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心话。”
“好,真心话,爸爸一直都爱你。”
“再说一遍?”
“爸爸爱你。”
“呵。”华熙笑了笑,满心的舒爽,对华夏说:“爸爸,我也爱你。”
“啧。”前头开车的司机摇摇头。这年头,小情侣的秀恩爱就算了,怎么换成了父子,也恶心吧唧的整起了“我爱你。”
还要不要脸了?
车子停在了一处酒店前,华熙下车时,皱了皱眉,问:“不会又约了鹿叔叔把?”
“没有,就我们两个。”华夏说着,揽过了比自己高出一个头顶的华熙,说:“虽然不知道你考的怎么样,不过,还是要庆祝你顺利毕业。走吧,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难道是要把自己打包送给我,那必须很喜欢。
华熙摸了摸下巴,有些猥琐的想。
第31章
华熙的毕业礼物,是一个特别定制的篮球。
拿在手里的时候,华熙只觉得手感不错,可当看到上面的签名时,整个人都疯魔了,抱着球满屋子乱窜,嗷嗷着:“科比啊,是科比!”
只有这时候,他才会卸去一身故作成熟的伪装,展现出出大男孩该有的活力。
华夏看他上蹿下跳的样子,不觉笑弯了眼睛,问:“这礼物,还算满意?”
“嗯嗯。”华熙疯狂点头,简直太满意了好吧,这要是拿出去,够吹上好几年了啊。“爸爸,你是怎么拿到签名的?”
“有同学去美国定居了,偶然的机会,帮我拿到的。”华夏说的风轻云淡,摆了摆手,说:“先坐下,看看喜欢吃什么,把菜点了。”
“都行。”华熙怀抱着篮球,又是摸又是亲的,因为太过激动,饭也没吃上几口,直到回了家里,满脑子都还是他的篮球,他的科比。
华夏是属夜猫子的,白天睡不醒,晚上又喜欢熬夜。
冲上一杯咖啡,华夏守在电脑跟前,十指噼噼啪啪的,写起了季度总结,不知不觉就靠到了十二点。
写完总结之后,华夏进洗手间洗漱了一下,然后回到床上,随手关掉了台灯,正要合眼,却听到了“啪”的一声脆响,竟是玻璃被人砸碎了。
因为华夏的床正挨着窗户,一时间避无可避,本能地先挡住了脸,玻璃碴子落了一身,其中不乏一些锋利的,直接扎进了手臂里。
“撕——。”华夏倒吸了一口气,摸索着还不待开灯,就听华熙撞开了门,问:“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玻璃被人砸碎了。”华夏说着,拉开了台灯。
华熙赶紧走上前来,攥住了华夏的手臂,看向他大大小小的伤口,问:“除了手臂,还有哪里受伤了?啊,给我看看。”
“没事的,我身上盖着被子,就露着胳膊在外头。”华夏说着,看向手臂上细小的伤口,说:“都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不会落疤的。”
华熙又惊又气,趴窗沿上往街道上看了几眼,只见路上空荡荡的,扔砖头的人早不知跑哪去了。
愤愤地收回了目光,华熙赶紧找来了药箱,拿镊子帮华夏取出了玻璃碴子,然后消了毒,上了药,看着那白嫩的手臂上遍布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心疼得不得了。
收起了药箱,华熙说:“你先去我房间睡吧,那里背对着马路,正对着小区,有保安24小时盯梢着,没人敢扔砖头。”
“那你呢?”华夏问。
“我把这里的碎玻璃收拾一下,然后睡沙发。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华熙说着,把被褥扯了下来,抖落了一地的玻璃之后,觉得被子不能要了,就干脆扔在了地上。
华夏在一旁看着他,顿了顿,说:“要不,我们俩在书房挤一挤吧,睡沙发毕竟不舒服。”
“我那是单人床,挤不下两个人。”华熙说完,立马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挤不下更好啊,为了节省空间,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一上一下就更没有问题了,嘿嘿嘿嘿。
“那什么——”华熙刚要说话,却被华夏打断了,听他说:“算了,还是我睡沙发吧,你正在长身体,睡太软的地方对脊椎不好。”
“……”完全没关系啊,只要能和你睡一起,哪怕是躺在钢丝上我也愿意啊。
华夏自然是听不到他的心声了,从橱子里翻出了一床被子,抱着就躺到了沙发上,摆摆手,说:“晚安。”
“晚,安……”华熙苦着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上帝把机会摆在他的面前,居然没有珍惜,简直想一头撞死啊。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过度压抑自己情欲的结果就是,华熙陷入了一个无边旖旎的春梦里。现实里得不到的,梦里一次性补齐了,从亲吻到无尽缠绵,他听着华夏的低喘,看着他湿润的眉眼,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把两人同时推向了云端。
然后,华熙的身子一抖,下面竟湿了一片。
