼前,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开口就是揶揄,“看你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似的,不会是被揍了吧?”
宇肆懿闻言一愣,转过身背对着何圆,看着前面的湖,笑道,“你这小子,开口就没好话!”
何圆不屑的“嘁”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宇肆懿没有回头,“来看看你小子学武学得怎么样,有没有被那两个凶残的女人折磨掉一层皮!”转过身,眼睛已经恢复成了黑暗的色泽,“不过,看你小子好好的样子,就证明她们对你还不错,我就放心了!”
何圆怀疑的看了宇肆懿一眼,“我看你那哪里是放心的样子,分明就是失望得很!”
宇肆懿闻言一笑,“怎么会呢?哥哥我可是很担心你的。”说着凑上前拍了拍何圆终于长了点肉的脸颊,“你看,我一有空就来关心你了!”
何圆撇过头,避开宇肆懿温暖的手掌,无甚真心的道,“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宇肆懿一笑,直起身,“那你好好加油,我走了!”说完朝何圆挥了挥手就转身走了!
何圆蹲着马步,侧头看了宇肆懿的背影一阵才移开视线!
到了晚上,宇肆懿和冷怜月悄然来到钟黎的住处旁。
宇肆懿侧头看了看不远处破旧的房子,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们要选在晚上出来?”
冷怜月道,“晚上休息的时候是人最放松的时候,平时白天不会暴露出来的很多情绪,在黑暗的掩饰下,都会让人很轻易的释放出来,这种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
宇肆懿点了点头,这点他也很明白,所以他并不喜欢夜晚,夜晚,会让他想起很多被遗忘在角落的事情!
甩了甩头,抛开那些不好的情绪,宇肆懿看着冷怜月道,“我们要进去吗?”
冷怜月定神感觉了一下,道,“不用,他出来了!”
“嗯?”宇肆懿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见钟黎开门走了出来,还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宇肆懿赶紧退回到暗影里。
钟黎确定周围没有人,就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从腰间抽出别着的扇子,露齿一笑,然后摇摇摆摆的朝前走去!
宇肆懿慢慢从黑影中探出头来,看着走远的钟黎的背影,如果说白天的钟黎是老实木讷的,那么现在的钟黎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实在很难相信这判若两人的钟黎是同一人,他这是要去哪?
宇肆懿侧头朝冷怜月道,“我们跟上去!”
冷怜月点了点头,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过了片刻,宇肆懿和冷怜月的身影出现在一个高处的屋顶,宇肆懿朝下看着钟黎的身影,本来黑暗的巷子,现在已经灯火通明,钟黎现在正朝一条热闹的街道走去,宇肆懿眯了眯眼,那条街道,是他来了封城那么多次,但却从来没有踏足过的——花街柳巷!
钟黎现在所站的街道上有好几家青楼,现在是晚上,正是客人繁多,热闹非凡的时候。最后钟黎走到一家青楼前,门前站着几位貌美的女子,穿着非常暴露,朝钟黎挥了挥手中手绢,妖娆的走上前来一把拉住钟黎,就走了进去!
宇肆懿站在屋顶,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那充满暧昧气息的画面,眸中一片深沉,右手在暗中紧了紧!
冷怜月等了片刻,没见宇肆懿有所动作,朝他瞥了一眼,“不下去?”
宇肆懿定了定神,淡淡的道,“走吧!”声落,身影就闪到了刚才钟黎进去的那间青楼的房顶!
冷怜月还是第一次听到宇肆懿对他说话如此冷淡,顿了顿,心中虽疑惑,也没多想,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宇肆懿的旁边。
两人的身影在青楼的屋顶又是几个闪现,就出现在一个楼宇之上,他们找了几个地方,这才找到钟黎的所在,宇肆懿小心的踩在瓦片上,凑近屋檐蹲下。身,冷怜月则在一旁站着没有动作,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宇肆懿的一举一动,他明显的感觉到宇肆懿自从接近了这条街道就开始不对劲,虽然他努力的掩饰,但是那身体微僵的动作,怎么逃得过冷怜月的眼!凤眸看着宇肆懿的背影,微眯了眯……
宇肆懿一脸阴沉的听着屋里的调笑之声,努力的克制着身体里的暴虐因子,双手在袖子的掩饰下握得死紧!
