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电梯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我们进去要按楼层按钮,但是那人也是去七层。他问我们,你们也是去七层吗。我嗯了一声,回头看了看,那人拿了一大包东西,可能是准备待会儿要做菜的食材。上了七层,那人先进去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进去。诗阳说进去啊。而且听到里面说,你再晚来就算你迟到了啊,迟到罚十元。我赶紧进去了。
当时已经到了很多人。我们站在那里不知所适。然后负责人招呼我们找个地方坐。陆陆续续的到齐了之后,开始自我介绍。介绍完了,安排了做菜的次序,其他人就自由活动。其实和谁都不熟悉,我就和诗阳倒了饮料在哪儿说话。一边私下小声的讨论哪个人气质好,哪个人帅气什么的。后来有人要玩斗地主,问我玩不玩,我笑着说我不会。然后又问诗阳,诗阳说他要去抽烟。我就和诗阳出去抽烟了。我们抽烟的时候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也是参加活动的过来问我们路怎么走。好像还有一个是从外地赶来的。
听着里面嚷嚷的声音很大,说谁斗地主输了要脱一件衣服什么的。然后是好多人跟着起哄。诗阳拉我说我们进去看看。进去之后上来第一道菜,大家都争着去抢。之前每个人的一次性杯盘都拿笔写了自己的名字。
斗地主散了之后,有一部分开始玩扑克。有的在那里喝酒。有葡萄酒,青稞酒,啤酒。好些不胜酒力的,喝了些之后随着慢慢的熟络起来,话也开始多起来。诗阳说你看那墙上的唐卡,上面好多灰尘。我说那白色的窗帘也很好。什么时候我们也可以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他小声的问我,你属这里面有没有蟑螂。我看了看他笑着说,有的吧。然后拿纸杯和他轻轻的碰了碰。
从那次因为仙粉人家的事儿打架之后,我一直觉得仙粉人家可能是个酒醉金迷的所在,现在看看,基本打消了那样的顾虑,是个比较单纯安静的地方,而且这些人,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好多做的饭还很好吃。有的还是带着自己的另一半来的。很幸福甜蜜的样子。打架都祝福他们。好像在祝福我和诗阳。
里面还有几个女生,分不清是不是拉拉,或许是陪朋友来的,不过谁来已经不要紧。在那天下午后半段,都很放松。觉得理想的聚会不过如此。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大家彼此都知道,你和我一样,没什么不同。谁和谁也没什么不同。希望快乐的过好每一天,在青春正好的时候。
整个下午后头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后面的事情,有些不受控制。腾云驾雾,大说大笑的。诗阳问我感觉和顺儿他们喝酒有什么不同。我说谁和谁也不认识,只是看着眼前的人,知道这些人和我们都一样。我突然想到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一次性同时见到这么多的gay。然后告诉了诗阳,诗阳一口饮料喷了出去。我站起来找我的包儿,说要出去抽烟。诗阳说还抽,牙齿都抽坏了。还说什么时候要和我去洗牙。我切了一声。没管他,自己出去了。楼道里堆了一大摞的椅子。我就在最下面的那个坐了。声控灯明明灭灭的。晚上到了。黑暗中,我掏出来手机给小顾打电话,没人接。起身回去了。一种突袭而来的孤独。不知道明天我要向哪儿去。这时候诗阳端着一个小盘子出来寻我,夹了个东西喂我,上面粘了黑芝麻,下面是鸡蛋。一种小饼,很精致。我问他是什么。他说一个云南小帅哥做的芝麻耦合。
我端着酒去了别的屋子,有两个人正在玩牌,他们两个是一块儿来的一对。之前做过土豆泥。一人端着一盘儿土豆泥找了合影。就过来玩扑克。也不出去和我们一样抢东西吃。很羡慕他们。旁边有个小正太在那里和一个小女生聊的正起劲。我转身的时候看见诗阳正在看我笑。我举起杯子示意,遥遥的碰杯,喝了一口。这时候外面一阵喧嚣,像是又找到了一打啤酒。有人笑骂着你们这群酒鬼,我的酒。