华熙僵硬着身子,觉得有些狼狈,有些丢脸。像爸爸那样清冷的人,怎么可能露出那种求欢的表情,他这辈子都不要想了。
个中的美好滋味,也只能在梦中品尝了。
意氵壬着爸爸的身体,然后射经,没有比这更可耻的事情了。
从书架上够来一盒抽纸,华熙草草的处理了一下被褥上的污渍,然后团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纸篓里。
抓了抓头发,华熙只觉得刚才那梦太过迤逦,醒来时还有些口干舌燥,便掀开被子,下了床,去客厅里接了一杯水。
一旁沙发上,华夏晾着肚皮,睡得没心没肺。大概是嫌天热,被子扔在了地上,只留了个靠垫当枕头,也歪三斜扭的,快要掉地上了。
华熙走上前去,抱着华夏又往里挪了挪,然后给他垫好了靠垫,又捡起被子,给他遮住了肚皮。因为刚刚才泄了火,这会倒也没有出格的举动,只攥过了他的手,放唇边轻轻亲吻了一下,说:“好梦。”
华夏迷迷糊糊中“嗯”了一声,听着软绵绵的,既像是在回答,又像是一声喘息,害华熙脸上一热,赶紧起身回了房间。
华熙不知道这种关系还能维持多久,可又害怕点破自己少年的心思。爸爸这人虽然很开化,可对待家庭和亲人态度,却十分守旧。
自始至终,爸爸渴望的都是亲情,绝非是爱。
而华熙,显然不再满足于这种关系。特别是看着华夏年龄慢慢大了,开始认真打算起结婚生子的事情了,他就有些急躁,几次欲言又止,想要抒发心声,又因为残存的理智,生生忍住了。
像许多年前,刚被华夏捡回来一样,华熙再一次的忐忑不安。他很怕爸爸等不到自己长大,就被某个女人抢走了。
如此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华熙因为没睡好,第二天果断睡过了头,倒是华夏因为睡沙发睡到脖子落枕,一早就醒过来了,去外面买了早餐,吃过之后,在一楼“画室”里,专心打起了新画稿。
华熙顶着一头呆毛下楼的时候,只见华夏正在调色,表情专注,神态淡淡,还是那一副温和中带着疏离的样子,好似一朵盛开在逶迤高岭之上,无人能触及的花朵。
这样安静而美好的一个人,带着一身天生的艺术气息,超凡脱俗到让华熙都有些怀疑了,他是不是连打灰机都不会……
一大早又被自己的儿子的意氵壬了,华夏打了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问:“你在笑什么?”
“有吗?”华熙赶紧搓了搓脸,觉得自己有些猥琐。
华夏指了指一边的早餐,说:“给你买的,趁热吃了吧。”
“嗯。”华熙取走了早餐,凑到了华夏身边,问:“在画什么?”
“你觉得呢?”华夏往一侧让了让,露出了整幅画的线稿。
那上面,是举目无边的海水,海平面上,探出了一个男人结实而蛊惑的上半身,因为线条简单,还看不出他的五官,另一边,探出了一条鱼尾,拍打着水面,溅起了一溜水花。
男子悠哉的浮在海面上,伸出一只手来,做出捧月的姿势,看起来慵懒而魅惑。
华熙笑了笑,问:“这是什么,人鱼王子?还是深海里的鲛人?”
“再仔细看一下。”华夏说。
“嗯?”华熙趴了上去,仔细看过了那人鱼的额头之后,突然笑出声来,“这眉心的莲花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说画的是我。”
本来觉得画面挺玄幻,挺美好的,可一旦代入了自己,就怎么看怎么违和了。
拖着一条尾巴迎风卖骚,这也太那个啥了。
华夏笑了笑,也没否认,回身看了华熙一眼,说:“我联系了人,今天过来上防盗窗,你今天待在家里,不要外出。”
“嗯,好。”华熙点点头,“说起来,爸爸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有人半夜不睡,过来砸玻璃,总觉得是故意的。”说完,又觉得不太可能,凭爸爸那温润谦和,与世无争的性子,不像能得罪人的样子。倒是自己,浑身是刺,动辄就会和人起争执。
华夏倒是认真想了想,说:“要说得罪的话,最近倒是有个人,在我这触了霉头。”
“噢?是谁?”
“汪远东,汪晓那个倒霉的后爹。”华夏说着,摇了摇头。
华熙一愣,“都那么久不见面了,他找你做什么?”
“借钱。”华夏搁置了颜料盘,说:“他欠的赌债一直没还上,最近又按耐不住性子,堵了一把,结果欠的钱更多,天天被人追债,估计是走投无路了,跑来我这里哭穷。”
“你拒绝他了?”
“那当然。”华夏笑了笑,“我跟他又不熟。”
华熙陷入了沉默。
那汪远东就是一条疯狗,如今被逼急了,砸玻璃都是小事,就怕后面还会对爸爸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一时间,有些放心不下。
等着华夏出门了,他就远远跟在身后,等着华夏下班了,他又跑到站牌处接他。
如此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华熙瞧着没事,也就慢慢放松警惕了。
然后,就出事了。
第32章
那一天,华夏因为值勤,所以回来的有些晚。下车的时候,附近已经没什么人了。
把喝过的奶茶扔进了垃圾箱里,华夏正准备往家走,却被黑影里伸出的一只手,猛地拉近了巷子里。
虽然光线有些暗,华夏还是看清了面前的人,当即皱了皱眉,问:“汪远东,你想做什么?”