屋子里的钟黎还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全部听了去,还在那高兴的抱着怀中的美人喝着小酒,愉悦的道,“翠儿,可有想公子我啊?”说着还亲了翠儿的粉颊一口。
翠儿故作娇羞的道了句,“讨厌!”然后直起身又给钟黎倒了杯酒,举起酒杯递到钟黎面前,似娇似嗔的道,“翠儿的心意难道公子还不明白吗?”
钟黎闻言愉悦的一笑,接过酒杯,“我的好翠儿嘴总是那么甜,来,公子奖励你一个!”说完就抱着翠儿吻了起来,直把翠儿吻得气喘吁吁,脸颊泛红,此时的翠儿看起来更是面如桃花,诱。人无比。钟黎看得一阵口干舌燥,喝掉杯中的酒,抱起翠儿就往床上走去,翠儿也娇俏的发出似拒还迎的笑声,嘴里说着讨厌,声音软绵,甜腻,而勾。人……之后从屋中慢慢的就传出一阵阵女子的娇喘和男人的粗吼……
宇肆懿脸色发白,再也无法忍受的翻身下了楼宇,几个纵跃,身影就出了青楼,来到一条无人的巷子,弯腰就开始狂吐起来!
冷怜月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凤眸直直的盯着宇肆懿,“你为何会如此?”
宇肆懿吐完以后,用袖子擦了擦嘴,浑身无力的靠在巷子的墙上,轻笑了一声,只是发白的脸色,看起来并没有平时单纯可爱的感觉,侧头看向冷怜月,勾了勾嘴角,“没事,老毛病了!”
冷怜月问道,“什么病?”
宇肆懿微垂下头,不答!他知道其实他身体没有病,而这样的情况,只是心病,只要克服了过去,就没事了,为了克服这个心理障碍,他也曾经试着找过女人,但是在看到对方脱衣服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的浑身僵硬,最后还是放弃了,他后来发现他喜欢的是男人,所以也曾去过楠馆,可惜,一看到那些漂亮的男孩子,结果还是如此,所以他直接放弃了,从此他就再也不曾接近任何的青楼楚馆!
只是没想到,今晚一听到那样的场景,他就会有如此强烈的抵触反应……那样的场景,他是真的觉得厌恶和恶心,那种从心底里冒出的排斥!
冷怜月见宇肆懿不说话,也没有再追问,留下一句“我去查!”身影就消失了!
宇肆懿看着冷怜月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
冷怜月回到刚才他们来的楼宇上,站在雕刻着祥兽图案的屋檐上,白色的衣袂和如墨的发丝被夜风一吹,随风微微的摆动着。
此时的屋里已经结束了一场翻云覆雨,钟黎起来穿了一件里衣,走近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朝床上赤。身的翠儿自认为潇洒的一笑,“美人儿,等公子我休息休息,待会儿,咱们再继续!”
翠儿慵懒的躺在床上,也不在意自己现在衣不蔽体的模样,朝钟黎魅惑一笑,“公子可真是厉害!”
钟黎自负一笑,“那是!”摸了摸下巴,看着床上的翠儿,“要是现在那位紫蝶也在,就太完美了!”
翠儿一愣,“紫蝶?哪个紫蝶?莫非是……”
钟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就是李家的那个二夫人,我偷偷的听到我义父叫她紫蝶,而且,啧啧……”似是想到了什么氵壬。荡的画面,钟黎摸着下巴,一脸色眯眯的样子,“那个二夫人的身段还真好,走起路来那屁股扭的……啧啧……想起来就让人想好好的的疼爱一番。”
翠儿想了想,柔媚一笑,“听你这么一说,那个二夫人,怎么看怎么都是我们这种欢场女子才会有的样子,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走路的时候会扭腰摆臀?那个紫蝶不会就是碧澜城最大青楼里,那个曾经的花魁吧?”
钟黎一听就来了兴趣,凑近翠儿问道,“难道你认识她?”
翠儿好笑的摇了摇头,“那碧澜城离我们这里少说也有十几日的路程,我一个卖笑的女子,哪里有可能认识那里的花魁,我们做这行多少对同行还是有了解的,只是听说曾经那个青楼里有个叫紫蝶的花魁,只是后来被人赎了身,就再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了!”
钟黎摸了摸下巴,“这么看来,多半就是了!”突然女干邪一笑,“这下我有她的把柄,还怕她不从了我!不过,现在,翠儿,我们再来一次吧!”说着就一朝翠儿扑了上去。
翠儿娇笑了一声,伸出一根纤纤细指戳了钟黎的额头一下,“死相!”