七点半的时候,开始打分,评奖。散了之后,有人说没吃饱要出去再吃点东西,问有没有人去,好多人都去了。我问诗阳,我们呢。诗阳说回吧。回去自己做。我和诗阳说其实我想留下来一起收拾完了杯盘再回去。诗阳说那你回去吧,我先回。我问他你还记得路吗。他说记得,我不记得可以打车。我说我们单独去吃东西吧。他点了点头。
随意上了公交车,往前坐了两站地下去了。在路边麻辣烫要了二十串。和两个啤酒。我说下午其实吃吃喝喝的都不怎么饿了。他说就那么回事儿。我问他过节有没有给他们发短信问候一下。他说我懒得弄那些。我自己一个人惯了。要是很好的朋友像蚊子顺儿他们用不着那个。那些虚虚假假的客套,我不会弄。你发了啊。他问我。我说没。
他问我有人给你发嘛。我说葱儿。我问诗阳葱儿回去没。他说不知道,他现在很红。很忙。我笑着说红人都这样,顺儿他们的烟灰色估计也要红了。他说已经红了。
诗阳说有时候在你身边醒来的时候,我会觉得有种百无聊赖的感觉,不知道今天要怎么样,或是我希望我今天要怎么样。我说你什么时候觉得想怎么样了就告诉我。有时候我也在想,我是不是该出家去当个和尚,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我喝了口酒,问诗阳。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说没什么。我问他,你想走了吗。
他说你就傻吧,我走哪儿去。
我就笑了,张嘴,有冷风吹到胃里。一阵干燥肃杀的痒痒。想笑非笑。
……恰似天赐的一段,虚假快乐……
第 52 章
一起去宁夏的事儿,其实进行的不怎么顺利。我们单位还好,反正他们准备在宁夏那边拓展业务,让我去顺便看看。我当时就告诉他们,我这是有事情告假,要专心一致的去。诗阳那边开始是不怎么准的。然后僵持了几天,诗阳说要是不准假,就不干了。这事儿不知道怎么传到蚊子那儿去的,她给我打来电话,悄悄的告诉我,让诗阳借着这僵持劲儿,最好别干了。我问为什么。她说只是感觉。总之死活不肯说出里面的缘故。我觉得里面有事,第二天就去找蚊子了。当时我们一起去了顺儿他们之前练歌的地方。买了些饮料和吃的。是下午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很努力的照了进来,有种温暖和后劲不足的感觉。或许是我自己对太阳过高要求了。因为当时屋子看上去像是他们久已不来的样子,布满灰土。记得这里我也来过几次的。眨眼的工夫,只剩下我和蚊子了。里面说不出来的味道,没有物是人非,只是觉得过去了好久,好多人都走了。
蚊子翻出来两张报纸我们垫着坐了。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笑。我问她,要是顺儿这个节骨眼上来撞见会不会误会。她说,他敢。
我就笑了。我说昨天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事儿,我没听明白,今天专门过来问问究竟。你忘记了当初是你希望诗阳能过去的。她点了点头,说这事儿你就别问。按我说的去劝劝诗阳。我说你觉察到什么了,还是有什么状况。她喝了口饮料,摇了摇头,说我也只是感觉,拿不准。我说我是相信你的,你看这样好不好,等你能拿准了,咱们再离开那里。对了葱儿不需要离开吗。还有你。
她笑着说,让我想想。我点了点头。说这里真好,只是顺儿他们红了之后不常来了,也再找不到以前的感觉。
她说他们现在很忙,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的他们为了生活奔波的很累,现在表面上看去好像好多了,其实毕之前更累,只是累的办法不一样。要说这生活还真是折磨人。我问她,顺儿没打算让你辞掉工作,安生的呆在家里啊,反正他现在的经济能力,也不需要你在外面工作了。她笑着说,就是他肯我也不肯,我呆不住,这么年轻总得做点什么。那诗阳告假要回去,你也要和他一起去对不对。我点了点头,说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然后我就跟她说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希望她能帮着每天照顾一下小东西的事儿。她说没问题。我给了她我们住着的地下室一把钥匙,她问我我住的地方具体在哪儿。我找了张纸给她画了一张路线图。
她问我和诗阳准备往后怎么办。
我说先这么着吧。
家里没催你么——我是说结婚的事儿。