“跟你借点钱花啊。”汪远东呲出了一口牙花子,伸手摸向了华夏的裤兜。瞧着他想躲,便命人把他按住了,然后摸出了钱包,点了点钱,问:“才这点啊?你小子不是很有钱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两三百万吗,怎么出门就带这么点?”
华夏沉着脸,“你信不信我报警?”
“报警?”汪远东嗤笑了一声,“你还真他妈当我跟你客客气气的借钱呢,告诉你,要是敢报警,兄弟们就弄残了你。”说着,想要踹华夏一脚,却被华夏先他一步,一脚揣在了他的膝盖上,当场就给跪了。
“哎呦卧槽!”汪远东骂了一声,没想到这华夏人长得斯文,打起人来却不含糊,爬起来之后,还想着动手,却被华夏三两下,再一次放倒在地上。
旁边两个男人看不下去了,一起冲了上来,扭打中,被华夏几次卯中了要害,痛的“嗷嗷”直叫,最后仗着人多,好不容易才把华夏按住了。
汪远东照头给了华夏一巴掌,然后又吸了吸鼻子,说:“妈的,下手可真狠。”鼻血流不停啊。
华夏随着他的巴掌,脑袋微微一偏,然后吐出了一口血沫子,说:“我真的会把你送进监狱。”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很平静,不像是在赌咒什么,倒像是在陈述一件即将发生的事实,表情认真的让汪远东都有些心悸。
反正死猪不怕热水烫,汪远东一把揪住了华夏的头发,说:“我告诉你,老子走到这一步,什么都不在乎了,进监狱?呵呵,估计监狱里也不会比外面的日子难过吧,有地方吃,有地方住,不是挺好的吗。”说着,抖了一下钱包,掉出了两张银行卡,攥在手里,问华夏:“密码是多少?啊,告诉我密码!”
华夏冷笑了一声,没有吭声。
“你他妈不说是吗!”汪远东伸手摸进裤兜里,掏出了一把短刀,贴在了华夏的脖子上, “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要你的命。”
“你敢吗?”华夏笑了一声,“手抖得这么厉害,你连刀子都攥不住吧?要知道,抢劫和杀人可是两种结局,你是想吃牢饭,还是想偿命?”
“你闭嘴!”汪远东怒喝了一声,刀子又贴近了华夏几分,手也抖得更厉害。
“照这里。”华夏指了指自己的颈动脉,“一刀割下去,我很快就死了,注意,千万别割偏了。”
汪远东喘着粗气,整个人都在抖,“你他妈别逼我,我真的会下手。”
看出了汪远东他就是一孬种,华夏又冷笑了一声,都懒得浪费口舌了。
“你到底说不说?”汪远东有些暴躁了,手里微微用力,那锋利的刀刃,顷刻间就划开了华夏的皮肤,带出了一溜血珠。
华夏脖子上一痛,处变不惊的脸上也有了怒意,说:“刀子不是这么拿的。”说话间,突然挣脱了身后两人的控制,从身上摸出一把手术刀,朝着汪远东的手腕就是一下,又快又准地挑断了他的肌腱。
这下倒好,华熙曾经给他整瘸了一条腿,如今华夏又给他废了一条手臂。
伤人之后,华夏转身就跑,汪东城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领着两人在后面穷追不舍,眼瞅着要追上了,却瞧着路边突然停下了一辆商务车,车上跳下了两个男人,二话不说,照着汪远东他们就是一顿胖揍。
和一般的殴打不同,那两人身手矫捷而漂亮,一看就是练过的。特别是两人都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西装,猛地一亮相,还挺唬人的。
华夏停住了步子,眼神透过茶色的玻璃,看向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
男人降下了车窗,回眸也看向了他,线条分明而英气逼人的面孔如同淬炼过,坚硬而冰冷。他看着华夏,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问:“怎么活的跟条丧家犬似的?”
华夏轻笑了一声,“我一市井小民,自然是比不上你庄大少爷快活。”
庄少,名庄严,岛城有名房地产老板庄仲的嫡子,也是华夏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样微妙的关系,兄友弟恭自然不会有,如果可以,两人恨不得一辈子都别遇着。
瞥了一眼哭爹喊娘的汪远东等人,庄严问:“怎么回事?”
“街上的流氓混混,如果方便,劳烦庄少帮我送进局子里吧。”华夏说着,抹了一把血粼粼的脖子,说:“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哎。”庄严不太情愿地喊住了他,好似天大的恩惠似的,问:“你伤口要不要紧?用不用我送你去医院?”
华夏笑笑,“我就是医生,这点小伤不要紧。”说着,从地上捡起钱包,捂着脖子离开了。
庄严的眼神变了变,接着又轻笑了一声,吩咐外面的两个男人,说:“把他们送进局子里吧,顺便动用点关系,让他们待里面别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