眼看屋里就要干柴烈火烧起来的时候,屋子的窗户突然碎裂了开来,冷怜月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屋里。
钟黎和翠儿吓了一跳,钟黎身上还穿着里衣,但翠儿直接是一。丝不。挂的样子,吓得就要尖叫,冷怜月指间一弹,金芒闪过,就点了翠儿的穴道。
钟黎本来在看到冷怜月的容貌之时就开始心神荡漾了,但当看到冷怜月射出金针点了翠儿的穴道以后,就只剩下惊吓了,他也会武,但明显他跟眼前这个大美人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立刻哆哆嗦嗦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朝冷怜月道,“不知姑娘深夜到此,有何见教?”
冷怜月微眯了眯眼,又是一个眼睛不好使的蠢材!冷怜月什么也没说,又弹出一枚金针直接点了钟黎的穴道,手中幻出气玄丝缠到钟黎的身上,拖着人闪出了窗户,身影一闪,两人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 10 章
冷怜月直接把钟黎拖到了宇肆懿所在的巷子里,来到宇肆懿面前,手往前面一带,钟黎的身体就被扔到了宇肆懿的脚边。
宇肆懿低头看了看穿着一件里衣动弹不得的钟黎,“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绑了他,不就成了!还费神跟了他这么久!”
冷怜月瞥了宇肆懿一眼,见他脸色已经不似先前那么苍白,才淡淡的道,“在那里他自己说出了一些事情,从他嘴里问,比暗中查来得容易,我才把他带回来!要是一开始就绑了他,他可以直接否认所有事,到时只会什么都问不出!”
宇肆懿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回去吧!”说完就把地上的钟黎抓了起来,三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第二天早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去,这时的宇肆懿正蹲在钟黎的面前,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钟公子,你看,是要你自己主动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呢?还是我逼你说呢?”
钟黎现在双手被缚在身手,脚上也绑了绳子,就这么坐在地上,半靠在一个角落里,听到宇肆懿的话就开始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宇肆懿赞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那你说,你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小子,哪里来的钱去喝花酒?而且找的姑娘还是那里的头牌?”
“我!”钟黎闻言有瞬间的慌乱,但是很快就故作镇定地答道,“那是因为我昨天在路上捡到了一个钱袋,里面有很多银子,我又好久都没找过女人,所以就拿着那些钱去了青楼!”
宇肆懿闻言一笑,“那你告诉我那个钱袋是在哪里捡的?什么样式?里面一共有多少银子?”
“在……在……”钟黎转着眼珠,“在……”
宇肆懿看着钟黎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还跟他装蒜,轻笑了声,“你准备再继续编吗?”宇肆懿站起身在钟黎面前走了几步,侧头看着他,“昨晚怜月可是听到你叫李管家做义父,你最好还是老实的说出你们的关系,不然……我耐心可不是很好!”
钟黎闻言一愣,他没想到昨晚他说的话居然会全部被人给听了去,泄了气似的摊在地上,随即猛的抬头看向宇肆懿,有点惊慌的道,“我跟那个李管家根本不熟,是他威胁我叫我这么做的,你一定不能告诉他,这些是我告诉你的,不然他一定会杀了我,你要是不答应,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说完还缩了缩脖子,一看就是一副孬。种样,威胁人都没一点气势!
宇肆懿一听钟黎的话就乐了,弯下腰凑近他,露齿一笑,“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信不信?都不用等李管家动手!”在钟黎的角度只看得到宇肆懿因笑露出的森森白牙,使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钟黎不自觉的挪了挪身体,就想离宇肆懿远一点,然后才喏喏的道,“我其实只是一个穷人,后来是一个镖师教了我一些武功,之后在找事情做的时候,遇到了李管家,然后他找我说只要我答应替他做事,就可以给我很多银子,当时经不住诱惑,就……答应了!”
“为了使我相信,后来他收我做了义子,但是在外人面前我们必须装作不认识对方,然后他就在李小姐的母亲忌日当天,李小姐出门到母亲坟前祭拜的时候,找了一伙人假扮匪徒要袭击李小姐,然后我当时就出来救了他,之后义父就叫我借此机会接近李小姐,并娶到她!”
“李小姐后来就慢慢的喜欢上了我,而且她确实是一个好姑娘,只是有时候会有点刁蛮任性,本来以为一切都会很容易,谁知道李老爷怎么都不同意,然后,李老爷就死了,但是李老爷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说到最后还激动的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