我说催,催的很厉害。然后把上次因缘际会的让晨辰知道了我和诗阳的事儿以及这段时间发生的大概经过告诉了她。她说别急慢慢想办法吧,好在你弟弟已经找了对象,和你的情况不一样。我笑着点了点头,说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好像我弟弟和我也疏远了,不知道为什么。蚊子说可能他一下接受不了,慢慢来,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的年轻人对待这些都很开朗的。
我说他说了会在父母跟前替我保密。
蚊子笑着说那不错啊,看来他是支持你的。我说我觉得不是这样,他之所以说保密,我觉得他是在给我时间,让我自己好好想清楚,或许他对我还是怀着可以扭转过来去结婚的希望。或是在他看来,我只有去结婚才是唯一的选择。
蚊子说,爱情和幸福都是你自己的。虽然你弟弟也在考虑一些事情,但是那不是他所能够感受的你幸福的感受。你明白吗。好好把握。你要做的工作还很多,但是我相信你,大方向和你的选择都是没错的。
我拿着饮料的瓶子和她碰了一下,和她干杯,说你这话要是让诗阳听到,会很高兴的。她笑着说,我和诗阳的交情现在挺好,就和你和顺儿一样。所以我才冒着这些和你说关于让他离开的事儿。
我问她什么缘故,她说实在不清楚。我说那我问葱儿。她立即阻止我,不要这样做,说会把事情搞糟。我说要是诗阳真的有危险,葱儿总不会袖手旁观,连个消息也不给透漏的吧。这个王八蛋。我说着说着忽然想起去年的时候,葱儿打发我和诗阳吃饭的时候说起发儿那次让他去送东西的事儿。我问蚊子,这事儿会不会和发儿有牵连。她没说话。我说不应该啊,诗阳的脑瓜挺好使的,要是真发现有套儿,他不会往里头跳的啊。蚊子说你别乱猜了,我再看看情况吧,别和诗阳说了。他的性子,闹不好会大闹一顿。我点了点头。
蚊子问我诗阳上次被打的事儿结了没。我说没什么头绪。她说那次有人打电话来公司找葱儿,当时葱儿不在,是她接的电话。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在一家饭馆门口,远远的看到葱儿和两个人在那儿不知道在说什么。葱儿看到她之后神色慌张的匆忙走了。我听着有些糊涂。不过觉得蚊子说的对,还是先别找葱儿。把事情闹清楚再说。
我问蚊子,要不咱俩把这儿收拾一下?她说算了,他们也不来,说不定这房子都要退了。现在他们练歌儿的地方,比这儿强了去了。
我和蚊子往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回去的路上晨辰打来电话,说刚才去我那儿了,下午才下的火车。我说我在外面。晨辰说,妈给你带了月饼。我说分开你和杨洋拿点去学校吃。他说我们在家吃过了。我问他有见诗阳吗。他说见了。我问他怎么没吃了饭回去。他说没事儿。就是告诉我一下,带月饼了。我点了点头,问他家里没事儿吧。他说都好。我觉得他有什么想说,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说没有,只是家里给你踅摸了一门亲事,希望你有空回去一下。我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我回去见诗阳正抱着月饼在那儿坐着,问我上哪了。我说去找蚊子,让她照顾小东西几天。
他把月饼给了我,说晨辰和杨洋来过了。我说我知道,他和我打电话了,你怎么不吃。他说在等你回来。我拿出月饼给诗阳一人一个,坐在那里嚼着。很甜,很酥,一吃就知道是我妈妈的手艺。他说晨辰让我给你捎句话。我心里一动,晨辰,明明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还专门让诗阳捎话给我。他是故意让诗阳,主动退出的吧。我看诗阳。他说,你父母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结婚。
我问他月饼好吃吗。
他点了点头。我拦着他的肩膀,他靠着我的肩。我们伸出手去,一起喂着小东西。
他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说:等我们回来之后。
他问我:你什么时候结婚。
我说:就这样吧。扭头吻了他。月饼的碎末,粘在了他的额上。应该也是甜的。
……每一个念头。都关于你……
第 53 章
车票是傍晚的。上午和诗阳出去给他姑姑买东西去了。我说中午我们在外面吃。他说要回去做。然后还特地买了白萝卜和牛肉回来给我熬汤喝。我问他怎么好好想起做饭。他说他也说不清楚,怕是不回来的样子。说话的时候他正在切菜,我就握住了他的手,问他:你说什么。
他摇了摇头,说:我觉得晨辰昨天的话说的也有道理。我问他晨辰说什么了。他没说。我掏出来手机要给晨辰打。他一把夺过去了。说算了,和晨辰没关系。我抱着小东西,在那里看着他,说我觉得我自己就和一个傻瓜一样。我问他,有你这样做事的吗。
他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掏出来纸巾给我。我赌气说我不要。他说使什么性子,都这么大了。我说宁夏我不去了。他点了点头说吗我自己去。我说我也不许你去。他说那是我家,我要回去看我姑姑,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去。我和个白痴一样,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然后自己洗了手去那里做饭。说实话我做饭做的很难吃。这个谁也知道的。诗阳就在一边提着我,和我说再放点咸盐、再多炒一会儿什么的。汤熬好了,我拿勺子舀了一点,吹了冷,让他尝尝。他尝了之后,我问他味道怎么样。他说挺不错的,加油。
吃饭的时候他和我说话我也没怎么答应。吃晚饭也不收拾东西,也不刷锅洗碗。闷头睡觉去了,其实我根本就睡不着。心里乱的很。他收拾好了和我说,那我先走了。你这张票到时候我给你退了吧。我假装睡着了。他和小东西说了几句话,意思是让它乖乖的。然后就真走了。门关了的那一霎,我的世界,就不知道怎么了。我要给晨辰打电话,觉得事情都发生了。或许我能想到他和诗阳说了什么。我只想问问诗阳,他真的在乎晨辰的话,还是在乎我多些。只是他已经出去了。小东西胖乎乎的蹦不到床上来,只在下面小声的叫。我突然感觉诗阳走了。真的走了,或许真的不会回来。
想给他打电话,摸了摸手机,又把手机放一边了。因为我搞不清楚,他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下午睡了一个钟头,车票是夜里七点四十分的。我自己坐车溜达到了西站,买了站台票进站了。然后在候车大厅找诗阳,没找到。我很沮丧,就和我才开始在这个城市谋生的那会儿诸事不顺的那般沮丧,垂头丧气的在那儿坐着。打了个喷嚏。抬脚把脚边的一个饮料瓶子踢了好远。闭眼,低头,在那想着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感觉真的很乱,也一点头绪没有。我觉得有人在摸我的头发。我抬头,是诗阳。他在看着我。问我怎么了。我则没有丝毫的吃惊和喜悦。好像忘记了这次旅程,忘记了好多事情,甚至都不像是我们俩见面。我说我病了。你们都要离开我了。他说你忘了吴莘那次和你说你要有自己的生活,并且你也勉励过我的。我笑着问他,离开我就是你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么。他说,你可以和我一起走的。我摇了摇头。
他笑着和我说,没事儿,反正我把票退了。我就攥着拳头想要打他了。
他在我身边坐下了。我站起来说我去抽根烟。他问我,你来做什么。我说撒癔症。我进去吸烟区,一间密封的玻璃房子,有个抽风机在那里于事无补且不停地转着。里面好多烟鬼在那里吞云吐雾。呛死人。
我坐在门边悄悄的把门开了个缝儿,就见那烟雾踊跃的往出拥挤。随后诗阳也来了。拿着东西。在门口站着。问我有烟不。我没搭理他。他从我兜儿里掏出来烟抽了一根放在嘴里,从我嘴里把我点着的烟抽走对火去了。他说你丫装什么深沉。我说你是谁。他说我们回去吧。我不回去了,这下总行了吧。我说不行。他问我你还没完了是不是。我说就是没玩了怎么着吧。他说你丫想吵架啊。我说没错儿。他说你这个疯子。然后掐了烟转身走了。我扭头看他,烟里雾里的看不清楚。我再次找到他的时候,他在那儿听mp3。我拔下一个耳塞来,把站台票塞给他了。他看了看问我,给我干嘛,你待会儿不出去了。我嗯了一声。他说我就闹不清楚,我这是哪儿得罪你们哥儿俩了。我说晨辰招了你,咱们可以一起收拾那臭小子。我只想问问你,你就那么看重他的话,他三言两语你就准备轻而易举的把我给丢了吗。我还记得那次在图书大厦一起吃糖葫芦的时候,我说我爱你来着。才没过去几天。你怎么就准备不回来了。中午是给我做的散伙饭吗。